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霍景致回臥室睡覺,不經意拉開床頭櫃的抽屜,就看到兩個紅色的本本,“離婚證”三個字,如刀子一般紮進她的眼睛。


    她扶著櫃子坐下來,將離婚證拿了出來,用了很大的力氣才翻開,果然,是她和容樘的離婚證。


    “嗬嗬嗬!”她不由自主地笑了,笑得諷刺,笑得心酸。


    容樘走進來,看到她正在收拾行李,箱子已經快打包好。


    “你在做什麽?”


    她吃力地站起,舉著離婚證:“我再留在這裏,不合適了,不是嗎?”


    他的臉慢慢冷了下來:“合不合適,我說了算。”


    看到離婚證的那一刻,她的心已經涼透,此刻滿身悲涼。


    “容樘,你真的親眼看到我推倒霍嘉言嗎?”


    “你還敢提她!”他的語氣沉重:“你知道小言傷得有多重嗎?她還在住院!”


    若是換作以前,她心裏也是要顫一顫,現在,她已經死心,也不怕他了。


    “其實你沒看到,對嗎?”她頓了頓:“你作證,讓我被判刑,是為了讓爺爺同意我們離婚,你才能去辦這個離婚證。”


    這些年,她能壓著他,讓他沒辦法和自己離婚,也是因為容家老爺子在上麵壓著。


    他們結婚之前,她曾為容老爺子治過病,老爺子很看重她,才一直壓著容樘,他們的婚姻才得以維持到現在。


    但容家絕不允許一個身上有汙點的人做兒媳婦,所以這一次,老爺子也不要她這個兒媳婦了。


    可以說,容樘這招很高明。


    容榜一怔,高大的身軀也微微晃了晃。


    她正好轉過身,沒有看到。


    “我已經不是容太太了,爺爺也不會讓我住在這裏,你心中若真覺得恨難平,”非要再報複她的話:“就把我交給警方吧。”


    “嗬!”他倏地冷笑:“好讓陸智淵帶你遠走高飛嗎?”


    她瞳孔微微一張牙,所以他將自己困在這裏,而不是留在監獄。


    “爺爺是不允許你留在容公館,不過他願意看到重孫降生,你知道的,他身體不好,急著抱重孫。”


    她身體一震,從頭涼到腳。


    第二天,她被送到了容家的一處私人別墅,容榜給她安排了保鏢,保姆,傭人,將她看得好好的,讓她生下這個孩子。


    搬進別墅的前兩天,又下了一場大雪,她的傷寒又複發了,高燒、低燒交替,持續了十幾天,她大半的時間,都是昏迷的,說了不少胡話。


    “你別怕啊,我是醫生,會治好你的。”


    “別回去,別亂跑,他們會傷害你的。”


    “救救我媽……”


    容樘坐在床邊,怔怔地聽著,眼睛都紅了。


    霍景辭清醒過來的時候,看到他守在自己的床邊,頓覺恍惚,他怎麽會在這裏,一定是自己看錯了。


    “你醒了。”


    聽到他的聲音,她才慢慢回神。


    “你……有事嗎?”


    “你昏迷的時候,說了很多話……”


    “不過是昏迷的時候,胡言亂語罷了,不要在意。”她受夠了和他的爭執辯解,現在一言一行,都避開,不再像從前那樣。


    他英挺的眉漸漸皺了起來,她這是都不願意和自己交流了嗎?


    兩人沉默著,不說話。


    喬川拿著手機進來,行色匆匆,看了霍景辭一眼,才開口說道:“容總,醫院那邊來電話,等著您去接人。”


    他說得隱晦。


    霍景辭眼底掠過幾分自嘲,霍嘉言到底傷得怎麽樣,她很清楚,摔倒是演的,她都懷疑,她根本沒什麽問題,可在容樘的眼裏,傷得重極了。


    她隨便演一下,他就能將她送進監獄,何等的榮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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