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聞言一笑,「知子莫若母,總兵大人像拎小雞般把那婦人扔出去,讓在場的人都拍手叫好。隻是那婦人不肯死心,又想奪走管理點心坊的權力,總兵大人直接在嚴明鬆麵前,揭穿了那婦人的身分,竟然是一名妓子,她是受到以前被趕出總兵府的一名婢女唆使,前來報複。嚴明鬆當時氣得臉都綠了,那肚子一鼓一鼓的像青蛙一樣,站在高大威猛的總兵大人旁,高下立判。


    「西北邊關民風強悍,總兵大人這般不畏強權,落在西北百姓眼中,那就是一等一的好漢,嚴明鬆就是因為醜惡嘴臉被揭開,所以回京才急著向皇上告狀,是想報複呢!也不想想總兵大人麵前千軍萬馬都不怕了,會怕一個陰險小人?」白露想起這椿事,仍有些惱怒,為左安陽抱不平。


    徐氏非常入戲,拍了下桌子道:「說得好!我左家最不怕的就是別人的打壓!」


    左安陽在外頭聽到白露將他形容得威武不屈,不由得誌得意滿,想不到白露居然願意花心思親近他母親,他心頭漾起一股甜蜜。


    她肯定是為了他啊!她心裏分明是放不下他的!


    想到這裏,左安陽昂首闊步地走了進去,徐氏看到他才想起自己先前還在擔心兒子的事,怎麽現在居然憂思全無?


    她這才反應過來,意味深長地看了白露一眼,而白露隻是甜美地一笑,在左安陽進門後便閉上了嘴巴,站起身來就想告退。


    「你也留下來聽吧。」徐氏突然道。


    左安陽眼底閃過一絲喜意,白露聞言告了聲罪,又乖巧地坐下,還替左安陽也倒了一杯奶茶,他笑吟吟地喝了一口,伸手就想去拿食盒裏的點心,卻聽到徐氏一聲輕咳,他的手立刻定在空中。


    「這幾樣你不是都吃過?你不喜甜又不愛吃軟,不必勉強吃。」


    左安陽愣了一下,直覺回道:「可這是白露做的……」


    「她做的東西你還少吃了?」徐氏絕了,說著居然直接將食盒蓋上。一旁的白露見狀差點笑出聲來,隻能強自鎮靜。


    左安陽哭笑不得地看著他的母親,怎麽有種失寵的感覺?


    他訕訕地收回手,嘀咕道:「罷了,我讓白露再給我做……」


    「記得還有我的一份。」徐氏麵不改色地道。


    左安陽垮下肩,好吧,真的失寵了。


    白露看他這樣,悄悄地朝他眨眨眼,暗示他會偷偷做給他,立刻就看見他眼裏浮現笑意。


    既然已經哄得他開心了,白露順勢岔開了話題,「總兵大人今日上朝不知發生了什麽事?」


    對啊!自己正想問這事,怎麽吃個點心就忘了?徐氏回過神來,嚴肅地看向了左安陽。左安陽也不再說笑,一本正經地道:「我醜話先說在前頭,你們心裏要有個底,過兩天我八成就要丟官了。」


    徐氏方才舒展開的眉又緊皺起來,她眼角餘光看向了白露,卻見白露隻是眼睫微微一揚,沒有任何驚慌恐懼的神情。


    倒是個冷靜的,她想。


    左安陽見她倆都很沉得住氣,便繼續道:「今日在朝會之上,嚴明鬆一派的人又提起了要皇上親征西北的事,我自然是大力反對,想不到嚴明鬆巧舌如簧,皇上親征之意甚堅,竟反過來怒責我藐視聖意,當眾便奪了我兵權,隻怕這兩日會連我總兵的職務都解除,讓我成為一個閑散侯爺。」


    廳堂安靜了一瞬,徐氏又瞄了眼白露,現在她兒子可是無權無勢了,所謂侯爺也隻是好聽,真遇上事情一點用都沒有,這丫頭還能鎮定嗎?


    徐氏以為是個女人都會介意男人失了權柄地位,想不到白露卻是麵不改色,依舊那樣溫溫柔柔地覷著左安陽,彷佛一點也不在意。


    她暗自點了點頭,又把注意力放回左安陽身上,問道:「嚴明鬆竟是絲毫不顧忌兩家關係……他聽到你兵權被奪,反應如何?」


    說到這個,左安陽居然露出一絲笑意,「才一下朝,他便立即來找我,先說我不識好歹,接著便提出那樁婚約不算數了,反正兩家也沒交換庚帖,就當沒發生過。這樣就是嚴家向我們退親,而不是我們退了嚴家的親。」


    徐氏都氣笑了,「他以為這麽做,他們嚴玉嬌的顏麵就能保存了?」


    「老子活到這把歲數,就沒見過這種賤女人,真是賤啊——」站在白露肩上的小黑突然開口,這回可不是書生了,而是那個會罵格老子的粗魯男子嗓音。


    白露與左安陽齊齊臉色一變,這傻鳥居然在徐氏麵前露餡了,說出這麽粗魯的話。


    左安陽連忙補救道:「娘,其實這傻鳥以前有別的主人,說話都是亂學一通的……」


    白露也立刻幫腔,「對對對,小黑嗓音還會變男變女,吟詩隻是它會的其中一部分,其他的部分簡直粗鄙不堪……」


    徐氏眉毛都沒動一下,但說出來的話卻讓兩人目瞪口呆——


    「我倒覺得小黑說得挺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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