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病書生真是很煩,自己的女人被老大吃了是他自己不爭氣,而且那個女人也已經被老大一刀殺死了,事情都過了八年才跑來要報仇,會不會反應太遲鈍了?"


    "就是說啊!那個女人搞不好已經投胎了。活該,誰叫她不懂得感恩,要知道可以被老大寵愛,可是前世求來的。"


    "對啊!全天下又不是隻有病書生一個男人。"


    "哪個女人不是爬上老大的床之後就離不開老大了。"


    大家一句來一句去想要討好黑焰,他的臉色卻很難看,緊皺著眉頭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也難怪他能當惡王寨裏的老大,因為比起其他的山賊,他是唯一會思考、會動腦的人。


    "老大,你在想什麽?"


    "我在想......"琥珀色的冷眼一瞪,黑焰冰冷的口氣含帶殺氣的說:"你們最好全部給我滾出去。"


    所有的人紛紛吞了下口水,然後二話不說的馬上轉頭離開,聽話得像隻小貓一樣。


    很快的,屋子裏就隻剩下黑焰一個人。


    他有滿肚子疑問。


    那個耿一清不是已經到外縣市去當縣太爺了嗎?如果想要替他的女人報仇,那也該是八年前的事情,再說,那個女人被他刺了一刀,然後投河自盡了。


    他下手一向不留情,那一刀必死無疑。


    然而耿一清的模樣似乎不單純是為了之前的恩怨,看起來像是他又做了什麽讓那個病書生抓狂的事情。


    第一次見到耿一清那副神情,是他的女人被他抓到山寨,他來討過一次。


    現在又來,這代表什麽?


    他想了想,那個女人死掉的時候,並沒有找到屍體,難道......


    他的眼神一冷,似乎是想出了事情的可疑之處。


    "來人。"


    "在。"


    "給我裏裏外外徹底搜查可疑人物,不是惡王寨的人全都給我找出來,


    大家愣了一下,雖然不太明白老大的意思,但還是點點頭說:"遵命。"


    "老大,找到了這此。"


    黑焰冷眼看著強前一堆豬啊、狗啊!還有幾隻剛出生的小雞,他感覺到心裏有股止也止不住的火想要往上冒。


    他自認為脾氣很好,也很有修養,但是這群白目的手下,每每都要挑戰他聖人般的性子。


    "我是要你們找出不是惡王寨的人,你們帶這此畜牲來做什麽?"


    "老大,我們有好一陣子沒有出去搶劫了,所以整個惡王寨裏都沒有外人。這此畜牲是我們下山去村落裏偷抓的,它們還沒有進入我們的肚子,所以基本上算是寨外的畜牲。"


    黑焰聽了真的開始冒火了。


    "也就是說,根本就沒有搜到人就對了?"他硬生生的問著。


    "應該是吧!"


    見到底下的頭低低活像是老鼠一樣縮頭縮腦的手下,黑焰突然很想念離寨出走的二當家。


    有他在的時候,他可以囂長威風的當他的掛名山大王,什麽都不用擔心。


    隻要待在惡王寨裏任由二弟用他所謂的計謀,讓城裏的有錢人乖乖送金銀財寶上山養他們。


    他卻為了一個女人,心碎的離開山寨,說是要去找個地方治療他的情傷,害他現在必須直接麵對這一群笨蛋的手下,每次都被氣得半死,卻還要喂飽他們的肚子,因為這一整個山寨裏的大大小小全都是他的責任。


    "那此小雞根本就羽毛未豐,塞你們的牙縫都不夠。"


    一個清冷略帶斥責的女子聲音冷不防的在門口響起,當場吸引了大廳裏的人所有的目光。


    她站立在門口,單薄的身影像是風吹一下就會倒,一身洗得泛白的衣裳布滿補丁,連個完整的布料都看不到,纖瘦的臉龐讓那一雙眼睛顯得又圓又大,閃爍著不許人靠近的冷漠光芒。


    這樣的神情似曾相識,仿佛之前看過一樣......


    眾人一下子都想起來了。


    還有個人不屬於惡王寨,那就是一個月前嫁進來的大嫂。


    黑焰的臉上沒有任何情緒泄露出來,一雙琥珀色宛如野狼般的目光卻直直的鎖著門口的單薄身影。


    九華雖然很不想要來到大廳,這一個月來,她也很成功的一個人躲在後山裏養雞,沒有人會打擾她,也沒有人敢打擾她。


    但是剛出生的小雞是她辛苦照料的,它們還這麽幼小,她絕對不允許他們成為盤中餐。


    她強迫自己不要屈服在黑焰充滿壓力的注視下,她走進來提起雞籠便要轉身離去。


    "我有說你可以走了嗎?"


    冰冷的語氣響起,接著很快的有人擋住她的去路。


    她望著眼前兩個高大男子,他們手中的大刀看起來十分的嚇人,但是他們臉上的神情卻顯無奈。


    老大的命令,一定要遵行,不然,就有苦頭吃了。


    "你過來。"黑焰命令著。


    九華不想聽他的話,畢竟她跟他沒有什麽關係,不需要像個奴隸一樣任他擺布。


    所以她一動也不動,甚至連頭都沒有回。


    這樣囂張的態度讓所有人都替她捏了把冷汗。


    一向要風就有風的黑焰哪能承受這種目中無人的傲慢態度,而且這個女人還是他不要的。


    一個被丈夫打入冷宮的糟糠之妻居然還如此趾高氣揚,他真的很想知道她的膽子到底是什麽做的?


    大家很努力的用目光或是扯動眉毛暗示加明示,但不知道大艘是沒看到還是太勇敢,硬是不甩老大。


    他們看到高高在上的老大緩緩站起身,心裏簡直快要急死了。


    黑焰大步的走向她,麵無表情的神情逐漸被壓抑不了的怒火給取代,他用力的搶過她手中的雞籠,欄麵的小雞像是遇到地震一樣東倒西歪,叫個不停。


    "你不要這樣......"九華想搶回來,他卻把雞籠拿得更高,讓她抅也抅不到。


    "我叫你,你連甩都不甩,卻對這幾隻小畜牲這麽緊張,你有沒有搞錯啊?"他居然不如雞?這教他男人的麵子住哪裏擺!


    "我知道大王的命令,把小雞還我,我會回去後山乖乖的養雞,以後絕對不會再跑來打擾大王了。"


    明明聽著她說出恭敬的話語,而且這個可惡的女人他也下想理她,但是一看到她,他就想起她帶給自己的屈辱,一股無名火便熊熊燃燒著。


    他將雞籠擺在高高的桌子上,然後無情的對著被他打入冷宮的棄妻說:"想要這此小畜牲也可以,我有條件。"


    "什麽條件?"


    他冷冷的說:"像個卑賤的的奴隸一樣跪在我麵前哀求我,也許我會大發慈悲放過這此小畜牲一馬,讓它們有機會長大成雞,不然,我一樣會烤了它們來吃。"


    "老大......" 有人想要出聲替九華求情,但是一接收到老大殺人般的目光,話又縮了回去。


    黑焰睹她不會,因為她一副高傲的神態,鐵定不會為了區區幾隻畜牲,作賤自己的自尊--雖然在他的心目中,這個女人本來就沒有尊嚴。


    但是他錯了。


    叩的一聲,九華就這樣跪在他的麵前,然後用著平平的語調哀求著,"大王饒命。"


    他一陣錯愕,還沒來得及回過神,便見到九華站了起來,抱著雞籠轉身走出門口,遠離了大家的視線。


    目送九華離開的眾人又把目光轉向黑焰,馬上嚇了一跳。


    隻見原本得意洋洋的老大居然氣得滿臉通紅,頭頂幾乎要冒出煙來。


    大家不禁好擔心,心想,當初不要把大艘的小雞抓來就好了,結果害大嫂惹到老大。


    要知道惹到老大的人,是不會有好日子過的。


    九華幾乎是一走出門口,便開始用跑的衝回後山,沒多久,就看到自己搖搖欲墜的小屋門口已經有好幾個小孩子在等著,一見到她出現,全都衝了上來包圍著她。


    "小雞平安嗎?"


    每張小臉都渴望的想要知道自己心愛的小雞有沒有受到傷害還是被老大吃了。


    "全沒事。"九華將雞籠放在地上,將一隻隻粉黃色的小雞放出,讓小孩子們各自捧著自己的寵物細心的檢查著。


    "你們去跟小雞玩吧!"今天不上課了。"


    "耶!"雖然很喜歡讀書寫字,但畢竟是小孩子,有機會玩就很開心。


    沒多久,小孩子們便帶著自己的寵物小雞去後麵的樹林裏玩了。


    她則是快步的躲進小屋,然後緊緊的將那扇半倒的門關好,仿佛隻要有東西可以阻擋外麵的一切,就算是什麽也擋不了的門也好。


    背貼著冷硬的門板,她努力讓內心的恐懼可以平複一此。


    如果不是因為要挽救孩子們的寵物小雞,她真的沒有勇氣再去麵對那個可怕的男人。


    天知道她必須用多麽強大的冷靜及自製力,表現出一副不畏懼的勇敢模樣,因為唯有這樣,才可以讓她不在那個男人麵前崩潰。


    那個無惡不作的男人,他曾經如惡魔般的對待她,毀了她的幸福,她的心裏對他充滿了怨恨。


    蒼天真是愛捉弄人,本來她想要等到見到表哥之後,再以死明示自己的清白,卻因為發生一件事情而作罷。


    想起了那件事,想起了那曾經令她心痛的小小臉龐......


    她的眼淚再也無法控製的滾落下來,她腳步不穩的走到床邊,從枕頭底下拿出一雙小小的鞋子。


    孩子,你會怨恨娘親殘忍的丟棄你嗎?


    就在她暗自垂淚的時候,卻聽到身後傳來嘲諷的聲音害她的心少跳一拍。


    "我還以為你冷感到連眼淚為何物都不知道了。"


    她急忙想將小鞋藏好,卻被破門而入的男人搶走,緊緊的握在手裏,


    "還給我。"


    "哦?會緊張?我還以為你冷冰冰的,像是沒有感覺也不會害怕的石頭,沒有想到......" 黑焰嘖嘖的說著,目光則是看著自己大手中小到不可思議的小鞋子。


    "一個女人會對一雙看起來不過三歲大的小孩鞋這麽寶貴,讓聰明睿智的我來猜猜看......"他用另一隻手實然抓住她的下巴,力道之大讓她幾乎以為自已的下顎快要碎了。


    好痛,但是她倔強的不在他麵前喊出聲。


    "這該不會是你的孩子穿的吧?"


    她很訝異這個男人如此敏感,也因為這樣,她更是不敢多說一句。


    "說啊!"


    "我無話可說。"她痛得幾乎快說不出話來。


    "你是要氣死我嗎?"


    她狠狠的瞪著眼前靠得很近的男人,而對方也不甘示弱的回瞪著她。


    兩人就這樣大眼瞪小眼了好一會兒,越瞪越讓黑焰越覺得這個女人真是很有趣。


    一般的女子若見到他怒火騰騰的模樣,早就嚇到昏倒了,更不要提他臉上還有猙獰的刀疤,但是她卻倔強的不屈服。


    他看著出來,她不是不怕他,而是有種比害怕還要強烈的情緒支撐著她麵對著他。


    是什麽呢?


    她,引起他的興趣了。


    手掌心下的顫抖不是假裝的,也許她很勇敢,但到底還是女子,膽子小一點也是可以理解的。


    之前她總是表現出一副不怕他的跩樣子,可是真的靠近她,她卻又止不住顫抖,如果不是她口是心非,就是她之前也被他嚇過。


    而他對這個敢挑戰他耐性的女人越來越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可是就是想不起來什麽時候見過她,他又是什麽時候嚇過她?


    "放開我。"


    "就這三個字?"


    "不然你想要怎樣?"


    "我想要怎樣?讓我想一想,一個已經是破鞋的女人自願說要嫁給無惡不作的山賊,結果卻沒有想盡方法瞞著新郎,還在新婚之夜毫無保留的說出來,一點也不怕死,現在又想跟我說我不但當了收二手貨的王八,還有可能多出一個拖油瓶?"他冷哼著,"你覺得我該怎樣?"


    麵對他全然不想掩飾的怒火,九華有種室息的感覺,她忍不住舔了舔唇,試著要吞下梗在喉中的口水。


    他的目光卻被這樣一個無心的動作給吸引,認為沒有需要防備的心卻在這一瞬間被迷惑了。


    她隻不過是舔了一下自已的唇,他的身體居然像是被喚醒一樣,下腹有股火熱竄燒。


    他低下頭想吻她,卻被她用盡全力推開。


    "不要碰我。"


    被她這樣一推,他愣住了。


    怎麽回事?他剛剛做了什麽?他竟然輕而易舉的被勾引了!


    全天下的女人就眼前這一個最沒有資格可以勾引他。


    但是在那一瞬間,他居然有股衝動想將她緊緊的擁入懷中,不顧一切的占有她,讓她倔強的小口裏逸出她隻屬於他的承諾--


    之前不管是哪一個或是幾個男人都此不上他,從此以後隻有他才可以占有她......


    他猛然收住自己荒唐的想法,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怎麽會對這個羞辱他男性尊嚴的女人充滿了欲望?


    而她的拒絕再次引起他稍早前的怒火,他的大手一把扯住她單薄的衣領,把她當作小雞一樣的拎到自己的麵前。


    "你認為你有這個資格拒絕嗎?"霸道的唇落下,他蠻橫的壓迫著她細嫩的小嘴,狂妄恣意的探入,理所當然的侵略及占有……


    她說的沒有錯。


    雖然他在洞房花燭夜已經戴了綠帽,但是沒有人知道,隻要她不說出去,他的尊嚴還是可以保留。


    更何況她沒有美到他可以不顧一切的撲上去,而他也沒有這麽饑不擇食。


    看著身下的小女人,他居然很不喜歡她的身子這麽單薄纖弱,仿佛他再重一點或是粗魯一點,她就會被他壓扁了。


    為了不想這麽快就讓這個令他男人麵子盡失的壞女人香消玉殞,如此豈下是便宜了她?


    於是他離開她的身上。


    "哼!你有什麽了不起?以為我真的會饑不擇食的碰你嗎?隨便一個女人都比你還熱情風騷。"


    "那我很抱歉。"


    聽到她一副無所謂的冰冷回答,讓他很想大吼。


    這個女人真是來挑戰他的脾氣的。


    不過她休想如願,他不會這麽簡單就中計的。


    冷冷的瞪視著她好一會兒,隻見她依然低著頭沉默,沒有理會他.他滿懷著一肚子的悶氣轉身離開。


    哼!不過是個傲慢又不貞潔的女人,他何必在乎?


    見到黑焰終於離去,那般沉重的壓力也隨之消散。


    這個男人真的好可怕。九華想著,然後撐起嚇軟的身體將掉落在地上的小鞋子撿起來。


    孩子,你到底在哪裏?為什麽娘找不到你?你一定還活得好好的,對不對?九華將小小的鞋子貼著自己的臉龐,淚水忍不住緩緩的滾落。


    她不會放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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