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他是六歲沒錯。


    大遼國隻有耶律和蕭姓兩大部族,兩族世代通婚,耶律煬的母親就姓蕭,她是契丹第一美人。


    那年父親忙著出征打仗,醉心瓷器工藝的母親瞞著父親大人,隻帶著一車一奴一婢以及尚且稚齡的兒子,四人一馬輕車簡從往南方,就因為聽說了南方極品瓷器之美,熱愛瓷器藝品的她了心隻想要擁有。


    跋山涉水,終於得到了夢想中的瓷器,回程途中穿過宋遼邊境時,單薄的四人一馬遇到了偽裝成宋朝商人的流匪,母親的美和那雙紫藍色的眼睛讓他們驚豔而且迷惑,然後那群宋狗竟然以粗暴的手段在他麵前強占了母親美麗的身體……


    「含青,你還好吧?」平靖遠走過來,關切地望著發呆的含青。


    「我沒事……」抬起頭,她強迫自己微笑。


    耶律煬並沒有囚禁含青的自由,白天他讓她自由進出入院禁園」,一到夜晚,她成了他的女奴,被囚困在他的情欲之下,不能作主。


    她想過要逃,但是卻因為耽心平靖遠的安危,所以一直不敢行動。


    那天耶律煬在禁圍的威脅成了含青的夢魘。她成了一個無恥的女人,白天和夜晚,在平靖遠麵前當一個雙麵人。


    平靖遠雖然懷疑她的處境,但因篇她一直強顏歡笑的緣故,他並不了解他從小認識、一直隻專情於瓷器的女子,成了契丹野獸的奴隸。


    「你住在禁園裏還好嗎?」平靖遠問,他一直有著懷疑。


    他仍然印像深刻的記住那天含青狼狽的模樣。


    還有,禁園,這個名字讓人不安。


    那天他被拉出禁園後,就被幽禁在一間隻能站不能躺的暗室內,整整關了三晝夜。


    那種長時間的恐怖和濕暗,加上沒有吃喝、不能躺、不能睡……幾乎已經要逼他到發瘋!然後,契丹人終於把他放了出來。


    經過那一次的折磨,他瘦了許多,人也沉默了,但是對於含青的關心,他是一輩子不會變的!


    就算契丹人整死了他,為了含青,他也不會罷休。


    隻是慢慢地,他了解了這是一個完全沒有文化的蠻族。


    他們當初想得太美好,事實上在這兒宋人比狗還不如,他和含青的處境隻會越來越悲慘。


    那一天在禁園看到的景象,其實他心底已經雪亮的明白,含青住在那個契丹人的『禁園』裏,必定跟他一樣也遭受了非人的待遇.


    可是含青不說,他也無能為力。況且他心底清楚,現在的他根本沒有絲毫反抗的力量。


    「嗯……」


    含青回答平靖遠的,是一貫安撫的答案。平靖遠每天總要問她一遍,每一遍她照例給他同樣的回答。


    平靖遠還不清楚耶律煬已經知道她是女人的事,至少,她沒有正麵承認身分已經讓耶律煬識破。


    「瓷器……真的那麽重要嗎?」平靖遠突然問她。


    「什麽?」


    「我是說,我們回去溫州吧,好嗎?」他側過臉,期待地盯住她的眼睛。


    她心口一顫,避開平靖遠的凝視。「瓷窯都蓋好了,現在還能回得去嗎?」


    「我們逃吧,含青!」他突然激動地抱住她。「我不知道你怕什麽!但契丹人不能一日十二個時辰盯著我們,我們有很多機會可以逃走--」


    「不可能的。」一句話打斷平靖遠的冀望。


    「為什麽不可能?」盯住她遊移的眼睛,他深吸一口氣,沉聲問:「那個契丹狗他幽禁我的那幾日對你做了什麽!?」


    問著這個問題的同時,平靖遠的心在淌血。


    含青是個女子,契丹人在夜娩幽禁她,能對她做什麽?


    他幾乎不敢再往下想……但他希望含青能說出來,隻要她願意麵對,他就能勸她跟著地走。


    含青的臉色因為平靖遠這個問題一霎間慘白,她疾速地撇開瞼,掙脫被他緊緊擁抱的身子。


    那三天……………那三天,雖然他沒有真正侵入她,可她的身體和魂魄都已輕被他邪惡的手汙穢了。


    「含青,我們想法子逃回去吧!」他再勸她。


    「不可能的,就算能逃出去,我們也不可能逃回溫州。」她道。


    「對了,如果我們回去,一定會連累師父………那我們到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重新開始!」平靖遠越來越激動。


    想到如果能和含青在一塊兒過一輩子,他的血液都沸騰了!


    「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這個名詞讓她本已絕望的心燃起一絲希望。


    看到她似乎動了心,平靖遠進一步勸她:「對啊,我們重新開始,在一個有文化的地方,瓷器才可能有生命!」


    平靖遠的話確實讓她心動!


    來契丹是為了瓷器,也是因為瓷器她去求耶律煬,才讓他有了機會得知她的身分!


    「可是,怎麽逃是個問題………」


    「我會盡快想辦法的!」平靖遠承諾。「你先忍耐一陣子,我正在找門路,我知道--」


    他防著什麽,突然壓低聲,保留地說:「我知道有一個人能幫我們。」


    平靖遠篤定的話,讓她的心原本苦澀的心漸漸溫暖,也許真的能離開那個契丹惡魔………「我們一定會逃出去的,含青。」握緊含青的手,平靖遠認真地賭誓。


    為了能和含青在一起,他會赴湯蹈火,把一切豁出去!


    ★★★


    每到了夜晚是含青最害怕的時刻。


    每晚辰時,在耶律煬回北殿前,她必須回到禁園。


    回到她自個兒的小房間後,脫下白天的工作服同時,含青腦子裏充斥的是平靖遠的提議。


    他的提議並非不可行,契丹人確實不可能一日十二個時辰看著他們,如果小心謹慎的籌劃,他們的確有可能逃得出去。


    待在這兒她非但不能一心創作,反而招來恥辱,若能逃出去就能遠離耶律煬的蹂躪。


    麻木地換上耶律煬規定她在夜晚穿的薄紗衣,深吸了口氣,她告訴自己一定要學會忍耐,至少,知道有機會逃走後,更要學會隱忍。


    換好了粉紫色的紗衣,她一手端著燭台賽過禁園中庭,來到沭玉池。


    沭玉池顧名思義是一波水池,而且是天然溫泉開鑿,它位在禁園後方,四周包圍著高聳盛密的大樹,形成一處隱蔽的世外桃源。


    這兒是耶律煬平日入浴的地方。


    夕砂金照,黃昏日合,沭玉池周圍籠上一片暗紅妖桃的顏色,已經泡在池裏的耶律煬,露出水池外的壯碩胸膛上,一痕痕猙獰的傷疤格外嚇人!


    第一次看到他身上的傷疤時她呆了好久…………那是他第二次侵犯她的時候,她掙紮時扯開他胸前的衣襟看到的。


    這些疤痕看起來已經年代久遠,不像是成年之後才刻上身體的傷害!


    那麽,他小時候曾經受到過怎樣的傷害,才會有這樣可怕的傷痕留在身上?


    「過來,替我洗背!」他睜開眼,灼熱的目光盯住眼前纖細的女人。


    他已經知道她來了。身邊雖然有三名侍女侍候,他仍然要她進入池內替他淨身。


    忍受著屈辱,含青一步步跨入池中,濕水占濡了薄紗,一層薄薄的紗衣漸漸貼在身上,女性化的曲線一寸寸呈現在耶律煬的眼前……


    「讓、讓含青服侍您……」


    「服侍」,是他夜半派到她房中教養她的老仆,規定她說話禮儀的其中一個名詞。


    耶律煬娥起嘴,唇角勾起一抹邪佞的笑痕……「很好,那麽今晚我要不同的。服侍。!」


    他撂下話,含青粉嫩的臉一霎時翻白。


    他又想做什麽?經過這些日子,她知道他沒有做不出來的下流事!


    「退。」


    他摒退侍候的侍女,專橫的大掌緊緊抓住逃脫不及、也無路可逃的含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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