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行舟比賽的地方不好打車,叫了半天一直在排隊,葉俏俏那邊三言兩語的說了事情的大概,他便覺得不大對勁。


    今早走的時候,洛行好像鬆了口氣,等著送他走似的。


    他本來以為是自己走了,沒人逗他玩兒了鬆口氣,結果是這個原因?


    他心急如焚的站在路邊,忽然一輛黑色的車停了下來,車窗降下一半兒,露出大半張英俊的臉來,遠遠朝他哎了一聲:“過來。”


    霍行舟站在車門左側,規規矩矩的喊:“陸叔叔。”


    “站這兒幹什麽呢?賣紅薯?”陸垂野上下打量了下,笑了:“不是說今天打什麽比賽麽,清和呢?”


    霍行舟沒心情跟他開玩笑,忙問:“您這是去哪兒啊?”


    陸垂野伸出食指,把墨鏡挑回去,笑道:“北市,給你薑叔叔探班,怎麽?你也想去?”


    “那正好,捎我一程。”霍行舟不由分說的拉開車門坐了上去,沒等他反應過來就係上了安全帶,連連催促:“快點,你閨女也在那兒等著救命呢。”


    葉俏俏是陸垂野的幹女兒,從小就捧在掌心兒裏的,霍行舟話音才一落,他一腳油門便踩了下去。


    原本一個小時能到北市,硬生生被他縮短成了四十五分鍾。


    霍行舟從車上下來的時候都快吐了,一臉菜色的和陸垂野道謝,結果這一偏頭,就看見了一個男人,在醫院大門口給洛行跪下的場麵。


    陸垂野麵對著他,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瞪大了眼睛,轉過去一看。


    “哎喲我滴乖乖,這演哪一出呢?”陸垂野話音未落,就見霍行舟已經拉開車門走了。


    正好微信上薑予的助理回複,說他還要多補幾個鏡頭,過會才能得出空讓他不要著急,陸垂野索性就坐在車裏又看了會兒。


    ——


    “你、和他……知道我聽不見的事嗎?”


    洛行這話一出,林西成頓時怔住了,抓著他的手無意識的鬆了鬆,慘白的臉色好像瞬間有一抹紅,又好像沒有。


    林西成忽然覺得心虛,從一開始洛行到了醫院之後,無論是洛誌遠講自己和趙久蘭的過去,講他和林西成的過去,向他如何如何懺悔,他都像是一個局外人。


    對,林西成忽然找到了詞來形容洛行。


    他就好像是在聽別人的故事,毫無情緒起伏,直到這一刻,他才真真正正的從那片平靜裏,漾出一絲波紋。


    “你……怎麽……”林西成死死地皺著眉看向洛行。


    林西成雙拳在褲縫上擦了又擦,像是在壓抑著什麽,幾乎咬碎一口牙再和血吞下去。


    良久,他揚聲:“你爸爸是無辜的,他什麽都不知道,你要恨就恨我,求求你救他。”


    “霍……”剛才林西成才一伸手,葉俏俏下意識的就閉上了眼睛,直到洛行將她扯到背後護著才睜開了眼睛。


    她再一睜開,就看見霍行舟站在不遠處,又看見遠處熟悉的車,這才了然。


    霍行舟朝她搖搖頭,示意她不要開口,葉俏俏不明白他為什麽不現在就過來,但也沒出聲。


    他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洛行的背影,看著他單薄的身子和比他高出許多的男人對峙,卻死死地將葉俏俏護在身後。


    看,這個在自己麵前那麽軟的小孩兒,在自己不在時候,也是別人可以依靠的男人呢。


    他站在原地看了會,葉俏俏說讓他來醫院救洛行,生怕他一個善心發作就去捐骨髓了,這東西又不是外周血,那個連麻藥都不用打,就是針頭粗的嚇人。


    這是實實在在的痛苦。


    他卻不著急,洛行是善良,可他又不是傻子,該怎麽做他自己心裏有杆秤,自個兒會衡量,現在自己一過去,反而影響他。


    霍行舟在樹下看了很久,直到洛行轉過身,看見了他。


    他手裏的東西掉在了地上,像極了第一天轉學來二中的時候,他帶著一身如火的夕陽,一路迤邐到他麵前。


    霍行舟笑笑,朝他招手:“過來。”


    ——


    深冬了,再過不久甚至要立春了,霍行舟和洛行兩個人在醫院外麵的梧桐道下走著。


    樹葉已經落光了,隻剩幹禿禿的枝幹在那裏張牙舞爪,有些長得太過分被鋸掉,又從患處長出新的枝椏。


    洛行數了一棵又一棵的樹,霍行舟還是沒開口,他停了下腳步,問:“你不想問我什麽嗎?”


    霍行舟不答反問:“你想告訴我什麽嗎?”


    洛行眨了眨眼睛,絮絮叨叨的也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他聽:“你知道嗎,我從小就很羨慕那些爸爸媽媽很健全的人,我媽媽脾氣不是很好,有時候我甚至會想,是不是因為我沒有爸爸,她太難過了,我一定要加倍對她好才行。”


    “小時候,我媽媽總說一些我不大聽得懂的話,那時候隱隱約約能明白,他不要我們了,我總想著也許是什麽迫不得已的理由吧。班上因為爸爸媽媽沒有感情了離婚的同學那麽多。”


    霍行舟加快兩步,握住他的手塞進自己口袋裏,聽他低低的,仿佛把心都掏空了似的往外說話:“或許是吧,我沒見過他,也不知道他的樣子他的脾氣,對於我來說,父親就像是一個必須存在於我生命裏的陌生人。”


    霍行舟側過眼睛,心疼的看著他蒼白的臉色。


    洛行剛來時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再到後來被自己逗得麵紅耳赤的樣子,無論哪一點都和現在的他完全不同。


    霍行舟幾乎從來沒有安慰過人,他生在那麽一個溫暖寬容的家裏,從小到大渾身的本事都拿來招貓逗狗了,哪能真的完全體會。


    隻不過是喜歡這個人,心疼這個人罷了。


    “你恨他嗎?”霍行舟問。


    洛行搖搖頭說不知道,“其實,如果一開始他跟我說實話,我因為一些事情對不起你們母子,但現在我生了病,需要你的骨髓……也好過他千方百計的在微博上演了那麽一出……騙我。”


    “我雖然不認識他,但如果我能救一個人的話,我也很開心的。”洛行喃喃的說著:“因為無論怎麽苦,隻要還活著就是好的,我不喜歡看著別人死,我希望大家都是健健康康的,可是……”


    洛行實在不知道怎麽說,他不想讓自己變得自私冷漠,可他們聲淚俱下演的那些戲,都是為了騙他上手術台。


    哪怕有一絲一毫的真心,他都不會猶疑了。


    過了會。


    洛行輕笑了下,把這個話題略過去了,又說:“我以前不知道媽媽為什麽那麽恨我,我拚命拚命的想對她好,讓自己變得很乖,成為所有人都滿意的孩子,然後她會摸摸我的頭,告訴我:小乖,你已經很聽話了,做的很好了,媽媽很喜歡你。”


    霍行舟沒說話,洛行從他手裏伸出手來,高高的擁抱了一下天空似的,輕笑:“不過這些話我從來沒聽見過,無論我做到什麽地步,都不會贏得她一絲一毫的柔軟,也許……”


    洛行說不下去了,垂著眼睛站在原地。


    兩人站的很近,霍行舟能聽見洛行節奏不太正常的呼吸聲,穿透他的耳膜,一路跟著神經蔓延到心尖上,釋放出巨大的電流。


    又燙又疼。


    良久,洛行才忽然自嘲的笑了聲,滿眼都是酸澀卻還撐著笑,“我小時候是不是有點傻,後來長大了慢慢明白了,就不再執著這點小事……”


    這不是小事。


    霍行舟握起他的手,伸出食指在掌心上寫了一畫又一畫。


    他說:小乖,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我很喜歡你,我最喜歡你。


    等他寫完,洛行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霍行舟又把他擁進懷裏,用聲音重複了一遍:“小乖,你已經做的很好了,我很喜歡你,我最喜歡你。”


    ——


    林西成回到病房,看見洛誌遠的心情又低落了一點,呆呆的看著窗外發呆。


    他走過來,順著視線看了過去,隻有一樹枯枝。


    轉過了頭才剛一開口就聽見他喃喃的說:“西城,你看我好幸運啊有洛行這麽好的兒子,都已經這樣了,他還是沒忍心責怪我,讓我保重身體。”


    林西成想起洛行冷漠決絕的樣子,隨即冷哼了聲:“他真的不忍心就該救你,隻說一句保重算什麽,如果今天是他生了病,你也會毫不猶豫的救他,不是嗎?”


    “西城,事情不是這麽對等交換的。”洛誌遠笑著看了看天,向往似的閉了閉眼睛:“相比較而言,我虧欠他的實在太多了,就算是他自願……”


    “是,你虧欠他的是在太多了!”


    一道陌生的聲音傳來,兩人皆是一愣,紛紛轉頭去看,隻見一個男生,吊兒郎當的站在病房門口,眉眼冷極了。


    開口的人應該是他。


    林西成眉頭一皺:“你是誰?”


    霍行舟沒看他,直接走到窗邊的洛誌遠麵前,大馬金刀的撈了張椅子坐了,“洛行九歲那年,被趙久蘭用一本教輔書,奪去了七成聽力,這事兒你知道嗎?”


    洛誌遠一怔,似乎被驚到了一般,迅速的站了起來:“你說什麽!”


    “我說,洛行現在,基本上聽不見你聲淚俱下的表演。”霍行舟冷冷的掃了他們兩個人一眼,冷笑道:“自從出生起,趙久蘭心情一不好,就將他關在小黑屋裏,他有幽閉恐懼症和怕黑,這事兒你知道嗎?”


    “江城的冬天,零下十幾度,洛行的房間裏連暖氣也沒有,這事兒你知道嗎?”


    洛誌遠幾乎崩潰的扶著輪椅的邊緣,脫力的摔回去,兩行淚順著下眼瞼流下來,“不……我不知道……”


    “西城?”洛誌遠回過頭去看林西成,見他別過頭,又收回視線無聲的哭了起來。


    林西成忙說:“你才剛檢查完,先不說這些了,這位同學你有什麽事就跟我……”


    “這些事,稍稍打聽就會知道。”霍行舟根本沒理林西成,垂眼看了下洛誌遠瘦削的身子,尖銳的譏諷:“而不是看幾場他的比賽采訪,就自認為他這一生,活的很好。”


    林西成咬牙:“別說了。”


    霍行舟站起身,兩手插在口袋裏,仰了仰頭說:“你吃這點苦,還不及洛行的十分之一。”


    “別說了!”林西成聽不下去了,急怒攻心似的道:“你是誰家的小孩,跑到別人的病房裏指手畫腳別人的家事,滾出去。”


    霍行舟長得高,幾乎比林西成還要高半個頭,一抬手掐著他的脖子抵在了牆上:“有你說話的份兒嗎!”


    林西成手腳並用的踢打霍行舟,被他反手推倒在病床上,看蒼蠅一樣看著他撣了撣衣服,說:“我知道,你們相親相愛,你要救自己愛人我沒意見。給我遇見這樣的事,我也豁出一切去救他,讓我死都行。”


    “可是。”霍行舟走回窗邊,與洛誌遠並排站著,輕輕笑了一聲:“我啊,連眼淚都舍不得他掉一滴,你們還敢跟我要骨髓,開什麽玩笑呢。”


    洛誌遠呆呆的,仿佛沒聽見似的,滿腦子都是霍行舟剛才說的那些話。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洛行小時候過得是這樣的日子,如果他知道……如果他知道的話……


    洛誌遠把手掌埋進掌心,痛苦的嗚咽的起來,就算他知道又能怎麽辦?


    他跟趙久蘭搶孩子的撫養權嗎?他們根本沒有結過婚,即便搶過來了,他和林西成兩個男人又怎麽照顧一個小孩子。


    他又能比趙久蘭好到哪裏去。


    林西成一見洛誌遠這個崩潰的樣子,喘著粗氣從床上爬起來,摸了一個折疊椅,劈頭朝霍行舟砸了過來。


    霍行舟閃了下身,折疊椅打爛了門口的暖瓶,炸了一地碎片和開水。


    “喲,氣性還挺大,剛才在醫院大門口當著大家麵兒給洛行跪下,逼他捐獻的時候,怎麽沒這氣性了?”


    “小畜生!”林西成對洛行低聲下氣那麽久,他還是鐵石心腸的不願意捐獻,一腔火氣全在這一刻爆發了。


    他絕望了,他和洛誌遠的積蓄差不多花完了,配型還是找不到,雙重打擊之下,林西成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


    “大不了就是一起死!”林西成恨恨的咬著牙,看著霍行舟的時候,儼然把他當成了洛行,堆積的恨意瞬間燃燒了起來。


    霍行舟看神經病似的看了他一眼,沒理他,又走到洛誌遠麵前,說:“放心吧,你不會死的。”


    “我會竭盡全力的救你。”霍行舟轉過身,倨傲又輕蔑的看了洛誌遠一眼,幾乎一字一頓的說:“你死不足惜,但我不能讓洛行良心不安,這一輩子,你們給他施加的枷鎖太多了,以後放過他吧。”


    ——


    出病房之後,霍行舟立刻給伍素妍打電話,問他有沒有什麽治白血病的醫生,以及做配型的事情。


    伍素妍正在開會,不經意瞥了眼手機,被嚇了一跳趕忙終止了會議,抓著手機就出去了。


    “我的寶貝兒子,你生病了!哪家醫院快說,別嚇媽媽!”伍素妍臉色發白的攥著手機,高跟鞋在地上摩擦出一陣陣的尖叫。


    “等等等,別激動,不是我。”霍行舟還是第一回見到伍素妍這個表情,也被嚇到了,忙解釋說:“洛行的親生爸爸,有這個病,想找洛行捐骨……”


    話音未落,伍素妍鬆了口氣,緩了一會不等霍行舟開口,直接呸了一聲:“哪門子的親生爸爸,不得病想不到自己有個兒子,現在得病了,想起自己還生過一個保命符?捐骨髓,你問他配嗎。”


    霍行舟被伍素妍強大的接受能力驚到了,剛才還是臉色煞白的站不穩,這一秒已經能插著腰罵大街了。


    “不配不配。”霍行舟心想我已經這麽說過了,伍素妍大概稍稍冷靜下來了,過了會又說:“你是不想讓洛行因為見死不救而內疚吧,也是,這孩子本來就細膩,再上這麽一道枷鎖,非得給他壓垮不可。”


    霍行舟嗯了聲。


    伍素妍呸了聲:“我們家的兒媳婦兒,我還沒先欺負一下呢,輪得到這群二五仔。”


    霍行舟:“……”


    ——


    回去的時候,還是坐的陸垂野的車。


    他本來心想今天過去探班,能住一晚上解解相思之苦,結果薑予一聽說三個孩子還要回學校,就立馬把他趕回來了。


    他任勞任怨的開著車,嘴上叼了根煙,因為有小朋友就沒點。


    半天,他忽然透過後視鏡,淡淡掃了一眼:“各位小朋友,回頭油錢誰報銷?”


    “幹爹報銷。”葉俏俏眨眼笑起來,在前麵翻出幾塊糖,遞給洛行一顆。


    洛行一怔,幹爹,那不就是……


    霍行舟笑了下,以口型跟他說,這個人就是上次你聽的配音裏頭,其中一個。


    “什麽……”


    錄音出來的和現場聽都有區別,加上洛行的耳朵不好,陸垂野的聲音又低,等傳到他耳裏的時候都不知道被翻來覆去的折損多少次了。


    一時沒聽出來。


    洛行悄悄地透過後視鏡打量著他,被墨鏡遮住的小半張臉,嘴角淡淡的勾著一點笑意,他和霍行舟這種張牙舞爪的、動一下就讓他臉紅心跳的荷爾蒙不一樣。


    他身上的氣質沉的很深,鋒芒盡收的內斂和壓迫,讓人無法一下子想到他年輕的時候應該是什麽樣子。


    “喂,看兩眼就行了。”霍行舟看他眼睛一直盯在陸垂野的後背上,心道你還看上癮了。


    洛行忙不迭收回視線,垂眼剝開糖紙,才把果粒奶球咬進嘴裏,就看見他問:“我帥還是他帥?”


    “……”


    “問你話呢,我跟陸叔叔比,誰帥!”


    洛行轉頭去看窗外,看著窗戶上落了一點濕痕,像是下雨了。


    過了一會,手機震動了一下,洛行低頭去看,是霍行舟發來的。


    ——在想什麽?


    洛行眨了眨眼睛,手指慢吞吞的在屏幕上點了幾下,踟躕半晌才點下發送。


    ——我在想,我選擇不救他的時候,是不是已經成為了被仇恨驅使的人,和他相比,有沒有什麽不同。


    霍行舟指尖一頓,就知道他一定會被這個“罪惡感”給壓的喘不過氣,低低歎了口氣,又輸入。


    ——洛行,你弄錯了一件事。


    洛行不明白,茫然的抬起頭看著霍行舟,這話是什麽意思。


    他一直覺得有沒有父親對他來說,應該沒有什麽意義的,哪怕是和趙久蘭一樣不愛他也沒關係,可他聽見那些虛假的謊言時,總覺得難過。


    ——你不是這世上唯一可以救他的人,隻要有配型合適的幹細胞移植,他就可以做手術,你隻是他們最保險的選擇。


    ——他的生死,從來沒有攥在你手上。


    洛行來來回回把這句話看了好幾遍,直到把每一個字都揉碎了,才好像有些稍稍明白了霍行舟的意思。


    連日來壓在他心口上的大石,好像一瞬間落了地。


    良久,洛行又打了幾個字,發給霍行舟:“那……他會死嗎?”


    其實這話問的好笑,霍行舟又不是神,怎麽能掌控別人的生死,輕易做出這種保證,但這一刻,洛行覺得他想聽霍行舟說。


    他從小到大都不是那麽任性的人,不想給任何人增添麻煩,但自從和霍行舟在一起之後,就不自覺的變得越來越任性,想聽他保證這個,想聽他保證那個。


    仿佛他說了,就一定會變成真的。


    儼然忘了,他求助的這個人,能給他無限安全感的人,其實也是個高中生。


    霍行舟笑了下,回複:相信現代醫學,問題不大。


    洛行輕輕的“嗯”了一聲,不再說話了,葉俏俏側著頭往後看了一眼,不由自主的想起在醫院門口時,他想也沒想就過來護自己的樣子。


    他大概都沒有考慮的時間吧,不卑不亢的和林西成對峙:“誰也不能傷害我的朋友。”


    那一瞬間,葉俏俏好像看見了被觸碰到底線的洛行,渾身的刺都要炸起來了,她懷疑如果林西成敢打她一下。


    他就會去跟他拚命。


    才隻是朋友他就這麽珍視,如果是喜歡的人,他又會是什麽樣子,也許為了他,刀山火海都能趟過來吧。


    不過還好,他遇見的這個人叫霍行舟。


    他不會給他刀山火海讓他去趟,隻有小心翼翼的讓他走過的路遍地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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