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如今,胡氏也不知道算計小姑子嫁出去,到底是對是錯。可甭管對錯,她都得繼續做下去,開弓沒有回頭箭。


    可胡氏並不打算讓二房的人輕鬆,她這裏累死累活,出了銀子還受罪,二房的人卻一副無事人的模樣過自己的小日子,天底下沒有這麽好的事!


    也因此,當那個在家裏素來說一不二的大姑子回來後,胡氏立馬就上前訴苦了。


    此時盧家院子裏正是一片熱鬧的景象,後天就是盧桂麗成親的日子了,當天既然要擺流水席,肯定是要提前把當日要用的東西給準備出來。


    盧老漢大哥三弟兩家都來人了,男人幫著四處借桌椅板凳和盤碟碗,女人則是幫著幹些雜活,盧老漢的大嫂田氏和弟妹羅氏也來了,都是來給盧桂麗添妝的,東西倒不值什麽錢,要的是個心意。


    自己親妹妹就要出嫁了,盧桂芳自然也要回來。


    她是一個人回來的,夫家趙家事多人忙,她就沒帶丈夫回來,隻一個人回來給妹妹添妝。


    回來後,她先是進屋和爹娘說了會兒話,見大伯和三叔家的人都來了,她便從屋裏出來了。


    這時,胡氏走了過來。


    她自是來訴苦的,胡氏訴苦訴得極有技巧,知曉大姑子不待見老三媳婦喬氏,便主要去說喬氏了。


    說喬氏躲懶,家裏雖是分了家,她到底是做嫂子的,小姑子成親也不出來幫忙。然後‘順道’提了提二房,說二房的人自打分家後,就再沒來過上房這邊,爹和娘叫了好幾次,人都不來。


    盧桂芳乃是盧老漢和崔氏的長女,也是兩人的第一個孩子,打小在家中就有話語權,下麵三個弟弟也比較敬重她。她的夫家是趙家窪的人,也算是一戶比較殷實的人家,因為上麵沒有婆婆,她一嫁過去就當了家。在家是長女,出嫁後又是長媳,也因此養得盧桂芳一副說一不二的強勢性格。


    聽胡氏這麽說,她當時就有些惱了,臉立馬拉了下來,就往二房屋子走去。


    比起喬氏的躲懶,老二一家子似乎要更過分一些,就算是分了家,也萬萬沒有跟自己爹娘撇這麽清的道理。這就是不孝!


    盧桂芳也是回來後,才知道娘家已經分家的事。分家這麽大的事,爹娘竟然沒通知自己,她自是有所抱怨。盧老漢和崔氏也知道女兒的性子,就沒有對她細說,隻說樹大分枝,孩子們都大了,還是分開的好。


    可擱在盧桂芳的眼裏,就成了爹娘受委屈了。三弟兩口子一直都鬧騰,但她清楚以他們的性格鬧騰不出來什麽,若不然也不會鬧騰這麽多年,也沒鬧出個結果來。這時候有些‘出格’的二房一家子,就成了她眼中分家的罪魁禍首。


    肯定是那個梅氏鬧的!


    若說幾個弟媳婦中,盧桂芳最看不順眼的就要數梅氏了。


    當年盧明海說親的時候,盧桂芳已經出嫁,當時聽說家裏給盧明海定下了梅氏,她就有些不願意。


    她是聽說過梅家的,也聽過梅氏這個梅家女,梅墨蘭潑辣的性子,十裏八鄉都有聞名,梅家兄弟兩個又護妹妹。娘家有錢,家裏是做屠戶的,兩個哥哥五大三粗,走出去都嚇人。再加上本身性子潑辣,盧桂芳就覺得二弟娶了這樣一個女人回來,以後肯定會被媳婦壓在頭上。


    果不其然,梅氏嫁過來後,將盧明海管得服服帖帖。


    當然,這是盧桂芳眼中看到的事實,實則人家兩個是恩愛非常,盧明海疼媳婦,自然事事以她為主。


    可擱在盧桂芳眼裏,就成了梅氏太強勢,欺壓自己男人。


    為此,她沒少在回娘家的時候,明裏暗裏找梅氏的茬。


    梅氏也不是個善茬,你都明擺著來找我麻煩了,我怎麽可能忍氣吞聲?當年這姑嫂倆可是吵過不少架,還是後來梅氏做了娘,再加上盧桂芳回娘家的次數並不多,一年也就那麽幾次,盧明海又從中勸和,兩人才算是消停下來。


    即是如此,兩人的關係也從來沒好過。


    也因此,盧桂芳下意識的就將二房過格的行為,歸咎在了梅氏頭上。


    她二弟的性子,她是清楚的,不可能會傷爹娘的心。


    所以,定是那個梅氏。


    盧桂芳來的時候,二房這邊就隻有盧嬌月和五郎姐弟兩人。


    五郎剛洗過臉,盧嬌月正在給他擦脖子上的水珠。


    盧桂芳上來就是一通數落,長篇大論的說了許多,大體就是數落梅氏如何如何的不對,如何如何過格兼惡毒,讓盧嬌月回來轉達給她娘。


    盧嬌月被數落得一愣一愣的,回過神來,頓時就有些惱了。


    她並不喜歡這個大姑,從小就不喜歡。可能是因為盧桂芳與梅氏的關係不好,所以她對二房的幾個孩子也十分不待見。每次見了,沒個笑臉不說,若是幾個孩子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她會絲毫不顧忌身份,用長輩的姿態將人教訓一通。


    小時候盧嬌月被家人養得嬌,落在盧桂芳眼裏,就成了二房一家子都矯情,拿個丫頭片子當寶貝蛋,沒少拿盧嬌月說事,所以盧嬌月怎麽可能喜歡這個大姑。


    「大姑,您是長輩,按理侄女不該這麽說,可事情的來龍去脈都沒弄清楚,麻煩您不要隨便怪罪人好嗎?」盧嬌月強壓著心中的惱意,道。


    「就是,大姑你怎麽能這麽說我娘!」五郎也氣憤道。


    盧桂芳被這姐弟倆說得一愣,頓時也惱了。


    「月丫頭,五小子,你娘就是這麽教你們和長輩說話的?」


    「我娘怎麽教我們的,那是我娘的事,與大姑好像沒什麽關係吧。」盧嬌月從來是個柔順的性子,說話向來溫溫柔柔的,難得說話會如此嗆人,俱是因為盧桂芳話裏話外都在挑梅氏的刺。


    這種場景她不稀奇了,因為從小就是這樣。以往她看見大姑為難自己娘,她從來不敢吭聲,因為她要懂禮知禮,要敬長愛幼。對方是長輩,她不能置喙,一旦置喙,就是不敬長。可經曆了上輩子的一切,重活回來又發生了這麽多事,她早已不再是當初那個盧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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