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時候,陳雨一早就去了王大頭的場子,高山跟著他,也沒帶著我。因為按陳雨的話說,他過去,也就是走個過場,讓王大頭帶著他,去那個地盤所有的店鋪走一圈,讓大家看看這裏以後是誰管了就行。


    陳雨報的,是老魏的名號。以後隻要是老魏的人,去收租子,他們都得聽。當然了,有人去砸場子,我們肯定也要去管。


    租金,是陳雨自己定的,肯定比王大頭管的時候要便宜,都是小本生意,誰都不容易,我們想在起興街立足,還全指望著他們來養著呢。


    到了中午的時候,陳雨和高山也就回來了,事情很順利,王大頭徹底是放棄掙紮了,乖乖把地盤都交了出去。下個星期的租子,也就該我們來收了。這塊地方挺肥的,每個月,我們又能進賬大幾萬塊錢。


    以後收租的工作,也就交給了我、高山和陳雨。這塊地盤,也就是我們哥仨負責了。至於其他人,忙別的事兒就行。這樣也好,這麽一來,我們一星期露個麵就行,清閑,偶爾還能幫著唐之洹、申劍他們放放貸什麽的。


    放貸的那邊,也沒什麽事兒了,五萬留著應急,能放的錢,大錢都放光了,就剩下一些零碎,萬八千的,放也沒什麽意思,就讓兩個人在那邊守著就行,大家輪班倒一倒。


    活動,我們基本上都做完了,一切都步入了正軌。等下個月,把貸款一收,我們幾個人折騰這一個月,零零總總能搞出來十萬冒頭的收益,絕對是不少了。


    剩下的時間,也沒什麽事兒了,大家都清閑了一些,大部分時間在家裏宅著,還有時出去玩玩。起興街好玩的地方,確實是很多,所有混社會的人都指望娛樂場所發家,所以,我們一天天也不怎麽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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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魏和陳雨兩個人找了個棋牌室,沒事兒摸兩把牌,兩個人牌技不錯,每天連我們的飯錢都贏回來了。而其他人,也各自有自己玩的地方。反正我們現在的狀態,極為輕鬆自由。也怪不得社會有那麽多混混,這麽天天玩著都能來錢的感覺,確實是讓人不怎麽想幹別的。


    很快,到了收租子的日子。租子是我、陳雨、高山去收的,因為王大頭把地盤都交出來了,所以也沒多少人敢因為我們幾個年輕就想著不給――能趕走王大頭的人,他們絕對是惹不起的。


    不過,我們到底還是去收錢的,大多數老板雖然願意給錢,不過臉色都不太好。陳雨也沒在意,笑嗬嗬的,挺和善的。有時候看見哪個店鋪人手有點不夠,還和我們一起幫他們一把。


    這讓那些老板都驚呆了,他們估計還是第一次看到有黑社會幫著他們幹活的!對於這個,陳雨後來跟我解釋過,他說管地盤,跟皇帝治天下是一個道理,你天天繃著個臉,跟被人欠的似的,光招人罵了,幹不長的。大家相處好一點,雖然咱們收了他們的錢,他們還是樂意在咱們地盤呆著,這就叫做個人魅力!


    果然,過了兩天我們再去看的時候,我們管轄的地方,雖然店鋪還是那麽多,但是小攤位明顯多了不少。我還問了問,這才知道他們都是從另一個地盤過來的,打算以後就在這裏做生意了。


    這裏租子少,管地盤的人還挺和善,誰還願意在其他地方呆著?大部分人,都是慕名而來的,打算以後就入駐到這裏了,而且這個人數,還一天比一天多。我們管著的這一塊地方,明顯比其他地方熱鬧了不少,這是一個良性循環,人越多,來轉悠的顧客就越多;顧客越多,願意過來的小老板就越多。


    租子收完,萬八塊錢的,陳雨把錢都給了老魏。老魏也沒拿這錢繼續放貸,而是平分給了我們,一人一千多塊,讓我們隨便花。


    “這隻是開始,我相信,以後分給大家的錢肯定會更多的。”老魏樂嗬嗬地說。


    接下來,我們算是徹底沒什麽事兒了。鄭偉那邊,陳雨也說不急,把王大頭的地盤穩住再說,現在吃鄭偉,明顯還不是時候。我也樂得無事,說自己想回南關看看,哥幾個在這裏幫我盯著。


    眾人自然是同意了,給我放了一天的假。


    第二天一早,我打車,先去了武靜那邊。武靜那邊有張正請的兩個護工,還有武靜的媽媽照顧著,按理來說,武靜應該被照顧地挺好的。不過我見到武靜的時候,還是被嚇了一跳。


    我去起興街,這才幾天,武靜簡直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氣色差極了,整個人瘦了一圈,萎靡不振的樣子,原本烏黑油亮的頭發也變得枯槁不堪。見到我的時候,武靜的眸子才有了幾分神采,艱難地笑了一下。


    我當時就急了,問護工怎麽會這樣,這才幾天,人就變成這樣了?


    武靜的媽媽也是心疼,看得出來這幾天她過得也不怎麽好。她拉住我,說:“孩子,別怪她們,她們照顧小靜已經很用心了。沒辦法,小靜又不能直接吃飯,每天插胃管,灌點流質的食物,能保住命就行了,怎麽可能會有什麽好神色呢?醫生也說了,現在的日子最難熬,等小靜習慣了點,應該會好一些。


    我也沒辦法,自己不能在這裏陪著武靜,本來就是我這個當哥哥的失職,也怨不了別人。


    我留在醫院,陪了武靜一個上午,跟她說說話,看著她時不時地笑一下,心情好了一些。走得時候,我給了兩個護工每個人兩百塊錢,讓她們好好照顧著武靜,千萬不能再讓武靜瘦下去了。


    然後,我又把剩下的錢都給了武靜的媽媽,沒辦法,現在我手裏,也就隻有這麽一點錢了。武奕在監獄裏,他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我必須得照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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