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殿中,頤王長碩猛得驚醒大喊:「筠庭!別離開我!」


    一張開眼睛才發現,自己又作夢了!他歎了口氣,秦筠庭已離開他二十多年了,至今他仍忘不了她,畢竟她是他唯一愛過的女人!


    秦筠庭原本是祭月神村的神女,傳說中,祭月村是個神秘且詭異的村落,每百年便會出現一位月神選出的神女。祭月神女擁有超自然力量,不僅能呼風喚雨預測未來,且能醫治百病。


    對於這樣的神女,頤國早慕名已久。在一次因緣際會中,頤國擄獲了神女,也就是秦筠庭,並且將她深鎖在明月宮中,命名為頤國的大神官。每年隻有在王氏的祈福大典才會現身一次,因此,她在頤國是非常神秘的。


    而當年年少氣盛的長碩,對於秦筠庭早好奇許久,因此在一次祭典過後,他偷潛入了禁宮明月宮,終於如願的看見了傳說中的神女秦筠庭。


    他這才明白為何神女會被幽禁在明月宮中,因為秦筠庭真是美若天仙,全身有著聖潔的光輝。尤其那晶瑩澄淨的眼最是迷人,雖然她冷若冰霜,但,長碩一眼就愛上地。


    此後,長碩每天一定會偷溜入明月宮見她,漸漸地,冷若冰霜的秦筠庭逐漸融化,兩人之間竟有了深厚的情感。但,好景不常,秦筠庭的肚子一天一天的隆起,終於驚動了當年的頤王元魁。


    聖潔的神女竟然偷人,還失去了神力!這令頤王元魁震怒,立刻將秦筠庭趕出頤王宮!長碩當下想公開招認他的罪行,以企圖挽回秦筠庭。無奈他的妃子孝儀妒心叢生,一哭二鬧的製止了他,長碩就這樣失去了秦筠庭!


    頤國失去了神女,令眾人大怒,欲找出始作俑者!為此,頤王元魁隻好封鎖住這個秘密。


    當年大著肚子流浪天涯的秦筠庭,想不到會在十二年前又出現在長碩的眼前,她的容貌未曾改變,隻是身旁多了一位和她貌似的十歲男孩——他們的孩子。他和秦筠庭一樣,身上有股冷冷的氣息。秦筠庭將男孩交給了長碩之後,又消失無蹤,那男孩便是秦淮雨。


    由於秦淮雨和秦筠庭長得極為神似,長碩特地為他打造了麵銀白色麵具,令眾人無法看見他的麵貌。秦淮雨是他永遠也無法相認的孩子,也是他和他最愛的女人所生的孩子,所以他特別寵愛他。


    秦淮雨走進了長安殿,頤王一看見他,立即將身邊所有的宮女、太監全遣開。他向頤王行禮,頤王忙擺了擺手。


    「好、好,快起來,這次你又立了大功,辛苦你了!」


    秦淮雨難得見頤王如此虛弱的樣子,頤王給人的感覺始終是一副野心勃勃、充滿雄心壯誌的模樣,也因為他的雄心,才能將頤國締造出成為強大的國家。


    「你生病了。」秦淮雨麵無表情的說。


    頤王笑了起來,「難得你會關心我。」


    秦淮雨不語,頤王寵愛的望著他,「在我麵前不用戴麵具,拿下來吧!」


    秦淮雨聽話的拿下麵具。頤王把他招至跟前,「這幾天不見你,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你很少個把月沒回宮的。」


    麵對頤王的關心,一向冷漠慣了的秦淮雨皺起了眉頭。


    「好、好,我不問了!你也長大了,也該有自己的事做。隻是,為王的想替你納個妃子,你覺得怎麽樣?大世子都已娶了好幾個妃子,而你卻仍是孤家寡人,我不放心啊!」


    豹子不語。頤王望著他的臉,發現有絲異樣,以往豹子一定是冷著臉說不必了,今天卻一臉若有所思。於是頤王又試探的問:「是不是有意中人了?」


    出乎意料的,秦淮雨竟承認的說:「有。」


    「那為王的替你做主,如何?」頤王高興的問。


    「你做不了主的!」他冷冷的說。


    「此話怎講?」頤王有些不高興,為父的替兒子主婚有什麽不對?他知道豹子因為秦筠庭的事對他相當不諒解!但,他很想為他做點什麽,卻總是被拒絕。


    秦淮雨望著遠方,「因為,我們將會成為敵人。」


    頤王的心被重重的捶了一記,他有些心痛,豹子會如此冷漠,可說是他一手造成的,豹子總是孤單一人,如今有了意中人,卻無法結合……他著急的問:「可有轉圜的餘地?」


    「你不用操心我,我自己能解決。」豹子戴上麵具轉身欲走。


    頤王又叫住了他,「多待幾天再走吧?」


    秦淮雨仍是往外走,一打開門,就看見王後孝儀向他走來,她挑了挑眉問:「統領要走了嗎?」王後孝儀是個厲害的女人,長久以來見頤王如此疼愛豹子冷落了大世子,心中大為不滿,而豹子又一副冷傲的樣子,令她更為生氣,記得有一次她命令豹子向她下跪,卻被頤王怒斥了一頓,從此,她和豹子的梁子就愈結愈深。


    豹子見她一副沒安好心的樣子,沒有搭理她,轉身走了出去。


    王後嗔怒的叫住了他:「等一下!你不知道陛下身體不適嗎?你身為頤國的第一禦醫,怎可說走就走,要走也得等陛下康複才能離開,這是你做臣子該對陛下盡的忠!」


    秦淮雨冷冷的看著她,令她打了個冷顫,但仍王後強作鎮定,「難道我說錯了嗎?」


    豹子說了聲:「遵命!」又折回了長安殿。


    頤王見他又走了回來,心中大喜,「怎麽又回來了?」


    「奉王後之命,前來為陛下醫治,直到陛下痊愈。」


    頤王笑著說:「王後總算做對了一件事。」


    秦淮雨不語。心想:這下在宮裏不知又得待到何時?金鈴在絕情穀裏,不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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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鈴和惠思終於走出了森林,金鈴第一次看見外麵的世界,對於街上的市集相當興奮好奇。


    「惠思,這市集真有趣,可惜我們沒銀子,連三餐都……」金鈴望著街角賣湯包的小販,直流著口水。


    惠思搔了搔頭,「我身上是有幾個銅板,但還買不起一個包子吃。」


    金鈴四下張望著,「喂!你看,那群人圍在那裏又叫又鬧的,在做什麽?」金鈴指著巷口的地方。


    惠思順著她的手望去,「喔!那是在賭博,甩骰子賭錢的。」惠思在街上晃蕩了些日子,見識了不少事情。


    「甩骰子?是不是我們小時候常玩的那種?」金鈴忽然問。


    「是呀!耶!你想起來了嗎?每次玩,你總是十猜十中。」惠思開心的說。突然他們相視一笑,惠思把那幾個銅板丟給了她。「喂,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全靠你了。」


    「那有什麽問題!」金鈴卷起了袖子走了過去!


    「喲!好可愛的小姑娘,你也要玩一把嗎?」一位胖大叔朝著他們笑。


    金鈴含蓄的微笑說:「我隻有幾個銅板,也可以玩嗎?」


    另一個看來有些色迷迷的老頭忙點頭,「當然可以!小姑娘,你長得真漂亮,待會兒老伯贏了錢,帶你去喝茶。」


    老頭一副要流口水的樣子,令金鈴一陣反胃。糟老頭,那要看你有沒有本事了!她暗罵在心,嘴上笑說:「好呀!」


    惠思在一旁真想挖掉那老頭一雙色迷迷的眼睛。


    胖大叔搖起了骰子,然後放固定位,「下注了,下注了!」


    金鈴大略聽了幾聲,即笑著把全部銅板壓向六,胖大叔見大夥都下完了注,這才開了盤。


    「哇,六六大順呢!小姑娘,你壓對寶了!」


    「僥幸、僥幸。」金鈴嗬嗬的笑著。


    接下來幾局,金鈴不管壓哪一盤,哪一盤就中,後來竟很多人都跟著她下注。糟老頭眼看就快輸光了,很不是滋味。這小姑娘一定有問題,要不怎麽百發百中?眼看著她由幾個小銅板贏到現在已兩袋銀子了,而身邊那年輕人捧著銀子笑得合不攏嘴,糟老頭起身,一把掃下桌上的骰子。


    「不玩了,不玩了!這小姑娘一定有問題,不然怎麽可能每次下注每次都中!」


    胖大叔和糟老頭是一夥的,眼看也快輸完了,趕緊附和著糟老頭。「是呀!小姑娘,你是不是耍了花樣?」


    金鈴滿臉的無辜委屈狀,並朝在場的大叔大嬸們說:「各位也全都在場,小女子隻是隨便下下注,運氣好,贏了些錢,怎麽這兩位大伯就如此誣賴我耍花樣,你們諸位一定要為我評評理呀!」說完,她雙眼一紅,一副快哭了的模樣。


    在場的有些大叔大嬸因跟著金鈴下注也贏了不少錢,故都幫著金鈴責罵那兩位騙徒。「輸給了個小姑娘,是你們沒本事,怎麽反倒說人家耍起花樣來了,你們兩個老不修還要不要臉呀?」大家爭相罵著他們,這時,金鈴和惠思早已溜到一間茶樓裏吃飯喝茶了。


    「小師妹,真有你的,看我們贏了這麽多銀子。」


    「是呀!我們得快點趕路了。」金鈴吃飽後,拉起惠思就走。


    就這樣,他們走了一鎮又一鎮,所到之處一定先到賭場光顧,因此贏了不少錢。這天,他們走到了一個名為梅江鎮的地方。這個梅江鎮相當寧靜,街上的人們似乎也不太搭理人,這令惠思和金鈴覺得相當奇怪。


    「惠思,你不覺得這鎮上的人很奇怪嗎?我們隻不過向他們問個路,他們卻像見到鬼似的,直閃避我們。」


    「是呀!真是奇怪。」惠思老早就覺得不對勁了。


    金鈴和惠思找了家客棧準備夜宿一晚,店小二匆匆的帶他們進房,又匆忙的離開,似乎深怕他們多問他一句話。金鈴喝著茶,愈想愈不對勁。


    「喂!我出去走走。」她起身走了出去,惠思忙跟了去。


    他們走到了店外,金鈴直走到一家賣著小玩意的店鋪,隨便挑了件小東西把玩著,老板娘笑著說:「姑娘,那玩意隻要兩文錢。」


    金鈴拿出一錠銀子,老板娘的眼睛頓時睜得老大。金鈴笑問:「老板娘,為什麽你們鎮上這麽安靜?」


    老板娘望著金鈴手上的銀子相當猶豫,金鈴抓起她的手將銀子放到她手上。


    老板娘怯怯的收下銀子,小聲的說:「我見你們兩個都是好人才告訴你們,這個鎮上不能待啊!你們趕快離開吧!」


    「為什麽?」金鈴不禁好奇的問。


    「因為這鎮上來了一群很凶悍的士兵,他們自稱是頤軍,是那個殘酷的豹子的手下!他們現在在找尋一個女人和一顆龍珠,自他們來了以後,見到稍有姿色的女人,就說要帶去搜身,其實都被他們欺負去了!而男人們又不能反抗,隻要一反抗,人頭就落地,很可怕的!小姑娘你長得如此貌美,還是快離開吧!」老板娘快快的說,眼角瞄著四周。


    「這麽說來,那個女人來到梅江鎮上了?」惠思皺著眉。


    「據說是一男一女,頤軍追得緊,據說誰要膽敢暗藏他們,保證沒命,所以,現在大家隻要看見由外鎮來的陌生男女,都不敢和他們說上一句話,鎮上已好幾個人被殺了!」


    「真可惡!太沒天理了!」金鈴很是生氣。


    「你們是兄妹嗎?快點走吧!免得遭殃。」


    「大嬸!謝謝你!」金鈴拖著惠思離開了小店鋪,不遠處便看見了一群高頭大馬的黑衫軍向他們走來,惠思忙拉著金鈴躲進小巷。


    「不行,已被看見了。」金鈴又拉起惠思躍上了屋頂。


    「哪裏逃!」果然,一位黑衫軍策馬衝了過來,結果巷中並無人。接著,另一位黑衫軍也趕到了。


    「怎樣,人呢?」他們四下望著,就是看不見半個人影!


    「一定是逃了!放心,逃不遠的。」他們又分散去找。


    金鈴和惠思互望了一眼,「怎麽辦?」


    「男扮女裝如何?」金鈴輕鬆的說,一點也不緊張。


    「應該是女扮男裝好些。」惠思不同意的望著金鈴。金鈴笑了起來,此時忽然傳來打鬥的聲音,金鈴自屋頂望去。


    「喂!有四個黑衫軍在欺負一對農家夫妻呢!」


    「真可惡!」惠思雙手壓得格格作響!一副略見不平樣。


    「走!我們去幫他們!」金鈴站起身,惠思忙拉住了她。


    「喂!找死呀!他們個個高頭大馬,還是別惹事吧!」


    「可是不快點救他們,其它更多的頤軍就快過來了。」


    「說得也是,速戰速決。」他們兩人連忙跳下屋頂。


    那四個黑衫軍正調戲著那看來柔弱不堪的農家女。「喂!我們懷疑她身上有紫龍珠,要帶她回去搜身,你識相點!」


    「你們放開她,她身上沒有什麽龍珠的!」男的將女的藏在身後,黑衫軍拿起了長劍指向男的。


    「找死!」說完,就向他劈去。很快的,他和黑衫軍打了起來,但由於得保護著身後的女人,因此有些力不從心。


    金鈴和惠思就埋伏在他們身後,惠思一看叫了起來:「是大師兄和雲仙公主!」


    金鈴拾起了幾顆石子,「那就更不能不救了!」


    她瞄準了那四個黑衫軍的膝蓋處,準確的射出四個石子,頓時,那四個黑衫軍單腳全跪地,金鈴一躍身,抓住雲仙飛快上了屋頂。


    「各位免禮了!大家快走呀!」


    白若虛見到金鈴和惠思,欣喜若狂,也跟著上了屋頂。一晃眼,他們已不知去向,輕功好得令人張口結舌。


    「快……快追呀!」黑衫軍爬起來,狼狽的追了上去。


    金鈴他們分散走回客棧,到了房裏,白若虛驚喜的望著金鈴,「小師妹,太好了,你竟然沒死!當時……我真是內疚極了!」


    惠思翻了翻白眼,「說得倒好聽!」


    金鈴見他一副老實木訥樣,並不覺得討厭眼前這兩個人。她笑著說:「過去的事,別再說了,我不會怪誰的。」


    白若虛有點不敢相信,眼前的金鈴是以前那個調皮搗蛋的男人婆嗎?完全變了樣,如今她看來是個充滿女性柔情的美女。「你不怪我,我反而更慚愧了!師父交代我要好好照顧你們的,結果,反倒是你來找我們,甚至還救了我們……」白若虛自責了起來。


    「大師兄,你別這麽自責了。」金鈴安慰他。


    「誰來找你們了!我們是要去找個人,隻是順道經過梅江鎮,又正好遇見了你們。」惠思忿忿的說。


    白若虛愣了愣,「找人?找誰呀?」


    「是金鈴的救命恩人,金鈴掉下絕情穀差點沒命,是那個人夜以繼日的救治她,她才沒死的,隻可惜……小師妹喪失了記憶,把以前在心中穀的事全忘了,還是我一遍兩遍的講給她聽,她才了解個大概。」


    白若虛這才明白,為何以往老愛纏著他的小師妹,如今卻以陌生的眼光看他了!也難過的說:「是我害了你……」


    金鈴一派瀟脫,「我說過不怪你的,何況要不是掉下絕情穀,我也遇不見淮雨。」金鈴甜蜜的笑著,一副沉浸在愛裏的模樣。


    難怪會有女人味,原來是戀愛了。白若虛笑望著她。隻要小師妹平安無事,他就安心了。


    「那你們要去哪裏找他?」白若虛又問!


    「他往東邊去了,我隻要往東走,就會遇見他了。」金鈴天真的認為。


    「往東?那可不行,頤軍在十天之內滅了烏孫,現在沒人往那裏去的!」


    「烏孫被滅了?」金鈴愣了愣。那秦淮雨為何沒回絕情穀?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她不安的想著。


    惠思見她不語,忙說:「他一定沒事的,你別擔心!」


    金鈴望著遠方,秦淮雨會不會已回到絕情穀了呢?她好想立刻飛奔回絕情穀,但,她卻不能這麽做!師父但要他們保護公主到金朝王國,她得完成師父的遺命才行。


    金鈴裝作沒事般說:「嗯!他一定沒事的!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送公主去金朝王國。」


    惠思笑了起來,金鈴就是這點令他欣賞,不記前嫌,識大體,她都能如此寬宏大量了,那麽他為何不能?「現在外麵全都是頤軍,要如何離開梅江鎮還是個問題呢!」


    金鈴有把握的笑說:「我們可以改裝呀!頤軍要捉的是一男一女,我們就兩男兩女的走出去,不就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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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金鈴和惠思喬裝成一對老態龍鍾的老夫妻,而雲仙則被喬裝成一位皮膚黝黑的鄉下農婦,而白若虛則搖身一變成了胖商人。他們這一易容後,完全看不出任何破綻。金鈴拿著拐杖朝出鎮的關口望了望,果然沒錯,在梅江鎮的出口處,有著許多黑衫軍。該死,明鏡竟就坐在朱以烈的身旁,朝過路的人們一個個檢視,惠思拉了拉金鈴。


    「喂!怎麽辦,明鏡坐鎮呢!」


    「不怕!陰陽子所傳授的易容術哪那麽容易被識破。」


    惠思暗喜,原來金鈴並未完全忘記心中穀的事,那麽遲早有一天,她一定會全部想起以前的事,而恢複成以前的金鈴。


    梅江鎮口,排著一列預備出鎮的人,好不容易輪到了金鈴等人。朱以烈朝明鏡望了望,詢問他如何。但明鏡已看了老半天,早已嗬欠連連,他含著淚眼揮揮手說:「快過去吧!老太婆。」


    「謝謝,謝謝!」金鈴直朝他笑,那聲音聽來真是既蒼老又沙啞。惠思扶著金鈴,帶著雲仙往前走去。前麵有座綠林,隻要穿過這片綠林,金朝王國就不遠了。


    他們在林子裏等了許久,才見到白若虛匆忙的趕來。


    「怎麽了?」金鈴忙問!


    「沒事,沒事!隻是明鏡抓著我東看西看了好久,才放我走。」


    「好險!我們快走吧!說不定他們現在起疑了。」金鈴帶頭,他們一行人快步的奔進綠林之中。


    這邊,朱以烈坐在鎮口處,皺著眉頭,為什麽那個老太婆的笑容令他有股熟悉感?她那種笑容,好像還透著某種含意,竟像在笑他蠢蛋似的!


    「喂!明鏡,上午有個帶著媳婦的老太婆,你有沒有印象?」朱以烈皺著眉問。


    「那樣的老太婆有很多個,你指哪一個?」明鏡瞄著他。


    「就是一直對我笑的那個啊!」朱以烈大聲的說。


    明鏡皺著眉頭心想:我怎麽知道哪一個老太婆直對你笑?他搖了搖頭,「不知道。」


    「她竟給我一種很像你那位小師妹的感覺。」


    「唉!你太多心了!金鈴那天掉下絕情穀你也看見的,有誰能摔下絕情穀後,還能活著走出來的!」


    朱以烈悶哼了一聲。說得也是,一想起金鈴中箭掉下絕情穀,他還覺得可惜呢!如此勇敢又聰慧的女人,罕見哪!


    這時明鏡又說:「倒是有位胖商人,我覺得他長得很像我大師兄白若虛……要是大師兄再長個二十歲,可能就是那副模樣了。」


    他倆突然想到什麽似的互望了一眼,大叫:「易容術!陰陽子的拿手絕活!可惡,又上當了!」


    朱以烈氣得火冒三丈,又被耍了一次,難怪那老太婆會用那種笑容直對他笑。「真是九命怪貓!」朱以烈快速躍上馬背,帶領著頤軍,往東邊的綠林追去。


    白若虛等一行人已把身上的改裝全卸下,走在這偌大的森林裏。


    惠思有些緊張的:「這林子這麽大,我們已走了好半天,到現在竟連半個路人也沒看見!照理說,至少會有些樵夫或打獵的人吧!但,這裏卻異常安靜,一點人氣也沒有!」


    「我們不會是迷路了吧?」雲仙緊抓著白若虛。


    「前麵有位老先生,去問問他吧!」金鈴指著前方。


    大家朝金鈴指的方向望去,果然有位老先生斜靠在大樹邊吸著煙管,而鬥笠蓋住了大半邊的臉。看他一副悠閑的模樣,肯定是住在附近之人!白若虛走至他身旁。


    「老先生,請問金朝王國該往哪個方向走?」


    老先生並未搭理他,仍自顧自地吸著煙管。白若虛又再問了一遍,但老先生仍是不理人,白若虛望向金鈴,金鈴非常小聲的說:「他是不是聾子?」


    不料,老人這時卻開口了:「我不是聾子。」


    金鈴有些欣喜,這位老前輩一定是位奇人,她拱手道:「老前輩,請原諒晚輩無禮,如有得罪之處,望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別與咱們計較。」


    老先生吹著煙管點點頭:「你們要到金朝王國是嗎?」


    「是的!但,好像迷路了。」金鈴答道。


    老先生拿著煙管往東方指著,「往東直走,經過個湖,再走個兩,三天,金朝王國就在不遠處了。」


    「謝謝前輩。」拜謝了老人家後,他們往老人家指的方向走去。


    金鈴卻在這時聽見老人家說,「小心點,有追兵來了。」


    金鈴一回頭,已不見那老人地身影。


    「怎麽了?」惠思見金鈴猛地回頭,不禁開口問。


    「老前輩叫我們小心點,說有追兵來了。」


    「我怎麽沒聽到他說!」惠思四下望著,已不見老人家。


    金鈴瞪了他一眼,「他是以內心傳音給我,你當然聽不見了!」


    「真是位奇人!」白若虛欣喜的說。


    金鈴朝大樹恭敬的一拜,「謝謝老前輩指點!」


    他們一行人快速的趕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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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麽走了那麽久的路,仍看不見那老前輩所說的大湖呢?」惠思雙手擦腰,回頭疑惑的望著白若虛。


    「應該快到了吧!」白若虛對老人家的話相當有信心。


    「呀!小心!」金鈴大叫一聲,將雲仙撲倒在地。不知從哪裏飛出一支長箭,差點射中雲仙。


    「是誰?快出來!」白若虛朝四周望著,竟有人能無聲無息的靠近他們,想到這,他們不禁直冒冷汗。此時,由樹上跳下了十來個蒙著麵,一身的衣服全和樹木的顏色一樣。看來他們善於偽裝,老早在樹上埋伏許久,難怪他們沒察覺到。


    「誰是雲仙公主?」其中一位壯碩的男子站了出來。


    金鈴拔出了長劍,「想知道,就留下你的手臂,你們竟敢暗箭傷人?卑鄙!我最討厭你們這種人了!」


    金鈴話才說完,白若虛和惠思就迫不及待的和他們開打了。這些蒙麵客絕非泛泛之輩,個個出手毒辣,招招想置人於死地。金鈴見他們人多,便向惠思使了個眼色。


    「擒賊先擒王,捉那個大胖子。」


    「沒問題!」惠思和金鈴不再和那些小嘍羅糾纏不休,兩人聯手專打那位帶頭的大哥。金鈴的輕功出神入化,在他們的身旁轉來轉去的,令他頭昏眼花。


    「嘿!看你是個胖子,想不到動作還滿利落的。」


    那位蒙麵的大哥相當惱怒,「我最討厭人家叫我胖子!」他更加狠勁的出招。惠思趁他有些手忙腳亂之時,踢中他腳上的麻筋,令他腳一軟跪倒在地,金鈴連忙拿劍抵住他的頸子。


    「全都住手,不然我殺了這個胖子!」


    果然,一下子蒙麵人全都收了手。一位壯碩的女人忙喊著:「大哥!」


    金鈴用手拍著那位胖子的腦門。「說,你們為什麽要殺雲仙公主?」


    那位大哥何曾受過這等侮辱,竟被個小姑娘用劍抵著脖子,還拍他的腦門,他聲音洪亮有骨氣的喊:「不說!」


    「成了人家的手下敗將,還裝什麽骨氣!快說!」金鈴又賞了他腦袋一記。他的手下眼看著老大被如此欺負,有的忍不住氣欲往前衝去,卻被那個壯碩的女人一把抓了回來。


    「不準去!你沒看見大哥在他們手裏嗎?」


    好幾個被白若虛打倒在地的男子,連忙爬到那女子身邊。


    那位大哥雙腳盤腿坐了下來,「要殺要剮隨便你,我是不會說的。」


    金鈴一刀朝他的腦門劈了下來,令當場的蒙麵客大叫了起來,尤其那位大哥叫的最宏亮,原來他的發頂幾乎全禿了,金鈴一把砍斷了他的頭發,嚇得他說不出話來。


    「我最討厭事情拖拖拉拉的,你再不幹脆點,等一下掉在地上的就不是這幾撮頭發,而是你的鼻子、耳朵,或者一條手臂、一隻腳!」金鈴威脅的口氣令人心寒。


    「我說,我說!」那蒙麵大哥跪地求饒。他拉下了蒙麵巾,無奈的說:「我們是綠林大盜,專門在這片林子裏搶劫,這片林子是我們的地盤,我是他們的頭頭,大家尊稱我為霸子,說起綠林的霸子,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金鈴又朝他的腦門打了一記,「誰要聽你的風光史,講重點!」


    原來沾沾自喜的霸子一臉無辜樣。「這不是重點嗎?」


    金鈴瞪了他一眼,他隻好又繼續說:「是這樣的,由於我的名氣響亮,因此,前些天有個人突然來到了我們綠林,他給了我們許多金銀財寶,叫我們守在這裏,他說將會有一行四個人,兩男兩女經過這裏,其中有一位是燕雲國的雲仙公主,她身上有一顆紫龍珠,他要我們帶這顆珠子去給他,到時,我們會得到更多的財寶。」


    「那家夥是誰?」金鈴皺著眉問。


    「不知道。」霸子的頭搖得像波浪鼓。


    「不知道!不知道你拿人家的錢?」金鈴瞪眼望他。


    霸子嚇得趕忙自身上摸出個銅牌。「那人給了我個銅牌,叫我拿這個銅牌就可以領賞。這個銅牌上畫了怪圖案,我也看不懂。」


    金鈴拿過了銅牌,歎了口氣,原諒他目不識丁。白若虛和金鈴望了銅牌一眼後,兩人的臉色都凝重了起來,銅牌上刻了個「楚」字。白若虛望向雲仙說:「看來各國已經明爭暗鬥的要爭奪紫龍珠了。」


    「這紫龍珠果然是禍端的開始。」惠思滿臉的憎惡。


    「喂!那銅牌上到底畫的是什麽玩意?」霸子忍不住問。


    「是楚字!楚國的標誌!」金鈴移開在霸子頸上的劍。


    霸子睜大了眼睛,「你不殺我?」


    「我們還得趕路呢!沒空殺你。」金鈴收回了劍,和白若虛等人準備離開。


    「大哥,你沒事吧?」那壯碩的女人是霸子的妹妹,名叫紅林,霸子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忽然站起身追了去,紅林和那群手下緊跟在後。


    「頭目一定是咽不下這口氣!」大家一致這麽認為。


    霸子朝他們大喊:「等一下!」


    金鈴挑了挑眉,見他身後那些嘍羅一副要砍人的陣仗,「怎麽,還要再打一次?」


    霸子摸了摸嘴上的小胡子笑了笑,「不是,不是的!」他回頭望見了他手下的那等陣仗,這才明白金鈴為何有此一問。他朝他們大喝:「還不放下刀子!」


    那些手下一驚,卻也聽話的放下刀子,霸子才朝金鈴等人拱了拱手。「為了感謝你的不殺之恩,我帶你們過湖。」


    「帶我們過湖?」惠思不解,過湖有船家,幹嘛要他帶?


    霸子又說:「你們有所不知,那位船家也是我們綠林的人,他專門搶劫那些渡湖的人,若抵抗的話,就殺人滅口!」


    「什麽?!」金鈴提高音量。這些人真是十惡不赦!


    霸子見她如此生氣,又忙說:「有我帶你們過湖,保證你們平安到達對岸。」


    金鈴雖然不齒他的行為,但有他的幫助,他們才能得以過湖。


    惠思此時已讚同的說:「那就麻煩你了。」


    霸子開心的帶路,一路上還不時說著他的英雄史。「我這個人呀!最講義氣了,人隻要有恩於我一點點,我定回報他十倍!對了,還未請教各位如何稱呼?」


    惠思一一的介紹著,想不到他跟霸子如此投緣,霸子看來也相當喜歡他。「惠思,你多大了?」


    「十九了。」


    「娶親了嗎?」霸子眉開眼笑的問。


    「還沒啊!」惠思一臉奇怪的望著他,不明白他的用意。


    「那太好了!你看我那妹子如何?」霸子撞了撞他的肩。


    惠思往紅林望去,隻見她羞答答的望看著他,當場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紅林長得高大,體格強健,那張圓圓的臉跟霸子有幾分相像,看來皆凶神惡煞的模樣,惠思不好一口拒絕,於是他意氣凜然的說:「霸子大哥,你有所不知啊!由於我的師父陰陽子的遺訓,要我們平安護送雲仙公主到金朝王國,因此,至今我仍不敢為自己的終身大事做打算。」


    霸子滿臉吃驚,「你……你是說那個傳說中的天機老人……」


    惠思點點頭,想不到師父這麽出名。


    「你們……是他的弟子?」霸子的嘴因驚訝而合不起來。


    惠思望著他口吃的模樣,再一次點頭。


    霸子大叫了一聲:「我能敗在陰陽子的徒弟之下,真光榮!」他開心的在他們周圍跑來跑去。


    金鈴皺著眉,「他是不是腦筋有問題啊?」


    惠思聳聳肩,「他好像很崇拜師父。」


    霸子又跑到他們麵前,「你們知道嗎?陰陽子是我從小就一直想見的仙人,關於他的種種傳說,精采的不得了,說上個十幾二十年也說不完,大家還以為他已得道成仙去了,想不到,他收了你們這些弟子,並給你們如此重大的使命!你們一定要好好守護紫龍珠,別落到別國手裏!」


    惠思點著頭,心想不知師父未隱居之前過得是什麽樣的生活。


    終於到達了那座大湖,霸子指著湖麵,「過了這座大湖,再走個三天就可到達金朝王國,那是個富庶的國家。」而後,霸子又緊握住惠思的手,「真遺憾你不能成為我的妹婿!」


    霸子看來相當遺憾,惠思隻有傻笑。霸子又囑咐船家好好送他們渡湖。金鈴他們上了船,船漸漸開離了岸邊,霸子還朝他們大喊:「以後有什麽困難,盡管來找我,我會盡力幫助你們的。」


    金鈴朝他們揮手,然後她看見了從林子裏衝出了一群黑衫軍。「天!頤軍追來了!」


    惠思催促著船家,「劃快點!」


    朱以烈已看見了他們,他大喝:「快停船!」一揮刀,便砍下了一粒人頭。綠林大盜一見到頤軍,一下子四散逃去,尤其霸子逃得最快,兩三下就不見人影。有幾個倒黴的被頤軍捉住,跪倒在湖邊,看著船愈劃愈遠,朱以烈火冒三丈。


    「可惡,竟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他一怒,又連殺了好幾人。


    明鏡睜大眼喃喃道:「真是他們!」


    「廢話,人都活生生的坐在船上,焉有假的道理!弓箭隊!放箭!」


    船家見狀,投命的用力劃船,「救命哪!是頤國的黑衫軍,這下綠林的子弟們別混了!」


    頤國的弓箭隊向來準確無比,但因船已離岸太遠,任有再強的臂力也射不中。朱以烈暴跳如雷,「可惡!被他們跑掉了!」


    此時有一位黑衫軍站了出來開口道:「報告朱將軍,屬下以前是這附近的居民,知道別條通往對岸的路。」


    「嗟!等我們到了對岸,他們早進了金朝國,頤王曾囑咐,不可跟金朝國起衝突,到時我們就拿他們沒辦法了!」


    「稟將軍,咱們的快馬一定可比他們先到達,這點屬下可以保證。」


    「好!有你這句話,咱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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