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坐了,傅延州當著她的麵打開飯盒,拿了餐具開始吃。


    這是藥膳,米飯炒菜和煲的湯裏都放了合適的藥材。


    因為經過特殊的處理,所以並沒有苦味,隻有淡淡的清香,味道是很不錯的。


    傅延州吃了兩口,看一眼蘇南星。


    蘇南星說:“不想吃嗎?”


    傅延州老老實實點頭。


    蘇南星說:“你身體沒有什麽大礙,脾胃、氣血都調理得不錯。如果還是不想吃……大概,我就沒辦法了。”


    “不是……”傅延州急了:“可是之前也是你給我治好的啊。”


    “之前是因為你身體有問題,屬於生理疾病。可如果這些都是好的,那你就是心理問題,要去看心理科了。”


    “我不是,我沒有,我不去。”傅延州否認三連:“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


    “你知道?那你跟我說,你身體怎麽了?”


    “就是……”傅延州垂下眸子:“我這是老毛病了,心情不好,就吃不下東西。”


    蘇南星還沒說什麽,傅延州又說:“也沒什麽的,過幾天就好了。”


    “有什麽。”蘇南星說:“你的腿剛好,正是需要營養和氣血的時候,如果氣血不足,營養不良,說不定就會影響其他地方。”


    “我知道了。”


    傅延州低著頭,又吃了兩口。


    看上去很是乖巧。


    但他很快又放下筷子:“我真的吃不下。想……吐……”


    他說完,飛快起身,大步往洗手間走。


    很快裏麵傳來嘩嘩是水流聲,蘇南星沒聽到其他聲音。


    “傅延州?”她沒想到他的反應這麽嚴重,等了一會兒,她去敲洗手間的門。


    傅延州開了門,臉上濕漉漉的,連帶著一雙眸子都像是染了水霧。


    蘇南星輕輕歎口氣:“你躺下吧,我給你針灸。”


    傅延州脫了衣服,乖乖躺下。


    蘇南星垂眸在他身上施針。


    傅延州說:“星星,對不起。”


    蘇南星動作一頓,接著繼續操作;“幹什麽跟我道歉?”


    “讓你擔心了。”傅延州說:“我也不想的,可是……我好像控製不住。”


    “不是你的錯。”


    “星星,你知道……我為什麽心情不好吧?”


    蘇南星把針紮好,這才看他:“傅延州,我們這一輩子,可能會有很多遺憾。但更多的,是還有很多美好。”


    “星星,你不用給我說這些。”傅延州說:“道理我都懂,但我就是難受。”


    蘇南星不說話,他繼續道:“陸北淵那個渣男,我哪裏比不上他?你選他,你眼睛是不是瞎了?”


    蘇南星垂下眸子。


    傅延州順著她的目光往下看:“沒錯,孩子是他的,可這能說明什麽?你為了一個孩子,把自己一輩子賠進去?”


    蘇南星開口:“不是的……”


    “星星,”傅延州忍不住想去拉她的手:“我……”


    “你別動。”蘇南星把他摁住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但是,傅延州,我對陸北淵,是有感情的。”


    “你那是同情,不是愛情!他說幾句好聽的哄哄你,你就……”


    “不是的。”蘇南星皺眉打斷他的話:“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


    “都說當局者迷……”


    “那你怎麽就知道,你現在不是當局者迷呢?”


    傅延州不說話,隻是用一雙漆黑的眸子看著她。


    “傅延州,”蘇南星小聲說:“對不起,我沒辦法欺騙你,欺騙自己,陸北淵於我而言,是不一樣的。你很好,隻是……我們認識晚了。我的初戀是他,第一個讓我動心的,第一個讓我知道什麽是愛情的,第一個想讓我和他過一輩子的……”


    房間裏很安靜。


    傅延州閉上了眼睛。


    蘇南星聲音有點哽咽:“傅延州,對不起……”


    傅延州難過,痛苦,掙紮,可看著蘇南星這樣,他更心疼。


    把所有的情緒都壓在心底,他艱難開口:“星星,這不是你的錯……我,我會慢慢放下的。”


    蘇南星吸了吸鼻子:“我不值得你這麽喜歡的,其實我有很多缺點……”


    傅延州都被她逗笑了:“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你至於貶低自己來哄我?”


    “沒哄你。”蘇南星搖頭:“我挺壞的。之前有個人害過我,現在她病了,我都不想給她治病。”


    “這不叫壞,這很正常。”傅延州說:“如果是我,害過我的人,我都想弄死他,還給他治病?想得美!”


    兩人順著這個話題聊了起來,等取了針,蘇南星說:“你要真的吃不下,我就先給你開藥,輸液。”


    傅延州說:“我盡量吃。”


    等蘇南星從病房裏出來,等在旁邊的於故趕緊上來問:“南星,怎麽樣?”


    蘇南星也不知道怎麽樣:“看看吧,有什麽事,及時跟我說。”


    於故擔心的不好,好在晚上的時候,傅延州喝了點粥,也沒吐。


    於故說:“少爺,這就對了,你再不吃不喝,我都急死了。而且,南星也著急的。”


    傅延州淡淡嗯了一聲。


    他還是不想吃,但就是不想讓蘇南星著急,所以才勉強自己吃了一點。


    他問:“傅延海找到了嗎?”


    於故說:“他們打電話說,傅延海是跟人坐了私人飛機去了南方一個城市,之後開著私家車離開,沒有坐飛機什麽的,應該還在南方。”


    “繼續找。”傅延州總覺得有些不安:“那人是個危險分子,誰知道他會做出什麽事來。還有,跟他一起的,是個女人?”


    於故把資料遞過去:“對,首都殷家的人。”


    殷桃,殷家家主跟外麵女人生的孩子,那女人死了,才被人接回殷家。


    目前在國外上學,不知道怎麽和傅延海勾搭上了。


    聽說這殷桃雖說是情人生的孩子,但從小琴棋書畫無一不精,知書達理,接回來以後,殷家家主對她也很是喜歡。


    不然也坐不上私人飛機。


    “那就守著各大進京路口,他們肯定會來首都。”


    傅延州說完,又加了一句:“順便查查這個殷桃,深入一點地查。”


    晚上,陸北淵帶著蘇南星去赴約。


    兩人到了的時候,發現顧百川和魏雲月都已經在了。


    顧百川起身跟他們打招呼:“北淵,南星,快坐。”


    陸北淵攬著蘇南星,單手給她把椅子拉開,看她坐下,這才說:“你們來這麽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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