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的時候慎重一些,畢竟之後第一場演出是你和他們搭檔。節目組還要求導師不能參與,你得靠自己了。”施炎輕拍鬱染的肩膀,想了想後又開口讓他放鬆些,聲音溫潤,“要是拿不定主意,就看看咱們已經選了的那些選手,想想現在缺什麽。如果還是猶豫,那就看看林君曉怎麽選。咱們做節目,最終效果是為了觀眾喜歡。你和他的音樂風格雖然不同,但是你們麵對相同的觀眾。他的演出經驗比你多一些,也更了解觀眾的想法。” 林君曉的音樂底蘊雖不及鬱染,也非樂隊出身,可他學過聲樂也發過專輯,更有豐富的綜藝經驗,值得鬱染借鑒。施炎一字一句態度誠懇,說到了鬱染的心裏,都沒有錯。正因如此,也讓鬱染更為難受。 --- 所有剩餘選手均有不到一分鍾的樂器展示時間,剩下的便是兩人直接做出挑選。 林君曉率先從高腳凳上站起來,他沒有往選手等候席去,倒是直直朝著秋楓的方向過去。 “楊老師,我還會參考一下楓叔的意見。”林君曉對楊瑜交待了一聲,餘光掃過鬱染,好似在確定鬱染聽到了他的話。 鬱染瞧著林君曉走到秋楓身邊,瞧著兩人說話,瞧著一旁的工作人員側目看他們…… 秋楓與林君曉說話,雙手插兜,麵上的表情沒什麽變化。 林君曉湊得極近,而秋楓卻後退一步,稍稍拉開距離,動作妥帖。 不知兩人在說些什麽,而秋楓那如獵豹般的視線卻繞過林君曉,直直投向鬱染。眼神如弓弦,投出的溫度如那飛馳的利箭,衝進鬱染的心裏。四目交匯之際,秋楓在無聲的催促:過來。 據說,昨晚秋老師去了林君曉的房間。 鬱染想起這句話後忽然鼻頭一酸,心口處盤踞的是撕裂般的疼痛。鬱染固執的移開視線,動作果決,權當演播廳裏沒有秋楓這個人。 兩人還有“合約戀愛”綁著呢,在別人屋裏過夜算怎麽回事兒?也太不把鬱染這個“男友”放在眼裏了! 鬱染低頭想了想,主動回到施炎身邊,湊到他耳邊乖巧的問:“老師,我能不能選自己喜歡的?” 施炎愣了一下,抬手輕拍鬱染的後背,“當然可以。” 碩大的演播廳裏,陰暗處站著兩人,聚光燈下也同樣是兩個人。秋楓與林君曉,施炎與鬱染,如兩對準備切磋較量的師徒,又好像彼此關注移不開視線的對手。 “不用擔心,去吧。”施炎攬住鬱染的肩膀,衝他笑了笑。 鬱染點頭,接著便往備選選手的休息室走去。 他經過秋楓和林君曉身邊,兩人還在說著些什麽。 秋楓與鬱染對視,眼中含著如清灰般的慍色,含著暗淡的霞光殘影,含著對對方難以描述的冷漠與熱烈。 鬱染被他看得害怕,心髒撲通撲通,連腳步都不聽使喚。 夠了,真是夠了。 鬱染再次移開視線,加快腳步。 --- “你喜歡的大眾未必喜歡,需要取舍。” 忽然,耳機中傳來這樣一句話,震得鬱染耳根發麻。 兩人談論《星途》時,秋楓也說過這句話。彼時語氣曖昧動情,充滿寵溺甘甜,此刻克製清冷,好似一眼就看穿了鬱染的心思。 鬱染鍾情於秋楓的聲音,偏愛他說話的腔調,更是無時無刻不為之打動。 可此時,卻隻剩刺耳。 口口聲聲說堅持自己,錄節目的時候還不是要考慮大眾。這樣的話從施炎口中說出合情合理、更為動聽,可從秋楓嘴裏聽到卻滋生出另一番更為強烈的情緒。 兩麵派,虛偽,做作...... --- 剩餘的選手開始一一進行演奏,利用最後的機會展示自我。 林君曉眼疾手快,先鬱染一步做出了選擇。毫無疑問,他的選擇安全、穩妥,一位是鍵盤手,另一位則玩兒架子鼓。楊瑜的隊伍裏有相似職能的選手,多他們倆不多,少了也不可惜。林君曉將兩人選出,意圖明顯,為了合作過程的順暢,為了團隊第一場演出可以符合大眾審美。畢竟,林君曉隻學過聲樂,隻能充當主唱,需要搭襯自己的綠葉。 鬱染心中也早已有了選擇,在對方第一輪上台的時候就已“鍾情”。 第一位是二十出頭的女孩子,看似文靜靈動,可麵對幾樣民族樂器卻毫不“手軟”,指尖的功夫絕非朝夕可以達到,技巧了得。兩位導師讚美她的才華與想法,潛台詞卻表示與自己所組件的樂隊風格並不相稱。這些年民樂與搖滾結合的作品屢見不鮮,可大多是以民樂為點綴,難成主流。 第二位演奏了自己創作的歌曲,以吉他為輔助,聲音純粹動人,一首歌唱進了鬱染的心裏,難以忘卻。他的才情讓人動容,演奏過程中幾種音樂風格與旋律來回切換,一個人便能呈現一場聽覺聲音。最讓人驚豔的是,這位選手唱功了得,其中還夾雜了一段不錯的說唱,讓人耳目一新。節目主打樂隊組建及選拔,而這種單打獨鬥形選手卻難以進入導師的名單中。 鬱染的選擇不為別的,單純為他們的音樂折服,憑著一股癡纏勁兒想再給他們一次機會。 這是遵從他內心的選擇,同時也是意氣之舉。 若沒有秋楓對林君曉的指點畫麵,鬱染或許能冷靜下來,能聽從施炎的意見。 可若真是那樣,那便是蒙住了心選擇,是委屈自己想要的音樂。 塵埃落定,鬱染歎了一口氣,不知是對是錯。 --- 楊瑜對林君曉的選擇很滿意,無論最終留下一個或者兩個,都不會影響後續比賽。 施炎則輕拍鬱染的肩膀,淡淡的說,“好好準備,不需要有壓力。” 兩位受到青睞的選手對鬱染表示感謝,可鬱染卻笑不出來,心中更有些惶恐。 雖然按照心意挑了選手,但三天時間進行彩排他怎麽與兩人合作一首歌呢? 太難了,這也太難了。 鬱染一邊在休息室換衣服,一邊惆悵他們三人的差距就如龜裂的斷崖,彼此間的鴻溝壓根無法填補。 錄製結束,鬱染宛如霜打的茄子、枯井旁的種子,耷拉著腦袋背著書包,朝演播室大門口走去。 --- 鬱染停下腳步,遠遠看到秋楓指尖夾著煙,而身邊則站著林君曉。 黑色轎車開過演播廳門口,林君曉靠近秋楓一步,與他道別,隨即上車離開。 鬱染遮掩不住自己失落的情緒,看到秋楓更是滿心憤懣,沒完沒了的親熱到底要幹嘛? “去哪兒。”秋楓扔掉手裏的煙頭,眾目睽睽之下伸手捏住鬱染後頸,動作十分親密,“昨天不理我,今天還不理我?” 裝什麽裝,周圍又沒有記者,何必演一出戀愛的戲碼? 鬱染抬起手推開秋楓,眼前一幕幕都是他與林君曉說話的神態樣子,“昨天不是跟你說了,就是這個態度。” “又鬧什麽。”秋楓抓他的手,一個使勁將他帶進懷裏,摟著鬱染的肩膀就往停車場的方向去,“和偶像待幾天尾巴就翹起來了,不聽話?” 還真把他當成個小寵物,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我就不聽你的,不想理你!”鬱染的不滿和鬱悶化作輕蔑的語氣,說出的話也如刀子般鋒利,卻是在割傷自己,“我和偶像待著開心的不得了,哪有時間搭理你。你這麽多餘,自己不知道嗎?我看你和林君曉有說有笑,你管他當寵物去,有他喜歡你就行了,你別來管我。” “你說什麽。”秋楓的聲音濃的像酒,而此時的情緒也如酒般濃烈。甚至更甚,如在黑暗中的野狼,亮著眸子。 這並不常見,因而讓人渾身發顫。秋楓的情緒多藏於心裏,凶狠的,溫暖的,與音樂無關便無需泄出來。 秋楓對鬱染的抗拒表示不滿,對這“小野貓”伸出的爪子很不耐煩。 “跟我走。”命令嗬責。此言一出,鬱染再不敢抗拒。 --- 鬧什麽,說什麽,秋楓如是問。 可鬱染什麽都不能說,什麽也不敢鬧。他心口一緊,眼底有些發熱,連鼻頭都酸起來。 鬱染被秋楓拖進車裏,安置在副駕上。 沒等鬱染開口,秋楓上車後便扭動鑰匙,一騎絕塵離開電視台的停車場,朝著城外而去。 四下景物越發不熟悉,而天色也逐漸剪暗了下來。 秋楓麵無表情看著前方,瞳孔中透出寒意,如野獸捕獵之前的隱蔽蟄伏,情緒始終未散去,愈演愈烈。 “你要......做什麽?”鬱染有些怕了,唯唯諾諾,吞咽口水又說,“我還得回家......喂田田呢。” 秋楓打動方向盤,尋了個僻靜的岔路將車停穩,眼前則是一片開始落葉的果林。 “下車。”秋楓轉頭吼他一句,聲音低沉,如廣袤星空中的驚雷。 適逢深秋。夜晚,濃濃的月色讓這片樹林更顯寂靜,透出分陰森。 鬱染心口那最後一道防線被他震碎,深吸一口氣低聲求饒,“要不,我聽你的,送我回家吧。” “這會兒說聽我的,晚了。”秋楓側身推開鬱染這一側的車門,隨即自己也跟著下車,“去後麵。” 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鬱染關上車門左右看了看,麵露難色便往公路的方向而去,心想秋楓不是要將他扔在這兒,讓他走回去吧。 誰知,秋楓抬手捏住鬱染的後頸,一個使勁將他提溜過來,直接壓在後車門上,“去哪兒,讓你走了嗎。” “你到底......嗯.......” 話未說完,後半句完全淹沒在秋楓霸道粗魯的吻中。 鬱染四肢發涼,頃刻淪陷在這吻中,胸腔都是那冷冽刺骨的氣息,“嗯…….” 秋楓身上有野獸對獵物的征服欲、有雄性對抗爭的控製欲,還有些別的什麽…… 鬱染不知道,來不及知道。 毫無疑問,秋楓用最簡單的方式表達自己的不滿,殘暴直接。 這個男人強悍成熟,手臂的力度如鋼筋鐵骨,困住鬱染便讓他逃脫不得。他蹂躪著懷裏的鬱染,控製著不聽話的寵物,要他服從,要他低頭,要他痛苦,要他歡愉。要他隻在自己懷裏逞凶撒野,要他的一切。 秋楓捏住鬱染的下巴,迫使兩人四目相對,尋思火氣能讓這“小野貓”逗起來,既然壓不下去便沒這麽容易放過他。 -=-=-=- “才兩天功夫,就想聽別人的?我看你忘了自己說過什麽,讓你記起來。” (完整版wb找,id:黃花九梨delver_jo)第43章 (刪減) 43 -=-=-=- 不可描述wb找。 id:黃花九梨delver_jo -=-=-=- “混蛋......”他跟著秋楓往轎車的方向走,嘴裏一直嘟囔,手腕卻始終被秋楓攥著。 “我送你。”秋楓上車,拿了濕紙巾幫鬱染擦擦臉頰,衝著他那花貓樣子忍不住笑,“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