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喬翰南的主治醫師是鄧醫生。鄧醫生是副主任醫師,從醫二十多年,有著豐富的臨床經驗。”蘇南星解釋:“其次,患者生命體征一直都很平穩,不會出問題。所以,您無須擔心。”


    “牙尖嘴利!”老太太腦子裏湧上一些不好的記憶,對蘇南星印象更差:“你這說辭,對付普通患者還行。我孫子是什麽身份,能跟他們一樣嗎?”


    “在我們醫生眼裏,所有的病人都是一樣的。您放心,我們和家屬都一樣,為了患者的健康努力。”


    老太太哼了一聲:“我要求給我孫子換主治醫生!”


    她說完去看翟少宇:“翟主任,你來安排。”


    翟主任很是為難:“老夫人,您有所不知,喬先生當初送翰南來住院,就是衝著……是他自己指定的主治醫師,我們也換不了啊。”


    “什麽?”老太太皺眉:“牧野指定的?”


    翟少宇點頭:“是。”


    “那我聯係他。”


    她見了蘇南星,想起從前很多事情。


    自己一心望子成龍,從小就對喬牧野寄予厚望。


    喬牧野之前都對她言聽計從,也很優秀。


    可自從認識那個女人,就開始跟她作對。


    她不過是想讓兒子找個更好的女人,有錯嗎?


    兒子為了那個女人,險些和她反目成仇!


    好不容易,她想了辦法讓他們分開,那女人也死了。


    沒想到,現在又冒出來一個狐狸精!


    老太太給喬牧野打電話的時候,語氣很是難聽:“你馬上到我這裏來一趟!”


    喬牧野很忙,捏了捏眉心:“媽,有什麽事嗎?我等下還有會。”


    “會會會!整天就知道開會!開會比你媽還重要是嗎?”


    老太太一發怒,八成就是舅舅家那邊吹了什麽風。


    喬牧野已經是身心疲憊:“舅舅又跟你說什麽了?”


    “跟你舅舅什麽關係!”老太太氣得夠嗆:“別以為你醫院裏養個狐狸精,我就不知道!”


    喬牧野大驚:“媽!你什麽意思!”


    聽到兒子的語氣變化,老太太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怎麽,說到她你就緊張了?喬牧野,你摔過一次跟頭還不長記性嗎?你還要在同一個坑裏摔幾次?”


    “媽,”喬牧野沉聲道:“我和蘇醫生沒有關係,你也別去摻和那些事。蘇醫生是給翰南治病的人,她之前治好過一個植物人……”


    “呸!”老太太吊梢眉豎著:“我看你是鬼迷心竅了!我要是沒見到她,還可能信你的話!她就是個丫頭片子,二十歲有嗎?會治病?你真當你媽老糊塗了?”


    喬牧野一句話也不想跟她說了:“媽,翰南治病的事,不用你操心。你沒事打打麻將,買買東西不行嗎?”


    “你現在就回來!”老太太怒道:“上次你舅舅給你提的那家女兒,我看挺不錯的!你既然有心思再找,就給我去相親!”


    喬牧野掛了電話,疲憊地倒在椅背上。


    他父親去得早,老太太一個人把她拉扯大,是不容易。


    可是……


    這麽多年,老太太的所作所為,幾乎已經耗盡了他心裏對親情的期盼。


    看著被掛斷的電話,老太太氣得摔了一套茶具。


    李明珠安慰她一番,又和她同仇敵愾,一起罵蘇南星。


    老太太心裏才舒服了一點。


    喬牧野沉默了幾分鍾,撥了蘇南星的號碼。


    “南星,”他先開口:“我媽是不是去醫院找你了?”


    蘇南星正整理醫囑,聞言嗯了一聲。


    “她沒……為難你吧?”喬牧野知道老太太對蘇南星母親意見很大,看見蘇南星這張臉,必定不會給好臉色:“如果她說了什麽……你別放在心上。她要是做了什麽不合適的事情,我代她向你道歉。”


    “沒有。”蘇南星說:“作為病人家屬,關心病人情況,心情我們是可以理解的。”


    “不管翰南以後怎麽樣,我都能接受。”


    “喬先生您放心,我們肯定竭盡所能。”


    “你又叫我喬先生了,”喬牧野苦笑:“不喊叔叔了?”


    蘇南星不說話。


    喬牧野知道,肯定是自己母親的態度,讓蘇南星有了改變。


    他覺得無力又挫敗。


    可偏偏那個人是生他養他的母親。


    他隻好說:“抱歉,我以後不會讓她去醫院了。”


    蘇南星忙道:“沒關係的,老人家來看孫子,很正常。”


    喬牧野沒說話。


    蘇南星又道:“如果您沒別的事,那我先掛了。”


    下午,黎青約李明珠逛街,得知老太太去了醫院的事。


    她心裏咯噔一聲,生怕老太太拆散蘇南星和喬牧野。


    李明珠說:“姑姑看見那張臉就討厭透了,真是的,什麽人都舔著臉往我哥身邊湊。”


    “老人家為什麽那麽討厭那張臉啊?”黎青問。


    對於喬牧野和那個女人的往事,沒有幾個人知道。


    黎青一直打聽,得到的消息卻不多。


    李明珠看她一眼:“問這個幹什麽?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那個女人在喬家是禁忌,不能提。


    提了老太太就發飆。


    李明珠也沒傻到把自己表哥的事到處宣揚。


    黎青怕有老太太摻和,喬牧野會打退堂鼓。


    她跟章興梅商量了一下,又去問了孟清雪關於蘇南星的一些事情,想著做點什麽,催化一下喬牧野和蘇南星之間的關係。


    他們早一點定下來,她也早一點安心。


    到時候,誰還會在意那個植物人喬翰南。


    蘇南星不知道自己又被人惦記了。


    她下午去了腫瘤外科。


    下午的手術相對上午那場,要簡單一些。


    是常見的腫瘤,手術難度低了很多。


    主刀醫生不是段思平。


    但他也來了。


    主要是想看看,蘇南星的針灸止血,是不是真的那麽神奇。


    別說段思平,其他人也抱著同樣的心思。


    如果針灸真的可以有效降低術中出血量,那很多原來不能做的手術,都可以嚐試一下。


    這對腫瘤外——不,對整個外科來說,都是一個裏程碑式的進展。


    事實證明,中醫針灸就是這麽神奇!


    不,應該說,是蘇南星的針灸就是這麽神奇!


    從首都醫院建院,中醫科就存在了。


    也沒見哪個醫生可以做到這個程度。


    段思平看著蘇南星的眼神,像是挖到了寶貝:“南星是吧?後天我有台手術,你能來幫我看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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