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線裝酷第一百五十六天·“燙、好燙!”


    三個警官聽得是瑟瑟發抖, 覺得鑒定科裏的中央空調都跟著調低了似的。


    “什麽眼睛?”屈澤又問。


    方拾一看向那三個警官, 解釋道:“是病人在說, 我剛在讀嘴型。”


    屈澤鬆了口氣,原來是說這個。


    他頓了頓, 又是微僵,“眼睛?”


    “這些病人應該也發現了這些監控著他們的攝像頭吧,之前應隊不就在另一個玩偶眼睛裏也找到一個微型攝像頭?這些病人可能指的是這個。”楚歌說道。


    屈澤聞言微微點頭。


    很多鏡頭都在四倍速下一閃而過, 有的攝像頭放在意想不到的角落裏, 甚至錄下了許多不雅的鏡頭。


    方拾一微眯著眼, 輕聲喃喃:“傳說中躲在廁所裏的眼睛, 天花板通風管裏的眼睛……那些在瘋人院裏傳得人心惶惶的眼睛,原來就是這些攝像頭, 無處不在。”


    “這些攝像頭到底是誰安裝上去的?”崔炎納悶, “費這麽大力氣, 裝那麽多攝像頭,又是為了什麽?”


    楚歌目不轉睛地看著屏幕, 說道:“如果隻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呢?”


    “私欲?”


    “偷窺愛好。”楚歌說道。


    屈澤和章天華露出茫然的神色,崔炎咬著手指甲,不吭聲, 過了幾秒才說道, “之前我有辦過一個校園案子, 教師有很強烈的偷窺欲|望, 說白了就是性|騷|擾,把學生逼得走投無路後, 學生拿圓規在課堂上刺破了老師的頸動脈,然後自殺。”


    章天華聞言倒吸了口涼氣。


    崔炎看著屏幕,屏幕裏的魏文軒還是儒雅溫和的模樣,隻是他手上捏的小熊玩偶,那雙玻璃質的黑眼珠裏,閃爍著電子的亮光,平白讓人心生寒意。


    一時間沒有人說話,隻有電腦屏幕還在一路順暢無比地播放著監控視頻。


    依舊是魏文軒,他出現在廁所裏,似乎是靠近門口的一個攝像頭記錄下這個場景——


    隻見他踩在抽水馬桶的蓋子上,墊腳扯下頭頂的通風管道欄杆,將手上一隻玩偶麵朝下擺在上麵。


    做完後,他把通風管道的欄杆重新放回去,像是一切都沒有發生的樣子,自然無比地走出洗手間,向迎麵走來的護士露出一個毫無破綻的笑。


    章天華瞳孔微縮:“就是他弄了那麽多攝像頭!?真是看不出來……”


    他話音剛落,屏幕上冷不丁跳出魏文軒放大的臉。


    章天華下意識地往後一仰,險些摔倒。


    鏡頭裏,魏文軒放大的臉看上去有些扭曲,眼角和嘴角都像是往左右兩邊拉彎了在笑。


    他對著鏡頭,手上似乎是在倒騰什麽東西,過了會兒,他將鏡頭取了下來,換了個新的重新擺回原位。


    章天華捂著胸口,粗粗罵了句娘。


    方拾一眼色暗了暗,或許先前視頻裏,那些往後躲藏規避的病人,躲得並非是那些玩偶,而是魏醫生?


    在視頻裏另一個經常出現的人,是院長。


    見過範哲軒範老板本人後,再看院長,就發現這兩個人長得是真的像。


    崔炎見過範老板,他瞪圓了眼睛指著視頻裏的院長,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這個我們也在調查中,警方數據庫裏沒有顯示這兩人有什麽同胞兄弟,但不排除剛出生就失散的可能。”楚歌解釋道。


    院長好幾次將魏文軒喊進自己的辦公室裏,院長辦公室倒是沒有什麽攝像頭,自然也不知道兩人在裏頭談了什麽,隻知道每次魏文軒從院長辦公室裏出來後,臉色都不太好看,還帶病人進入了地下倉庫。


    地下倉庫是仁德醫院裏所有病人公認的處罰室,不吃藥、不聽話就得被關進去。


    魏文軒很少會把攝像頭帶進地下倉庫,直到有一天,或許是他的怪癖欲|望又加重了,他將攝像頭帶進了地下倉庫,記錄下他在地下倉庫裏的行為。


    他命令一個病人坐在那把椅子上,另一個病人站在他的身後,兩手按壓住對方的手腕,讓對方不能動彈,就和方拾一和應辭在倉庫剛找到屈澤和章天華的姿勢一模一樣。


    方拾一微眯起眼,魏文軒將一塊浸了水的紗布平蓋在病人的口鼻上,邊上擺著一桶半人高的水,他拿著瓜瓢舀了一勺,按著紗布往裏灌。


    病人在他手下掙紮不斷,胸口大幅度起起伏伏,渾身痙攣似的抽搐。


    屈澤緊握住拳頭,咬著牙齒擠出來:“水刑!?”


    “為什麽另一個病人那麽聽話?!他們可以反抗啊!”章天華看不下去,忍不住叫道。


    楚歌聞言偏頭淡漠地看了他一眼,“反抗?在仁德醫院裏,平時私底下的治療若是病人不配合不聽話,就會輔以電刑,那種小電流,不足以致命也不足以昏迷,但足夠讓你清醒地感到疼痛,一次兩次,直到病人生理上反射性地隻會聽從醫生的命令為止。”


    他其實對仁德醫院的印象很淡了,那時候他甚至還沒有成為精怪,直到後來擁有了“人性”後,他才一點點回憶起過去的經曆。


    “那這些病人的家屬從來不會……”章天華還想說什麽,卻被楚歌笑了一聲打斷:


    “病人的家屬?這些人千百年才會來一回,把自己家人丟到這兒來的,你還指望他們真的擔心醫院的人會虐待病人嗎?”楚歌哼笑。


    章天華一時間失語,他訥訥地動了動唇,卻發現什麽也說不出來。


    “院長到底和魏文軒說了什麽?為什麽魏文軒每次從院長辦公室裏出來,都會陷入一種情緒失控的狀態?”方拾一微皺眉喃喃自問。


    “是把在院長那兒受的氣,轉到病人身上去了吧?”崔炎假設道。


    “或許吧。”


    隨著視頻時間越來越深入,所有人都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


    仁德醫院裏的病人,似乎漸漸劃分出了兩個陣營,一派人暴躁又崇尚武力,哪怕是在午休或者下午在娛樂房裏的時間,都更樂意對著牆壁自虐,又或者是主動挑起事端;


    而另一派人則又完全相反,懦弱又小心,離那些人遠遠的。


    “有的時候,我看他們都覺得像是正常人……”崔炎說道。


    “或許有的人本身就是正常的。”方拾一淡淡道,他曲起指節輕敲桌麵,仔細盯著屏幕,半晌他說道,“這些人看起來像是在準備什麽。”


    “啊?”崔炎愣了愣,連忙湊近了看,好像這樣就能看出什麽名堂來。


    邊上的屈澤和章天華,更是如此,比崔炎還要一頭霧水,不明白方拾一在說什麽。


    應辭抓過鼠標,截取了幾個鏡頭裏的片段放大,手指敲了敲屏幕,開口:


    “這些人每天午休娛樂時間,都在同一塊地方,選擇同一塊牆麵的同一個部位站著,有的時候是他,有的時候是另一個,總是輪流著來,看起來像是在自虐,但是仔細看,他們手指在摳牆體。”


    經過應辭提醒,屈澤和崔炎才看出端倪來,兩人眯縫起眼睛,本來畫質就有些模糊的視頻,看起來尤其費勁。


    屈澤咂了咂嘴,“摳牆?想幹什麽?”


    “他們打算藏什麽東西。”方拾一說道。


    “誒?”


    他指著視頻畫麵裏,另一處拍攝到的牆壁,在牆體不起眼的地方,能看出一個模糊隱約的裂口,看上去就像是釘子曾經釘過又拔掉留下的裂縫,很自然。


    “這兩麵牆都是承重牆,裂口的地方又是對稱的,這些人一定是在籌劃打算什麽。”方拾一說道。


    楚歌聞言,輕吸了口氣,“難道那場火災是這些病人鬧出來的?”


    “不能吧?這些醫院不是管得很嚴麽?病人連牙簽這種尖銳的東西都不能碰,哪有機會碰打火機這種危險物品?”屈澤說道。


    “成品肯定接觸不到,但是我們農村啊有很多自己做的土炸藥,容易做,威力強,就是不好控製,很容易炸傷人,我看原材料在這裏也都找得到。”章天華說道,“酸性清潔劑……”


    他還想說,但是話頭又自覺止住了,一眨不眨地看著屏幕裏,魏文軒忽然推開娛樂室的門,喊了兩個病人出去。


    他麵上陰鬱,絲毫不見平日裏戴著的溫和麵具,而娛樂室裏的護工誰也不敢吭聲,甚至沒人動嘴問原因。


    兩個病人,其中一個還是個孩子,臉上的驚慌恐懼都要溢出來了。


    他緊緊攥住另一個病人的手,害怕地躲在對方身後,腳步拖拉著不肯走,卻被魏文軒提小雞似的一把提走了。


    在地下倉庫裏,魏文軒就像是變了一個人,撕破了溫和的人皮麵具,他命令病人坐到椅子上去,接受治療。


    “我知道你們中有人,偷偷把這裏發生的事情告訴給了院長。”方拾一讀著魏文軒的唇形,複述出他的話來。


    “我不是說過,這裏是我們的小秘密,誰也不可以說出去?我有好多好多眼睛,監視著你們的一舉一動,你們的小動作我都一清二楚……既然破壞了我們的約定,那就要接受懲罰了。”


    魏文軒的話說完,能清晰看到坐在椅子上的小孩渾身一僵,筆筆直地坐在椅子上,臉色煞白煞白。


    魏文軒嘴角扯開一個笑,拿過一個炭盆,點了火,銅盆裏頓時燒了起來。


    他將盆子移到座椅底下,這把椅子是鐵質的,導熱功能一流,很快,坐在椅子上的小孩就按捺不住地掙紮起來,像是砧板上的活魚一樣撲騰,卻又被身後的同伴死死按在椅子上。


    “燙,好燙……”


    這回不用方拾一來讀,就是章天華,也看得懂那個病人在大叫什麽。


    “這人簡直……豬狗不如!”崔炎見狀緊緊握住拳頭,眼眶都紅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殘雪飛花投了1顆地雷


    感謝讀者“人設不符”,灌溉營養液+21


    感謝讀者“佳妹mhmio”,“青青子衿”,灌溉營養液+10


    感謝讀者“半夏竹雨”,“聽雨軒”灌溉營養液+2


    謝謝小天使們的地雷和營養液-3-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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