麵對這樣的情況,宋知薇狠不下心,看得出來老人真的非常喜歡自己的馬,分開是迫不得已,為難道:“老人家,我隻想買頭35元左右的毛驢。”


    她將自己的底價說出來,希望他打消念頭。


    這匹棕馬看著就極好,如果要賣起碼一百元往上走,自己出的價格低了三倍。


    楊國方一愣,勾了下嘴角,盡管不舍還是將手裏的韁繩遞給宋知薇,輕聲道:“你對它好,35元我就賣你。”


    宋知薇瞧著韁繩,一時沒主意,馬是匹好馬毋庸置疑,35元買回去是撿了大漏,但她沒辦法保證真的可以照顧好它。


    她早晚會離開大香村,那時這匹馬該怎麽辦?


    自己總不能走哪裏帶到哪裏。


    萬一照顧不好,豈不是辜負老人的囑托。


    楊國方見她遲遲不拿韁繩,疑惑道:“小姑娘,是有難處?”


    宋知薇點點頭:“我怕照顧不好它,而且我不會一輩子呆在村裏,到時候它該怎麽辦?”


    楊國方微愣,歎口氣收回手臂:“看你的樣子就知道是個有出息的姑娘,我很感謝你沒有騙我。”


    35元買下一匹馬,占了大便宜,換做其他人說不定早就高興地接過來,哪會像她一般推三阻四。


    自己沒看錯人。


    楊國方咬了咬牙,道:“實在沒辦法,我就不去城裏了,我年紀這樣大,還有幾年好活,不如多陪陪它。”


    孩子們有自己的家庭,不用惦記,它不一樣,找不到好人家,指不定哪天就上了餐桌。


    宋知薇一怔,沒想到老人為匹馬能做到這個程度。


    看了看棕馬溫潤的大眼睛,將心裏話說出口:“如果···我以後離開村裏沒辦法帶著它,但它可以在村子裏自由地跑動,找人幫忙照看,你願意把它交給我嗎?”


    楊國方驚喜的瞪大眼:“小姑娘你說的是真的嗎?哪怕你離開村子,也不會隨意處置它,而是讓人幫忙照顧?”


    宋知薇鄭重道:“是的,這點我保證做到。”


    “好···好···好哇。”楊國方一連說了三個好字,擦了擦眼角:“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楊國方拍了拍馬脖子,道:“你小子到新家要好好表現,不要給我丟臉知道嗎?”


    棕馬打個響鼻,嫌棄地動了動耳朵,自己聰明著呢,怎麽可能會丟臉。


    等他再將韁繩遞出去的時候,宋知薇接了過來,棕馬像是明白分別的時候到了,最後低下頭靠著楊國方的肩頭,輕輕嘶鳴。


    “好了,好了,別撒嬌,去吧。”


    宋知薇拿出35元遞給他,楊國方看也沒看塞進口袋,本就不是為賣錢,自然不在意。


    “小姑娘,有機會去湘城可以來找我,湘城製衣廠一廠稍稍打聽就能知道,到時候報楊衛華的名字準能找到我。”


    “好,楊爺爺我記住了。”


    宋知薇認真記下,幫他叫來一輛人力三輪,又囑咐好些注意事項,牽著一步三回頭的棕馬離開牲口市場。


    兩人告別馬大姐,時間還早,宋知薇帶白穗穗邊走邊看,白穗穗買了一堆小玩意,直到雙手再也提不下,心滿意足地同宋知薇去寄存點拿回板車和棕馬。


    白穗穗滿臉驚訝:“小薇,這好像是馬吧。”


    不是說買騾子或者驢?


    宋知薇這才把之前發生的事情講了遍,聽得白穗穗目瞪口呆,咋比聽故事還精彩。


    零零碎碎的東西放在板車上,宋知薇送白穗穗回花鳥市場,拜托徐昊清幫著看一下棕馬。


    它果然很乖,一路上不用牽,自己知道慢慢跟在宋知薇身邊,引來不少人的目光。


    徐昊清答應下來,宋知薇道了謝,從水壺裏倒出靈泉水喂給棕馬喝。


    棕馬嗅了嗅味道,濕漉漉的大眼亮了亮,低下頭將靈泉水喝得一滴不剩,打個響鼻,討好地用頭蹭蹭宋知薇,一副還想要喝的模樣。


    宋知薇唇角一勾,喝過靈泉水,這馬兒會更聰明,更不用擔心它會跑,摸了摸它的脖子,笑道:“你乖乖聽話等我忙完再來接你,到時候再給你吃好吃的。”


    有了這匹馬,空間裏的稻穀又多一個消耗方式。


    棕馬眨巴眨巴眼睛,嘶鳴一聲,竟是聽話地點了點頭。


    徐昊清和白穗穗站在邊上看得嘖嘖稱奇。


    “果然是匹靈性十足的馬,怪不得那位老人家費勁心思要給它找個好人家。”


    白穗穗開始見馬長得高大,心頭有點畏懼,這會瞧它乖巧,又極通人性,伸出手嚐試去摸它,棕馬一瞬不瞬盯了她一會,主動將腦袋靠在她掌心。


    漂亮的小姐姐,它喜歡。


    徐昊清瞧得眼熱,跟著伸出手想摸一摸,棕馬歪歪頭,腳步輕移,靈活地躲開了,憤憤打個響鼻。


    糟老頭子你走開。


    伸著手僵在空中,徐昊清一臉懵逼。


    宋知薇抽抽眼角,這匹馬還會看人下菜啊。


    安頓好棕馬,宋知薇趕著去給零件廠送貨,她走後白穗穗去傳呼電話亭撥號碼轉接到徐修涵。


    他一聽是陪宋知薇去給人治病,滿口答應下來,自知道宋知薇用銀針定人的事情,他連做夢都想拜她為師,學這手傳說中的功夫,好不容易等來機會,根本不會拒絕。


    宋知薇提著滿手的艾草和箬竹葉趕到零件廠,看門的是位年輕小夥,嘴裏掉了顆煙,站在門口怎麽也不給開門,色眯眯的目光不停打量。


    年輕人自認為帥氣地甩了甩頭發,吐出一口煙:“廠子哪能隨便進,你說送貨就送貨,我沒接到通知。”


    宋知薇擰緊眉:“你認識機械廠的劉大爺嗎?”


    “什麽劉大爺,張大爺,王大爺,不認識,少攀關係。”


    他是零件廠廠長的遠房親戚,沒文化整日裏跟街溜子瞎混,家人看不下去給廠長送禮塞進來看大門,這活不需要啥文化,適合他,為此趕走原本看大門的張翔森。


    張翔森帶著滿身氣憤跑去和劉大爺抱怨一通,奈何宋知薇昨天沒去,沒收到消息,被攔在大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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