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行剛要起身,被霍行舟按下肩膀:“你坐著,我去開門。”


    洛行點點頭,緊張的坐直身子看他走到門口。


    他站的位置正好擋上了外頭的人,他沒看清,也聽不見他說的什麽,正想起身結果發現他把門關了。


    臉色不是很好看。


    “是、是誰啊?”洛行不自覺的站起身。


    霍行舟說:“推銷東西的。”說著握住他的手,不著聲色的摸摸他的臉,笑問:“馮佳他們還有一會才過來,晚上估計要鬧到半夜,指不定通宵也沒準兒,熬得住嗎?”


    洛行被嚇了一跳:“你們要吃這麽久嗎?那也住這裏嗎?”


    萬一被他們發現,他住在霍行舟家裏,那怎麽解釋……


    霍行舟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打遊戲呢,我們家有個影音室,我爸花了大價錢弄的。他們一趁我爸不在家就過來打遊戲,鬧騰。你先上去睡會,等他們來了我叫你。”


    洛行除了寫作業之外,還沒有通宵幹過什麽事,不由得也有點好奇,就點了點頭:“你也睡嗎?”


    “哎喲。”


    霍行舟一下子笑了,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半天。


    “我臉上有東西嗎?”洛行奇怪的摸了下,發現沒有,再一抬頭忽然被他扯了一下。


    霍行舟將他按向自己,低低的問:“你這是在邀請我的意思?”


    本來這話沒什麽,經他這麽一加工,忽然就變了味兒,洛行急匆匆的否認:“不是那個意思,我……”


    “那你是哪個意思?”霍行舟欺近了他,“小乖。”


    兩個人現在在台階上,洛行也不敢太大動作的反抗,生怕兩人掉下去,結果他就更放肆的從他的衣服下擺稍稍伸進去。


    因為才洗過菜,指尖被水浸的冰冷,才一碰上皮膚就凍的洛行低低的抗議了一聲,隨即又覺得難為情的壓下去了。


    “要是實在不困也成,那咱們幹點兒別的?”霍行舟握著他的腰,清晰的感覺那裏的皮膚又熱又軟,還站起來一點點畏冷的小顆粒,故意低下頭極慢的靠近他鼻尖,一字一頓的把呼吸灑在他臉上:“要不要幹?”


    洛行緊張的快僵硬了,看著他越來越近的臉和越攥越緊的手,和他微微閉上的眼睛,黑長的睫毛斂下來,不自覺的也閉上了眼睛。


    霍行舟忽然睜眼,看見他微微仰頭的模樣,卻沒親下去,而是抬手輕敲了下額頭,笑道:“我能把你這個姿勢,會意為你在跟我要親親嗎?”!!!


    “……”洛行睜開眼,看見他好整以暇的看著自己笑,隻呆了一秒便瞬間反應了過來,臉瞬間紅透了。


    “……不是,我、我睡覺了。”


    說完,也不等他回答便迅速跑了,卻被霍行舟一下子拉住了手腕。


    他一回頭。


    霍行舟站在兩個台階下,這次沒再遲疑的將他向下一拉,仰著頭便親了上去,肆意深入的勾弄著他的舌尖,引誘他跟著自己。


    洛行被嚇了一跳,低頭吻著他,比剛才那個更想是主動。


    “霍行舟……”


    “別動。”霍行舟稍稍移開了唇,輕舔了他一下,對他說:“小兔子乖乖,把嘴張開,讓我進來。”


    起初洛行怯怯的,舌尖很不好意思的往回縮,被他越吻越重的扯低頭,手臂箍的他後背發疼,才求饒似的伸出一點,立即被他含住了輕輕吮吸了一下。


    洛行瞬間瞪大眼,他怎麽……怎麽那麽。


    一時間他腦子裏發懵,想不出任何詞來形容,也拒絕不了,隻能無意識的承受著這個洶湧的侵略。


    好半晌,霍行舟才鬆開險些窒息的洛行,抬手擦了擦他嘴角的唾液,笑意濃重的說:“哎呀,洛老師太甜了,一時沒忍住,對不起呀。”


    “你……”洛行用力的喘了幾口氣,忙不迭的把他的手從自己腰上拉開,眨了眨眼,什麽也沒說的迅速跑上了樓。


    “我睡覺了。”


    霍行舟見他不堪害羞跑得比兔子還快,生怕自己再親他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下,這才轉身下樓去開門。


    ——


    趙久蘭在門口站了一會。


    已經快過年了,天氣變得異常的冷,她感覺臉已經被風吹得快僵了,忍不住抬手搓了搓。


    不經意抬頭,她在一塵不染的門上看見了自己狼狽的樣子,倏然又放下了手。


    這才發現,她已經三十七歲了,不再年輕了。


    盡管衣著得體,打扮精致整潔,也不得不承認自己一步一步的老了。


    她仰頭看著霍家這個精致豪華的別墅,又記起自己那個破敗不堪的小院子,心裏的憤恨便又增加了一分。


    原本,她也可以有一個很好的未來,也能過著養尊處優的生活。


    可是。


    趙久蘭閉了閉眼,想起記憶裏那個風趣幽默,永遠穿著剪裁得體的西裝,眉眼清雋謙和的男人,已經變得蒼白幹瘦,像一個日漸風幹的蘋果。


    這個她恨了大半輩子、和洛行有著極其相似的眉眼的男人,相同的品行……


    不、她已經不確定了,當看到他的著一瞬間,她好像突然不認識這個人了……


    洛誌遠。


    昨天,他來找自己,她看著麵前的這個人,足足愣了有五分鍾沒有說出話來。


    安靜充斥在兩個人之間,誰也沒有主動開口,仿佛在等對方,又仿佛不知道怎麽打開經年別後這個話匣子。


    她定定的站著,還是忍不住先開了口。


    “你來幹什麽。”趙久蘭冷笑。


    洛誌遠是強忍著骨痛來的,他自從聽了霍行舟的話之後,想起洛行的耳朵和清瘦的身子。


    他無法再坐下去,必須要找她問個清楚。


    “行行呢。”洛誌遠本身還有一絲愧疚,但見她還是這樣冷漠,也沒再跟她客套,直截了當的問。


    “關你什麽事。”趙久蘭絲毫沒有客氣的冷笑了聲:“他和你有關係嗎?”


    洛誌遠的腿疼的幾乎受不了,痛苦的扶住門框,艱難的喘了口氣:“久蘭,你別跟我吵架,他是你兒子,也是我兒子。”


    這麽一個稱呼好像瞬間打碎了趙久蘭的理智,她突然尖叫起來,尖銳的嗓音幾乎刺穿耳膜。


    周奶奶聽見這一聲淒厲的聲音,連忙從隔壁跑過來。


    “小乖媽媽,發生什麽事了?”


    趙久蘭擠了一個疏離的笑給周奶奶:“沒事,您回去忙吧。”


    周奶奶不太放心的看著門口那個扶著膝蓋的男人,又看見趙久蘭一臉冷漠的看著他,想著這是別人的家事,就又回去了。


    “你不喜歡洛行的事,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如果你不想養他,為什麽又生下來!”洛誌遠幾乎忍受不了她這個表情,強壓著憤怒的問。


    “我喜不喜歡他,輪不到你來置喙,你算什麽東西,來管我的事?”趙久蘭咬牙切齒的問:“怎麽?他去跟你告狀了?行啊,連你都能找到,嗬。”


    洛誌遠失望的搖了搖頭:“到今天,你都還在恨我,好,就算是你恨我,你為什麽把恨意發泄在孩子身上,他做錯了什麽?”


    “做錯了什麽?”趙久蘭眼神一冷,冰刀似的射向洛誌遠,一步步的逼近:“你問我他做錯了什麽?那我呢,我又做錯了什麽?”


    “趙久蘭!”洛誌遠聲音一沉,胸口不住的起伏,仿佛痛苦似的又弱了幾分:“我一直覺得你是個女孩子,我喝醉了我有責任,可當年,是你主動的!我不是一定要對你負責!”


    “是啊。”趙久蘭偏過頭,淡淡道:“所以我沒找你負責,我走了啊。”


    “你!”洛誌遠語塞,簡直被趙久蘭的油鹽不進氣的血氣上湧,死死的按著胸口才能冷靜下來,深吸了口氣,又說:“好,我問你,既然你不要我對你負責,那你為什麽讓他姓洛?你這麽多年為什麽不肯放過自己?”


    為什麽不放過自己。


    這麽一句話好像把她問懵了,氣氛一瞬間從劍拔弩張又變回了靜謐無聲。


    趙久蘭茫然了半晌,又聽見他低低的說:“洛行是無辜的,你既然生了他,為什麽就不能給他一點愛,你是他的母親啊,是你懷胎十月生下來的骨血啊!”


    “他連這個都跟你說了?”趙久蘭的語氣仍舊帶著點嘲諷,隻是沒有先前那麽尖銳了,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


    洛誌遠不答反問:“你不想要他,為什麽不讓我把他帶走,虐待他、打到他失聰,就能讓你快樂,讓你少恨我一些嗎?”


    原本安靜下來的趙久蘭一瞬間又像是被點著了的炮仗,豎起了滿身的刺,“怎麽?你跟你的情人活得不開心,來找我的麻煩?”


    “你別這麽不講道理好不好,趙久蘭,我誠心誠意的請求你,你如果真的不愛洛行,那我麻煩你把他交給我,我會照顧好他。你如果遇見喜歡的男人,也別總是糾纏著這一點恨意,追求一下幸福,行嗎?”洛誌遠實在忍不了她的脾氣了,總是說不到兩句就要夾槍帶棒。


    這話一出,趙久蘭臉色立刻鐵青的咬緊了牙關,伸手狠狠的甩了他一個耳光,仿佛這句話對她來說是最嚴重的羞辱。


    洛誌遠躲閃不及,承受了這一巴掌,“我看你瘋了!”


    趙久蘭冷笑起來,完全不顧形象的攥緊了拳頭:“我是瘋了,我早就瘋了,在你和你的情人來我麵前宣誓主權,決絕的羞辱我的那天我就瘋了。”


    半晌。


    “好,我告訴你,我為什麽生下洛行。”趙久蘭轉過身,高高的揚起頭,眼淚順著眼角滴下來,劃過白皙的麵龐,落到頭發裏,看不見了。


    “我恨你,所以我要讓你後悔一輩子,你和你的情人,這輩子都不會有親生的兒子,而洛行就是你唯一的孩子。”


    頓了頓,趙久蘭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呼吸忽然哽住了,好久沒能再發出聲音。


    洛誌遠也僵了,他實在不能接受這樣的理由,原本那麽幹淨漂亮的女孩子,怎麽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


    “我知道你的父母一直不接受你們,而我有了孩子,他們一定會視若珍寶,並且要求你跟我結婚。”


    趙久蘭抬手,抹掉了眼淚,深吸了口氣笑著轉過頭來:“但是我後悔了,在洛行失聰那天,我就後悔了,我要讓你……你全家,都承受比我更大的痛苦。”


    洛誌遠氣瘋了,惱羞成怒的撲過來,到底沒有狠下心打她,巴掌在離她很近的地方停了。


    他看著趙久蘭通紅的眼眶,恨恨的收回了手,捏的咯咯作響,“你……你簡直不可理喻!”


    “既然他都跟你告狀了,那我也不必隱瞞,我就是恨他,我一天都沒愛過他,如……”


    “不是他找我告狀,是我要死了,我找的他!”洛誌遠再也忍不住了,他雖然不想說,可卻不能讓洛行再被誤會。


    那個孩子善良極了,他也看的出,直到現在洛行對她還是有愛的,盡管可能壓得很沉很沉了。


    趙久蘭懵了一會,呆呆的看著他憔悴不堪的樣子,“什麽意思?”


    洛誌遠閉了閉眼:“我得了白血病,一直沒有合適的配型,所以西成在偶遇了洛行之後,就讓他來看我,想讓他給我捐獻骨髓。”


    “……”趙久蘭沉默了好一會,忽然笑了:“我以為你比我高尚多少,原來你更不要臉。”


    ——


    “趙女士,有何貴幹。”霍行舟拉開門,無情的將她從回憶裏驚醒。


    趙久蘭倏然睜開眼,狼狽的躲了躲視線,好半天才幹幹的笑了下:“洛……洛行在嗎?”


    霍行舟眉尖一擰,沒給她麵子的擋在了門口,雙手抱胸的靠著門框,“你要見他?”


    “不……”趙久蘭忙不迭的否認:“不,麻煩你把我今天來找你的事情,也瞞著他,可以嗎?”


    “嗯?”霍行舟挑了下眉,嗤笑了聲:“怎麽?您今天這是找我麻煩來了,不過我不是您兒子,您可打不著我。”


    聽出他語氣裏毫不掩飾的嘲諷和敵意,趙久蘭攥了攥手指,越過他看向屋內的眼神多了點複雜:“我是……想問問你,洛行會捐骨髓嗎?”


    霍行舟眉眼瞬間冷了下來,卻沒開口跟她說話,隻是冷冷的看著她的臉,壓抑著反手關門的衝動。


    他想聽聽這個女人想說什麽。


    該不會想要讓洛行去捐骨髓吧,他原本不想讓洛行有個坐牢的媽媽,可如果真是,那她就去監獄做年費會員吧。


    趙久蘭咬了下牙,抬起頭看向霍行舟:“不是,我不是讓他去捐獻。”


    “那您今天來這兒,是幹嘛呢?”霍行舟淡淡的掀了下眼皮,對她一笑:“跟我麵前演悔恨戲碼?算了吧,我不是洛行,我不吃這一套。”


    趙久蘭有點尷尬的感覺出他越來越強的敵意,剩下的話怎麽也說不出來了,好半晌才搖了搖頭:“既然確定沒捐就算了,我走了。”


    霍行舟看著她落荒而逃的樣子,忽然看不懂了。


    她今天來這一趟的目的,就是為了問洛行捐沒捐骨髓?


    有毛病?


    趙久蘭走了好長一段路,又回過頭來看了霍行舟一眼,動了動嘴唇,好像說了什麽又好像什麽也沒說的轉回了頭。


    霍行舟剛要關門,發現有輛出租車停在了對麵的路上,馮佳幾個人從上頭下來,和趙久蘭擦肩而過。


    雙方略微頷首就算是打了招呼了,趙久蘭正好坐了車離開。


    李樂凡笑眯眯的跑過來,一溜煙的擠進門裏,脫了羽絨服掛在衣帽架上,搓了搓手罵冷。


    馮佳破天荒的走得慢了點,一步三回頭的看了下趙久蘭,皺著眉問霍行舟:“她來你家幹什麽?”


    “你認識?”


    “認識啊,我一個遠房姑媽,就跟我小舅舅一輩兒的。”馮佳見霍行舟皺了下眉,似乎沒想起來似的,又提了一句:“荊修竹!打遊戲那個。”


    霍行舟點了下頭:“你小舅舅姓荊,她姓趙,怎麽一家的?”


    “嗨呀,不是一家,是遠親。”馮佳比劃了下,想了想措辭才說:“我小舅舅是我們家親舅舅,她在我姥姥那一輩兒,因為有點恩情,就被收當幹女兒了,結果這門親戚就攀上了,不過後來好像鬧掰了。”


    霍行舟略微蹙眉看著他,沒說話。


    馮佳沉默了下,笑說:“本來也是,恩情是該還的,但是好像聽說還害的姥姥掉了個孩子,一直沒能再有,所以我小舅舅才那麽晚生嘛,後來我姥姥實在忍不了,就搬走了。”


    “你姥姥那一輩兒就搬家,你怎麽還認識?”霍行舟嗤笑了聲:“想占人便宜?”


    “呸!”馮佳冷哼了聲:“你看我像那樣的人嗎?”


    “人都走遠了還特麽看,不進來我關門了?”霍行舟穿的原本就不算多,站了這麽久早就快凍僵了,臉色不太好看的催促了聲。


    “她長得跟她媽媽挺像的,眉眼有七八分相似。”馮佳忙不迭的進來,邊脫衣服邊說:“元旦的時候我小舅舅不是回家了麽,我回去找他玩兒,正好遇見她來找我姥姥幫忙,怎麽還跟你們家有關係啊?”


    霍行舟不動聲色的看了眼樓上,才說:“……洛行的媽媽。”


    “誒?”馮佳愣了幾秒,在腦子裏掰扯,霍行舟還以為他又要說什麽,就等了一會。


    結果好半天蹦出一句:“我操,那豈不是洛行是我遠房表弟?我滴龜龜。”


    霍行舟走在前麵,馮佳挨過來撈他的肩膀,賤兮兮的說:“舟哥,夫唱夫隨,喊聲表哥我聽聽。”


    霍行舟側頭,朝他和善的微笑了一下,“重複一遍,讓我叫你什麽?”


    “馮胖子就行了,別見外哈哈哈……咳咳。”馮佳跑到廚房,看了下已經擺在三層小推車上的蔬菜和肉,搓了搓手問:“哎我表弟呢?”


    霍行舟剛走到樓梯上準備去喊洛行,聽見這話又回過頭來,馮佳立刻淡定改口:“我嫂子呢!還不下來接受我們的叩拜,幹什麽呢?”


    “瞎特麽用詞,回頭你那些亂七八糟的話給我憋回去。”霍行舟威脅的看了他一眼,抬腳上樓了。


    他推開門。


    不知道是自己的威脅還是真的困了,洛行已經睡著了。


    衣服脫在床尾的衣帽架上,拖鞋規規矩矩的放在床邊,整個人窩在蓬鬆的被子裏,露出小小一張臉,有點紅。


    他伸手進被子裏摸了一把,果然有點汗津津的,輕輕的扯了下被角。


    洛行睫毛顫了顫,霍行舟好整以暇的等著他醒,結果他動了動腦袋,又睡了。


    餘光瞥見他放在床上的手機,失笑了下拿起來,剛想按鎖屏鍵,結果忽然停住了,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這是。


    他呆呆的看著屏幕上的照片,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能反應過來,狠狠的揉了揉眼睛,才發現不是幻覺。


    屏幕上是一張照片。


    他睡著。


    洛行緊張的微皺眉頭湊上去親他,可能是因為手抖,所以拍的不是很清楚,還有很大一片殘影。


    他定定的看了會,發現他身上穿的衣服,應該是……他喝醉的那次。


    這小孩兒照顧自己,沒把自己照顧到床上去,但卻偷偷的親過他了?


    霍行舟沒忍住的笑出聲來,指尖輕點了下手機屏幕,不經意的放大了,卻忽然想起來一件事。


    他小時候,有一回跟葉俏俏一塊兒去找薛箋玩兒,因為太晚了就住在他們家了,結果第二天要走的時候,發現有顆桑葚樹。


    葉俏俏要吃,薛箋嫌髒不去,他爬上去摘,結果看見隔壁的小屋裏坐著一個小啞巴。


    他不愛吃糖,葉俏俏給他的糖放在口袋裏礙事,就隨手扔給那個小啞巴了。


    那……那麽。


    他一直找的那個野男人……就是自己?


    半晌。


    霍行舟從我罵我自己的沉默中爆發,反手抽了自己一巴掌。


    當年自己如果再多問幾句,是不是洛行就可以少吃這麽多苦了。


    他……霍行舟覺得一口氣堵在心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的噎的他難受,這又想起來,洛行小心翼翼的跟他講,自己小時候遇見一個大哥哥的事情。


    他說的時候,眼底無法掩飾的沮喪,說起那個人時候的驕傲和無法企及的憧憬,甚至還有著一點自卑。


    怪不得自己逗他的時候,總是雖然臉紅害羞卻還是承受,甚至主動勾著褲腰給他看腰窩,帶著他的手去摸肚子。


    他心裏真要裝個野男人,能這樣?


    霍行舟覺得自己就是個傻逼,他悄悄看自己的時候,那種小心翼翼已經很明顯了啊!誰會對自己不喜歡的人這樣百依百順!


    他那麽期望他能記起來,又害怕他會記起來的樣子突然浮現在眼前,揪的霍行舟心更疼了,恨不得狠狠再揍自己一頓。


    這麽重要的事,他怎麽能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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