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安陽伸手想把小黑抓過來玩兩下,想不到小黑拉長了嗓音,尖細還帶點喘音叫道——


    「老爺輕點啊!你弄得奴家好痛啊,奴家不來了,嗯嗯嗯啊啊啊……」


    這下不用左安陽了,白露臉色通紅,直接捏住小黑的嘴,連忙轉頭向連接店麵的那道小門看去,視線卻與傻眼的李三郎對個正著。


    「是它說的,不是我。」白露露出一個無辜的神情,將小黑亮給李三郎看。


    「是是是,是它說的。」李三郎口中這麽說,表情可不是那麽一回事,而且還邊說邊後退,最後居然轉身就跑。


    白露完全攔不住李三郎,隻能遷怒小黑,但小黑也不是省油的燈,早就聰明地飛上樹梢,由上而下睥睨似地望著她,這會又吟起詩了。


    「笑漸不聞聲漸悄,多情總被無情惱啊啊啊……」


    白露氣得跺腳,「臭小黑!你到底要陰我幾次,我玉潔冰清的名聲,總有一天會被你這隻傻鳥搞挎……」


    左安陽噗地一聲笑了出來,笑聲倒是酣暢,他終於找到白露的克星,每次都是她陰人,現在看到她被陰,實在令人爽快。


    他笑個不停,直到一道利箭般的目光咻地一聲射了過來,他才連忙轉換了話題。


    「我今日來找你是有要事,嚴明鬆今日向我索賄,被我嚴厲拒絕了,我怕他遷怒來找你,所以特地來通知你一聲,讓你有個防備,見到他可記得躲遠點。」


    聽完他解釋嚴明鬆索賄的整個過程,白露皺起眉,「那個嚴大人既貪婪又昏庸,居然還能當上兵部尚書,看來這個朝廷真是烏煙瘴氣。」


    「不然我們張平守軍的軍需怎麽會還要自己來補足呢?」左安陽歎息。「先前嚴明鬆硬是順著那婦人的話,要你認下她是母親,我就覺得不對勁了,與今日他索賄的事情連結起來一看,我覺得他很有可能是在針對你。」


    「他既然要出這個頭,隻要我們查明那婦人確實不是我娘,嚴明鬆的跟頭就栽大了。」白露眼底泛冷。


    「隻是那婦人怎麽會知道你左腰後側有一顆星形的紅色胎記?」左安陽納悶不解。


    白露卻不覺得有什麽奇怪的。「你難道不知道總兵府的婢女們都是睡大通鋪,一起用餐一起洗澡的?我們府裏春花和秋月身上有什麽特征,我也能說得出來呢!」


    「你獨個兒住西次間,那裏有地方讓你洗,你不需去和她們擠啊!」左安陽又問。


    被他這麽一說,白露像被提醒了什麽,臉色頓時凝重了起來,「你記不記得你受傷回來那時,有個叫翠兒的奴婢,她曾與我換過一陣子的房間,就是為了要貼身侍候你,但翠兒並不知道西次間後的浴房是她可以用的,仍是跟其她婢女一起洗浴,當時我去睡大通鋪,我那胎記很多人都看到的……」


    左安陽也明白了,話聲轉為肅殺,「那翠兒與你有些齟齬,或許有可能利用此事針對你……當初隻是發賣真是便宜她了,像這種麻煩一開始就該扼殺。」


    這件事似乎有些頭緒了,白露便不再說,反正他會去查清楚,不過倒是有另一件事她想和他計較計較。


    「話說你還沒回答我,」白露好整以暇地看他,「你又是怎麽知道我左腰後那個紅色胎記的?」


    左安陽眼角抽了一抽,試圖糊弄她,「那個……」


    「你要是騙我,我聽得出來。」白露緊盯著他不放,不準他糊弄過去。


    左安陽隻得支支吾吾地道:「就是那時在寧夏,你不是住在我的副帳嗎?但洗澡都是在主帳用大木桶的。有次我急著回帳拿東西,你恰好正在洗澡,就……就不小心瞄了那麽一眼……」看她杏陣圓睜,他臉色一正,「真的隻有一眼,而且一眼看完我就退出來了。」


    「你一眼看到了多少?」白露覺得自己的臉都熱起來了。


    「全部。」他老實回道。


    「你……」白露麵上一熱,嬌嗔地瞪著他。


    「但我可沒告訴其他人你身材有多好,你放心。」


    這男人不知是傻了還是自做聰明,居然又補上一刀,白露又羞又氣,掄起粉拳就在他肩頭捶了一下。


    小黑更是湊熱鬧般,嬌滴滴地叫道:「少爺打得奴家好爽啊!再來,再來……」


    君子不立巍澲下,左安陽怕她惱起來又是十天半個月不理他,隨即逃之夭夭,留下原地跺腳不已的白露。隻是有這一事,她與他的羈絆,好像又更深了……


    便如白露與左安陽的判斷,那婦人上回沒能訛到銀子,沒兩天又來鬧了,而且又是挑客人眾多的時候,彷佛左安陽對她沒有絲毫恫嚇力。


    那些客人也都習慣了,還挺好奇這婦人的底限在哪裏,今日不知又要鬧哪一出,一見到她就各自站到一邊,讓出一條堂堂大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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