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測試結果, 讓周行朗許多天都睡不好覺, 晚上睡不好,白天來補, 抽空閑的時間來工作。


    周天躍托人幫忙,找到了一處很讓周行朗滿意的房子,地理位置很好, 離和平飯店不遠, 隻是年代有些久遠,是三十多年前建造的了,但保存完好,建築師在現今都還非常有名,家裏的書房有這個建築師撰寫的書。


    而且價格也很合適, 按理說,這樣的房子應該很貴很貴才是, 但這一棟很便宜,剛好是周行朗可以承受的範圍, 他並不了解這周圍的房價有多麽離譜,所以也不覺得多麽奇怪,反而覺得就是運氣好,撿了便宜。


    周行朗看了房,當場就定了下來,簽訂了合同。


    裝修房子對他而言,和造房子也是一樣的,像吃飯喝水那樣簡單, 他有自己的喜好審美,很快就做出了一套方案,委托了合作過的裝修公司來重新改造。


    到七月底,房子差不多就裝好了,隻是還差點家電,而且暫時還不能住進去。


    與此同時,事務所來了個新的委托。


    方樂打電話給周行朗,讓他來公司一趟:“委托人想要在這裏,建造一座美術館。”方樂在投影設備上勾出區域,“有十畝地的可規劃區域,近海,在一個叫龍山村的小鎮上。”


    地圖放小,龍山村在整個華夏板塊的最南邊,是一座古老的漁村小鎮。


    方樂介紹說:“小鎮三麵環海,當地人從古至今一直以漁業為生,淳樸寧靜,是個沒有被商業化的小城鎮。”


    周行朗看了一些當地的風景圖片,驚為天人:“為什麽這麽漂亮的地方為什麽我從來不知道?那裏是景點嗎?”


    方樂解釋道:“固然漂亮,但是旅遊業並不發達,當地連稍微正規一些的酒店都找不到,所以沒有任何名氣,不過,倒是很多攝影家會來這裏拍日出日落,在網上能搜到一些很好的攝影作品。”


    “誰會想來這樣的地方建造一座美術館?”周行朗不解,美術館建造在這樣沒有人流量的地方,不就荒廢了?


    “不清楚,或許是有什麽情懷吧,委托人人在國外,不方便回國,也不能當麵溝通,所以溝通隻能靠聊天軟件。”


    周行朗越聽越覺得不靠譜:“給多少錢?”


    “對方讓我們隨意開價,美術館的預算也是沒有上限要求的……老板,那個人好像是你的粉絲,說無論你給什麽方案,他都願意花錢做。”


    他的粉絲?


    原來自己居然還有粉絲啊!自從上次去南山美術學院過後,周行朗發現沒有一個學生認識自己,大家隻認識那個法國設計師弗蘭克後——就認清了自己。他以為自己是人生贏家,非常出名,實際上並不然。


    一下聽說有粉絲來委托,還是這麽土豪的,不免在心底高興了一把,周行朗麵上不顯:“他聯係方式是什麽?我跟他談。”


    方樂把二維碼發給他,周行朗看著一副曙光圖的頭像問:“這個人叫什麽?”


    “他叫ethan,華裔,中文說的一般般。”


    周行朗加了個“伊森”的好友,聽見方樂語氣鄭重地說:“老板,這樣的機會可遇不可求,這樣人傻錢多的甲方可不好找,所以這是拿大獎的絕佳機會。”


    對於建築師而言,拿獎等於成名,成名等於更多更大的機會,周行朗屬於小有名氣,他能有現在的名氣,完全是因為背靠大樹,他自己也清楚這一點。


    “那我先和那個ethan談談,沒問題的話,簽了合同我們就去龍山村實地考察。”其實龍山村離上海並不遠,隻是這個村子偏遠,下飛機還要轉大巴,而且大巴也到不來,還得租車才行。


    很快,周行朗加上了甲方的好友,發了個“hi”過去。


    ethan回複了一個可愛的表情:“周先生,我是你的粉絲~”


    周行朗:“哈哈哈,我的榮幸。”


    客套了幾句,周行朗開始問預算的問題,果真如同方樂所言,對方是個人傻錢多的富二代,語氣之間透露出福布斯富豪的闊氣:“隻要你設計出來,我這邊沒有任何預算問題。”


    周行朗想了想要建造美術館所需的預算。


    他以前有過一個和美術館相關的項目,不過是入口處的改造,兩碼事。


    美術館的建造成本,通常不需要太高,一兩千萬說不定就夠了。周行朗試探性地問:“如果最後預算超過九位數了,沒問題嗎?”


    對方爽快地說:“十位數都沒問題。”


    臥槽,真是個人傻錢多。


    周行朗和ethan越聊越深入,關於他的設計費,他不敢要太高,最後報出一個八十萬的價格,對方直接慷慨地給他提到一百萬,說湊個整。


    要知道南山美院那樣的群體建築設計,都才給周行朗不到一百萬的設計費。


    ethan說:“這些都沒有問題的話,明天我讓人來你們事務所簽合同。”


    “沒問題,不過你不親自過來一趟嗎?”


    對方回複:“實不相瞞,我現在得了重病,所以無法出遠門,而且家裏還有寵物要照料,以後有緣會見麵。”


    聽見對方得了重病,周行朗發消息祝福他早日痊愈,又問道:“不知道為什麽要選在龍山村建造一座美術館呢?美術館建造成後,要展覽一些什麽樣的作品呢?”


    這些都是在他構思整個美術館的建築設計前,必須要了解的,雖說這個甲方嘴裏說著隨便他搞,但實際上這種甲方才是最難滿足的,因為周行朗不知道他到底有什麽樣的需求,最後方案做出來甲方不滿意,甭管之前多麽“濃情蜜意”,若是甲方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求改,設計師和甲方的“友誼”就會轉化成互相詛咒的深仇大恨。


    ethan發過來一段文字:“許多年前去過一次,對那裏念念不忘,是個很適合延時攝影的地方,日出和日落,都是我見過最美的,比聖托裏尼的更美。展出作品的話,都是我的一些個人收藏品。”


    “ethan先生還喜歡攝影嗎?”


    “對,業餘愛好,哈哈,你也喜歡嗎?”


    出於和甲方保持友好的交流,周行朗回複說喜歡:“我還有個攝影師朋友呢!”


    “真的嗎?他叫什麽?”


    周行朗猶豫了下:“叫路巡,你可能沒聽過哈哈哈。”


    沒想到對方來了句:“我聽說過他,是我關注的攝影家之一,那是你朋友嗎?”


    “是。”周行朗很意外,沒想到對方還聽說過,畢竟在他看來,路巡根本稱不上攝影師,自己都沒見過他用相機——雖然他好像在藝術上很有天分,自己做設計的時候,路巡常常能提出一些建設性的建議。


    ethan:“代我向他問好,他是個好攝影家,就是不知道為什麽最近都沒有出新的作品了。”


    周行朗實際上並不了解這些,他是查過路巡攝影作品的資料,可是沒有覺得多麽多麽頂尖。


    但ethan卻相當熱心,給周行朗發了路巡的高清攝影作品:“這是我最喜歡的一張,這張構圖很有意思,而且……”


    “還有這一張,bba……”


    一副不拿哈蘇國際攝影獎是主辦方是損失,是評審團的無知、眼瞎的語氣。


    ethan說:“好希望能看見他出新的作品,如果可以,你能幫我問問他嗎?”


    周行朗:“沒問題,我會問問的。”


    和ethan聊到了下班,周行朗就好像第一次認識路巡的副業,這才知道他其實是有一定實力的。


    那邊說:“我這裏到晚上了,我該去休息了,拜拜。”


    下班,照例是英叔來接他,英叔一個人做兩個人的司機,自然不可能分開接送周行朗和路巡上下班。


    從事務所出去,走到弄堂口,周行朗被八月的烈陽曬出了一後背從汗,所以一看見自家的車,馬上就跑過去打開門。


    關上車門,周行朗在十足的冷氣裏出了一口涼快的氣,路巡把水杯和毛巾同時遞給他。


    周行朗擦了擦汗,喝了口水道:“今天我遇見一個甲方,你猜怎麽,他喜歡攝影,還很喜歡你,一直在吹捧你。”


    “是嗎?”路巡表現得有些意外。


    周行朗說:“真的。”


    這個ethan絕對是個大傻蛋,他可能都不知道路巡拿的有些獎還是他自己花錢辦的,結果辦著辦著就有了權威,因為他錢多,辦得聲勢浩大,所以現在那幾個獎項還挺有名,捧了幾個新銳攝影大師出來。不過在周行朗看來,路巡的攝影作品,其實比後來幾屆得獎的、現在有名氣的攝影家更好。


    路巡說:“那謝謝他喜歡我。”


    “所以你現在為什麽不搞攝影了?”


    “太忙了,兼職忙不過來。”


    “兼職?”


    “攝影是我的主業。”他用認真的語氣,說出了玩笑般的話語。


    周行朗:“……所以當老板是你的兼職?”


    “嗯,我不喜歡做老板,但人難免會身不由己,成長過程中會為了別的事,放棄很多,甚至是最愛的事業。”路巡說這句話的時候,一直看著周行朗,讓周行朗不免覺得他這句話跟自己有關係。


    “那……你肯定是很喜歡攝影,為什麽不繼續下去?”周行朗有點費解,按理說路巡這樣有錢的公子哥,做什麽事都可以,怎麽會有“身不由己”這樣的說法呢?


    “想啊,沒有素材可以拍。”


    “怎麽會沒有素材,我看素材很多啊!自宅外麵的樹林不是很漂亮的嘛!你也可以拍點花花草草,拍天空也行,或者上街拍點人文……”周行朗對這方麵實在涉足不深,絞盡腦汁提出了幾個方案。


    “我很久沒拍了。”他嘴角顯露出了一點笑意,盯著周行朗的側臉,“晚上我想試試手感,你能幫幫我嗎?”


    周行朗愣了一下:“好啊。”


    到晚上,周行朗才知道路巡的房間裏,原來還有個暗門,在床的後麵,他一直沒發現,看設計圖紙的時候,他也不知道這後麵還有個房間。


    是個不大的空間,小攝影棚,裏麵放了很多攝影器材,打光設備,有工作台,還有衝洗膠片的工具。


    路巡拿起一台攝像機:“這個攝影棚是你設計的時候,專門給我設計的,隻是住進來後,幾乎沒用過,隻有一次你用來拍攝模型用過。”


    周行朗打開窗簾,外麵漆黑一片,旋即又關上了:“你要拍點什麽?我怎麽幫你。”


    “哢嚓”一聲,路巡對準他拍了一張。


    周行朗立刻從放鬆狀態變為緊張:“怎麽拍我來了?”他有點畏懼鏡頭,覺得不好意思,以前拍大頭貼,他絕對是笑的最尷尬的那一個。


    “是聽見快門聲害怕嗎?我把快門聲關掉。”


    “不是……你別拍我啊,我還穿睡衣呢,你拍點別的多好。”


    “行朗,”路巡叫了一聲,“我是很久不碰,所以沒有手感,就是試試手。你讓我拍其他的,我也拍不出來,你坐那裏去,當我的模特,我拍完給你看,你不喜歡我就刪掉。”


    一聽可以刪掉,周行朗就沒那麽抗拒了:“我坐哪裏?那裏嗎?”


    白色背景紙,沒有道具,隻有一把高腳椅。


    周行朗正襟危坐地麵對鏡頭,沒有快門聲,但路巡按快門的動作,他是看得見的。


    “笑一笑。”路巡說。


    “哦。”周行朗扯起嘴角。


    路巡抬起眼睛:“不是拍證件照,所以不用這麽緊繃。”


    “我不會啊,我也沒有做過模特,要不就……”他別扭地拽著睡衣紐扣,想說不拍了。


    路巡全神貫注地盯著鏡頭,看著鏡頭下穿睡衣的周行朗。:“那就拍證件照吧,不過,不要想鏡頭,想一些你喜歡的事,你看著我的眼睛。”


    想一些喜歡的事?


    他聽話地去看路巡的眼睛,一雙漆黑專注的眼睛,像旋渦一樣吸引人,就好像他非常熱愛眼前的事物,周行朗能從他的眼神中,看見熾熱壓抑的感情,赤`裸裸的,就好像……他沒穿衣服一樣。


    這讓他非常非常不自在,周行朗下意識摸著自己的領口,感覺到有遮羞布的存在,才稍微舒服一點,他看向鏡頭,又扭過頭去:“你拍完了嗎?”


    “還沒有。”路巡從三腳架上的攝像機前歪過頭,眯著眼看著臉頰發紅的周行朗。他害羞的樣子在燈光下顯露無疑。


    “你在想什麽?想到了臉紅?”


    作者有話要說:行朗:我懷疑你想扒我衣服,但是我沒有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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