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行簡隻看了一眼她伸出的手,雙手卻沒有要從兜裏拔出來的欲望,隻是點了一下頭,然後轉身,走開。微媚兒張著紅唇,不可置信地看著傅行簡遠去的背影,她結交這些政商界的名流時間也不短了,那麽不給麵子的還隻有傅行簡這一個。微媚兒咬著唇,臉上一陣兒紅一陣兒青,死死盯著傅行簡的背影。旁邊已經有不少人在笑他了,那基本都是同組的演員,全程看了她勾搭傅行簡不成反遭冷遇的樣子,和旁邊人咬耳朵說她可真不識相,誰不知道傅總隻玩剛出道的水靈又貌美的新人啊、她都二十五高齡了,還自討沒趣,真是一點兒不做功課。微媚兒聽著那些議論聽得臉上發紅,一個眼刀甩過去,許多人立刻噤聲,但也隻是那些地位不如她的不敢再說了。那些圈裏咖位比她高的倒是不理這些,反而挑釁地回懟過去,特意提高了聲音,‘喲,某些人敢做不敢說呀?你想搭上人家給你個女主角當當,人家可看不上你。’那些旁邊的也都是覺得自己年齡不符合傅行簡標準的,都自覺地在一邊安安分分的,又有點不甘心,都等著別人出醜呢,幹脆傅行簡一個都看不上才好。也就微媚兒覺得自己漂亮,上去碰了一鼻子灰。其他的那些二十出頭或者更小的,才沒空去搭理她們呢,都往傅行簡身上鑽。傅行簡看著身邊一個個水嫩嫩的少年少女們,知道徐鴻為什麽之前堅定地不讓他過來了,他這人一向憐香惜玉,就算對美人兒沒興趣,也不會說什麽重話,隻能被圍著,十來分鍾了連駱傾寒和宋翊的人都沒見到。傅行簡往那邊瞥了一眼,心裏氣悶,這一個個地說讓他來探班,到了又一個都不來了,把他丟給這一群算什麽意思。正手忙腳亂地記著旁邊人的名字,傅行簡隨手把手臂搭在身邊一個清俊秀氣的少年肩上,敷衍著,“嗯,嗯,記住了,你叫飛昀是吧,記住了記住了。”“傅總可以叫人家飛飛。”被他靠著肩的少年臉紅了半邊,小聲說。“……”傅行簡石化在當地,視線一轉,正看到一白一赤兩道身影,舒了口氣,這倆人總算是來了。第41章 因為他是宋翊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造型師都對宋翊的白衣造型有執念,宋翊出道的第一部 劇《緣起》就是著白衣,束墨發。而在《縹緲記》裏他也是白衣的造型,一襲白衣如霜似雪,清冷無飾,連肩頭都是雪發,腰間佩著長劍,高華如仙人一般。仔細一看,他連瞳色都是淡淡的銀色,整個人都不像是從人間走過來的,太不真實,很符合神獸的設定。 而他旁邊赤衣墨發的高挑青年也不遑多讓,駱傾寒本是偏疏離淡漠的氣質,如今被造型師弄了個邪魅霸氣的造型,卻不違和。讓額前的一縷墨發垂下來,襯著那薄薄的唇,挺直的鼻梁,有一種俗世煙火氣的英俊在。傅行簡微眯著眼,看著朝自己走過來的兩人,一時陷入兩難,想張開懷抱左擁右抱吧,感覺下一刻這倆人都要不理自己了。短暫地思考了片刻,傅行簡抬起手,示意身邊圍著的人躲開。長腿一邁,先朝駱傾寒走去,視線輕佻地在他身上看了一會兒,嘖了一聲,拍著他的肩道,“喲,小駱,今天打扮得夠俊的嘛。”駱傾寒微微挑眉,對他笑笑,似還在戲中,那笑容有些邪肆,說,“傅總難得還記得跟我的約定。”這一場是他和宋翊的對手戲,他們剛拍完,知道傅行簡來了就出來了。他本來做好了傅行簡要和宋翊溫存的準備,但沒想到傅行簡能直接來問自己。傅行簡沒理他,隻是白他一眼,拉過他,壓低聲音說,“你小聲點兒,人家宋翊還擱旁邊呢。”“所以呢?”駱傾寒麵無表情。傅行簡下意識去看宋翊,對上青年含笑的視線,還是和往常一樣溫和平靜,好像沒有聽到什麽。宋翊的那個年輕小助理給他遞過水,宋翊坐在一邊喝水,膝上放著一遝厚厚的劇本在看,似乎不怎麽關注他們的事情。看來他前些天跟宋翊說的他要主要去探駱傾寒的班,不要宋翊吃醋的事情,某人倒還做得很好,愣是目不斜視,把來探班的自己當個空氣人。算他狠,傅行簡在心裏咬牙,年輕人是挺能忍得住的,那演技好得幾乎要讓所有不知情的人都覺得他和宋翊根本不認識了。傅行簡冷哼了一聲,瞥過視線,說,“沒所以了,走走,帶我看看你們劇組。你有專門的休息室吧?進裏邊聊。”外麵人太多了,尤其是一群虎視眈眈想往自己身上圍的人太多,傅行簡有點吃不消。駱傾寒‘嗯’了一聲,很自然地拉起他的手,“走吧。知道你要來,讓小吳早早地去買了楊枝甘露了。”傅行簡瞪他一眼,但沒好當著那麽多人的麵甩開他的手。他們大學的時候對方哪兒沒碰過啊,他們那群人都是互相搓澡的交情,但現在隻是被他拉起手就覺得有點別扭,十分地別扭。他們兩個走進去,不再暴露在眾人的視線之後,之前耐於他倆在不敢說的議論聲紛起,都是一副了然的樣子說原來傅總是來探駱傾寒的班啊。沒想到駱傾寒一個從來沒有過緋聞,看著那麽冷的人,竟然和傅行簡有那種關係。宋翊的助理全程看著這倆進去,一邊遞給宋翊紙巾,一邊用似乎早就知曉的語氣說,“宋哥,我看駱傾寒才是傅行簡的情人吧!之前那些無良媒體還造你們倆的謠,讓你被罵那麽久,真是的。”宋翊隻是看著劇本,不語,麵色淡然。助理說著,麵色有些不忿,壓低了聲音,湊到宋翊耳邊,說,“宋哥,我覺得這是個陰謀。那些黑你的人也許就是傅行簡買的呢,特意黑你和他有事情,然後讓你當男主,讓別人都覺得是你借他機會上位的。其實呢,根本就是他想捧駱傾寒啊!給駱傾寒一個戲份那麽多的男二,又不出風頭不惹人猜忌還順理成章地賺一撥名氣,人不挨罵就把名利給賺了!”他說著,歎息一聲,就難為他們家被人拉出來當擋槍子的了,看著宋翊的神情活讓宋翊感覺自己好像真的有點慘。宋翊忍俊不禁,拿了一瓶水遞給他,微抬下頜。“嗯?”助理疑問。“說那麽多話,喝點水潤潤嗓子。”“……唉。”助理看宋翊的視線更加可憐了,搖搖頭。他家藝人簡直太好了,有顏有演技人品還好,從來不在背後說人壞話,這樣的人被人拿來黑,簡直是天理不容。真不知道傅行簡是怎麽狠心為了捧駱傾寒就拉他們宋翊下水的,但想起傅行簡一向不怎麽樣的名聲,也不難理解了。且不說宋翊這邊是不是真的絲毫不關心他們的事情,傅行簡那邊卻是一直在意著呢。他跟著駱傾寒一走進他的休息室,便耍開了駱傾寒的手,一邊活動著手腕,一邊埋怨起他,“幹嘛啊?拉拉扯扯的,不怕被那些人看到說出去啊?”“沒關係。”駱傾寒滿不在意的樣子,又恢複了平時的淡漠,“就算知道了也不敢說出去的。”傅行簡瞪他一眼,“那也不能過火。”他也知道外麵那些工作人員和演員們是不敢說出去的。敢說出去的話,那就是被封殺丟飯碗的事情,誰也犯不著吃力不討好得罪他倆。隻不過,外麵不還有著那一個麽。宋翊雖然沒問他倆的關係,但傅行簡來的時候跟宋翊說得好好的,說他跟駱傾寒就是朋友關係,是大學四年穿一條褲子的老同學,一起去酒吧泡妹揍過小流氓的。當然,妹子都是傅行簡泡的,駱傾寒負責解決來挑事的人。駱傾寒對他的告誡不置可否,隻是在小冰箱裏拿出一個小碗,打開蓋子,碗裏還在冒著幽幽寒氣。駱傾寒把勺子一並遞給他,“外麵挺熱的吧,降降溫。”“是挺熱。”傅行簡在外麵被圍了一陣兒,當時不覺得,隻顧著看少年少女們年輕鮮活的臉蛋了,現在才感覺後背都是汗。他脫下外套,順手遞給駱傾寒,駱傾寒便走過去給他掛在衣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