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怒不可遏的離去,與她同寢室的程蘋與她恰好擦身而過,「小果子來做什麽?」


    厲雨蕎歎氣說道:「她好像很生氣。」


    「氣什麽?」


    雨蕎將事情的經過像程蘋說了一遍,程蘋是她新認識的朋友,倆人同住一間下人房,第一眼就覺得這人很和善。


    將軍府的下人房全是倆人一房,房裏擺了兩張單人床,普通的木板床,床上掛著清一色單調的藍色蚊帳,擺設並不華麗但住起來非常舒適。


    「小果子就是這樣的人,你不要理她,她一直以為自己有一天會成為將軍的側夫人,所以難免對你不是很客氣,這全是因為你家小姐可能會占了她的位置。」


    厲雨蕎一驚,支支吾吾的說道:「我家小姐……會是側夫人……」


    程蘋點點頭,「能做側夫人已經很不錯了,將軍少爺那日酒醒過來聽說發了好大一頓脾氣,他把柯探花找來痛罵了一頓,要不是因為當晚見證者是當今權勢最大的一群人,我想少爺會把賭來的婚約給還回柯探花。」


    「那……我家小姐不是太可憐了。」雨蕎囈語道。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就那小果子的事來說,她之所以會這樣瘋瘋癲癲的,還不是因為將軍少爺要過她,不然你想我們這些做下人的哪會做這種白日夢啊。」


    厲雨蕎聽得有些不明白,露出一臉疑惑,「要過她?」


    「不明白?也是……你家小姐是個黃花閨女,怎會讓你有機會懂這些事。」


    程蘋趨向前附耳向雨蕎嘀嘀咕咕說了一串話,聽得雨蕎臉頰一陣緋紅。


    程蘋說的事確實是雨蕎不曾聽聞的,在蘇州時也不會有人好意思對她咬這種舌根。


    光是聽說柳香閣的陪酒女子全要讓男人磨磨蹭蹭,摟摟抱抱的,她即不好意思走過柳香閣的大門,何況是程蘋現在對她說的這些事。


    「小果子陪了少爺一夜之後人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關於少爺的啥事都要攬在身上做不可,以少爺的小妾自居,可是少爺根本不記得她,自從那次以後少爺連正眼都不曾再看過她。」


    「這麽說來……少爺是一個負心漢囉?」


    突然,厲雨蕎對李子祺有了不好的印象,這種始亂終棄的行徑和紈絝子弟有什麽不同?就因為他是高高在上的將軍,就可以隨隨便便輕薄府裏的ㄚ鬟?玩過之後不屑一顧,沒有溫情、沒有道義。


    也好,她以ㄚ鬟的身份進入將軍府,可以早早了解這個男人的底細,如果他不要她做他的妻子,她也不要他做她的丈夫,雖然在這個婚姻契約裏她不過是男人的棋子,可她也是有自尊的,不能任人這樣擺弄。


    見她表情怪怪的,程蘋問道:「你怎麽了?」


    她回過神,「沒什麽,隻是覺得小果子很可憐,我去向大嬸說去,讓小果子繼續做她原來的工作,我不要緊的,做什麽都好,隻要有地方住,有飯吃便成。」


    「別白使力了,不論你說什麽,大嬸都不會同意的,你知道大嬸為什麽要把你調去做小果子的工作嗎?」


    厲雨蕎搖搖頭。


    「小果子是大嬸的侄女兒,她不願再看到小果子對少爺這樣癡癡戀戀的模樣,隻好把小果子最愛做的活兒給拿走,讓她不要跟少爺有太多接觸的機會,好讓小果子對少爺死心,所以大嬸是用心良苦,你實在不必把工作讓來讓去。」


    厲雨蕎又一驚,原來齊大嬸與小果子有這一層關係,可是齊大嬸為什麽對李子祺一點點怨恨之情皆無?就因為他是主,而她們是仆?


    「少爺…怎麽可以這麽無情無義?他既然對小果子做了那件事就應該負起責任。」


    「怎麽負責?」


    「至少給小果子一個名份安排她啊,怎麽可以讓她繼續跟我們一起住在下人房?」


    程蘋歎一氣,訕笑道:「怎麽可能?我們不過是個下人。」


    程蘋說的無奈,厲雨蕎聽出了程蘋話中的深意。「我想小果子的要求也不會太高,為什麽少爺不考慮納小果子為妾?不是說男人三妻四妾是尋常事,不如讓少爺納妾,這麽一來小果子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不堪了。」


    程蘋意味深長的看著雨蕎,「連你家小姐那樣的大家閨秀……少爺都……我這麽說你不要介意……你家小姐,少爺都看不上眼了,你說少爺會納小果子為妾?再說,小果子和將軍少爺的事,又沒人親眼見著,你說這筆帳要怎麽算呢?」


    厲雨蕎不禁露出黯然的表情,「是啊,我家小姐也是讓少爺嫌惡的人,少爺也不要小姐啊,我如何勉強少爺會對小果子負責。」


    「也不是說嫌惡,隻是少爺娶妻不是隨便一個姑娘就娶的,少爺娶的妻子一定要對他的仕途有幫助的,不是皇親就要是國戚,所以莫怪少爺無情,是不得不無情啊,在京城誰不是攀龍附鳳,如果不能對少爺有利,這門親事是不容易成的,饒是再美的姑娘也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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