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清醒過來,她隻感到痛不欲生,幾乎不想活了。


    她坐在餐桌前,卻不吃不喝,隻是筆直盯著前方。


    突然,惡魔說話了。“你想絕食,是嗎?”


    夜冷表現得相當高傲,但淚水卻滑落麵頰。“你殺死我的布穀!你殺死……”


    “你以為布穀鳥真的是你的好友嗎?”雷魅不以為然道。“天底下最壞的鳥就是布穀鳥,你知道它們怎麽欺淩破壞別的鳥類嗎?”他尖銳道。“布穀鳥若發現別種母鳥為孵蛋而築的巢,布穀鳥會趁母鳥不在時,把那些鳥蛋從高高的樹枝上推到地上,然後再將蛋生在別人的巢裏,讓那些笨母鳥喂養別人的小孩長大……


    雷魅注視著夜冷漸趨和緩的表情。


    “你自以為聖潔,而我隻殺該殺的東西。”他輕鄙道。


    “站住!”夜冷急急喚住他,小心翼翼道。“那你會殺忠貞的銀狐嗎?”


    她看不見他露出少有的笑容,他嘴角上抿的樣子真是英俊極了。“隻要你吃飯,我不會殺小銀狐的。”


    她聽到他離去的聲音,他的“保證”居然讓她心安不已。


    站在一旁服侍的瑪格突然迸出一句話道:“主人為了你,很久沒碰女人了,他遠離摩登都市,隱居在‘鬼城’裏,都是為了陪伴你。”


    這番話竟讓夜冷感到——打擊?


    她的心……


    ???


    雷魅答應過不會殺死銀狐,一想到昨夜的事,她或許還是很哀傷,但是她已不再怪雷魅,為什麽?是因為他的一番話嗎?


    還是她變得更在意瑪格昨天有意無意說的話?惡魔擁有無數的女人……哎!她一點也不理解自己。


    惡魔真的壞嗎?


    她迷惘了,又幽幽地歎口氣。


    是歎氣引來小銀狐的注意,還是小銀狐看她可憐,竟施舍她一大束花。


    “這是什麽?”小銀狐在她腳底下摩擦,夜冷低頭摸摸花瓣,試圖辨別。


    瑪格立即向她解惑。“這是曼陀羅,看樣子,是小銀狐要送你的呢!”


    “曼陀羅?”夜冷知道這種花,不過,曼陀羅的花語是——恐怖。


    難道,惡魔的宅子裏都種滿這種花?


    “謝謝你,小銀狐!”不管如何,會取悅主人的動物,總惹人憐愛。


    隻有瑪格明白曼陀羅是主人雷魅送給夜冷的,以表達對殺死布穀鳥的歉疚。


    夜冷讓惡魔變了。


    而夜冷呢?她會變嗎?


    夜冷按住花瓣,不自覺問道:“惡魔……為什麽高原山國村民都叫他惡魔?”


    瑪格會心一笑,終於,夜冷總算問到關於雷魅的事了,這可是第一次呢!


    “這是因為……”瑪格好像在講一個很古老的故事。“大家都說,雷魅的母親在竹林裏遇見了惡魔,惡魔玷汙了她,於是她懷孕生下惡魔之子——”


    “惡魔之子”?夜冷專注地聽著。“所以,他就被稱為惡魔?”


    瑪格有意無意又說:“高原山國是個古老的國度,不僅有惡魔、鬼誕、精靈的許多傳說,也流傳許多詛咒……”


    “詛咒?”夜冷目光一閃。“比如呢?”


    瑪格默默地盯著她好一會兒,淡然道:“你總會明白的。”


    “瑪格——”夜冷不懂,她為什麽欲言又止。


    瑪格伸手摸著曼陀羅的花瓣,答非所問道:“其實,再凶殘的動物,也有溫柔的一麵,不是嗎?”


    聰慧的夜冷,開始懷疑這花是惡魔送的。


    她的手摸摸口袋裏的手帕——她非常思念那個“救命恩人”。


    或許可笑,她根本不知道他名字,她隻知道他是好人。


    但是,她就是忘不了陌生的他……


    ???


    林子的另一端是小溪流,應該還有瀑布,夜冷總是聽見瀑布聲充沛生命力地直瀉而下。


    這“鬼城”的裏裏外外,她越來越熟悉,也越來越喜歡這裏的一草一木,無法自拔地被“鬼城”的宮延花園深深吸引。


    她要求瑪格讓她去小溪流邊,她想要聽聽水聲。瑪格則保守道:“要問問主人才行。”


    夜冷聞言,僵住了笑容,惡魔總是“控製”著她……


    瑪格笑了笑。“我現在就幫你請示主人。”


    夜冷聽見腳步聲走遠又走近,夜冷豎耳恭聽瑪格道:“主人答應讓你去小溪流邊,但那裏太遠了,我沒法陪你去,所以你要帶著小銀狐去才行,否則,萬一發生什麽事……主人又說:希望你快樂!”


    他——希望我快樂?


    夜冷雙眸閃爍,仍是嘴硬道:“小銀狐不是我的玩伴,應該是我的‘監視器’吧!”


    瑪格隻是嘻嘻笑不停。“路上小心啊!我知道你的心靈就是眼睛,但是不要靠水太近喔!”


    “好的。”夜冷答應,奇怪,她竟不再頑強抵抗惡魔了?“我會在夕陽西下時回來。”


    ???


    出乎雷魅的意料之外,雖然她是個瞎子,但她的感官卻有如正常人一般,不甚至比正常人還敏銳千倍以上。


    一路上她不曾跌倒,甚至不會恐懼身在陌生的大自然裏,不愧是高原山國的女巫,有無限的法力與魔力。


    她是上天賜福的少女。


    沒有多久,在小徑及小狐狸的指引下,她真的聽到瀑布聲,她喜出望外。不過,越接近小溪流,地麵隻剩下許多堅硬的小石子,石頭讓她多次差點被絆倒,雷魅無時無刻都為她捏把冷汗,深怕她有個萬一。


    好不容易,她終於摸到那最純淨的水。


    河水很湍急,在她手指尖疾馳滑過,除了水聲就是她燦爛的笑聲,陽光撒在她身上,她感覺自己像是回到了鶯村。


    不!鶯村終年雲霧繚繞,總是讓她感到寒冷,在這裏卻不會,她甚至覺得額心直冒汗。


    她雙手掬水拍打在自己的粉頰上。一樣東西突然閃過她的腦海——


    對了,手帕!她急急把手帕取出來,握在手心中,這可是她的寶貝呢!她很憐惜地把手帕拿出來擦拭臉龐的汗水,心裏又淘氣地自忖:手帕也該洗洗澡了,再給它曬曬太陽。


    然後她把手帕放在水麵上用力地搓洗,急速的河水,竟無情地從她的指尖,帶走了那條手帕。


    她腦海一片空白。


    她不能失去那條手帕。


    絕對不能!


    她毫不猶豫地跳下河……


    ???


    她落水了。


    雷魅想起黑家駭人的“詛咒”……


    她不能死,不能。


    他立即不顧一切地跳下水。


    沒想到河水非常湍急,不一會兒,她就被來勢洶洶的大水衝得老遠,小銀狐沿著岸邊跑,大水讓夜冷根本沒有反擊的餘地,她想尖叫救命,但河水淹過她的喉嚨,她叫不出來。


    當她稍微可以喘氣時,她出口的第一話竟是:“惡魔、惡魔,救我——”


    眼見她真的要被淹沒了,卻霍地發覺有人伸手拉了她一把。


    “抓緊我,如果你不想淹死的話——”惡魔低啞的嗓子有著狂傲與霸氣。


    “我……”她惶惶亂亂說道。“手帕……我要手帕……”


    雷魅沒有理會她,隻是專心在泛濫的洪水中找尋一條生路。而她則更努力大聲地尖叫。“手帕、手帕……”


    “你這女人——”雷魅咬牙切齒,真是個不可理喻的女人。“到底你的命比較重要,還是你的手帕?”


    “手帕。”她不顧一切地喊。“它是我的生命……”


    “你——”雷魅開始忌妒那條手帕,但她那楚楚可憐的模樣,又讓他心軟。


    這裏應該可以上岸,可是,為了找尋那條手帕,他放棄了。他們隨波漂流,不知道會飄向何方……他們甚至經過好幾個巨大的漩渦,更不幸的是天空降下滂沱大雨,水位越來越高漲。


    河水冷得讓夜冷渾身顫抖,也讓雷魅因而心急不已。


    忽然雷魅瞥見白色棉布流過,立即朝逆水的方向遊過去,雷魅感到好像被十幾丈水柱擊打,而手帕正好落在一個巨石的夾縫裏,雷魅用盡全身力氣去抓,在千鈞一發之際,他拉住了手帕,但是,劇烈的疼痛也隨著襲來。


    來自他身上濃濃的鮮血,開始自河水底下不斷溢出,與大地之水融合在一起,向東流逝……


    “你找到我的手帕了嗎?”夜冷關心地問。


    “是的,我找到了。”雷魅僵硬道,他逐漸感到四肢無力。


    “真的嗎?太好了。”夜冷急急伸出手,試圖握住那條手帕。


    在陽光的反射下,雷魅的目光炯炯有神,手帕上反射著狐狸的標誌,原來——


    夜冷這麽在意的手帕,竟是當時他隨意為她包裹腳踝的小手巾。他興奮地想大笑,但他必須先將夜冷救上岸。


    “前方——”他的聲音一絲不苟。“有一個大瀑布,穿過瀑布會有一個小洞穴,那是上岸的好地方,我會拉住樹枝,你要好好抓緊我。懂不懂?”


    她點點頭,直到生死攸關的這一刻,她才陡然發覺自己——多麽需要惡魔。


    在惡魔的懷中,夜冷覺得安心,在她內心再也沒有比獻祭給“神靈”時更惶亂不安了,那時,她不曉得未來如何,而今,她知道他不會傷害她,他會保護她。


    他們順著衝擊的河水,很快地到達巨大瀑布,雷魅叫喊一聲。“抓緊——”他抓住了一條樹藤,而夜冷則四肢緊緊攀附他。


    雷魅沿著樹藤慢慢靠近岸邊,把夜冷丟上岸,自己再爬上岸,接著麵對他們的是黑漆漆的一片,洞穴給人陰森林的感覺。


    黑家可怕的“詛咒”又浮現在雷魅的腦海裏——


    “夜冷——”雷魅氣焰襲人。“你在哪?”他有些煩躁地叫喊。“這裏什麽都看不見,我們很危險。”


    “有差別嗎?”夜冷聲音傳來,一語雙關道。“我本來就什麽都看不見。”在黑暗中,雷魅閃著絕望的目光,但他才伸出手就碰到夜冷,原來,她就在他的身旁,他鬆了一口氣。


    夜冷又落入他的懷中,她可以感覺她的背靠著壁崖,逼得他們不得不結結實實粘在一起。“我們看起來一定相當狼狽和淒慘,我們全身都濕透了。”他佯裝悠哉道,不想讓夜冷知道,他左大腿已經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聽著瀑布聲,夜冷覺得心裏安詳極了。但雷魅卻在此時道:“現在天色已晚,我們如果要離開,隻有等天氣好轉,你認命吧!為了一條手帕,竟落得和我露宿荒野!”


    夜冷沒有說話,隻是把手帕握得死緊,半晌,她感覺到雷魅不停地移動,她嚇得驚慌失措。“你要做什麽?”


    “脫衣服啊!我可不想因此而得肺炎,你也是,把衣服脫了!這裏濕氣重,容易生玻”


    “我——”夜冷立即本能地抓住衣領,她想起了他曾經的狂暴……


    他似乎感受到她的想法,他輕嗤道:“放心,我現在沒有心情……我累死了,不會對你有任何的威脅。”


    她麵無表情道:“惡魔的話可以相信嗎?”


    他再也無力辯解。“如果你不相信我,就不會在落水的一霎間喊著惡魔。”他譏諷著。


    “你……”紅暈泛濫在她的臉頰上。“你跟蹤我?”


    雷魅沒回答她。隻是低頭審視自己的大腿,而脫下來的衣服,正好可以綁住被銳岩割傷長達十公分的大腿。


    其實,他是在漠視那感覺……密不通風的黑暗世界,他快窒息了……


    血——還是不斷由傷口溢出,疲 憊加上失血,他意興闌珊道:“這裏晚上會很冷,你好好保重,我要睡覺了。”她能感覺他翻過身子,洞穴小得幾乎無法不相互碰觸。


    他粗糙的肌膚很快顯得幹爽,一旦碰觸她還是黏答答的衣料,竟莫名讓她發顫,他實在很溫暖,她逐漸發現他是火,而她是冰。


    寒意浸漬她的肌膚,她真的想要把衣服脫去,這樣起碼可以減少些濕氣,她現在隻想……躲進他火熱的胸膛。


    天!這太瘋狂了。


    她想著想著,突然覺得空氣中有一股血的味道,她發覺很不對勁。“惡魔?”雷魅的呼吸急促而困難,他的全身開始劇烈顫抖。為什麽?


    “惡魔?”是他,他怎麽了?夜冷感到慌亂,以前她看他受苦應該會拍手叫好,而現在……她趕緊側身靠過去。“你——”她試圖搖醒她。“你怎麽了?”


    她感覺他從噩夢中驚醒,他清醒後,咬著牙,拚命做深呼吸。“沒什麽,睡吧!”


    “一定有什麽不對勁。”夜冷堅持道。“別騙我,我用心靈在看。”


    她聽見他不屑的笑聲。“你的世界裏一片黑暗,看不見危險,如果你看得到,心中就會增添仇恨和怨恚”


    夜冷沉默了。“我雖然看不見危險,卻知道你有了危險。惡魔,別岔開話題。”她咄咄逼人。“你究竟怎麽了?”


    她是在關心他。


    雖然很強悍,但是,雷魅感受到了。這是第一次,夜冷竟然表達對他的在乎,他感動莫名。


    笨重的身體完全清醒了,他氣喘如牛,汗水淋漓,聲音卻輕描淡寫。“隻是一個折磨人的酷刑……卡不洛把我這‘鬼子’放在一個洞穴裏,試圖將我活埋……”他苦笑。“過了這麽多年,我以為我的後遺症消失了,沒想到……”


    天!他們要活埋他,夜冷無法置信。


    雷魅自暴自棄道:“我知道我說破嘴你都不會相信惡魔,反正,你神聖的卡不洛是不會做慘無人道的事。”他唾棄道。“你就當我在說謊吧!”


    不!他說的是真話。她知道,她就是知道。


    他的話很冷酷,或者是過於坦白及無情,竟讓夜冷感到心底翻騰著。


    夜冷的同情心油然而生,她想哭,她知道他多麽不想顯現出自己的弱點,寥寥幾句話所勾勒的輪廓足以令她戰栗。


    怪不得,他視所有高原山國的人為敵人,他甚至揚言要把卡不洛五馬分屍才能消去他所受的冤氣,及千萬把燃燒心頭的恨。


    他的笑聲中夾雜著絕望。“其實,我應該很適合生活在洞穴裏,你知道我是在棺材裏出生的嗎?”他居然無法遏止自己說出悲戚可怕的身世。


    那已經是一個很遙遠的記憶……


    黑暗、雨水,母親死亡時,依習俗棺材放了四十九天才入土,正要移動棺木時,大家卻發現棺材內竟然傳出嬰兒的啼哭聲,連忙打開棺木一瞧究竟——


    “在棺材中出生的我,就叫‘鬼子’。”他認了。“被冠上了惡魔的麵具,扯也扯不掉,丟也丟不掉。”


    雷魅仿佛回到那時候,他心悸猶存,永遠忘不了……他霍地禁住口,他怎麽了?這一直是他心目中致命的傷痛,他從來不跟人說起。他不需要被她瞧不起,反正她隻會嘲笑他是惡魔之子……他整個背部呈現緊張狀態。


    “不……”夜冷閉上雙眼,淚水滑下臉頰。“不——”人人害怕的狂暴惡魔,或許隻是假象,他根本是一個小可憐蟲。


    他聽見了她熱淚漣漣的哽咽聲。“該死的,天殺的,你在為我難過,是嗎?”他叫吼。


    “不……”夜冷拚命搖頭。“不……”


    “你可以嘲笑、瞧不起我,但是,惡魔最不能容忍別人憐憫我。”他狂嘯,佯裝下流無比道。“通常這時候,我都會在女人身上,發泄我的無助和脆弱。”


    “我……”不知為何,她叫了出來。“我隻是不要你難過受苦。”“夠了。”雷魅臉色顯得蒼白,他氣急敗壞道。“你想表示什麽?想要替高原山國的人,還是偉大的卡不洛向我道歉懺悔?”


    “不,”夜冷急促道。“我隻是想幫助你脫離苦海、脫離糾纏的噩夢。”這一刻,她竟然顯得比他還可憐兮兮,她的身體在顫抖。“因為你為了救我,而害你不得已要待在洞穴裏……”


    “喔?你想要彌補我?要報恩?”他惡毒道。“那就像其他女人一樣取悅我!”他的雙手捧住她的臀部,把她用力按在他鼓脹的欲望上,他殘暴粗魯道。“我這時最需要的,就是要你像其他女人一樣,迎合、滿足惡魔。”


    他突然用力扯下她的蕾絲洋裝,她圓渾的胸脯立即暴露在黑暗中,她想反抗,他的大手卻極為敏銳地握住她的胸脯,用力摩挲她堅挺的胸部。他嗜血道:“你懂我要什麽嗎?”他的手甚至探索她的禁地,用力地按祝“我要你這樣安慰我——”他眼神炯然發光。“我要像上次那樣強占你!”


    “我……”她咬住下唇,在他的懷裏,她全身發燙。


    過了許久,緊繃的空氣釋然,雷魅放開了她,他轉過身子,痛苦的申吟聲傳來,這是一種近乎昏眩的痛。


    夜冷這才驚覺到——對了!那股血腥味?她急忙道:“你受傷了嗎?”


    他不理會她,她伸手胡亂摸索,果然摸到一攤濃厚的血跡。“你哪兒受了傷,為什麽?”她比他還緊張一百倍。


    “被石頭割傷的。”他一副無所謂的模樣道。


    她終於發現他善解人意的一麵。


    雷魅似乎不要她又再“挖掘”他,就搶先口無忌憚道:“那條手帕有何值得在乎的,那又不是你的,總有一天,手帕還是會回到主人那裏。”


    她的手裏還是緊握著手帕,一時之間,會意不過來,他知道手帕不屬於她?


    他又道:“你要多少一模一樣的手帕,我都可以給你,你何必大費周章,害我們吃盡了苦頭……”


    一模一樣的手帕?他有很多?為什麽?她觸摸著他的傷口,盡管他幾乎一絲不掛,但是濃厚的麝香味還是泛濫著,她的肌膚貼著這樣的味道,她不由得遙想當時,那個男人為了她的傷口,在她的腳踝處用手帕包紮……


    一道閃光劃破她的腦海,疑問消失在黑暗中,隻剩下無限的衝擊,她喃喃自語不斷。“你就是他、你就是他……”


    “你以為呢?”在擠得不能再擠的洞穴裏,他還是恍如見到站在一望無際平原上的她,他幽幽道。“你的笑容像是春天的陽光,無憂無慮的眼珠美麗得像寶石,你帶給大地溫暖,讓我陷入無助的著迷裏……我告訴我自己,你是我的,你永遠屬於我。”


    這個惡魔——用他獨有的跋扈和專製,要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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