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都心神不定,緊張不已,一顆心噗通噗通亂跳,腦子裏又興奮又亂糟糟的,一時之間都不知道在想什麽。


    謝衍之停下腳步,先平緩了一下呼吸。


    呼吸倒是能控製,可心跳不能。


    一顆心噗通噗通的,又快又響,幾乎要從胸膛裏跳出來了。


    剛剛他一直不敢回頭去看陸念惜。


    從陸念惜親了他到現在,他都覺得像是在做夢一樣。


    他甚至不敢想,陸念惜為什麽會親他。


    是因為董怡婷的話激起了她的情緒?


    是純粹幫他解圍?


    還是……


    還是有別的原因?


    謝衍之是真的不敢胡思亂想。


    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可陸念惜親了他,是事實。


    兩個人總不能把這件事當做沒有發生過。


    這又不是牽手擁抱。


    這是親親。


    親的還是他的唇。


    哪怕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謝衍之小時候還親過陸念惜的額頭,但嘴唇這個地方,那是不可能會親到的。


    別說他知道男女有別,就算他小時候不懂,陸北淵也看陸念惜看得跟眼珠子一樣,不可能讓他有機會做這樣的事情。


    所以,陸念惜這樣的舉動,對謝衍之來說,不亞於是一道雷劈了下來。


    把他整個人都劈懵了。


    他長這麽大,還沒怕過什麽。


    真說慌亂,那天晚上得知陸念惜生病,他是擔心的。


    但和現在的怕,又不一樣。


    一顆心緊緊揪著,提在半空,沒有著落。


    甚至,他都不敢回頭去看一眼陸念惜。


    更加不知道,這開口的第一句話,要說什麽。


    沒想到,陸念惜先開口了。


    她說:“哥哥,剛剛……”


    “惜惜!”謝衍之猛地打斷了她的話。


    兩個人從董怡婷告白的地方走過來,不知道走了多久,但還在校園裏。


    旁邊也有人不時經過。


    謝衍之覺得,這裏根本不是能說話的地方。


    這個時候,他和陸念惜,需要獨處安靜的空間。


    “我們去姥爺那裏。”他說:“好不好?”


    陸念惜乖乖點頭,依舊不敢看他的目光:“好。”


    謝衍之的眼睛落在她紅撲撲的耳垂上,喉結動了動,沒再猶豫,又一次牽著她的手,往學校外麵走去。


    喬牧野給他們準備的房子離學校很近,兩人走出校園沒幾分鍾,就到了。


    或許知道回到那裏,兩人就要坦誠相對,有些話總是要說的。


    很默契的,兩人的動作都有點慢。


    可再慢,回家的路也終有盡頭。


    兩人上了電梯,進了屋,一時之間,在玄關都沒有動。


    最後還是謝衍之給她拿了拖鞋,單膝跪在她麵前,去脫她的鞋子。


    陸念惜瑟縮了一下,收回了腳。


    “我自己來。”


    她說著,忙把鞋脫了,穿著純白棉襪的腳丫踩進了拖鞋裏。


    她沒回頭,徑自走到客廳,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拿了個抱枕,整張臉都埋在了裏麵。


    她現在腦子裏亂糟糟的,一顆心也怦怦跳,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


    但讓她失常的罪魁禍首,顯然就是謝衍之。


    她現在不想和謝衍之說話,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有些事情好像隱隱要發生。


    她把臉埋在抱枕裏,什麽都看不見。


    但耳朵還是能聽見的。


    她聽著聲音,知道謝衍之把她的鞋子放置擺好,他自己也換了拖鞋,然後往這裏走過來。


    腳步聲越來越近,陸念惜忍不住緊緊捏住了抱枕邊緣。


    小丫頭在緊張。


    謝衍之怎麽可能看不出來。


    雖然,他迫切地想知道,陸念惜出於什麽心態,親了他。


    但看陸念惜這個模樣,他又不忍心問了。


    “惜惜……”


    他剛出聲,陸念惜就像隻受驚的兔子一樣跳起來:“我,我有點累,去床上躺會!”


    她說完,抱枕都來不及放下,抱著就跑了。


    謝衍之看著她進了臥室,飛快關上房門,無奈地笑了笑。


    一路走過來,他已經從震撼中回過神。


    但顯然,陸念惜還沒安靜下來。


    也是,做這件事的,是陸念惜。


    他隻是被動承受者。


    他的心裏都震撼巨大,更別說陸念惜。


    所以,他給她時間。


    他已經等了那麽久,再等等也不算什麽。


    陸念惜去了臥室,謝衍之去了廚房。


    兩人都還沒吃晚飯,謝衍之叫人送了食材過來,親自下廚,做的都是陸念惜喜歡吃的。


    而此時,陸念惜在臥室,正在接電話。


    是她打給朱海清的。


    朱海清給她發消息,問她在哪裏,有沒有什麽事。


    陸念惜正六神無主,心慌意亂,索性給她打了過去。


    朱海清開了免提,把手機放在桌上。


    她和馮淑玉兩人都把下巴擱在桌上,一臉的興致勃勃,準備吃瓜。


    “惜惜!”朱海清先開口:“你在哪裏呢?和謝衍之在一起嗎?你倆怎麽樣了?好了沒有?”


    陸念惜麵對謝衍之的時候,惶然心亂。


    可麵對自己的朋友,她又恢複了清明。


    “什麽啊,你問題那麽多,我要先回答哪一個?”


    馮淑玉說:“那你先說你在哪裏?和謝衍之在一起嗎?”


    聽著她倆人語氣裏的興奮,陸念惜很是無語:“我在姥爺這裏,謝衍之……也在,但我們不在一個房間。”


    “那你怎麽和人家說的?”朱海清問:“你親了人家,不得對人家負責?”


    陸念惜忙道:“什麽啊,我那是……迫不得已,事急從權……總之,那不是我的本意!”


    “是嗎?”朱海清捂著嘴笑:“那我隻問你一個問題好不好?”


    陸念惜莫名有些心虛:“什麽問題啊?”


    馮淑玉也奇怪:“什麽問題?”


    朱海清白她一眼,小聲說;“你笨死了。”


    然後,她才對著手機開口:“惜惜,我隻問你,如果今天被告白的是其他男生,他們也需要你幫忙,你會親他們嗎?”


    “當然不會!”


    陸念惜想都沒想,直接脫口而出。


    答案說出口,三個人都安靜了。


    陸念惜自己也愣住了。


    其實,她心裏是很明白的。


    其他人都不可以。


    她也不可能會對著其他男生做親密的動作。


    隻有謝衍之可以。


    隻有他。


    陸念惜咬了咬下唇。


    朱海清輕聲說:“所以,惜惜,你還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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