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學家每天都需要獨處,養狗的人每天都需要遛狗。


    向墨隻是暫時還沒養成遛狗的自覺,偶爾會忘記三毛每天都需要出門,但其實他心裏清楚,隻要不是特別緊要的事,那都沒有遛狗重要。


    因為三毛不會在家裏上廁所,小便大便憋久了對身體不好。


    隻需要杜池提醒一句,說三毛還沒出門,向墨自己就會放下他的腿。


    但杜池沒有。


    所以這隻臭狗就是在報複向墨不許他吻他的事。


    洗漱完後,向墨回到臥室鎖上了房門。不出意外,沒過一會兒,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老婆?”杜池擰著門把手,聲音帶著些許意外,像是沒想到向墨會這麽決絕,“你確定要鎖門?”


    向墨停下畫筆,看了看時間,往常杜池遛狗至少半小時起步,今天隻花了二十分鍾不到。


    心裏的大火好歹滅了一些,但這也不會改變向墨的想法。


    “你真不開門?”杜池又問。


    向墨直接戴上了耳機。


    油畫顏料層層疊加,在畫紙上開出了朵朵嬌豔欲滴的月季。綠色藤蔓隨意生長,用蓬勃的生氣襯托出了花兒的雀躍。


    細細回想起來,老街梧桐,紅牆黑瓦,身邊四處都是美好的景色,隻是向墨很少留意。


    若不是心裏某處枯萎的地方重新開花,他也不會有如此這般閑情雅致。


    最後疊加上一層鮮豔的紅色,花瓣的層次終於讓向墨感到滿意。


    而就在這時,他手中的畫筆突然被人抽走,那感覺就像走夜路遇上鬼打牆,嚇得他差點沒靈魂出竅。


    回過頭去,隻見杜池正站在他的身後,饒有興致地欣賞著他驚訝的表情。


    “你怎麽進來的?”向墨取下耳機,愣愣地看向臥室門,要是門被打開過,他不可能注意不到。


    杜池沒有回答,用下巴指了指窗戶。


    夏天向墨沒有關窗的習慣,意識到杜池是什麽意思,他三步並作兩步走到窗戶邊,難以置信地看向窗外:“你翻窗戶?!”


    窗戶外有空調機位,還有一些建築裝飾,有足夠的落腳空間。


    但問題是,向墨收回視線,皺眉瞪著杜池道:“你瘋了嗎?摔下去怎麽辦?”


    “不會。”杜池跟著過來,從背後摟住向墨的腰,“我小時候經常翻窗戶溜出去玩。”


    “你現在還是小時候?”向墨心裏冒出一股無名大火,“成年人做事能跟小時候一樣嗎?”


    向墨簡直無法想象,已經二十七八歲的人,竟然還像小時候那樣胡來。


    杜池好笑地湊到向墨耳邊,咬著他的耳垂問:“那是誰鎖門?嗯?誰讓我隻能翻窗戶?”


    灼熱的呼氣弄得向墨耳根發癢,他縮了縮脖子,想要推開杜池:“不是,你到底講不講理?”


    剛才在廚房是誰給他澆了盆冷水?


    “我套不夠,出去買個套,你就把我鎖在門外,你要不要這麽狠心?”杜池拿下巴搭在向墨肩上,本該接受批評,反倒批評起了向墨,“你讓我一個套用三次嗎?你確定你不膈應?”


    又要遛狗,還得買套,剛才確實不是做的時機。


    但這都什麽歪理?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這臭狗明明就是故意使壞。


    “杜池。”向墨轉過身子,一臉嚴肅地看著杜池,氣勢比剛才強了不少,“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嗎?”


    向墨喜歡做主導,他不想養隻調皮的大型犬,整天讓他不省心。


    可誰知杜池完全沒把他的嚴肅當回事,趁著向墨轉過身來,直接吻住了他的嘴唇:“你不就是小貓咪?”


    靈巧的舌尖熟門熟路地鑽入向墨的口腔,讓他想要教育這隻臭狗的心思全都化為了泡影。


    他真的不討厭和杜池接吻。


    雙手不自覺地攬住杜池的脖子,甚至仰起下巴想要索取更多。


    原本以為隻是在衝頂時,頭腦發昏才會有接吻的衝動,沒想到在清醒的時候接受杜池的親吻,又是不同於瘋狂的另一番纏綿。


    畫紙上的月季花開得愈發燦爛,逐漸衝破了畫紙的限製,開滿了整個房間。


    好半晌後,杜池不舍地鬆開向墨,啞著嗓子問:“去床上?”


    頓了頓,他又道:“還是廚房?”


    不提廚房還好,一提廚房就來氣。


    向墨知道杜池故意晾著他,也隻是在跟他玩情趣,但憑什麽要他老實配合?


    收起眼裏短暫的迷離,向墨別開臉,故意道:“我還得畫畫。”


    說到做到,他回到畫架邊,重新拿起了畫筆。


    杜池挑著眉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打量著向墨的表情,像是想看出些裝模作樣的東西來。但向墨的表情完美無缺,除了專注就是淡漠。


    不一會兒後,杜池輕聲笑了笑,脫掉了自己的上衣。


    “藝術家。”他叫道,“我脫給你畫。”


    遛完狗回來,杜池換上了一身家居服,脫掉短袖之後,身上就隻剩一條鬆垮垮掛在腰上的睡褲。


    小麥色的皮膚驟然暴露在空氣中,各處的肌肉線條起伏得恰到好處。


    指尖仿佛能感受到肌膚的熱度,畫筆的走向不小心出現了偏差。


    向墨穩住心神,淡淡道:“油畫顏料不能畫在皮膚上。”


    可惡,想買人體彩繪顏料了。


    “那你用別的畫。”杜池走到向墨身邊,抽走他手中的畫筆,握住他的手背,帶領著他的食指劃過自己腹肌的溝壑,“你想怎麽畫怎麽畫。”


    這狗東西竟然作弊,拿身體來釣他。


    向墨的手指已經不受控製,自顧自地沿著溝壑往下,探入了杜池的睡褲中。


    “那你倒是脫幹淨。”向墨說道。


    走心地滾床單到底還是和單純地走腎不同。


    快樂之外,還多了些精神上的水乳交融。每一次親吻都更加繾綣,每一次進入都更加亢奮。最後衝頂的時候,向墨咬著杜池的嘴唇,恍惚地發現自己好像跟之前不太一樣了。


    他好像對杜池多了濃濃的占有欲,想要把這個男人據為己有。


    也不知是不是單身太久,當腦海中冒出這個可怕的想法時,竟嚇了向墨自己一跳。


    “老婆?”杜池趴在向墨身上,親吻著他的肩胛骨,“還來嗎?”


    “來。”一次當然不夠,向墨收起思緒,不想糾結太多。


    反正一個月的時間還早,他可以慢慢掐滅這個危險的苗頭。


    第二天是周日,早上十點就得上課。


    向墨醒來之後看了看時間,本來還想再眯一會兒,但三毛扒拉門板的聲音,以及隔壁傳來的吵架聲,都讓他無法再回到夢鄉。


    身旁的杜池也被激烈的吵架聲吵醒,他逃避地往被子裏縮了縮,腦袋抵著向墨的肩膀,語氣裏帶著濃濃的不爽:“趙師傅回來了嗎?”


    “聽這樣子是。”向墨拖著沙啞的嗓音,渾身酸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隔壁吵架的內容無非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向墨也沒有打探人家家務事的習慣。


    他揉了揉後頸,看著同樣也有些疲憊的杜池道:“以後不能這樣。”


    “嗯?”杜池懶洋洋地發一個單音。


    “要有節製。”向墨說道,“不能影響白天的生活。”


    “你在提醒我?”杜池挑了挑眉,單手撐起上半身,“昨晚是誰騎在我身上不肯下來?”


    “那不一樣。”向墨耳根一紅,“那是因為我下來,你又要把我摁在床上……”


    “猛操”兩個字向墨沒能說出口。


    “……所以我才不下來,那跟縱欲不一樣。”


    “那昨晚最後一次是誰想要?”杜池又問。


    “你吧。”向墨揣著明白裝糊塗,“跟個發情的公狗似的。”


    “向老師。”杜池微眯起雙眼,“你這樣我就得好好教育你了。”


    教育?向墨挑眉。


    “昨晚最後明明是你問還能不能來一回,既然你說是我,那行。”杜池說著把向墨壓在身下,“那我現在補一次。”


    “杜池!”向墨趕緊按住杜池不老實的狗爪,“我還得上課!”


    “我速戰速決。”


    除非五分鍾解決,否則根本來不及。但急急忙忙地享受五分鍾,真的有必要嗎?


    “來不及了!”作為理智的成年人,向墨覺得沒有必要。


    “不會耽誤你上課。”


    身體的敏感點早已被杜池摸透,原本向墨還非常堅決,但不知怎麽理性和感性又拉扯了起來。


    片刻後,他逐漸放鬆了手上的力氣,雙腿輕車熟路地攀上杜池的腰。


    “就給你五分鍾。”


    然而向墨話音剛落,樓下突然響起了門鈴聲。


    還以為是學生已經到來,向墨下意識地有些慌張,但再看時間,才九點四十多,應該不會有學生這麽早來才對。


    門鈴又響了一聲,五分鍾的激情也隻得放棄。


    向墨穿上衣服來到樓下,發現站在門外的人竟然是趙小喬。


    他不禁有些奇怪,這個時間點趙小喬應該在學校上自習才對,而她的狀態顯然也很不對勁。


    “向哥,”趙小喬紅著眼眶,臉上有著大大的巴掌印,“我男朋友的事被我爸媽知道了,可以在你們這兒待一會兒嗎?”


    好吧,向墨心想,果然戀愛也不隻有甜蜜,還有各種各樣的煩惱。


    今天想說的話都在文裏了/狗頭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單身病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空菊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空菊並收藏單身病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