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許天川也用一句話來形容過當下洛陽城的局勢‘水淺王八多,遍地是大哥’


    隻是可能讓許天川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第一次借助專業的手段設了一個靈異局,就不巧遇到‘大哥’了。


    按照道理來說,作為軍閥頭子,身邊有些能人異士也是正常,更何況這個關尋山還是羅天永身邊最看重的副手,單單是他剛才對墨芙蓉的詢問都能看得出來,此人極其有頭腦。


    但是能拆穿許天川的這個靈異局,單純的靠頭腦還是不夠的。


    正所謂術業有專攻。


    許天川靠著盜墓知識的專業設下的靈異局,關尋山同樣也是靠著自己的專業解開的這個迷。


    除了羅軍二把手的身份以外,關尋山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洛陽城五大盜墓老古門傳承人之一,外號‘通天螟’!


    如果說洛陽城盜墓圈五大老古門傳承人有個前後座次的話,那麽通天螟關尋山,肯定是排在第一位的。


    並不是因為現在關尋山是羅軍的二把手,他的實力也確實是最牛逼的。


    羅天永甚至都是靠著關尋山,才盜了幾座大墓,有了軍餉而壯大的現在軍閥部隊。


    所以說,許天川第一次設靈異局就被揭穿,也是實屬於運氣問題。


    “到底是誰敢動我兒子!我一定要誅他九族!把他五馬分屍,碎屍萬段!”


    確定了不是鬼,而是人為故意行凶,羅天永憤怒的雙唇蒼白,臉色烏青。


    “羅帥,殺少帥的凶手並不難找,如果我猜的沒錯,應該是盜墓賊所謂,因為隻有盜墓賊才懂得用這種手段,而且還是很厲害的盜墓賊,一般的盜墓賊根本不可能知道這些。


    另外這種青銅鏽還是從剛出土的千年以上的青銅器上刮下來的,出土時間不會超過一個月,如果超過一個月的時間,那麽這種青銅鏽就會失去這種特殊效果。”


    “也就是說,殺少帥的凶手是一個很厲害的盜墓賊,也或者是一個同夥,並且這個盜墓賊剛剛在一個月之內盜掘了一座的千年以上的古墓……”


    “盜墓賊!就算是殺光洛陽城所有的盜墓賊,也要找到凶手,為我兒報仇!”


    這句話從羅天永的口中說出,同時還扭頭朝著關尋山看了一眼。


    關尋山頓時在心裏打了個冷顫:“殺你兒子的又不是我,你這種眼神瞅我幹什麽?如果殺你兒子的個廚子,你難不成還要把全洛陽城的廚子給殺了不成?”


    “羅帥?我能了解您的心情?但是想要報仇切不可心急!”


    關尋山小心翼翼的接著說道:“羅帥,殺害少帥的凶手故意裝神弄鬼?很明顯就是為了製造一個假象?讓我們以為真的是鬧鬼,目的就是為了逃避我們的追查報複!如果我們現在就對整個洛陽城的盜墓賊下手?無疑就等同於是打草驚蛇,我們雖然是可以一時拿全城的盜墓賊泄憤?但是無法確定真正的凶手?萬一真正的凶手有所察覺,逃出這洛陽城,我們要是再想找的話,無疑是大海撈針呐!”


    關尋山的這番話讓羅天永慢慢冷靜了下來?因為說的確實有道理。


    “關山?那以你的意思呢?”羅天永又看著關尋山反問了一句。


    關尋山繼續說道:“羅帥,這件事兒交給我就行了,殺害少帥的凶手自以為這麽做的天衣無縫,神不知鬼不覺,所以現在肯定還在洛陽城內!我會悄悄暗中排查?最近一個月內有過倒鬥的所有盜墓賊,相信從這個線索找出凶手並不是什麽難事!”


    關尋山和羅天永的這番話全部都被縮卷在床角的墨芙蓉聽的很清楚?也很透徹。


    盜墓賊,千年古墓?一個月之內。


    這不正好和許天川相符合嗎?


    而且剛好白天的時候羅少帥對許天川各種言語侮辱,以許天川的為人性格?殺人動機也非常的明確。


    這讓墨芙蓉內心有了最少八成的把握?凶手是許天川!


    但是墨芙蓉並沒有說出來?因為他老子墨釧麟臨走前有特意囑咐,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千萬不能把行蹤告訴任何人。


    現在墨釧麟還生死未卜,如果這個時候說出來,無疑也是給墨家惹上不必要的大麻煩,所以認真考慮,還是全當做什麽都不知道為好。


    “嗯,那我就把這事兒交給你,限你一個月之內,給我把這個人揪出來!”


    羅天永給關尋山下了一道限期軍令。


    “那她呢?”


    羅天永緊接著又看了看墨芙蓉,問了關尋山一句。


    關尋山微不可查的挑了一下眉,然後又表情淡漠的搖了搖頭。


    關尋山這搖頭的意思是,該說的都說了,墨芙蓉已經沒有什麽可用價值了。


    嘭!


    死寂的夜空突然傳來一聲槍響!


    響聲在凜冽的風雪夜上空傳蕩的很遠……


    隨後一行人抬著一具蓋著花被單的屍體離開墨宅。


    坐上四輪轎車,消失在大雪紛飛的黑夜。


    次日,清晨。


    暴雪轉晴。


    昨夜的一場大雪讓洛陽城的積雪到了小腿肚那麽深。


    下雪不冷,化雪冷。


    一股寒流覆蓋在洛陽城的上空,這也讓街上的行人比往日少了許多,除了一些為了糊口討生計的商販以外,可能一部分人還暖和的被窩裏睡覺。


    許天川就是其中之一。


    “這暖和的被窩,可就他娘的缺一個娘們兒了。”


    許天川裹著棉花被,在被窩裏翻了個身。


    “許爺,需要加快炭嗎?”


    這時門外傳來一個手下的聲音。


    “不用了,這就起床。”


    許天川應了一聲,掀開被褥,開始穿衣服。


    正當穿著衣服,突然聽到外麵傳來一陣哄亂的聲音。


    “外麵咋回事兒?”許天川問了一句。


    “來了一群當兵的。”門口站著的人開口說了一句。


    當兵的?


    一聽這話,許天川頓時眉頭下意識的一挑,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


    可按理說,不應該吧?


    許天川加快了穿衣的速度,披上外衣,甚至連扣子都沒有扣,直接開門出去。


    剛開門,正看到一群當兵的,大概二三十個人進了大院兒。


    領頭的是一個看上去四五十歲的男人,長得很醜,還缺了隻耳朵,身上隻穿了件單薄的黑色唐裝,表情冷峻,一雙丹鳳眼帶著讓人琢磨不透的深邃。


    “關尋山,關副官!”


    許天川是認識關尋山的,但隻知道他是羅軍的二把手,至於其他的,暫時還不知道。


    “關尋山這個時候帶兵前來,難不成事情真的這麽快的就暴露了?”


    許天川內心有些詫異。


    這時焦三從另外一個房間急忙跑出來,朝著來到院裏的關尋山迎了上去,臉上堆著諂笑。


    但可以看得出來,焦三好像也有點慌,隻是在故意用這滿臉的諂笑來作為掩飾。


    “呦,關爺,我說今兒一大早的怎麽左眼皮一直跳個不停呢,原來是關爺大駕光臨,真是讓小的我這寒舍蓬蓽生輝啊!”


    焦三可謂是把‘人情世故’這四個字給體現的淋漓盡致,要不然的話,他也不可能在二十年的時間耕耘出屬於自己在洛陽城的一點勢力。


    但可惜這種勢力還是寄在別人的屋簷下。


    “關爺,外麵兒天冷,趕快裏屋請,阿元,趕快去沏茶,最好的茶!”


    焦三又是一番殷勤接待。


    但關尋山卻一臉淡漠表情的搖了搖頭:“不用了,就是順路來你這兒看看。”


    “關爺,有什麽事兒您盡管說。”


    焦三連連點頭,一切表現的都是非常的自然,並沒有給關尋山察覺到任何的異常。


    能在這亂世體體麵麵的活到現在的,全部都是一等一的‘人精’。


    關尋山確實上下打量了一下焦三,也並沒有發現焦三有什麽異常,平時他也是這種殷勤。


    “你這腦袋怎麽回事兒?”


    關尋山先是問了句無關緊要的話,並且也沒打算直接問,主要是為了探話,就是為了避免打草驚蛇。


    “腦袋?”焦三咧嘴撓了撓頭,故意小聲說道:“關爺,前幾日踩了個坑兒,馬有失蹄,差點兒沒出來。”


    “哦?多深的坑兒?”


    關尋山頓時眉頭一挑。


    關於焦三的身份,大家都是明了的,要不然關尋山也不會一大早的就跑到焦三這裏來。


    一聽說焦三剛踩了個坑,頓時深邃的目光就凝肅起來。


    “關爺,坑兒也不是很深,明末清初的,在十八裏鋪,還是個‘二趟子’,也沒從裏麵摸出什麽好東西,但是該孝敬的,肯定還是要孝敬的……”


    說著話,焦三趕忙的吩咐手下,從自己的裏屋搬出來一個箱子,和一個方盒。


    “關爺這盒子裏是我剛從坑兒裏摸出來,我也不是很懂,您給掌掌眼,至於這箱子裏的一些零碎,是我孝敬您的。”


    關尋山立刻接過盒子打開看了看,裏麵放的是一個銅印章,雖然體型不大,但是雕刻精美,表麵有一層被腐蝕的青銅鏽。


    關尋山上眼一瞧就知道,確實是明末的東西,而且也確實是剛出土的,印章表麵的青銅鏽還在氧化的階段,最多不超過半個月。


    這東西可以證明,焦三說的確實沒假。


    但是這跟自己要找的千年青銅鏽,相差很多。


    其實說來也是巧,這個明末的坑兒是焦三的手下半個月前誤打誤撞的掘出來,現在剛好可以掩個耳目。


    關尋山把銅印章放回盒子裏,然後又重新遞給了焦三,至於旁邊的一個箱子,甚至瞧都沒有瞧一眼,直接又看著焦三說道:“再過幾天就是羅大帥的壽辰,這事兒你知道吧?”


    “知道,知道!這我哪兒能敢忘,我這最近正愁著呢,要給羅大帥備上一份厚禮啊!”


    焦三趕忙的點頭說道。


    “嗯,那我現在就給你透個信兒,羅大帥最近一段時間又迷戀上了宋前的老物件兒,無論是什麽件兒,隻要是宋前的,都喜歡!你要是能備上一個,我可以幫你在羅大帥麵前說句好話,整個洛陽城周邊的地界兒都歸你!”


    關尋山深邃的目光看著焦三說道。


    宋前的老物件?也就是宋朝之前的東西!


    遠處的許天川一聽這話,頓時心裏一咯噔。


    而焦三則立即興奮激動道:“關爺,謝謝您的照顧,謝謝您的照顧,您放心,我現在就去辦,就算把整個洛陽城翻他個底兒朝天,我也要備上一件兒!”


    “機會我已經給了,至於能不能把握得住,那就要看你自己的能耐了!”


    丟下這句話,關尋山直接轉身離開。


    “關爺,您歇歇腳再走?”


    焦三趕忙的跟了上去,關尋山並沒有再說話。


    直到親自把關尋山送出院外,焦三這才轉身回來。


    回來時正好看到許天川就在院裏站著。


    “許掌櫃,這可真他娘的著實把我嚇了一身冷汗出來啊!”


    焦三看著院裏站著的許天川,長出了一口氣,並且又在嘴裏叨叨:“關尋山可是五門之首,別說宋前的了,就算是商前的,弄幾件兒也完全不是難事兒,幹嘛非要來我這裏找?這個羅大帥也是,一直都是喜歡青花兒和字畫兒,現在居然還換上口味了。”


    “你說什麽?關尋山也是老古門?”


    許天川從焦三的話裏聽出了一個讓自己感覺到很震驚的事情。


    “對啊,我之前沒有跟你說過嗎?還是我給漏掉了?”


    焦三立即看著許天川點了點頭。


    “不妙!”


    許天川頓時暗叫不妙。


    “許掌櫃,什麽不妙?”


    焦三下意識的扭頭看了看四周無人,這才跟著表情嚴肅的低聲問道。


    “關尋山找的不是宋前的老物件兒,他找的是千年銅器!也不是羅大帥換了口味,是想在不打草驚蛇得情況下,暗中借助你幫他找人!我們昨天的局被他給揭穿了!”


    許天川深吸了一口氣,表情變得嚴峻起來。


    如果關尋山真的是老古門傳承人,自己的把戲被他揭穿,也並不是什麽稀罕事。


    “啊?”


    焦三聽了許天川這話,頓時驚訝的差點下巴掉在了地上。


    幸好昨天晚上回來後,許天川跟自己交代了一些事情,要不然的話,可真的保不準剛才在關尋山麵前說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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