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周進從屋外進來,就看見盧嬌月抱著被子坐在那裏,滿臉羞愧的模樣。


    「咋了?」


    「起晚了,還讓我爹知道了。」


    周進渾不在意道:「那有什麽,我看嶽父走的時候,臉上笑眯眯的。」


    可不是該笑眯眯,以往女兒在家裏從不睡懶覺,如今嫁了人,按理說應該比以往更勤快,哪知女婿起了,女兒還在睡懶覺,這說明女婿知道心疼女兒。做爹娘的心思就是不一樣,換成別人家的媳婦這樣,該被他們說懶了,換成自家閨女,就成了女婿疼人。


    盧明海回去後,梅氏隨口問了一句,一聽女兒還在睡懶覺,她當即就笑了:「這丫頭嫁人後反倒懶了。」可嘴角的那抹笑,卻整整維持了一天。


    盧嬌月起來做了早飯,吃過早飯後,周進便牽著牛上地裏去了。


    這期間盧嬌月有些不放心,還過去看了一趟,見周進有模有樣的一手揚鞭趕牛,一手扶著鐵犁子,倒也似模似樣的,才放下心來。


    因為之前周進說要趕著把地犁了,中午不回來吃飯,盧嬌月便打算中午給他送飯。待飯做好後,她也沒吃,而是把飯菜都給裝了,準備去地裏同他一塊兒吃。


    因為天氣驟變,所以村中的小道上幾乎沒什麽人,天氣陰沉沉的,空氣裏水汽有些重,感覺像似要下雨的模樣。


    盧嬌月越走越快,她沒有拿蓑衣,生怕走在路上就下起來。


    出了村,正當她往地裏的方向拐的時候,突然看見前麵道上站了一個人。


    稍微走近了一些,才發現那人竟是杜廉。


    杜廉側著身子站在土路上,似乎在等什麽人。


    見他視線沒有往這邊看,盧嬌月下意識就閃身躲到路旁的一顆大樹後麵。


    感覺他那個角度看不見自己,她才放下心來,藏在大樹後麵偷偷往那邊看去。


    他怎麽會來大溪村,還是站在村口沒有進去,難道是等什麽人?想到這裏,盧嬌月下意識地蹲下來,小心翼翼地將自己隱在樹後的草叢中。


    時間一點點過去,杜廉的站姿換了幾個,漸漸似乎有些不耐煩起來。尤其此時天上開始飄起毛毛雨來,他更是滿臉都寫著不耐。他踢了踢腳邊的土坷垃,來回走了幾步,似乎想走,卻又不知為了停了步。


    盧嬌月心中暗急,你倒是走啊。


    正當盧嬌月心中焦急萬分之時,從村口那處走出來一個人,遠遠看去像是個姑娘。等人走得稍微近了些,盧嬌月才看清是誰。


    她頓時瞠目結舌。


    那人竟然是盧嬌杏。


    她像是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事一樣,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將身子又壓低了些,眼睜睜的看著盧嬌杏打從自己眼前而過,走到杜廉身邊。


    從盧嬌月這個角度,隻能看到兩人側臉,但光憑側臉盧嬌月就能看出端倪。杜廉的態度不顯,倒是盧嬌杏一臉嬌羞之態。


    見此,盧嬌月心中的許多疑惑終於得到了解釋。


    為何她和杜廉議親,突然半路殺出來盧桂麗這個程咬金,為何上元節自己被擄,竟然被胡氏知道,以至於鬧得人盡皆知。這其中都有盧嬌杏的影子,雖然她總是扮得一臉無辜,甚至不惜惡人先告狀,可這其中充斥著太多的疑點,就像進子叔說的那樣,一次也就罷了,為何次次都有她,反常即為妖。


    以前盧嬌月總覺得盧嬌杏會針對自己,大抵是因為心生嫉妒,人有我無,難免會心理不平衡。此時看來似乎不是那麽回事,若是結合盧嬌杏喜歡杜廉這事來看,似乎一切都能說得通了。


    盧嬌月徑自沉浸在震驚之中,直到盧嬌杏和杜廉一個前一個後的離開,她才反應過來。看兩人走的方向,兩人似乎打算繞小路去村尾,他們去村尾做什麽?


    盧嬌月從樹後麵走出來,想了半天還是沒跟過去。他們去幹什麽與她何幹,她現在要做的事是給自家男人送飯。想是這麽想,當她走在路上的時候,還是顯得有些魂不守舍,直到從地裏回來的周進叫住她。


    周進遠遠就看見媳婦往這邊來了,見她手裏提著籃子,知道她是來給他送飯的。可是看著天上下的雨,他不禁歎了一聲傻姑娘。


    「你咋來了?外麵下雨,你來給我送什麽飯,怎麽不拿件蓑衣?」


    周進上前兩步,將盧嬌月手裏的籃子提了過來,另一隻手牽著牛繩。「咋了?在想什麽?」他擰著眉問道。


    盧嬌月搖搖頭:「等回去再跟你說。」


    等兩人回到家裏,身上的衣裳差不多都被淋濕了,盧嬌月倒還好,眼見雨勢越來越大,周進將自己身上的衣裳脫下來給她披著,倒是周進頭發都被淋濕了。


    盧嬌月不禁有些怨自己做事不細心,明知道天色不好,沒說拿件蓑衣,沒幫上忙也就算了,反倒給他添了亂。望著男人發梢往下滴著水珠,她不禁心疼道:「灶上有水,我去給你端些熱水過來,你把身上的濕衣裳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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