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吃早餐的時候,陸北淵就在不遠處坐了。


    沒過來打擾,那個距離,也完全聽不到兩人說什麽。


    傅延州看到他了。


    但蘇南星因為方向問題,並不知道陸北淵就在自己身後不遠的地方。


    傅延州和蘇南星吃過飯又喝茶吃點心,陸北淵也一直坐著不動。


    他哪裏比自己好?


    充其量,是他早認識了蘇南星幾年。


    可就是這幾年,讓他輸得一敗塗地。


    “傅延州,對不起……”


    傅延州閉了眼睛又睜開,笑了笑:“不用和我道歉。星星,喜歡誰,是你的自由。我……”


    他頓了頓又說:“感情的事,你應該清楚,不是我說停止,就可以停下來的。”


    他給蘇南星捏了一塊草莓大福:“給我一點時間好嗎?我保證,不會讓你感到困擾。”


    蘇南星接過來放碟子裏:“我是覺得這樣對你太不公平了。”


    “你沒必要有這種心理負擔。我喜歡你,這是我的事。你回應或者拒絕,我都能接受。”


    話是這樣說,理也是這個理。


    但在蘇南星心裏,已經把傅延州當做了朋友。


    傅延州為她做了很多,她不是木頭人,也有感覺。


    隻是,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對傅延州的感覺,並不是異性之間心動的那一種。


    她的青蔥歲月裏,讓她動心的,始終隻有那一個男人。


    傅延州也很優秀,這是她承認的。


    但哪怕要把傅延州做朋友,蘇南星也很清楚,她做不到把傅延州當唐深那樣的朋友看待。


    傅延州城府太深,哪怕一直對她很好,蘇南星依舊做不到對他放下心防。


    這麽說可能對傅延州不公平。


    畢竟,不管傅延州對別人怎麽樣,對她……一直都是特殊的。


    “隻是,星星,你想沒想過,昨晚的事……”


    蘇南星看他:“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傅延州笑笑:“我也隻是猜測。陸北淵這樣的人,誰敢有膽子,給他酒裏加東西?”


    蘇南星一愣。


    傅延州又說:“遲耀辦的派對,雖然一直都很放得開。但那些上不了台麵的東西,他這裏不會有。誰和誰在一起,都是心甘情願的。”


    “你的意思是……陸北淵……”


    “我也是猜測。畢竟,如果出了這樣的事,星星你會袖手旁觀嗎?不管你是給他針灸,還是……做點什麽,他都不虧。”


    蘇南星一顆心,驀然沉了下去。


    昨晚陸北淵目光滾燙哀求她的模樣,還曆曆在目。


    她也承認,當時,她可恥地心動了。


    陸北淵總是有本事,叫她抗拒不了那份魅力。


    可如果……這一切都是陸北淵自導自演的。


    那陸北淵是為了什麽,不言而喻。


    “事情不一定是我猜的這樣。”傅延州笑道:“你想求證,就親自去問問他。”


    傅延州起身,準備離開:“星星,你隻要記住,不管什麽時候,隻要你開口,什麽事,我都會答應。”


    他說完就走。


    蘇南星一個人坐著,垂著眸子,果凍一般的櫻唇,和眼角一起,微微耷拉著。


    看著無辜,又惹人憐愛。


    陸北淵站在她旁邊看了很久,蘇南星都沒有察覺。


    “在想什麽?”他開口:“這麽認真。”


    蘇南星猛地抬眸。


    陸北淵看到她目光裏一閃而過的慌亂和不安。


    “怎麽了?”


    他拉了把椅子,在蘇南星旁邊坐下:“哪裏不舒服嗎?昨晚沒睡好?”


    他提到昨晚,蘇南星指尖無意識地縮了一下。


    “星星?”


    陸北淵想去握她的手,終究是沒敢。


    蘇南星深吸了一口氣,這才看他:“昨晚到底是怎麽回事?”


    陸北淵隻是被下藥,不是失憶。


    昨晚的事情,自然記得清清楚楚。


    現在想來,昨晚給他指路的那個侍者也有問題。


    不過他當時根本沒注意那個侍者長什麽樣。


    但他問的是蘇南星在哪個房間,結果進去,看見的卻是蘇清豔。


    而且,蘇清豔還不要臉地要來抱他。


    顯然是蓄謀已久。


    目前來看,下藥的人就是蘇清豔。


    至於有沒有其他人參與這件事,陸北淵還在查。


    “怎麽不說話?”


    蘇南星見陸北淵沉默,又問了一句。


    陸北淵這才開口:“星星,這件事……我還沒查清楚。”


    蘇南星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陸北淵無法忽略她這樣的目光,歎了一口氣道:“蘇清豔也來了,你知道嗎?”


    蘇南星沒看見蘇清豔,自然不知道她來了。


    “不知道。她和誰來的?”


    “不重要。”陸北淵說:“你知道她……你最近和你爸有聯係嗎?”


    蘇南星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換了話題,隻好先回答:“我來首都以後,他隻打過一次電話,就是蘇清豔要來,讓我照顧她。”


    “你爸有沒有和你說過……我們兩個離婚的事?”


    “說過。”蘇南星垂下眸子:“他自然是……還想我繼續做陸家少奶奶。”


    這就是了。


    陸北淵想。


    因為蘇南星和陸北淵離婚,所以蘇良盛把主意打在了蘇清豔身上?


    想生米煮成熟飯?


    然後讓蘇清豔嫁給前姐夫?


    腦子裏有包嗎?


    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先不說他會不會背叛蘇南星。


    就說蘇清豔和蘇南星這個關係,他作為一個前姐夫,得多喪心病狂,才能和姐姐離婚之後,又去娶妹妹?


    這是正常人的思維嗎?


    陸北淵敢肯定,蘇清豔這麽做,蘇良盛不可能不知情。


    如果蘇南星知道,自己親生父親此時在算計著讓蘇清豔接她的班,不知道心裏會是什麽滋味。


    陸北淵本來不想讓蘇南星心裏添堵。


    可看著蘇南星那雙眸子,陸北淵不敢也不舍得再跟她撒謊了。


    而且,不知道為什麽,陸北淵隱隱感覺,蘇南星看自己的目光裏,帶著質疑和失望。


    有時候,男人也有所謂的第六感。


    陸北淵組織了一下語言,這才開口:“星星,昨晚我酒裏被人摻了東西,我想去找你,結果,被人領進了另外一個房間。”


    蘇南星不知道還有這回事。


    她睜大眼睛看著陸北淵。


    陸北淵也看著她:“你知道,誰在那個房間嗎?”


    他說完,抬手碰了碰自己下頜的傷口:“我這裏的傷,又是誰抓破的?”


    蘇南星不可置信地開口:“是……蘇清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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