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待小倩梳洗過後,言進麵無表情地指揮幾名仆役搬了兩個大木箱子進房。


    "老伯,你叫人搬這兩個大箱子來我房裏做什麽?"言進雖不理睬她,小倩卻不以為意,她隻覺得這老伯怪了點,心想大概上了年紀的老人家都是這麽難相處的,因此仍然笑瞇瞇地湊上前去,好奇地問道。


    "昨兒夜裏,貝勒爺命小的今日送兩大箱衣物來給小姐。"言進瞥了小倩一眼,臉上微觀輕蔑之色。


    "他當真讓人送兩大箱衣服來給我?"小倩瞠大眼瞪著地上兩個大木箱,一張小嘴張得老大。


    言進沒接話,也不耐煩同小倩羅嗦,命人放妥在箱後,便轉身往房外走出。


    "老伯、老伯!"小倩追在言進身後喚住他。


    "小姐還有什麽吩咐?"言進不得不停在門口,不怎麽情願地轉回身。


    "這兩大箱衣服我是怎麽穿也穿不完的,不如我留下兩件就好,其餘的你還是收回去罷!"小倩道。


    聽到這話,言進皺起後。"貝勒爺讓小的送衣服來。小姐要是不滿意,請您同貝勒爺說去!"說完話,他謹慎地點了下頭。"小的這會兒還有事,先告退了。"


    "唉唉唉!老伯、老伯……"


    這回任憑小倩在後頭怎麽喚他,言進也不再回頭,聽而不聞地走遠去了。


    "老伯是怎麽啦?東一句小的,西一句小的,他是小的,那難不成我是老的啦?"小倩瞪著言進的背影,指著自個兒的頭喃喃自語道。


    言進走後,小倩無可奈何地回頭呆視那兩箱幾乎占了大半間房的大木箱。


    "這可怎麽辦好呢?"抓抓頭,小倩的臉上滿是苦惱的表情。"唉,衣裳既然都送來了,那就瞧瞧罷!"


    打開衣箱,見裏頭全是些綾羅錦繡,絲絨綢緞,小倩一邊翻一邊瞪大了眼,她這輩子長這麽大從沒見過這麽美的衣料子,甭說這些全是要送給她穿的了。


    翻遍了衣箱,她從裏頭找出一件紫荊紅的小扶手,和一件淺紫紅的水緞抹胸,那抹胸料子絲軟水沿,小倩摸著它隻覺得愛不釋手,拿在手裏細細摸了半天,終於忍不住脫下自個兒身上的衣服換上紫紅抹胸。


    換上抹胸後,她站在銅鏡前陶醉的照了半晌,口裏還喃喃自語著,"這麽美的衣裳該讓蘭欣姊來穿才合稱……"


    "你不喜歡?"身後突然有人發出聲音,嚇了小倩一大跳!轉過頭來.就看定雋倚在她身後的門柱旁。


    "你…你什麽時候進來的?"她愣愣盯著定雋瞧,一抹紅霞悄悄飄上粉頰……"有一會兒了。"他扯開笑痕,俊臉漫上一抹慵懶的邪氣。


    "澳……"小倩傻傻地點頭,覺得似乎哪兒不對勁,方才發現自個兒身上隻穿了件抹胸。


    "唉啊!"這一發現可不得了。她驚叫一聲,兩手掩得了前胸卻顧不了後背。


    "你快轉過身去,讓我穿上衣服--"


    "你穿衣服就穿,何必要我轉身?"他非但不轉身,反倒上前一步,在銅鏡旁一把梨木椅上閑閑坐下。


    小倩窘得滿臉通紅,卻不知該怎麽辦才好,隻能不知所措地愣在當場,瞪大了眼盯住定雋。


    見她一副傻裏傻氣的模樣兒,定雋嗤笑一聲,排了挑眉。"怎麽,你不是要穿衣服嗎?還愣在那兒做什麽?"他懶洋洋地調侃她。


    "我……我可不習慣在男人眼前穿衣服……"她嘴裏咕噥著,一雙水靈靈的眼睜得老大,眉尖卻擰成了麻花條。"你可不可以轉過身去讓我把衣服穿上?"她好言好語地同他打商量。


    定雋揚高眉,他盯著小倩紅通通的小臉,慢條斯理地說:"不可以。"


    聽到這般無賴的回答,小情不可思議地張大了嘴。"你、你、你這是什麽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他嘴角漾開輕笑,俊逸的臉上略帶三分邪意。


    小倩卻教他弄胡塗了,她從來沒見過這麽斯文又這麽惡質的男人!


    "字麵上的什麽意思?"


    "不懂嗎?"他索性站起來,逼近衣衫不整的小美人。"我喜歡你!"他傾向小倩,把她困在自己與銅鏡間。


    "你……你喜歡我?"小倩眨巴著大眼,更胡塗了。"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啊!可這同你轉不轉過身去又有什麽關係?"她不過要穿件衣服罷了。


    哪來這許多迂回的解釋!弄得她腦子像裹了漿糊似地,整個人糊裏胡塗了!


    定雋嗤笑,壯碩的軀體貼上她纖細的骨架子。


    "你喜歡我?嗯?小東西?你可知男人嘴裏的''喜歡''代表什麽意思?"


    感受到他男性的進犯,小倩縱然未經人事,也本能地開始感到不安。她尷尬地挪動身體,卻造成定雋有機可趁,附著她身子貼得更緊。


    小倩不得已,隻得以雙手抵在兩人之間,好掙得些喘息的空間。


    "不就是,不就是那意思嗎!"她喘著氣,他雖沒當真壓著她,可不知怎地。她就是喘不過氣來!


    "那意思?"定雋挑起眉。"你知道是哪種意思?"他粗嘎地低語,不懷好意地同她玩起繞口令的遊戲。


    "就、就是那--"完啦、完啦!她當然胡塗、當真傻了、當真要喘不過氣來啦!


    "就是哪個?嗯?"他低笑,偷偷吮住她誘人的小耳墜。


    "那個--"她倏地瞪大眼。"你為什麽要咬我的耳朵?"


    定雋忍不住輕笑。"小寶貝,這不叫咬。"他乘機深深含吮她……


    "貝勒爺!您在裏麵嗎?"門外驟然傳來一陣敲門聲。是言進。


    定雋原不予理會,言進卻像有意作對似地,益發用力擂門。


    "該死的!"定雋低光一聲,從小清身上滾下,轉身翻下床。


    "定雋……"小情仍赤裸著躺在床上,怯怯、小聲地喚他。


    定雋頓住往門口邁去的步伐,轉過身走回床邊,拉過被單蓋在小清赤裸的胭體上。


    "乖乖的,待在床上等我,別下來。"他匆匆拋下兩句,便轉身到門口開門。


    小倩縮到床角,不安地緊緊盯著定雋的背影。


    "什麽天大的事,讓你愈來愈不知分寸了,言進!"定雋瞇起眼,不高興地冷視門外垂著頭、背脊挺得筆直的言進。


    "貝勒爺,實在是敏兒姑娘的命令,奴才不敢不從!"


    敏兒是定雋的小妾,就是小倩和悅寧在王府大門爭執那日,和定雋共騎在同一匹馬上的美人。


    "敏兒?"定雋挑起眉,目光深沉地凝視言進。"你幾時這麽在意敏兒交代你的話了?"


    言進長年跟在定雋身邊伺候,行事老成戒慎,在敬謹王府裏是老資格、有分量的管事。他早年被大夫人指派服侍定雋,向來隻聽命於定雋一個主子,就算老王爺也無法支使他!又怎會突然把一名微不足道的侍妾所"交代"下來的話放在心上?


    "貝勒爺,敏兒姑娘吩咐奴才提醒您,今晚她在''損清樓''伺候,請貝勒早早回''損清樓''歇息。"


    言進直接傳達敏兒的話,避開了定雋的問話。


    定雋抿嘴冷笑一聲,銳利的眸光冷冷地盯住言進。"她就交代這兩句話?"


    "是,敏兒姑娘就吩咐言進轉達這兩句話。"言進頭垂得更低。


    他知道宏雋之所以沒追根究抵,是顧念他服侍多年,才替他留著這張老臉!


    定雋沒再多問,轉身便出了"瀕景樓",往"損清樓"而去。


    言進等定雋走了一會兒才抬起頭,要跟在主子之後回"很清樓"好隨時伺候。


    "老伯!"身後小倩喚住了他,言進皺起眉頭,繃著臉回過身。


    "小姐有事吩咐?"他不情願地停下。


    "嗯,老伯知不知道定雋他去哪兒了?"小倩已穿好了衣裳追出來,清甜


    的小臉仍帶有幾分雲雨後的嫵媚。


    言進訕然地道:"今晚輪到敏兒姑娘在貝勒爺房裏伺候,貝勒爺已經回''捐清樓''去了!"


    "噢。"小倩似懂非懂地點頭,她可不明白"伺候"兩字的特殊涵義。隻是心底有些失落,定雋既然叫她等他,為什麽卻連一句話也沒交代就走了?


    言進見小清居然沒多大反應,忍不住失望地癟了嘴。


    "沒什麽事的話,奴才得趕著回''損清樓''服侍貝勒爺!"口氣也不甚恭敬。


    "嗯。"小倩隻點了下頭,言進立刻迫不及待地轉身離去。


    留下小倩獨自站在門外,愣愣地倚在門柱上好半晌,直到夜色深沉,月兒隱斂……這晚天上烏雲密布,滿天瞧不見一雙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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