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先生不見了!” “什麽意思?” 班森慌張得臉色都變了:“好像是被我那群朋友帶走了。你知道的,我那群朋友……就都是……他們玩起來很野的。” 齊卓程迅速撥打顧懷的手機,對麵始終沒人接聽。他一連撥了幾個,最後電話裏提示對方已關機。 班森也打了一圈朋友的電話,沒有人理他。 班森急道:“我們怎麽辦?” “你先去你們住的酒店找。我去看監控。” 齊卓程見班森跑遠,立刻給季昱打了個電話,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說話聲竟是發抖。 季昱聽明白情況,少有的嚴肅的口吻:“我馬上去找。你別太擔心。” 齊卓程懊惱道:“要不是我和他置氣,他就不會一個人去喝酒。” “這點確實得怪你。” 季昱長籲一聲,“是,你哥哥在你心裏是完美的,你不希望那些亂七八糟的惡心事黏在他身上。可是,齊大爺,你們是在娛樂圈,就算你可以封住網絡輿論,你封得了圈中那些是是非非的八卦麽。 你哥哥都不在意這點屁事,你卻反而要給他添堵。他好不容易肯為你往前走一步,你還把他推遠了。哎,你到底喜不喜歡他?” “當然!”齊卓程斷然道,“我是害怕逼他逼得太緊,他會逃走。” 季昱鄙視他:“顧爺在娛樂圈風生水起這麽多年,你不該把他看弱了。” …… 齊卓程沉唔半晌,啞然道:“是我的錯。”第43章 “哐當!” 昏暗的深巷子裏,一隻酒瓶被摔在地上,碎得四分五裂,還剩下的殘酒滲了出來,洇入青石磚的縫隙裏。 巷子裏沒有光線。巷口處的那一盞老舊街燈壓根照不進去。 黑暗中,裏麵傳來男人低低的呼吸聲,有些急促,大口大口的米且////喘,很是猙獰。 一個身材魁梧的外國男子將另一個男人按在牆上。男人緊閉著眼睛,兩頰上泛著緋紅色的酒氣。 外國男子一手扣住這人的手腕,高大的身軀幾乎貼到了男人的身上。他湊近男人的耳邊,濕熱的,帶著酒意的呼吸鑽入男人耳中。 男人眉心輕輕斂起,往另一側撇過頭。 “親愛的,你實在是太誘///人了。” 外國男子米且暴的將男人的兩隻手臂壓到頭頂,整個人都傾上前去,喉結上下一滾,吞了口口水,便朝男人的嘴唇上口勿落。 一股嗆人的香水味,和著濃烈的酒精直撲而來。 顧懷猛地清醒過來,睜開眼,轉頭避開,男人的唇剛好落在他一側的耳根處。 顧懷隻覺心髒猝然一痛,一種無法名狀的惡心瞬間湧到嗓子眼。他一把推開眼前的男人,扶著牆壁,彎下腰,連連幹嘔了幾下。 “你沒事吧?” 外國男伸手要扶顧懷,被他冷漠的拍開。 這人不死心,緊緊盯著顧懷,竟是仗著自己的身量,強橫的去抓他的手臂。 “沒事的話,不如我們換個地方繼續。” 男人的手臂如鐵箍一般,將顧懷按到自己的懷裏,身上某一處地方石更///邦///邦的膈著對麵。 “滾。” 顧懷強忍著心髒狂亂的抽搐,心髒像是要被撕裂了一般。 “剛才不是喝得好好的嗎,現在是怎麽回事?” 顧懷望到男人的那一對深褐色的眼眸,在一張不相稱的臉上。他厭惡的移開目光,突然抬膝,猝不及防的踢在男人的腹部。 “嗷!” 外國男捂著肚子,一聲嚎叫,“我草///死你! ” 他叫囂著朝顧懷撲過來。 “嗷嗷!” 一道人影從巷口衝進來,出手極快,三兩下把外國男撂倒。 男人捂住腹部,跌在地上,蜷縮成一團,痛得滿地打滾。 “你……你他媽的誰啊!” 齊卓程看也不看地上蜷成團的人,著忙要去扶顧懷,卻被這人側身避開。 齊卓程收到季昱的消息,監控顯示顧懷和這個外國男從“藍夜”酒吧出來,七繞八拐的,進了雲森的老城片區。 這裏沒什麽景致,相對也沒什麽人。 齊卓程趕來後,查找了半天。大老遠的,聽見一聲酒瓶的碎響,便急忙趕過來。 一進到巷子,就看見外國男朝顧懷撲過去,他不及細想,當即衝過去,一拉,一拽,一擊重拳,當場把人打趴下了。 …… “哥哥……”齊卓程忐忑的喊了顧懷一聲。 顧懷沒理他,扶著牆壁,慢吞吞的往巷口走。齊卓程跟在他身後,不敢說話。兩人直接無視巷子裏還躺著的那個人。 顧懷今晚喝多了,猛烈的酒勁在他體內蔓延,肆意猖狂。 他撐著走了十幾二十分鍾,腳下虛浮,被地上的石板路一絆,人往前踉蹌了幾步。齊卓程連忙扶住他。等人站穩後,再有些不舍的放開手。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始終保持在兩三步的距離。 顧懷走的慢,齊卓程也就放慢腳步。 等回到酒店,齊卓程跟著顧懷來到他的房間門口。 顧懷打開門,訝異的瞧著身後的齊卓程:“你怎麽還不走?不是要保持距離麽?” 齊卓程一愣,張了張口想要說話。 顧懷不等他答話,徑自進門了,把門一關,愣是把齊卓程關在門外。 齊卓程呆在門口,懊喪的望著冷冰冰的門板。 他在門口杵了大半天,那扇門板依然紋絲不動,這才垂頭喪氣的離開。 —— 花灑源源不斷的噴落水珠,蒸騰的霧氣填滿了整個浴室。 霧靄迷蒙中,顧懷赤///著///身,站在花灑下,水花如大雨傾灌而下,野蠻的落到他的身上。手心裏倒著潔麵乳,揉搓起的泡沫一遍遍的擦拭著耳根處的肌膚,整片肌膚已經被他擦得通紅。仿佛要把從月幾膚滲入心頭的惡心全部抹去。 顧懷靠在冰冷的瓷磚上,水流順著滑過他的臉龐。 浴室裏蒸熱的氣息,也沒能遮住他臉上的蒼白。 除去拍戲,他居然會讓別人的吻落到他的臉上,對方還是個男人。 是因為那個人的眼睛太像齊卓程了? 或者說……他可以允許齊卓程的親吻? 顧懷狠狠抹掉臉上的水珠,又洗了一遍耳朵根那裏的皮膚,直到熱水流過,肌膚上生出隱約的刺痛。 洗完澡出來,顧懷準備吃藥睡覺。 手機屏幕一閃一閃的,彈出好幾條消息,全都是齊卓程的。 【哥哥,對不起。】 【是我任性了,我錯了。】 【是我吃飽了撐的,胡思亂想。】 【我不要解綁了,我要綁你的大腿。】 【我好不容易找回哥哥,我不要理那些蠢話了。】 【不要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 【哥哥,劇本上有個問題,我能不能過來問你?】 最後一條消息剛剛蹦出來。這小子居然換了一個套路。 顧懷瞧著消息,唇角輕輕扯了扯,回了幾個字:【不能,要睡覺了。】 齊卓程:【…………】 顧懷是被心髒上的抽痛痛醒的,酒精的副作用在後半夜一下子發作出來了。 他有些撐不住,倒了杯熱水,打算放涼了吃藥。 顧懷拉開陽台的門,室外的寒風凶橫的刮進來,把他的酒精吹散了些。 “是的,我要出國了,明天就走。” “我們不用再見了……” “祁白,謝謝你,我不喜歡你了。” 另一個陽台上,齊卓程的說話聲斷斷續續的飄過來。 他念的是《那年花開》裏的台詞,他和江瞳要表演的幾場戲。 顧懷靠在房間內的門框邊,齊卓程的聲音順著夜風,時輕時響。 “挺認真的。” 顧懷心想。 早上的時候,齊卓程還嚷嚷著要退出,和江瞳的排練也是矛盾重重。好在他想通徹了,一個人排練起來還是很勤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