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經死了?


    焦三猛地嚇了一大跳。


    剛才話還說的好好的,怎麽突然說死就死了,根本一點先兆都沒有!


    這詭譎的讓焦三直有點麻頭皮。


    “人盡如燈滅,他點上七星燈,就是為了給我算上這一卦,當卦算完之後,如果七星燈不滅,就代表著沒事兒;反之如果七星燈滅,就代表著他泄露了天機,老天要收回他的命!”


    許天川看著祁瞎子趴在地上的屍體,表情凝肅的深吸了一口氣。


    焦三聽了這話,才猛地反應過來,並且回想一下好像確實是這麽回事兒,祁瞎子就是在桌案上的七星燈完全滅了之後,立即倒在桌子上的。


    “許掌櫃,居然還有這麽玄乎的事兒,按照你這麽說,他提前就知道給你算卦會有這種風險,所以才點了這七星燈,難道這年頭算命的風險也這麽大嗎?為了這十幾塊大洋,就不惜用他自己的命來幫我們算卦?”


    焦三看著倒在桌子上的祁瞎子挑起了眉頭,雖然之前對於算命測八字這一行並沒有太深的了解,但頭一次見這種算命的方式,還真的是感覺到很新鮮。


    “許掌櫃,難道你們認識?”


    焦三又突然扭頭看著許天川問了一句。


    如果素未相識的話,感覺有點不是那麽合乎情理,誰會為了十幾塊大洋冒這麽大的風險。


    許天川搖了搖頭:“不認識,就中午見了一麵。”


    其實許天川心裏也有著和焦三相同的疑惑:“素未謀麵,不曾相識,為什麽祁瞎子要搭上他的命來給自己算上這一卦?不過從他中午說的那一句爻辭來看,祁瞎子對自己的了解甚多,所以必然是帶著某種目的的!”


    可現在人已經死了。


    人死如燈滅,好似湯潑雪,就算是心裏帶著很多的疑惑,可現在人已經死了,也不可能再問出什麽東西來了。


    “三兒,把人背上,出去找個好地方把人給埋了。”


    許天川衝著焦三淡淡的說了一句。


    焦三點了點頭,將祁瞎子背在身上,因為祁瞎子比較瘦,幾乎就是皮包骨頭的一種體態,所以雖然人死了,背起來也相對比較輕。


    在夜幕下,許天川走在前麵,後麵跟著焦三,倆人一路來到了山腳下。


    因為時間比較匆忙,所以許天川就給祁瞎子在山腳下選了一個上風順水的墓址,但算不上什麽風水寶地,甚至都沒來得及準備棺材,隻從係統儲物空間拿出了一張玉席鋪在身下,上麵蓋了一張祁瞎子平時用的粗布單。


    雖然是簡葬,但這並不影響祁瞎子的亡魂安息。


    安葬完之後,許天川又在祁瞎子的墳前點了三炷香,並且以表尊敬的三叩首。


    畢竟祁瞎子很大部分原因是因為自己而死的,若不是這一卦的話,說不定他也不用去點七星燈。


    另外這一卦對於許天川來說,也至關重要。


    至少從卦象上來說,《永生之冊》就是自己解開死門的唯一方式,並且這個世上還存在伏羲後裔鎮魂族,隻要找到鎮魂族,就能幫助破譯《永生之冊》。


    所以於情於理,這祁瞎子也算是自己的貴人了。


    等以後有時間,或者是過了三十歲的這個天劫之後,再來將厚葬!


    兩三個小時的忙碌之後,已經是到了後半夜,天上掛著一輪毛月亮,顯得十分陰沉,四周的大山被籠罩在一片死寂當中。


    許天川和焦三倆人重新回到祁瞎子的住所。


    原本許天川心裏還有疑惑,納悶這房子為什麽刷著黑漆沒有窗戶,為什麽要在院子裏種上一棵桑樹,還故意擺了一個‘陰陽對煞’的風水大忌。


    但還沒來得及問,人就已經死了,死的非常突然。


    不過許天川可以確定,這‘陰陽對煞’的風水大忌,祁瞎子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重回住所之後,許天川又仔細的在房間內轉悠了一圈兒,對於好奇心很重的許天川來說,如果不把心裏的疑惑解開,晚上睡覺都睡不香。


    雖然這人已經死了,但說不定會留下什麽東西呢?


    但接下來的現實情況卻就像是一泡尿澆滅了許天川心裏唯一的一星點希望的小火苗。


    整個三間居室非常的整潔,除了幾件清代家具和一些日常換洗的衣物與簡單的日常用品之外,幹淨的毛都沒有多餘的一根。


    很難想象,打掃的如此整潔,會是一個瞎子的房間。


    不過在許天川將刑常從床上背起,打算連夜回洛陽的時候,無意間發現緊靠著木床的牆壁上刻著幾句話:“陰陽八卦形,關有八重險,獨坐深山外,求得緣自來。”


    這像是一句詩,刻在牆壁上的字體非常工整,就連每個字和每行的間距都一模一樣,若不是對祁瞎子的高明有一定了解,完全難以想象,這些字是出自一個瞎子之手。


    “許掌櫃,這上麵寫的什麽意思?”


    焦三同樣看著牆壁上的刻字,雖然字是都認得,但是奈何焦三文化有限,隻知其字,不解何意。


    許天川直視著牆壁上的刻字,說道:“尋龍分金看纏山,一重纏是一重關,關門如有八重險,不出陰陽八卦形。這牆上刻的頭兩句是出自《尋龍訣》,這個祁瞎子其實早就知道山後有做不一般的大墓!後兩句則是指祁瞎子居住在深山外的處境,所謂的求得緣自來,應該是指在等盜墓賊的到來!”


    “哦,我知道了……”


    焦三好像猛地從許天川這番解釋中聽出了什麽,頓時說道:“許掌櫃,祁瞎子其實也是個盜墓賊?”


    許天川並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雖然這裏麵還有一些感覺上說不通的地方,但從牆上刻的這句話來看,也完全不能排除這個猜測!


    可現在人已經死了,無論祁瞎子到底是不是盜墓賊,也都已經不重要了。


    將刑常背在身上後,二人趁著夜色離開村莊,朝著洛陽城的方向而去。


    隻有回到洛陽城,刑常才有更好的治療條件和休息環境。


    在途徑一個集鎮的時候,許天川花高於市場幾倍的價格買下了兩匹馬,和焦三連夜回了洛陽城。


    快馬加鞭,趕著夜路,在天亮破曉之前,二人重新回到了洛陽城。


    其實這一趟行程全部加在一起也沒有用太長的時間,隻不過是因為經曆的太多,所以感覺就像是過了三秋。


    雖然天還是灰蒙蒙的,但是洛陽城已經有了不少商販正在忙碌著出攤兒,尤其是早餐鋪,熱騰騰的包子都已經出爐了。


    作為洛陽城的城防司令,焦三當下在洛陽城的勢力可不是以前了,在帶著刑常回到府中後,也就是一句話的事兒,洛陽城醫術最為精湛的中醫和西醫在這大清早的都還沒有睡醒,就被強行開機拉到了這裏。


    中醫熬製補血補氣的中草藥,西醫負責抗菌消炎,中西醫結合,這也是目前對於刑常來說,最為理想的治療方案。


    幾乎是一天一夜沒睡覺,再加上高強度的體能消耗,焦三幾乎已經到達了身體可以承受的極限,所以在把刑常帶來回來後,焦三回房暫時休息了一下。


    至於許天川,也回房洗了個澡。


    尷尬的是,就連洗澡的時候,都要把身上的八卦驅邪陣繼續捆綁著,不能有丁點的鬆動,否則的話就有著極大的生命危險。


    好在這八卦驅邪陣可以捆綁在裏麵,用外麵的衣服遮擋一下,並不止於被旁人當做異類來看。


    嘭嘭嘭……


    也就是許天川也準備稍微的休息一下,突然外麵有人在敲門。


    “進來。”


    許天川開口回應,並沒有去問外麵敲門的是誰。


    隨著門被打開,許天川才過去瞟了一眼。


    敲門站在門口的是個女人,二十歲出頭的模樣,感覺長得還挺清秀。


    但許天川隻是大致的瞄了一眼,然後立即就把身子給轉了過去,歪頭從櫃子裏拿出一盒雪茄。


    不用想,肯定是焦三那貨又給自己安排了個解乏的,雖然說確實很久沒開葷了,但是現在許天川並沒有這方麵的心思。


    “許大哥!”


    這時門口站著的女人衝著許天川開口叫了一聲。


    聲音很熟悉。


    這熟悉的聲音讓許天川腦海中猛地浮想起一個人,然後再次扭頭仔細去看門口站著的女人。


    居然是鷓鴣哨的小師妹水珠兒!


    當初臨走的時候,水珠兒就剩下最後一口氣吊著,就像是在鬼門關徘徊,隨時都有可能進去。


    這才短短十幾天,水珠兒看上去就痊愈了。


    不僅僅身體痊愈了,看上去完全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就像是醜小鴨和毛毛蟲的蛻變,之前的古銅色略顯黝黑的皮膚現在變得不止白了好幾個度,就連臉上的凍皴也恢複了,看上去十分的白淨。


    這不禁又讓許天川想起了那天晚上看到的白花花的一片……


    正所謂一白遮三醜,水珠兒的五官原本就很精致,現在又一變白,直接是秀色可餐。


    “水珠兒,你身體……沒事了?”


    許天川又走上跟前,反複仔細的打量了一下水珠兒。


    對於水珠兒的突然痊愈,許天川首先想到的就是與鬼姑神有關。


    和自己一樣,在獻祭台被摧毀,鬼姑神被重新封印之後,身上的這種紅斑詛咒就徹底消失了。


    至於水珠兒突然就變白了……


    實際上水珠兒原本的膚色就是白的,這點從她嫩白的小屁屁就能看的出來,之前看到的古銅黝黑色,一部分原因是冬天凍皴留下的疤,一部分原因是經常在戶外倒鬥踩點給暴曬的,然後在恢複傷情的這幾天由於各種食藥大補,和全天二十小時待在房間,膚色就變回來了。


    “許大哥,我沒事兒了,謝謝你。”


    水珠兒站在門口,一臉認真的衝著許天川深深的鞠了一個躬。


    “謝我?謝我什麽?”


    許天川有點感到奇怪的微微一笑,並且在心裏琢磨著水珠兒是不是知道自己去找鬼姑神了?


    但按理說不應該才對。


    因為除了自己和刑常,還有焦三以外,再沒有第四個人知道關於鬼姑神的事兒。


    “許大哥,謝謝你一直找人為我治病,我想要不是因為你的話,我現在可能已經……”


    水珠兒抿了抿嘴,雖然後麵的話沒有說出來,但基本上已經了解了後麵的話。


    其實在之前那幾天,水珠兒雖然一直在生死邊緣來回徘徊,但意識卻都是清醒的。


    “哦,這個啊,謝這個可就見外了,畢竟我跟你鷓鴣哨大師兄也算是至交,鷓鴣哨的師妹可就是我的師妹。”


    許天川看著水珠兒聳肩莞爾一笑。


    但一提到師兄弟,貌似再次提及到了水珠兒的痛點,上一秒還好好的,這下一秒瞬間就神色黯然的眼眶子通紅。


    若不是男女有別,許天川不介意把肩膀借她用一下。


    其實說實話,許天川確實感覺到水珠兒挺可憐的,之前的兩位師兄對於她來說,就相當於是至親。


    而現在的水珠兒,就相當於是失去至親的一位迷茫的孤兒,雖然她還有大師兄鷓鴣哨和二師兄老洋人,另外還有一個叫做花靈的師姐。


    但是世界這麽大,並且還都是為了尋找到雮塵珠而奔波於世界各地居無定所,沒有特殊的聯係方式下,想輕易的找到肯定是不太可能的。


    “哦,對了,現在有什麽打算嗎?”


    許天川承認自己確實有點不太會哄女孩兒,這一句話直接讓水珠兒在眼眶裏打轉的眼淚水順著臉頰滴落下來。


    當把話說出去後,許天川自己也感覺,人家正傷心著呢,現在又問了一個同樣傷心的話題,這豈不是在給傷心補刀嘛。


    “我去找我大兄弟,但是我現在還不知道我大兄弟在哪兒,我現在來找你,就是來謝謝你,順便來跟你道別的,如果我能找到大兄弟,我會讓大兄弟再替我感謝你。”


    說完話,水珠兒再次衝著許天川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後轉身離開。


    看著水珠兒轉身的落寞背影,這一瞬間,許天川突然有點心軟起來:“水珠兒,你連你大兄弟現在在哪兒都不知道,你上哪兒去找?而且這世道險惡,你一個女娃,說不定你大師兄沒找到,就被壞人抓去填房了,要不你先跟我一起吧,剛好我也準備要出趟遠門兒去碰運氣,找深坑兒,說不定能順便打聽點鷓鴣哨兄的行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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