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車子一個轉彎,擦著霍景辭的身體疾馳而過。


    喬川已經冷汗淋淋,要不是他車技好,這裏路又寬,就直接撞到她身上了。


    容總對這女人,真的是恨之如骨啊。


    “啊!”霍景辭低呼了一聲,倒在地上,看著開遠的車,眼黑一黑,昏了過去。


    霍景辭是在容公館的主臥裏醒來的,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下午。


    她張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公館裏的保姆,蘇姨,這三年來,她如母親一般,精心照顧著她,陪著她度過了這些艱難的歲月。


    現在見她這樣,最是心疼,眼淚裏全是淚水。


    見她醒了,蘇姨忙擦了下眼淚。


    “太太,您醒了!”


    霍景辭心裏一陣痛楚:“媽,我媽她……”


    蘇姨艱難地點點頭。


    她頹然一虛。


    半晌,發散的目光才重聚起來,掀開被子下床來:“我要回去看她!”


    她剛剛站起,腿一軟,又坐回床頭。


    “太太!”蘇姨用力扶著她的臂膀:“先生說,讓你在家好好休息。”


    她身體又是一震,隻覺晴天霹靂。


    這男人,竟然連母親的最後一麵,也不讓她去見。


    蘇姨不想刺激她,可終究,不得不告訴她這些。


    “您父親……也打電話過來,說葬禮,您不用去參加了,他會打理好的。”


    她隻覺一口血湧在胸口堵著,難受極了。


    母親活著的時候,最恨父親背叛了她,她死了,他又有什麽資格為她舉辦喪禮?


    她死了,這些人,竟也要如此膈應她。


    她強撐著一口氣,站起,迅速穿上外套,拉開門,就看到兩個保鏢。


    容公館保鏢加司機,傭人,有三四十人,容樘一句話,她根本出不了門。


    她厲聲道:“讓開!”


    “太太,請上床去休息。”保鏢態度強硬,絲毫不讓。


    她橫衝而出,被一把推了回來,倒在地上,渾身發疼。


    最後,她還是錯過了母親的喪禮。


    她從新聞上了解到,母親的喪禮辦得很風光,錦城很多有頭有臉的人物都來參加了。


    她知道,那些人之所以會來參加喪禮,是因為舉辦這場喪禮的人,是霍父,是容樘的嶽父。


    而她的母親,是容家的嶽母,就衝著這個身份,也得來送她最後一程。


    而這,恰恰是母親最厭惡的。


    她沒能見上母親最後一麵,也沒能去送她最後一程,隻能為她抄寫些佛經,拿到城裏的千年古寺,靈隱寺去供奉,以表孝心,超度母親。


    夜深人靜,她仍然在書房裏抄佛經,偌大的書房裏,不時響著紙張“沙沙”的聲音。


    “太太,已經很晚了,您先歇息吧。”蘇姨苦勸。


    她連著抄了數夜的佛經,大病未愈,巴掌大的小臉蒼白得厲害,看著就讓人心疼。


    “我媽重病,我未能讓她得到醫治,讓她早早去世。”母親去世,都還不到五十歲。


    “她死了,我都沒能護住她的尊嚴。”


    “隻能多抄寫佛經,再請靈隱寺的高僧,為我媽超度,以慰她的在天之靈。”


    她的目光落在佛經上,淚光盈盈。


    “媽,女兒不孝,對不起……”


    “你的確對不起她,若不是你貪得無厭,你媽也不至於就這樣死了,霍景辭,都是因為你!”


    容樘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一字一句,像刀子一樣紮進她的心裏。


    她隻覺一陣陣血氣上湧,用力地咬緊了牙關。


    “先生,太太她……”傭人想要開口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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