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也無奈:“孟老頭跟我這麽多年的交情了,生意那邊你不管,現在孟清雪出事你也不管,我怎麽跟老弟兄交代?”


    陸北淵說:“爺爺,您這樣做,我也很為難。如果不是看您的麵子,我早就讓他們在墨城呆不下去了……”


    “好好好!”老爺子氣道:“你現在長大了,爺爺都管不了你了!”


    陸北淵不為所動:“您是想我和星星鬧矛盾嗎?”


    “你和星星?”老爺子奇怪:“你倆鬧什麽矛盾?”


    “之前我離婚,就是因為……孟清雪。”


    有些事,陸北淵以為老爺子知道。


    但現在看,老爺子未必清楚。


    陸北淵說:“總之,是我的錯。所以我現在不想和孟家有什麽接觸,您明白嗎?”


    至於孟清雪做的其他的事,陸北淵並不打算讓老爺子知道。


    他歲數大了,沒必要因為這個傷心。


    因為老爺子對孟清雪的確挺好的。


    一直拿她當自己孩子看。


    聽陸北淵這麽說,老爺子歎口氣,擺擺手:“算了算了,我以後不提就是了。你和星星,你倆一定好好的。”


    陸北淵嗯了一聲,掛了電話。


    隻是,陸北淵沒想到,這件事蘇南星也知道了。


    蘇南星整天呆在家裏不出門,出門的話基本就是去醫院。


    這件事,是唐若晴告訴她的。


    唐若晴打電話來的時候,很是興奮:“星星,魏雲月毀容了?”


    蘇南星嚇一跳:“什麽?”


    她之所以會嚇到,因為聽到這個消息,她下意識以為是陸北淵做的。


    “有人潑了她硫酸。”唐若晴說:“你猜是誰?”


    潑硫酸?


    不過聽唐若晴這語氣,肯定不是陸北淵做的了。


    她問:“我哪裏猜得到。是誰?”


    “孟清雪。”


    蘇南星以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誰?”


    孟清雪和魏雲月?


    兩人認識嗎?


    唐若晴解釋:“誰知道她們怎麽回事,不過據說,孟清雪最近經常去看魏雲月,這次不知道為什麽,兩人吵起來了,孟清雪氣得不行,才潑了她硫酸。”


    潑硫酸這種事,肯定是提前準備好的。


    不然生氣的時候,想潑就有?


    怎麽可能。


    唐若晴說:“那我就不清楚了。總之,這倆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這下好了,魏雲月毀容,孟清雪要負法律責任,完美!”


    等陸北淵回來,一直到臨睡前,蘇南星才提這件事。


    “你知道了?”陸北淵奇怪:“誰和你說的?”


    “糖糖。”蘇南星道:“魏雲月和孟清雪出事,和你……沒有關係吧?”


    陸北淵委屈:“和我有什麽關係,如果不是孟家打電話給老爺子,爺爺又打給我,我都不知道這件事。”


    “孟清雪為什麽要潑魏雲月硫酸?”


    “我怎麽知道,”陸北淵說:“可能是有什麽恩怨?”


    能有什麽恩怨。


    孟清雪和魏雲月之所以翻臉到這種地步——兩人本來也不可能和平相處。


    唯一能讓她們同仇敵愾一致對外是提起蘇南星的時候。


    隻是,對於他們來說,這個名字晦氣,誰也不想提。


    畢竟,他們都覺得,輸給這樣一個女人,他們不服氣。


    可事實就是,陸北淵似乎愛慘了蘇南星,兩人在他眼裏,恐怕連蘇南星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孟清雪經常來,是因為她找到了排解心裏的怒意和不甘的方法。


    看著魏雲月比她還慘,想著魏雲月被陸北淵對付到了什麽地步。


    她就忍不住自我催眠——事到如今,陸北淵什麽都沒對她做,隻是冷著臉不搭理她,相比之下,陸北淵對她可太仁慈了。


    是不是說明,她還有機會。


    如今,她也隻能在魏雲月麵前找優越感了。


    魏雲月那張嘴,也是牙尖嘴利的,怎麽可能會讓孟清雪占便宜?


    而且,孟清雪現在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別人對她的容貌指指點點。


    可魏雲月偏偏要戳她的肺管子。


    她說魏雲月自取其辱,活該被陸北淵收拾。


    魏雲月說她現在人不人鬼不鬼,陸北淵見了晚上都要做噩夢。


    有時候對罵起來,言辭可比這激烈難聽多了。


    孟清雪那天被罵惱了,看著魏雲月那張臉——雖說她一直不覺得魏雲月長得好看,可孟清雪現在看到別人的原始臉,她就妒忌!


    特別是魏雲月說什麽“你連我都比不了,又怎麽可能比得上蘇南星”、“蘇南星多好看多好看”之類的話。


    導致孟清雪現在最討厭的人,第一個是蘇南星,第二個就排得上魏雲月了。


    有時候人做什麽事,真的就是心血來潮,一股熱血上頭。


    總之,當魏雲月再一次嘲笑孟清雪的臉的時候,孟清雪看著她的臉,心裏的嫉恨如野草蔓延。


    當時就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硫酸潑了過去。


    那裏的人當時就報警了。


    孟清雪潑完之後,聽著魏雲月的淒厲慘叫,她心裏竟有了詭異的快感。


    之後,她自然是被帶走了。


    孟家得到消息,就開始走關係。


    但魏家不可能和解。


    魏雲月本來就已經夠慘了,如今還被毀容,她怎麽可能會同意放過孟清雪。


    之後,陸北淵和蘇南星都沒有關注這件事的後續。


    六月,天氣已經開始炎熱。


    陸北淵接到顧百川的電話,說他要結婚了。


    陸北淵很是驚奇:“之前不是說訂婚?直接結婚嗎?”


    顧百川說:“嗯,結婚。”


    陸北淵說:“這麽著急?董家也同意?你別委屈了人家。”


    別說墨城,放眼國內,有頭有臉的人家,結婚的程序都是要走一遍的。


    先訂婚,再結婚。


    這是一種儀式感。


    倒沒聽說直接結婚的。


    顧百川說:“是董珊珊的意思,她嫌麻煩,索性一步到位。”


    陸北淵這才笑了:“那說明她是真性情。”


    顧百川也說:“她是挺真實的。”


    真實到,有時候他都招架不住。


    上次他說她適合去演戲,之後,董珊珊在他麵前就不演了。


    也可能,董珊珊在他麵前一直沒演過。


    兩人都是一致對外,在長輩,在朋友,在所有人麵前,扮演一對即將步入婚姻殿堂的甜蜜愛人。


    實則,私底下,兩人連手都不牽的。


    兩人都很清楚,像這種家族聯姻,哪對夫妻不是貌合神離,同床異夢。


    他們可以碰見互相理解的對方,已經很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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