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源義明的話,風司命的臉陡然輕輕一顫。


    源義明手掌握著,整個斷龍計劃在華夏的脈絡。


    這些棋子是誰,在哪裏,他都知道。


    古武宗門對於血裔會來說,是奴仆,是打手。


    這些打手奴仆是幹什麽的?


    他們存在的作用,就是奴役這個世界的普通人。


    宗門,超能組織,就是牧羊人,普通人就是綿羊。


    這個世界的世家,豪門,不過就是牧羊犬而已。


    對於牧羊人來說,在哪裏放牧,他們不管。


    所以很多宗門,超能組織從來不考慮國家,民族這個概念。


    一切都是主人的意誌為最高旨意。


    主人讓他們幹什麽,他們就幹什麽。


    當然,放羊放羊,得把羊放得又肥又圓才行。


    源義明對於風司命來說,就相當於國王麵前站著一頭牧羊犬。


    國王會在乎畜生的想法嗎?


    不會。


    但是如果這頭牧羊犬,要趕著羊群去跳崖呢?


    國王大概會第一時間,把這頭牧羊犬宰了吃肉。


    可偏偏,這是最好的一頭牧羊犬,帶著羊群去跳崖,也是牧羊人的錯。


    人類的生物電波,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能源。


    所以,如何收集更多的能源,才是最重要的。


    羊都死光了,還玩個屁啊。


    牧羊犬趕著羊群到處跑,有序地讓這些羊運動,肉才能更好吃。


    國家的對抗,局部的戰爭,都不過為了刺激人類更多的情緒化而已。


    越是強烈的情緒,生物電波越多。


    為什麽人激動的時候,就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


    就是這個道理。


    斷龍計劃的背後,是東瀛扶桑,是阿美利卡,是骷髏會。


    但是歸根結底,是血裔會。


    一層一層上去,最終,這一場東方兩大國之間的鬥爭,影響的是英靈殿的格局。


    因為華夏是青龍一族的固有地盤。


    而青龍一族式微,現在就是瓜分這塊地盤的最好時候。


    誰能在華夏大地上,攫取到最大的利益,那麽,誰未來就能問鼎英靈殿之主的位置。


    這,才是真正的原因。


    如果因為源義明在臨死之前,把斷龍計劃完全暴露,或者是報複性的泄露給蘇牧,這絕對不是風司命背後的人願意看到的。


    看著源義明,風司命的心頭一陣冷漠。


    搖尾乞憐的牧羊犬,開始反噬了。


    很顯然,源義明也隻是為了營造一種壓力,讓他出手救他而已。


    說實話,如果時間再往前推一段,風司命說不定會出手。


    可現在,雙方大戰都已經確定好了,就等一個結果,那麽,源義明存在的價值就不大了。


    殺了一頭牧羊犬,還可以有更多的牧羊犬。


    就在源義明轉身對著風司命等人說出那一番話的時候。


    蘇牧心頭卻笑出了豬叫聲。


    歐耶!!


    成功了。


    從一開始,他就在算計源義明。


    小本子這個民族,尤其是傳統的世家,擁有近乎於變態的榮耀感。


    所以切腹是一種榮耀,一般人都根本沒資格。


    按照他們動不動就喜歡對著褲襠……呃不肚子來一刀的習慣,源義明輸了,蘇牧不動手虐殺他而是讓他切腹,源義明都該跪下來給蘇牧磕頭,表示感激。


    這源義明願意切嗎?


    答案是不願意。


    就好像一個碼農,吃糠咽菜,廢寢忘食搞了幾個專利,開了個小公司,眼看著專利值了大錢,十輩子都可以躺平了。可專利卻要被人拿走。


    換成是你,你不得瘋啊?


    榮耀感這玩意兒,那是走投無路的最後選擇好不好。


    源義明認為他現在的選擇還有兩種。


    第一,求風司命出手救他。


    第二,調轉頭來,跪到蘇牧麵前,拿斷龍計劃來換命。


    蘇牧為什麽要加注?


    這,才是他真正賭的東西。


    於是蘇牧開始煽風點火:


    “老源,你這樣就不好了,堂堂大河民族的貴族,你的榮耀感呢?你的羞恥心呢?我要批評你啊,你不能破壞了大河民族在我心頭的形象。”


    源義明氣得七竅冒煙,扭頭狠狠咬著牙盯著他,就差撲上去啃一口了。


    蘇牧笑眯眯的走了過去,就像是拉家常一樣的說道:


    “義明桑,其實我還是佩服你的,所以,我願意當你的介錯人。”


    介錯人俗稱,砍腦殼的。


    就是小本子切腹的時候,拿著刀站在後麵幫他砍腦袋的那個人,一般都是切腹者最好的朋友才能當這個介錯人。


    小刀拉肚皮很疼的,真切了,不是疼死,就是腸腸肚肚流出來流死的。


    介錯人要給你使點壞,不砍你腦殼,那才叫淒慘。


    蘇牧一句話,把裴明秋等人惡心壞了。


    尼瑪勒戈壁的啊。


    老子這邊缺人還是咋地?


    風司命看著蘇牧,突然輕輕一笑。


    蘇牧的心猛地一顫。


    不好。


    該死的。


    風司命的手,優雅得不帶半點的煙火氣息,輕輕伸到了源義明的脖子上。


    哢嚓。


    源義明的脖子直接被捏碎。


    他臉上的憤怒,瞬間變成了驚恐,雙手抓住自己的咽喉,張著大嘴,奮力想要轉身看看是誰出的手。


    可惜,身體卻根本不受控製的踉蹌倒地。


    “嗬嗬,嗬嗬!!”


    源義明的嘴裏隻能發出一陣毫無含義的聲音,眾目睽睽之下,渾身開始劇烈抽搐起來,直到斷氣。


    風司命看著蘇牧,一字一字地說道:


    “我從來沒有低估你,所以,我不會給你機會的。”


    “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蘇牧低頭看著變成一具屍體的源義明,嘴裏喃喃自語著什麽。


    夠狠。


    他終於不再是嬉皮笑臉,臉色平靜的認真打量了風司命一番,淡淡說道: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應該是我的人,他的生死,應該是我決定。”


    風司命輕輕一笑:


    “那又如何?你又能奈何我呢?”


    蘇牧無奈地搖了搖頭:


    “很久都沒有人在我麵前秀過優越感了。”


    裴明秋憎惡目光看著他,冷冷說道:


    “廢什麽話?第一場你贏了,準備第二場吧。”


    蘇牧坦然的看著他:


    “第二場賭什麽?賭才藝?唱歌跳舞?寫字畫畫?還是胸口碎大石?牛牛撬車輪?我會的可就多了,你要小心一點。”


    裴明秋冷笑著說道:


    “木蘭場不是有籠戰嗎?就賭籠戰。”


    蘇牧心頭一寒。


    籠戰?


    這孫子還真是好算計啊。


    手上那個手環,抑製了他的真元,精神力,力量,他現在完全就是一個普通人。


    非要說和普通人有什麽不同,那大概是……!


    特別抗揍。


    畢竟,他的身體強悍程度,和普通人不是一個量級的。


    但是……!


    他沒有還手之力啊。


    等於是他隻能被動挨打。


    而且,這裏還有個漏洞。


    那就是,後天武者,是可以參戰的。


    因為後天武者沒有突破先天武者的門檻,也是普通人。


    這個世界不缺天才,很多後天巔峰的武者,甚至可以秒殺實力弱小的先天武者。


    蘇牧直接反對:


    “我不同意。”


    裴明秋見到蘇牧反駁,心頭立刻如同大夏天吃了冰激淩,暢快無比。


    “賭注你說了算,怎麽賭,我說了算,你!沒有拒絕的權力。”


    蘇牧一臉哀求:


    “咱們不搞籠戰,咱們搞床戰如何?”


    轟!!


    裴明秋身後一百多個公子哥,直接笑出了豬叫聲。


    江望舒渾身發寒。


    玉琉璃和玉師師一張俏臉,通紅無比。


    鐵錘妹妹狠狠的啐了一口:


    “呸。”


    裴明秋的表情直接僵在臉上,得意情緒被破壞得幹幹淨淨。


    他直接崩潰,猙獰吼道:


    “賭尼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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