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石膏倒是拆得不慢,就是連帶著還要拍片檢查,整個過程的等待時間就被拉長了些。助理姑娘勤快地不行,給人送到等待區,就連忙又去掛了號,直到回到長椅這塊兒等著叫號時,連著水還有零食都已經提在手上了,全然一副照顧小朋友的架勢。本以為著姑娘挺小的,可兩人一聊起天來,陸有希才發現這姑娘跟他同歲,隻是好奇心實在是旺盛得厲害,所以顯小。就像是坐這兒這一小會兒,她就先是盯著他的臉看了一番,驚歎了下他的睫毛怎麽可以長得那麽長,才又詢問他,為什麽他們顧總和他都能這麽好看,可又不太像,難道其實隻是親戚?想象力豐富的一通詢問,鬧得陸有希真是哭笑不得。到了最後才跟這姑娘解釋道,“我們隻是朋友,關係比較好的朋友。”這一個月說起來,也不虧是顧誠安給養得好,醫生拿著新拍的x光片一看,就直說道“基本上好差不多了,可以拆了”。醫生的手法熟練,沒用多長時間,等他腳稍稍落地了,才又交代說如果還有浮腫,拿熱毛巾每天敷一下,慢慢增強訓練就行。陸有希開不了車,助理姑娘就怎麽送他來的,又怎麽送他回了去。轉頭到了公司,又忙不迭地去跟自家老板匯報道:“顧總,您交代的事兒完成了。醫生說沒啥問題了,我就給您朋友送回去了。”這一番匯報前半倒是沒什麽問題,最後一句使得顧誠安倒是抬了頭:“朋友?”他心裏念道,前腳出門的時候不是還在說弟弟麽,怎麽回來一趟就改了。助理姑娘這才眨了眨眼睛,連忙解釋道道:“啊?我說錯了嗎?可對方說您和他隻是朋友,關係比較好的朋友來著。”話畢,顧誠安才低笑了下,了然地搖了搖頭,揮手讓人忙自己的去了。雖說是拆了石膏,可到底是還不算好全了。醫生交代的不要強行活動,也還是得遵守,這也就讓陸有希暫時沒能搬回家裏。可饒是他不提,顧誠安心裏也還是擔心人就這麽自己回去了。所幸的是,晚上回家一開門,就見陸有希懷裏抱著貓,腳架在沙發扶手上還搭著個毛巾,頓時心裏就不由得鬆了口氣。他微微抿著唇,走過去撫了下毛巾溫度,便提起來去重新擰了溫熱的來,再給沙發上的懶人搭上。油條被減了食糧後,愈發的不愛搭理顧誠安了,整天黏在陸有希身邊,粘的陸有希衣服上全是貓毛。而狂犬疫苗打完了的顧誠安,最近在油條的眼裏顯得很是猖狂,就好比這會兒剛吃完晚飯,它就被人摁在地上拿著靜電手套一陣縷。縷下來的貓毛被扔在了垃圾桶裏,顧誠安止不住地就打了個噴嚏。沙發上的人聽到後將雜誌稍稍放下,笑著問了句:“你不會現在才開始貓毛過敏吧?”顧誠安抬手在嘴前遮了下,又打了次噴嚏,才回道:“估計不是。”這點小症狀,本也正常,陸有希就沒當回事,可他真沒想到的是,第二天的時候,顧誠安就開始了咳嗽,到了晚上吃過飯,甚至出現了發熱症狀。做飯的時候人大致是注意力集中著,顧誠安還沒覺得自己不舒服,可飯後一坐在電腦前加班,人腦子就已經糊的不成樣了。他走出來同陸有希交代說先去躺會兒的時候,陸有希還在奇怪。等過了半個來小時,一直在客廳的人也聽到他咳嗽到停不下來時,才發現溫度都已經上去了。房間裏的溫度並不低,顧誠安卻蓋著被子咳得厲害。陸有希將油條隔在了客廳,才端了杯水叩了兩下門,進了裏來。可還沒待到詢問怎麽了,裏麵的人一見他進來,眉頭就立即擰了起來,下意識地就想讓人出去。隻是陸有希也有點強,看他這麽招呼自己,就直接瞪了回去,還推著他的肩就讓他老實躺下,然後問道:“你行不行?要不要去醫院?”顧誠安張嘴說話,隻覺得嗓子疼,連聲音都小了很多地說:“家裏有發燒藥,咳,你去書房背後櫃子的第三個抽屜找一下。”發燒的時候,人身上容易疼。顧誠安也不例外,他猜到自己八成是最近太忙了,免疫力下降誘發的感冒,可陸有希的腳也沒好全,讓他這麽到處活動,他自是不太願意。藥吃後,顧誠安感覺稍微舒適點了,就跟陸有希說讓他別呆這個房間,以免傳染。可越是這麽說,陸有希就越是不放心,到了後來,幹脆也不管他,直接拿了本書來,坐在床邊看了起來。顧誠安身上疲軟的厲害,拿他沒了辦法,也隻好稍稍往裏躺了些,讓出來個位置,緊著他把傷著的腳搭上來,背靠在枕頭上,才沉沉睡了過去。這些天的照顧,陸有希都是看在眼裏的。而這些天顧誠安有多忙,他自然也是清清楚楚。就不說每天從早到晚的上班,回來做了飯還要繼續加班,有時候他半夜夢醒,都能看到書房亮著的燈,更別說他還抽空陪他出了幾趟門。他看著躺在床上的人閉著眼,眉毛也微微蹙著,眼下的青黑清晰可見,不自覺地就伸出手,像是要把這痕跡給點掉似得在對方的眼下劃了劃。陸有希也不記得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的,隻知道難得的少夢。醒來時,天已經大亮了,而自己則是一腿極不老實地搭在旁人身上,整個人也貼在人懷裏。懷抱著自己的人體溫還是有點偏高。麵對眼前的狀況,不知所以的陸有希微怔了幾秒,才稍稍抬起手來,扶了下對方的額頭試了試溫度。額頭上倒是稍帶著冰涼,像是出了汗,可到底溫度下去了,使得他不覺就輕舒了一口氣,安心下來。攬著自己的雙臂抱得不算太緊,他躺了會兒就想起身去洗漱。可誰知人剛試圖坐起來,一旁的人就像是極度缺乏安全感似的,猛地將雙臂一收緊,又將人摁回了懷裏,連帶著腦袋也埋入了對方的頸脖處。陸有希見著這架勢,先是被嚇了一跳,隨即又迅速調整了過來。雖說時隔這麽多年了,可這感覺到底是讓他有些熟悉。他像是安撫孩子一般,輕輕地拍著對方的背,過了好一陣,才讓這緊繃著的身體慢慢緩和了下來。打在脖頸的氣息變了,陸有希敏感地察覺到對方應該是醒了過來,可依然容著人就這麽抱著。他知道,這樣的事情不論是發生自意外,還是有意,對於兩人來說都有些難得,心底也多少有點不舍。人雖是醒了,可懷抱的力度並未減下,陸有希也就帶著這麽頻率輕輕拍著,裝作一臉不知道,直到對方自己抬起頭來。一室曖昧與靜謐,竟是誰都沒忍心打破。可兩人大概都怎麽也沒能想到,這美好的景象,最終會慘遭貓大爺的毒手。這一刻的顧誠安,對油條可謂是又愛又恨。畢竟臨著這樣的氣氛,明明一切就像是順理成章一樣,隻要待其中一人開口,似是就能夢想成真的時候,誰又能料到,會被一下下的貓爪撓門給硬生生地錘打到煙消雲散呢。聽著外麵的喵嚎,顧誠安心裏是崩潰的,而陸有希,則是“噗”地一聲笑了出來。清醒過來的二人,都沒好再在床上賴下去。可就正當陸有希打算站起來時,手猛地就被另一隻手稍稍用力地抓在了掌心。他轉過頭,便看見對方抬眸直視著他的眼睛,用著那還帶有些沙啞的聲音,同他問道:“有希,我們試試好不好?”第79章 對象“我想想吧。”陸有希回他。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好在還是給了顧誠安一個期限,他說:“三天吧,給我三天,我給你答複。”顧誠安咬了咬下唇,最終“嗯”了一聲。周末本來也還是有些事情要處理的,可顧誠安病這麽一下,原本安排的事情也推後了。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周六的時候司縉一通電話打了進來,說是已經下飛機了。司縉電話裏一聽說顧誠安病倒了,倒也沒嘲笑,隻是聲音略帶著正經地說:“那就多休息下吧,我這邊幫忙處理一部分。”聽他這麽說,顧誠安就知道美國那邊肯定還沒完,應了句“好”,周日就繼續在家裏處理上了公事。因為周日的天氣實在是好,到了下午的時候顧誠安提議過要不要出門,可坐在沙發上的陸有希,一手抱著雜誌,想了想便微笑著說:“你有這空多休息下吧,又不缺這麽一天。”這麽說完的顧誠安,才又去躺了會兒,晚上醒來時,就發現已經7點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