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心心。”海哥說。  因為晚上還得檢查一次而檢查完太晚了沒法辦出院手續,何渡還得再住一天,他不太情願,試圖先出院晚上再回來檢查,但是沈瑜堅決反對這個提議。  “你要舍不得錢我請你住。”沈瑜盯著何渡簽完字說。  “天哪,這我有什麽舍不得的啊。”何渡哭笑不得,“但是我真沒什麽事兒啊,而且酒店那個房間空著太虧了……要不這樣,你回去替我住吧。”  沈瑜剛要拒絕,何渡已經從包裏翻出房卡塞到了沈瑜手裏:“你都一天沒休息了,去休息吧好麽?我一直這麽聽話,你也聽我一次。”  這句“一直這麽聽話”讓沈瑜心裏一軟,而且他也真的挺累了,從昨天早上出門到現在風波迭起,基本沒休息過,現在上下眼皮打架,全靠意誌力撐著。  “那你有什麽事兒給我打電話。”沈瑜說。  沈瑜再醒過來已經是晚上七點,他睡得很舒服,酒店房間沒有開燈,厚重的窗簾遮住窗外的光,靜謐如同深夜。  醒來沈瑜第一反應是按手機,沒有未接電話,微信倒是有好幾條。  -何渡:我吃午飯了。  -何渡:我睡午覺了。  -何渡:我吃晚飯了。  -何渡:你是豬嘛?  沈瑜一隻手擋著眼睛笑了半天,在床上又打了個滾才回複:我醒了豬。  何渡的電話嗖的打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六點還有一更第63章 兩個人的遊樂場  “我得跟你匯報個事兒。”何渡說,“我剛檢查完,明天就能出院了,但是明天回去的票都賣完了,咱們最早也得後天才能走。”  “行,那就後天。”沈瑜沒反應過來這句話裏的深意,答應了一句。  “那明天咱倆出去轉轉吧。”何渡說,“還有就是……明天晚上的住宿。”  啊……住宿!  沈瑜一個激靈,整個人都精神起來,難怪何渡沒把今天晚上獨守空房當回事兒。  聽沈瑜半天沒回應,何渡又說:“你也看見了我這兒開的是個標間,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明天跟我湊合一下?”  沈瑜還是沒說話,咬了咬嘴唇,實習時那個夢忽然出現在他腦海裏,安靜昏暗的酒店房間裏,仿佛頃刻間染上了鋪天蓋地的檀香氣。  不……還遠遠沒到那個時候。這種事情太罪惡了。  “你要不願意的話我不會碰你的。”何渡繼續說,“當然了,你信不過我的話,想單開一間也行,都看你。”  何渡答應沈瑜的話倒是確實沒騙過他,可是現在跟何渡呆在一起就相當於自己往火坑裏跳……但沈瑜又覺得,如果強行單開一間房的話還挺傷人的。  “那說好了啊,別亂來。”沈瑜說。  “行。”何渡在那邊懶洋洋笑了笑,“純潔的兄弟情好吧。”  淩晨兩點,沈瑜瞪著黑漆漆的天花板,睡了一個白天再加上何渡最後說的那點東西威力太大,他毫不意外地失眠了。  刷了會兒微博也沒睡意,沈瑜放下手機幹瞪眼,屋子裏的東西都隻能勉強看清個輪廓。  何渡這人是真的整齊,背包規規矩矩地放在電視櫃的角落,放在外麵的衣服鞋子日用品全都擺得很規正。沈瑜之所以確定這是何渡自己而不是酒店服務員收拾的,是因為何渡床上的被子疊了個橫平豎直的豆腐塊。  櫃子上疊著何渡一件長袖,是第一天他來看比賽時候穿的,沈瑜鬼使神差地坐起來,準備拿起那件上衣的時候,忽然又停住了手。  ……感覺自己好像個變/態哦。  為了不做變/態,沈瑜嗖地回到床上,眼觀鼻鼻觀心,河流的補給類型是降水補給融水補給湖泊和沼澤水補給和地下水補給,河流的分段是河源上遊中遊下遊和河口,海岸地貌發育的主要影響因素是……  一覺醒來,早上六點半。  拉開窗簾,天光微明,粉紅色的晨曦很漂亮。  沈瑜發微信:帥的人都起床了。  然後美滋滋地準備去洗漱,手機還沒放下,居然震了起來。  -何渡:那我還是挺帥的。  -沈瑜:臥槽?!  -何渡:歸心似箭,夙夜難寐。  沈瑜簡直能想象到何渡在那邊懶懶一笑的模樣。  去醫院接何渡,何渡頭上的包紮已經拆掉,並且迫不及待地把病號服換成了自己的衣服,活像一隻被關在籠子裏著急出去玩的小狗,沈瑜見到他的時候簡直能看見何渡尾巴在瘋狂地搖。  辦完出院手續,沈瑜把小票和收據給海哥拍了一張,然後疊好了放包裏:“今天什麽安排?”  “去酒店吧。”何渡愉快地說。  “啊?”沈瑜猛地一抬頭,差點把脖子閃了,他警惕地看著何渡,“去酒店幹嘛?”  “洗頭啊。”何渡樂了,“兩天沒洗太寒磣了,能帶得出去嗎。”  “啊。”沈瑜抬頭看天,藍天白雲的真不錯,“洗完頭呢?”  “去吃個早茶吧。”何渡說,“聽說這邊的早茶很牛叉。”  “可以。”沈瑜也知道南國早茶久負盛名,很期待地點頭,“然後找個地方去玩吧?去海邊轉轉?”  何渡看了他一會兒笑起來:“現在去海邊也就能散散步吧,瑜哥你這口味也太養生了。”  “靠。”沈瑜瞪著他,“那你來個不養生的!”  “去歡樂穀吧。”何渡說,“我還沒去過遊樂場呢。”  ——  今天早上第一節 課是遙感原理及應用。  課略難,教授很煩,每到他的課全班都叫苦連天。  於是因公翹課的沈瑜心情非常好,哼著小曲給韓牧發微信:韓爺我要去喝早茶了,遙感課上的怎麽樣?  過了兩分鍾韓牧回:你是不是小日子過得太美忘了我是翹課怪?  沈瑜一臉失落。  何渡剛好洗頭出來,擦著頭發好奇地看著他。  雖然醫學技術發展迅速,現在受了傷用愈合劑傷口會好得很快,不用再像以前戴十天半個月的紗布,但正常人如果頭受了傷,還是要剃掉傷口處的頭發,並且有一段日子不能洗頭的。  何渡運氣就很好,他傷在眉骨附近……這話有點兒怪,傷了眉骨有什麽運氣好的。但是他現在隻需要在眉毛跟頭發中間貼個創可貼,既不影響洗頭也不怎麽影響洗臉,那個創可貼看起來甚至有點朋克。  他們先去當地一個名氣特別大的連鎖餐館吃早茶,沈瑜被各色點心撐得胃都鼓了起來,但實在是過於好吃,兩個人都不想停嘴,臨走還頂著服務員“涼了就不好吃”的告誡打包了紅米腸蝦餃和椰汁糕。  拎著飯盒走在路上,沈瑜感覺整個人都東倒西歪的。  “這還去得了歡樂穀嗎?”何渡笑著問,“我現在戳你一下你是不是變噴泉了。”  “我走一會兒就消下去了。”沈瑜嚷了一聲,“耽誤不了你的遊樂場大業好吧。”  何渡樂了半天,把沈瑜手裏的塑料袋接過來,單手開飯盒,拿了個蝦餃扔到自己嘴裏。  歡樂穀。  即便是工作日,排隊的人還是不少。遊樂場這種地方,不管好玩不好玩,氣氛向來熱烈,售票處裝修成城堡的造型,何渡看著眼睛直放光。  “你真一次遊樂場都沒來過嗎?”沈瑜看他這樣歎了口氣。  “我總不能讓師父陪我來遊樂場吧。”何渡說。  “那你上高中的時候,同學不組織去遊樂場玩?”沈瑜問,“咱們那小破城,娛樂活動也就ktv和遊樂場吧。”  “他們組織,我又不想去。”何渡看了沈瑜一眼,像是感覺到他因為這句話產生的局促,輕輕推了下沈瑜後背,“去,排隊買票。”  “傷員在這兒等我。”沈瑜說著走進了浩浩蕩蕩的排隊人群。  遊樂場都沒去過,可真是個小可憐。  這個小可憐是因為自己不想去。  很多事他都不想做。他會打遊戲,但是因為沈瑜,會打籃球,也是因為沈瑜。  隻有會吹葫蘆絲是因為小時候白水寺裏太寂寞。  沈瑜忽然覺得小可憐真的很可憐。他想起自己在什麽也不知道的時候開玩笑說,你是不是向往花花世界才不肯皈依,何渡聽後雲淡風輕地笑。  也許在何渡眼中,花花世界根本沒有顏色。  如果沒有沈瑜,他就會成為白水寺的僧人,也許直到現在,在何渡眼中,山上與山下的世界也沒有太大分別。  呆在沈瑜身邊時,他也總是安然的,遷就的,很少表露出自己的喜好,仿佛這個人就是為沈瑜而存在一樣。  沈瑜驀然想到韓牧說的:他是認定你了。  這樣的感情我能回報嗎?  “小哥,你往前走兩步呀!”排在沈瑜後麵的大嬸埋怨了一聲,沈瑜回過神,跟著隊伍向前。  好不容易買到票,進了遊樂場,何渡滿臉新奇地左看右看,認真地規劃著遊玩路線。  沈瑜看他這個興致勃勃的樣子,心情莫名地好。  “想玩什麽?”沈瑜問。  “過山車吧。”何渡說著已經瞄向整個園區最壯觀的設施,那是一架名為雪山金頂的過山車,有三個上下顛倒的轉圈。  何渡看過去的時候,車剛好又開了一趟,藍白相間的小車慢慢爬到園區最高處,接著在瘋狂的尖叫聲中高速俯衝,何渡眼巴巴地看著,一臉期待。  不過……  沈瑜敲了下何渡肩膀:“我得告訴你一個噩耗。”  “嗯?”何渡目不轉睛地盯著過山車,隻稍微往沈瑜這邊瞟了一眼。  沈瑜搜了一個“市民乘過山車導致視網膜脫落”的新聞,遞到何渡麵前,眼看著笑容從何渡臉上逐漸消失。  “我……坐不了這個啊?”何渡問。  從一個正常人的角度來說,何渡的語氣很淡定。但從何渡自己的角度來說,已經垂頭喪氣到就差趴地上哭了。  太可愛了吧!沈瑜被滿臉失落的何渡狠狠戳中,簡直欲罷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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