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血,他頓時暴怒,抬起頭來,瞪著霍景辭,像一頭要撕碎她的野獸。


    “容樘,你別怪姐姐……她隻是聽說我懷孕了,心情不好,迷失了……”


    霍景辭身體一晃,臉上的血色褪盡。


    “毒婦,要是小言和孩子的有個三長兩短,我讓你生不如死!”他警告了一句,抱起霍嘉言,就往車上去。


    她看著他焦急而匆忙的身影,一臉諷刺,滿目悲涼。


    他和她結婚三年,何曾見他這般驚慌過?


    他不是天生冷血之人,他隻是不愛自己而已。


    當天晚上,她被警察帶走了,原因是推倒霍嘉言,害她流產,這是蓄意傷人。


    審訊室內,麵對著警察的審問,她始終隻有一句話。


    “我沒有推倒她。”


    “容太太,霍女士的臉都是腫的,還有你的五指印。”


    “沒錯,我是打了她一個耳光,但我沒有推她,沒有想要她的孩子流產。”她對容樘,已經沒有奢望了,更沒有心思去在乎他們兩人的孩子。


    審問的警員歎了一口氣:“你可有證據,證明不是你推的人?”


    “容公館有監控的,你們可以看看。”


    警員搖搖頭:“監控沒有拍到你們,不過公館裏的人都說,他們看到你推人了。”


    她心裏一涼,這就是霍嘉言給她做的局,自然不會留下證據。


    容樘這幾天都在醫院照顧霍嘉言,她被送到醫院之後流產了,身體虛弱,情緒也不好。


    直到她的情況好些了,他才想起被警方逮捕的霍景辭。


    他找來喬川,漫不經心地問道:“她招了嗎?”


    喬川搖搖頭,小心翼翼地說道:“警察審問了幾次,她都沒招,說是這幾天發了高燒,一直神誌不清。”


    他倏地頓了一下。


    病了?


    這三年來,這個女人有多麽的強悍。


    無論他如何打擊她,無論經曆了什麽,她都那麽堅強,仿佛刀槍不入。


    是真的病了,還是又在耍什麽花招?


    他更相信後者。


    喬川見他一臉陰沉,心裏也跟著忐忑:“要不,讓律師過去?”


    霍嘉言已經流產了,她蓄意傷人是既定事實,以他的性子,他們之間的關係,有這麽那的機會可以懲罰她,他怎麽可能放過?


    容樘抿了抿薄唇,眉宇深沉陰鬱:“我去見見她。”


    冷厲的拘留所內,霍景辭瑟縮在冰冷的牆角,幾天下來,她整個人已經瘦了一圈,高燒總是反反複複,有時清醒,有時迷糊。


    迷糊的時候,她心底的記憶全湧了上來,一遍又一遍地在她的腦海裏翻滾,所有的事情,仿佛又重新經曆了無數次。


    眼睛蒙著紗布的男人,卻依然是她腦海裏最明媚的那一抹色彩。


    他抓著她的雙手:“嫁給我吧,我想以後每天都這樣過。”


    “你傻啊,眼睛都看不見,這樣的日子,有什麽值得期待的。”


    “你在啊,你是我的眼睛,是一切。”


    “容樘,你說我是你的眼睛,是一切,你是不是在騙我,隻是想讓我治好你的眼睛?”神誌不清的女人喃喃自語,重複著這麽多年來,一直盤桓在內心深處的疑問:“我寧可從來沒有遇到過你,沒有在雨夜將你救起,後來的一切,也都不會發生。”


    她一字一句,說完,眼淚湧了出來,順著蒼白的臉頰滑落,滾燙!


    卻有一種釋然。


    她終於有勇氣說出了這番話,卻沒意識到,這隻是在她的夢境,困了她這麽多年的夢魘。


    容樘站在她的麵前,神色暗沉,眸光洶湧,如狂潮一般。


    他一下子衝了上去,將還未醒來的霍景辭擒了起來。


    “霍景辭,剛剛你說的那些話,是從哪裏聽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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