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是酒壯慫人膽,現在純粹是為了氣氛。


    應辭聽話地轉身出去,從套房的冰箱裏開出兩杯酒醒著,一手夾著兩隻空高腳杯,一手捏著醒酒瓶,重新折了回來。


    方拾一已經又泡回浴缸裏去了,他拍拍浴缸那頂多四指寬的邊簷,示意應隊坐自己邊上。


    應辭低頭看了看那一點也不舒適的vip座位,將酒瓶子放下,慢條斯理地解開自己的領帶。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小法醫,就見對方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自己,他彎起唇角,一粒粒解開紐扣,露出黑色襯衫下大片緊繃的肌肉。


    方拾一微吞咽兩下,低低自言自語,“這會兒我就缺點音樂了。”


    應隊不去做脫|衣|舞|男,真是白瞎了那張冷淡禁|欲的臉,和那麽欲的身材。


    應辭聽見小法醫的小聲喃喃,聞言動作微頓,便從西裝褲裏掏出手機,找了找歌單,挑了一首歌。


    方拾一聽見音樂出來,便是睜大了眼睛,背景樂中隱約壓抑的喘|息|聲在此時此刻,毫無疑問像是一劑助燃劑。


    方拾一在水麵之下繃緊了身體,緊緊盯著應隊。


    應辭解開皮帶,重金屬搭扣虛虛掛在精窄的腰間,兩條人魚線隱沒在西裝褲下,讓人浮想聯翩。


    向來被束得一絲不苟的襯衫,此時此刻被應隊隨手拉扯出來,紐扣被盡數解開,敞開大片胸|膛,淩亂地下擺貼在腰|胯上,他俯下身,忽然靠近方拾一,鼻尖輕輕蹭過小法醫的麵頰,在他的唇角留下一個清淺的、帶著綿長眷念的吻。


    襯衫下擺沾了水,緊緊貼在肌肉上,方拾一下意識地垂下眼睫,盯著那片濕透的布料,耳邊響起應辭低沉微啞的輕笑:“禮物當然是得誠意十足。現在滿意嗎?”


    方拾一不假思索地誠實點頭。


    看來應隊在這二十幾年的時間裏,真的學習了不少事兒。


    “應隊好有情|趣。”方拾一笑眯眯地說道,輕飄飄地摸了一把應隊精/壯的腹/肌,揩/油揩得光明正大,要不是應辭在上,他在下,還赤|條|條地躺在浴缸裏,他看起來會更像是個得心應手的嫖|客。


    小法醫事後表示,這都是熟能生巧。


    ……


    楚歌的電話破壞了溫存,方拾一懶洋洋地摸過手機,“喂?”


    楚歌在電話那頭狠狠一抖,下意識就掛了電話。


    方拾一:“???”


    小法醫一臉莫名地看著顯示通話結束的手機。


    楚歌哆嗦著紅著耳朵,不敢去看和尚。


    “怎麽了?”和尚納悶問道。


    “別問別問,是你個和尚不能聽的事兒!”


    秦浩:“……”


    小法醫的聲音,飽含慵懶與滿足,聽一耳朵能蘇半邊身。


    楚歌閱曆無數,紙上談兵經驗豐富,一聽就懂了。


    “過會兒再說那個房客的事兒吧,反正不重要。”楚歌貼心地和秦浩商量著。


    秦浩:“……阿彌陀佛。”


    135.在線裝酷第一百三十五天


    在線裝酷第一百三十五天·紅高跟、男人、與大堂經理


    方拾一被學生掛掉電話, 頓時挑了挑眉梢。


    “怎麽了?”應辭的聲音從他的身後傳來。


    方拾一翻了個身轉過去,鼻尖貼著應隊的鼻尖,發出一個哼哼,“娃娃掛了我電話,大概是之前讓他幫我查的一個房客,有消息了。”


    “房客?”應辭拍了拍小法醫的腰杆,示意該起身穿上衣服了, 他翻身下床,從地上那攤淩亂的衣服堆裏翻出襯衫穿上。


    背後沒有動靜,應辭轉頭看過去,就見方拾一撐著手肘半側著身,盯著自己看。


    他失笑地彎了彎嘴角,邊係著衣領扣子,邊俯身湊近小法醫的唇邊, 交換了一個起床吻,“起床了。”


    他低低笑著,將衣領上最後一粒紐扣係上後, 伸手拉起賴在床上的小法醫。


    “十二點都沒到呢。”方拾一歎了口氣, 抓過應隊丟來的衣服, 拾掇了一下自己, 雖然話裏不情不願, 不過倒是神清氣爽的, 精神不錯。


    應辭去浴室裏泡了一條熱毛巾, 擰得微濕潤, 蓋到方拾一的臉上,他彎起眼睛,隔著毛巾揉了兩下,就被方拾一劈手奪了過去。


    他笑起來,隨口問道,“剛才你說的房客是什麽情況?”


    “之前在電梯裏遇上的一個人,有些在意。”方拾一說道,然後把擦涼了的毛巾丟回給應辭。


    他伸了個懶腰,瞥了眼牆上的鍾擺,十一點半剛過,“去楚歌他們房吧。”


    “嗯。”


    樓上樓下就差一層樓,他們就在靠近安全出口的走廊盡頭,便索性走了樓梯下去。


    樓道裏的白光和酒店走廊的暖光形成兩種鮮明的色差對比,仿佛溫度都下來了一些,頭頂熾白色的日光燈接觸不良似的微微閃爍了兩下。


    一個清潔工推著清潔車,停在樓道拐角處的平緩過道上,見到方拾一和應辭兩人,抬頭看了一眼,又很快低下頭去。


    方拾一看了眼頭上微閃爍的日光燈,燈光重新穩定下來,他與應辭對視一眼,兩人都沒說什麽。


    走過清潔工的身側時,方拾一忽然出手扣住對方的手腕,清潔工微顯詫異地抬起頭,眼裏閃過慌張。


    他戴著口罩和帽子,穿著不合身的寬大工作服,從露出的手腕來看,整個人顯得瘦得過分,可身上卻又鼓鼓囊囊。


    清潔工掙紮了兩下,從他寬大的工作服底下,掉出五六塊裹在報紙裏的冰凍生冷雞肉。


    雞肉掉了一地,露出裏頭帶著凍血的肉塊,其中一塊已經被連肉帶骨頭的嚼碎了大半。


    方拾一蹲下|身,抓著一張報紙捏起來掃了兩眼,上頭全是人類的牙齒印,他微挑眉抬頭看向那個清潔工,清潔工滿臉的慌張、不知所措。


    “很餓?”


    清潔工臉色發白,連連搖頭,他摘下口罩,露出一張麵黃肌瘦的臉,顴骨高高隆起,麵上沒有一點肉,瘦得就像是披著一層皮的骷髏。


    他慌慌張張地說道:“我、我我第一次偷肉,我真的餓得受不了了才會去拿的,您別投訴舉報我,求您了!”


    方拾一站起身,安撫地朝對方笑了笑:“行啊,我不告密。”


    清潔工鬆了口氣,卻是覺得忽然更餓了,他用力吞咽了兩下唾沫,拚命忍住莫名湧上的強烈食欲。


    他死死盯著方拾一手上的那半塊被咬了半截的雞肉,眼睛幾乎要凸出眼眶。


    方拾一見狀挑了挑眉,晃了晃手上的雞肉,那人的眼睛幾乎要貼上來。


    下一秒,毫無預兆的,清潔工猛地撲上來,兩隻手彎成爪子一般,突然抱住方拾一,死死鎖住,張嘴就要咬上來。


    方拾一被抱了個猝不及防,兩隻手臂都被清潔工抱在裏麵,很難用上勁。


    他暗罵了一聲,一柄火紅的扇子從袖口裏滑落。


    陳莫扇拖著係著穗的玉葫蘆扇墜,慢悠悠地飛到半空。


    方拾一見狀,心念一閃,就見那邊火紅豔極了的騷包木扇,扇身一抖,仿佛像是在抗拒什麽似的,但是下一秒,就飛快地閃到了清潔工的嘴下,將將橫進對方的嘴裏,替法醫承下那一口帶著腥臭的血盆大口。


    方拾一有些不忍地閉了閉眼。


    ——離得太近了,方拾一都能看清對方嘴裏兩排層次不齊的牙,倒三角似的像是鯊魚的尖牙,牙縫和牙尖上還有一點皮肉組織的絲末,顯然剛進食過。


    與此同時,應辭閃身到清潔工的背後,在清潔工的身上,趴著一隻肥碩的小鬼,臉有常人兩個大,臉上的肥肉堆積起來,幾乎要把五官揉到一處去。


    它兩隻手插在那人的背上,想方設法地想要鑽進清潔工的身體裏,它渾身發抖,恐懼極了。


    應辭冷臉一把拽出餓死鬼。


    他手掌之下的接觸麵積像是被雷電陡然劈黑一般,小鬼發出一聲刺耳的驚叫,在應辭的手掌下瘋狂扭動。


    黃而粘稠的脂肪像粘液,源源不斷地從小鬼身上分泌出來,頓時變得滑不溜手。


    餓死鬼被拽出,被寄宿的清潔工頓時暈厥了過去,軟綿綿地鬆開禁錮著法醫的雙手,倒在地上,死死咬住的那把陳莫扇也被吐了出來。


    紅扇倒在地上,散開扇骨,毫無生機,仿佛生無可戀,那把烏黑的扇骨上沒有一丁點牙印。


    方拾一隔著廢報紙撿起來,簡單擦了擦,並沒有把它收回衣服裏。


    他轉向應辭,才看清那隻致使清潔工變成剛才那樣的小鬼長什麽樣子。


    他皺了皺眉,比起尋常餓死鬼,這隻好像被養得太好了點,是因為就近酒店?食物充裕?


    應辭的掌心裏現出黑洞,隱隱有雷聲在其中轟鳴,細小的藍白閃電在掌心黑洞中閃爍。


    小鬼嗅到極端危險的氣息,掙紮得越發厲害,卻還是扛不住幾秒,被黑洞收了進去。


    “放著雞肉不吃,偏要來啃我?我看起來宜生吃食用?”方拾一撇嘴,把扇子丟給應辭,“等會兒進楚歌房間洗手,順便幫我把它也洗了。”


    應辭下意識抬手接過,聞言低頭看了眼手裏的紅色木扇,不知為何,竟看出一絲可憐兮兮的意味。


    楚歌聽見門外的門鈴聲,透過貓眼一看,是應隊和小法醫兩人,他輕輕“誒呀”一聲,下意識瞥了眼牆上的掛鍾——


    離他掛電話才過去了幾分鍾呀。


    他打開門,臉上不自覺地堆起諂媚的笑,頗有自覺做了壞事的意味:“來啦!誒呀我後來查到你說的那個房客了,小法醫不愧是我們法醫科之光,直覺敏銳又精準!”


    不管如何,先岔開話題誇一波沒錯。


    方拾一聞言微挑眉,眼裏帶著似笑非笑的明了,掃了一眼楚歌,說道:“房客什麽情況?”


    “我借用了一下酒店的登記信息,查到那個房客的登記身份證。”楚歌說道,把電腦屏幕轉向方拾一和應辭,上頭是那個房客的無遮掩麵容。


    楚歌微嘖,緊接著又調出另一張電子死亡證明,說道:“但是身份證上的這位,早就被官方宣布死亡了。”


    “到底是買通法醫開了假的死亡證明,還是借用了身份,這點我還在調查,暫時沒有結果。”楚歌說道,稍稍顯得有兩分心虛。


    他剛查到這個房客的死亡證明,就迫不及待地通知小法醫了,誰想到小法醫和應隊床頭吵架床尾和,正忙著?


    方拾一聞言看向那張照片,雖然他沒有見過對方口罩之下的麵容,但是這雙眼睛,卻是讓他印象極其深刻。


    他微微點頭,手指下意識地敲著桌麵,囑咐道:“他的身份你繼續調查下去。另外,剛才在樓梯間,我和應隊偶遇了一隻餓死鬼,養得很肥,情況有些不太尋常。”


    “那我再查查酒店和附近最近幾年發生過的事情?”楚歌問道。


    方拾一點頭應了一聲,目光轉向牆上的掛鍾,嘴角忽而微揚,說道:“不過現在時間差不多了,可以先安排一下館長夫人那邊的晚間活動。”


    楚歌一聽,登時來了精神,他眼睛一亮,露出一個和小法醫極其相似的笑容,嘿嘿道:“我覺得吧,館長夫人也算是見過一點世麵了,光是鬼怪不一定就能唬住她,我們得需要有一點群眾演員,襯托一下。”


    “你擅長,就按你的想法來。”方拾一微抬下巴,默認了楚歌的說法。


    楚歌聞言彎彎眼睛,轉身從電腦包裏拿出了三個小兵人大小的玩具人偶出來。


    他輕輕在玩具人偶腦袋上一點,一個個的頗活靈活現地扭動關節,從桌子上跳了下來。


    跳下桌後,三個人偶便開始長大,眨眼工夫,三個活靈活現的成年人就出現在了眼前——


    一個穿著黑色西裝馬甲、白色襯衫,就像是大堂經理;


    一個穿著紅高跟鞋,白裙子,很年輕漂亮的女人;


    還有一個則是普通遊客打扮,放在人堆裏就立馬辨不出來的那種。


    楚歌拿著記號筆,按照大堂經理、紅高跟、遊客男人的順序,在每一個人的頭頸後頭標了數字1/2/3。


    他拍拍手掌,吹了一聲口哨,說道,“好了,好了,演出開始!”


    三個人接到口令,眼珠子仿佛注入了一道光,忽然就靈動起來,看著與真人無異。


    大堂經理先走了出去,他四處看看,拐進樓梯間裏待命。


    過了沒多久,紅高跟挽著3號的胳膊,親親|熱熱地走出了出來,兩個人抵在隔壁2406的房門口纏|綿,高跟鞋“噠噠”地戳著門口,發出惹人心煩的噪音。


    楚歌“借用”了走廊的監控攝像,直接把走廊的情景投到電腦屏幕上。


    方拾一見著微微挑眉,抱胸站在一旁,倒是好奇楚歌想編出什麽樣的劇本來。


    過了沒多久,方拾一就聽見隔壁2406傳出了開門的聲音和一聲驚呼。


    他看向屏幕,隻見梅亭芳一把拉開門,紅高跟毫無防備地往後倒去,重重撞上了梅亭芳。


    梅亭芳被紅高跟的高跟鞋踩了一腳,痛叫一聲,摔倒在地上,腳疼得不行,怎麽也爬不起來。


    紅高跟和3號連聲道歉,忙扶著梅亭芳進了門,整個過程大概半分鍾都不用。


    3號走進2406,轉過身,朝著監控攝像比了一個笑容,把門緩緩關上。


    楚歌看著這一幕,彎起眼角滿意地點了點頭:“很順利就進去了呀。”


    他嘿嘿一笑,轉了個身,朝著靠近2406的那麵牆,拉開了一個透視空間。


    “和尚,把我的電腦包拿過來。”


    秦浩以為他還要做什麽手腳,立馬把楚歌的電腦包拿來。


    隻見楚歌從電腦包裏拿出了一包瓜子,他踢踢秦浩的小腿,“誒”了一聲,朝茶幾那兒努努嘴,“煙灰缸怎麽不拿過來啊?你讓我瓜子殼吐哪兒?”


    秦浩險些就想爆錘楚歌。


    楚歌縮了縮脖子,立馬討好地把瓜子往小法醫那兒一遞,“來點?”


    和尚收回了拳頭: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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