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放低了聲音,聚到了付新良的床邊。


    “來了?”付新良看起來神色並不是很好。確實,自己心愛的女人受了那麽重的傷,自己的產業又被人給掏了,誰能有什麽好心情?


    我們互相看了看,紛紛出言安慰付新良。


    付新良倒也看得開,擺擺手說道:“行了,我也是混了那麽久的人了,不至於需要你們來安慰我。昨天多謝你們了,也怪我大意,沒有想到聚寶會衝我來,而且來的那麽快,一點防備都沒有,害的那麽多弟兄受傷,就連小寒和小雪都差點……”


    我連忙說道:“付哥,是錢老板太陰險,你也不用太自責。他這步棋,我們也沒有想到。”


    付新良說:“沒事兒,隻要人沒事兒就好,我看得開。”


    老魏沉聲問道:“那,付哥,您接下來的打算是什麽?悅迪那邊我一大早就去看過一圈,損失挺嚴重的。不過那塊地方,倒是一個黃金地帶,也值得修一修。您要是還想繼續搞悅迪,我們給你擠兩百多萬出來,差不多夠把悅迪重新弄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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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弄起來?哪有那麽容易?”付新良說道,“這裏麵不單單是裝修的問題,還牽扯到很多流動資金、本金。而且,悅迪出了那麽多事兒,名譽上也肯定出現問題了,就算弄起來,也夠嗆有以前的生意的。而且,我也累了,悅迪這麽大一個場子,太費心,我也不想去搞了。”


    一聽這話,阿連第一個就蹦了起來:“付哥,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那悅迪怎麽辦,就放在那裏,不管不問了?那你讓我們這幫弟兄怎麽辦?”


    我也皺起了眉頭,說道:“對啊,付哥,你這是要退出起興街了嗎?”


    付新良笑了笑,惡狠狠地說道:“退出起興街?我確實是有這個想法,離開這裏,做個小買賣,帶著小寒小雪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呆著,多好。不過,我知道這不是我現在該去想的。狗日的錢禿子,差點害的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還有那麽多兄弟離我而去,這筆帳,我要給他算清楚!等弄倒了聚寶,我再說退出這個圈子的事兒。”


    阿連癟癟嘴,說道:“這才對嘛!那個牛頭,這一刀差點把我膀子給劈下來,這筆帳,我還要找他算清楚呢!”


    老魏想了想,說道:“那付哥,你的意思就是要放棄悅迪,而去入駐尚雅?”


    付新良點點頭,說:“是。重新搞起來悅迪,這代價太大,倒不如換一個陣地,去尚雅那邊。尚雅那一帶被之前的動感會所帶了一波節奏,現在也有不少的人流量,或許是一個新的適合當作會根的地方。我把尚雅後麵的幾棟民居買下來,擴建一下,規模也不小。隻要拿到那個老板手裏全部的股份,尚雅就是我們新的會根。旁邊有凱撒宮還有辰文武的一個場子,就算北城在錢禿子手裏,我也不怕,甚至還能直接把北城搞垮了,咬掉錢老板的一塊肉!”


    老魏聽了之後,也是連連點頭,說道:“付哥你想的不錯,去接手一個現成的尚雅,確實比把麵目全非的悅迪重新開起來要劃算的多。隻是尚雅就是這麽一個地方,充其量算是一個二流場子,以後發展的潛力肯定……”


    “我不需要發展的潛力,我隻需要能快點有報仇的力量,能給錢禿子一下子。至於以後尚雅要怎麽辦,都無所謂了,能開下去,就指著它養老,開不下去了,就賣了它,換到一個安穩的地方。”


    現在,付新良也是隻有複仇錢老板一件心事兒了。起興街發生了那麽多事兒,尤其是這次,段寒差點死掉,他也怕了,早就不是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起興街三傑之一,悅迪的大老板了。


    我們又聊了一會兒,基本上也就是說關於以後付新良入駐尚雅的事兒。錢,付新良要賣了現在的悅迪去湊,如果實在湊不夠的話,我們不管說什麽也是要幫一把的。付新良也沒有拒絕,畢竟他現在就想著能把錢老板拖下去,給段寒報仇,所以也不在乎之前跟我們有過什麽摩擦了。隻要能了了他這樁心事,他願意幹任何事兒。


    聊了一會兒之後,我想去看看段寒怎麽樣了,付新良點點頭,說就在隔壁的病房裏,我可以去看看段寒和段雪。


    於是,我就讓他們現在這裏聊著,自己一個人去了隔壁病房。這個病房拉著簾子,但是現在是白天,應該也沒有什麽不方便的,所以我就直接進去了。


    裏麵就兩個床位,分別是段寒和段雪。


    段雪受傷不重,這會兒正擺弄著手機,不知道在幹什麽。而段寒應該還很虛弱,掛著點滴,昏睡在床上。


    我和段雪也很久沒說過話了,自從申劍事兒之後,我很少見到她,隻是從段寒、阿連口中了解到一些她的事兒。她也沒有因為申劍的事兒,對我有什麽,見到我來了,讓我坐過去。


    我跟段雪聊了幾句,聊了聊她的近況,還有她和她姐段寒的傷勢,語氣都很平常。我也是有意不去提及當時發生的事兒,段雪同樣也是。那段過去,對她來說是一個傷害,但並不是致命的,她也已經把那過去埋藏在心底了。


    我和段雪聊天的時候,看了幾眼段寒,她臉色蒼白,一副失血過多的樣子,依舊深深地昏迷著。


    我不由得想到了在悅迪的時候,段寒對我的種種照顧,以及當時段寒挨了一刀之後,被陳文鬆不打麻藥的情況下拔刀、縫傷口的情景。每每想到這一刻,段寒平日裏對我的和藹的笑容,還有那時她痛苦的尖叫就會重合在一起,讓我心如刀絞。


    我在這裏呆了一會兒之後,愈發覺得心裏有一口悶氣了,於是,就跟段雪告了個別,一個人走出了這個病房,然後給武奕發了條短信,讓他從付新良那邊出來,我有事兒要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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