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傾寒和傅行簡是同一屆的校友,專業不同,隻是在同一樓層。駱傾寒的風頭不小,剛入學就被封為了校草,因為還是個alpha,受到了全校女生兼omega的關注,高傲得不可一世。而傅行簡也是他們那個係的係草,本來兩個人八竿子打不到一起,不知道怎麽就碰上了。傅行簡也不記得自己到底因為什麽事兒跟駱傾寒對上了,那時候駱傾寒還冷冷地,一句話都不想跟他說的樣子,傅行簡氣不過有人敢不把他放在眼裏,動起手來把人揍了一頓,就把他弄得乖乖的了。傅行簡那時候避著他讓他帶一星期的早飯,駱傾寒應下來了,誰知道後來的將近四年裏,他的早飯全都讓駱傾寒包了,還每天拉著他一起晨起去跑步。可以說,傅行簡能有如今的身材,很大一部分要歸功於駱傾寒。駱傾寒對他顛倒黑白的話向來沒什麽辦法,隻是搖搖頭,道,“我是說不過你的。”兩人許久沒見了,再見卻還像從前一樣毫無罅隙,傅行簡看到旁邊有眼罩,便摸來戴上了,將座椅調整到了舒適的程度,聲音懶洋洋地如清晨第一縷剛照射的陽光,“我補個覺,一會兒到地方叫我。”對駱傾寒很信任的樣子,一點不設防。駱傾寒看著他,笑了笑,問,“你就不怕我把你帶到溝裏去?”“你沒那膽子。”傅行簡回了一句,偏過臉,食指豎在唇上輕輕噓了一聲,“好了,閉嘴,別吵我。”駱傾寒深深地看他一眼,琥珀色的眸子深邃難明,然後移開視線,默不作聲地開始開車。車子平穩地行駛著,駱傾寒的心情卻不能平靜。這是他為數不多的幾次在畢業之後單獨和傅行簡相見,以往,要麽是他沒空,要麽是傅行簡沒空,兩人很少約到一起。而現在,感覺到旁邊坐著那人,對自己還這樣毫無防備、任由宰割的樣子,駱傾寒隻能在心中苦笑。傅行簡對他那麽信任,他卻不能信任他自己。但心猿意馬,思緒雜亂,終究還是抵不過頭腦裏的理智,約莫過了半個小時,駱傾寒把車子停在路邊的車位裏,聽著身邊平穩的呼吸聲,看了一會兒,才叫醒他。傅行簡感覺被誰在手肘輕輕碰了一下,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唔——”伸手把眼罩摘了,眼前是有些刺目的陽光,讓他下意識要伸出手背去擋那陽光,卻已經被人先給擋住了。駱傾寒伸著手背在他眼前,琥珀色的眸子對上他的視線,眸中是淺淺的笑意,春水含波,“讓你睡那麽久,都不適應了吧。”聲音也溫柔。傅行簡不自然地轉過視線,感覺這氣氛不太對,忙忙道,“你管我呢,到地方了就下,別磨磨蹭蹭地。”話說得急,把一瞬間的窘迫就掩飾下去。傅行簡解了安全帶,打開車門,呼吸到帶著微微冷意的空氣,定睛一看,卻怔了怔。“怎麽?傅總還不認識了麽?”駱傾寒不知何時也下了車,正站在他身後。眼前是一個門店不大,但裝飾很淡雅的中式粥店,店外擺著各色或盛開或含苞的花,隻是站在那附近便能嗅到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花堆裏還懸著一個竹編的秋千。這是傅行簡他們以前在大學的時候經常會來的地方。那時候年輕,經常一個宿舍都去網吧或者酒吧通宵,靠泡麵和酒精過活,第二天食欲不振,就隻想喝點清粥,便常常到這一家來。傅行簡看到這家店,便像是想起了以前的日子,但聽到駱傾寒那樣打趣式地笑他,又忽然想起來宋翊,他也是這樣叫自己的,傅行簡怔了怔。“別這麽叫我。”他皺了下眉,長腿一邁先走了出去。駱傾寒跟在他身後,對他陡然冷漠的聲音並不在意。輕車熟路的點上兩碗粥,幾碟小菜,和一壺清茶,駱傾寒選了個靠窗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窗外行色匆匆的上班族們,對比上他們這樣悠閑地聊天就顯得格外愜意。“要是叫上林遙來就好了,他不是一直都挺喜歡這家的紅豆粥麽。”傅行簡懶懶地看著菜單上那些熟悉的粥,隨意地開口。駱傾寒不置可否,“隻和我來這裏,就不好麽?”傅行簡感覺後背發麻,啪地一聲把菜單合上,“你怎麽了?”“嗯?”“你這幾天是不是演偶像劇呢?背偶像劇台詞背多了吧,跟我扯這些幹什麽,肉麻!”傅行簡感覺他從自己剛開始見他的時候,他就不那麽正常,以前不管對誰都冷漠高傲的校草什麽時候學會用那麽柔情的眼神看人了。果然是演戲演多了,連生活裏都不太真實了。駱傾寒卻斂下眸子,隻是說了句‘我現在在休息,沒演戲了’,接過了店家端來的粥,往傅行簡那碗桂花糖粥裏又加了一勺半的糖。細白如雪的糖霜像是小山一樣堆在粥麵上,慢慢地被淹沒。傅行簡接過他遞來的勺子,細細攪拌著,有些讚揚地道,“記性不錯嘛。”還知道他嗜甜,而且喝粥都是要一勺半的糖,恰到好處,他從大學的時候就是這樣加,沒想到駱傾寒現在還記得。對麵的英俊青年舀著自己的青菜粥,吹著氣,抬眼看他一眼,“嗯,因為那麽多同學裏,隻有你會點甜粥,所以就記住了。”傅行簡嗤笑一聲,“他們是不敢點,怕丟臉。”那時候總是一群男生來,就算是喝粥也沒幾個點甜的,下意識就感覺甜的該是女生吃的。傅行簡卻無所畏懼,隨心意點,四年來不知道吃空了這裏多少個糖罐。“而且,你也別繞圈子了,你找我幹嘛啊?都那麽久了還不說做什麽,奇奇怪怪的。”傅行簡吹涼了一口粥,往自己嘴裏放,邊嚼邊含糊著問他。駱傾寒細嚼慢咽地,把嘴裏的東西咽下去,才道,“沒什麽,就是很久沒見了,敘敘舊。”他接下來時說的都是大學時候的事情,傅行簡也不追問他到底要做什麽了,把這當成很單純的同學見麵,懶懶地聽他說著,不時接一句。不知怎麽地,就說到那一次都去酒吧通宵的事兒了,駱傾寒看著他,嘴角勾了下,“他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你是omega呢,居然隻有我一個人知道,你說,我是不是賺到了?”傅行簡橫他一眼,“你還有臉說?”第22章 第一次臨時標記“怎麽沒有?”駱傾寒看著他,眼眸幽深,恍若九天星子,話中含著笑,“你難道到現在都不想謝我,要是我當時沒有趕到的話,不知道要出什麽事兒呢。”他的視線有些纏綿地落在傅行簡身上,像是連綿不斷的細雨,輕輕柔柔,讓傅行簡感覺臉上有些熱。避過了他的視線,舀了一勺糖粥,傅行簡切了一聲,“你自己耍流氓,還想我謝你,下輩子吧。我當時沒把你廢了你就感恩戴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