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關我很熟,一路輕車熟路就到了楊迅的家。不過,我下車才發現楊迅家的門關著,紋身店根本就沒有開。我敲了兩下門,果然,無人應答,看起來家裏是沒有人。


    沒辦法,我隻能給楊迅打個電話過去。


    電話響了幾聲之後,楊迅就接了。我問楊迅,現在他在哪兒呢,不是說回家了嗎,怎麽家裏沒有人。


    “尋哥……”楊迅的聲音有點嘶啞,聽起來似乎家裏是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了,“尋哥,我在醫院呢。”


    “醫院?!”一聽這兩個字,我心裏就一緊,“在醫院幹什麽呢?家裏誰出什麽事兒了?”


    “我奶奶腦梗突發情況,被送過來了。”


    “好,我知道了,在哪個醫院那個病房,我現在就過去。”


    楊迅“嗯”了一聲,把地方告訴我了。


    我立馬上了車,就往楊迅那邊趕。到了醫院門口,我覺得不能空著手去,所以買了一個果籃,拎著就上去了。


    到了楊迅所說的病房前,果然,我看到了在門口坐著的楊迅。他看起來很是疲乏,手裏捏著煙,但是因為這是無煙區,所以他也沒有點。


    “怎麽了,楊迅,奶奶出什麽事兒了?”我著急地過去了。


    楊迅看到我來了,強笑了一下,站起來摟住我的肩膀,說道:“走,尋哥,跟我去抽根煙,裏麵我姐照顧著呢,一會兒咱們再進去。”


    我點點頭,把果籃隨手放在了一邊,就跟著楊迅到廁所那邊的吸煙區去了。到了之後,楊迅把煙遞給了我,給我點上了。


    我抽了一口,問他怎麽回事兒,好好的奶奶怎麽腦梗住院了,而且他還一聲不吭的,就自己過來,沒通知我們哥幾個一聲。


    楊迅歎了口氣,說:“事情太突然,一大早我才接到我姐的消息。你看看我,還穿著開業準備的衣服呢就過來了”我一看,還很是,楊迅穿得確實是西服,明顯是要出席正式的場合。


    楊迅接著說道:“今天開業,鼎盛酒樓那邊肯定特別忙,所以我就暫時沒有跟老魏他們說,想等過兩天,鼎盛酒樓那邊情況都穩定了,再說這事兒,到時候大家也有時間。”


    “這不胡鬧呢嗎,好歹得跟我們說一聲啊!”我有點不高興了,又抽了口煙,“奶奶現在情況怎麽樣了,有沒有什麽大問題?”


    楊迅搖搖頭,說:“我姐在家呢,發現地及時,已經搶救回來了。不過好像有點半身不遂,腿沒什麽知覺了。醫生說打針可以把堵塞的地方衝一衝,暫時抑製一下。如果病情不惡化的話,應該沒什麽大事兒,就是以後腿腳不會很靈光。”


    “那以後還會不會再犯?”


    “肯定會的。這個玩意兒,在腦子裏,誰敢動手?最多就是讓它貼著血管而已,打幾天針,能管個一年半載的,之後還會再犯。不過,現在不危及生命,而且,沒有什麽痛苦,這也就夠了。人嘛,年紀大了肯定會有各種身體上的問題,這些我早就有心裏準備了。”


    我歎了口氣。楊迅看得開就好,其實楊迅的奶奶也算不錯了,也不疼,就算腿腳不靈光,家裏還有楊馨可以照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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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楊迅問我鼎盛酒樓那邊怎麽樣,羅強那邊沒鬧什麽事兒吧。我說沒事兒,我來的時候一切都還好,什麽意外都沒有發生。聽我這麽說,楊迅也放下心來。鼎盛酒樓也有他很多心血,開業了他沒看著,出了什麽事兒的話,他非得急死不可。


    很快,我們這根煙就抽完了,然後我們就回到了病房前。到了門口,正好楊馨從裏麵走出來了。楊馨看起來比以前憔悴更多――先是裴宇跑了,然後養自己長大的奶奶又變成了這個樣子,這個擔子壓下來,她也真夠能堅持下去的。


    看到我來了,楊馨衝我笑了笑,打了個招呼。我也跟楊馨寒暄了幾句,說不管有什麽事兒都別擔心,我們那麽多人,都是奶奶的孫子,肯定會照顧好奶奶的。楊馨眼睛紅紅的,點點頭,讓我們進去看看奶奶吧。


    我拿著果籃,就和楊迅一起進去了。


    在裏麵,我見到了楊迅的奶奶,躺在病床上,看起來狀態很差。老太太本來身體很硬朗的,之前給我們紋身,一連一兩天,都沒怎麽休息。而現在,就這麽躺在這裏了,雖然沒有昏迷,但是也是一副疲勞的樣子。而且,她的皮膚也變得幹癟,看起來又蒼老了很多。


    我看得心裏挺不是滋味的,過去把果籃一放,和楊迅坐在一邊了。


    楊迅的奶奶是認識我的,見到我來,似乎挺高興。我和楊迅在這裏陪她老人家聊了很久,她老人家似乎把這事兒看得挺平常,也不覺得自己現在臥病在床怎麽樣,年紀大了嘛,難免身體會出毛病。


    到最後,楊馨回去做飯了,這裏就剩下了我和楊迅。楊迅的奶奶似乎看出來我來找她,還有別的目的,所以支開了楊迅,讓他去買東西去了。


    當這裏隻剩下我自己之後,楊迅的奶奶把身子給坐直了,淡淡地說道:“孩子,你這次來找我,是還有別的事兒吧?我知道,你的孝順是真的,來這裏也是真心擔心奶奶的病。還有什麽事兒就直說吧,沒事兒,我對你們這些孩子的人性啊,心裏都有數,要不然,我也不可能給你們紋紋身。”


    我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其實,奶奶,我還真的有事兒要問問您。您來看看這個。”


    說著,我把自己的袖子擼上去了,把自己浮現出來的暗紋露了出來。


    楊迅的奶奶本來表情很平淡,但是一看到我手臂上的暗紋,立馬就驚得坐了起來,眼睛也瞪大了。


    她哆哆嗦嗦地拿起了我的手臂,仿佛在確認這是不是她當年親手紋上去的暗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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