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羽直到淩晨一點才踏進紀宅,屋裏隻剩玄關壁燈,倒是花園裏還留著幾盞照明夜燈給夜歸的人。她有點醉,daniel是委托人,帶她去氣結婚的前女友,所以她才會打扮得豔光四射,那是daniel的要求。


    她在婚宴上喝了好幾杯紅酒,因為出門前紀怛希的表現讓她心情大好,加上今天的紅酒很順口,所以她不知不覺就喝多了。


    不知道紀恒希在做什麽?她很想知道。


    出門前瞥見他的那一眼是那麽深奧難懂,他真的懂他自己為什麽吻她嗎?


    天知道嗬,他躲了她那麽久,為什麽會突然之間那麽衝動?就因九她穿得美美的去約會?他擾亂她的心,害她今晚多喝了一點酒,微醺,但沒醉。「紀恒希啊紀恒希,你究竟是個什麽樣的男人?我又為什麽會愛上你呢?我不懂我自己,也不懂你……」


    她甩著珠珠晚宴包上樓,無意識的自問著。


    他的吻還留在她的心尖、留在她的血液裏,一整晚,一想起來就會沸騰,就會臉紅心跳,但她可不想當別人的替身,那太可悲,又太殘忍了。


    可她又不能換掉自己的容貌,隻能說老天在捉弄她,為什麽要讓她愛上一個心裏隻有別的女人的男人。


    經過紀恒希的房間時,她瞪視著房門好一會兒。


    門縫已經沒有燈光,這表示他已經睡了。


    大概正在床上懊惱自己幹麽要吻她吧?如果他真的在意她,應該在花園裏坐立不安的等她才對,不會在房裏呼呼大睡。


    幸好她沒有被他的吻衝昏了頭,沒有留下來,她真是聰明啊,笨的人是他,是他紀恒希,為了一個劈腿女,禁錮著自己的心……


    「笨蛋紀恒希!」她踢了門板一腳,怕他會出來查看,連忙用最快的速度回到自己房裏。


    「紀恒希,不要心疼你的房門,誰叫你讓我那麽難過……」她靠在門板上,對著漆黑的房間幽幽地說。


    「我為什麽要心疼我的房門?」


    黑暗中,有個人準確無誤地把她拉進懷裏,那神秘的氛圍使她心跳猛烈的幾乎快穿透她的身體。


    「你在這裏幹麽?這裏是我的房間耶。」她感到喉間緊縮,他的懷抱有濃濃的男人味,這是她心動已久的男人,她迷失了。


    「我已經等了妳一晚,妳就不能說句好聽的話嗎?」他緊緊的把她擁在懷裏,火熱的嘴唇瞬間壓住了她的唇。


    黑暗讓人的真心變得透明,他不必再苦苦掩飾自己對她早已泛濫成災的感情。


    愛上她,愛上一個很像駱以心的女人,對他來說是充滿罪惡感的事,現在他已經走出一步,回不了頭了。他輾轉深吻她,她沉醉的反應讓他知道她的心完全在他的身上。許久,他放開了她的唇,托起她的下巴,看到她眼睫上沾著迷蒙淚水。是他這個朝令夕改的壞蛋把她惹哭了,都是他的錯。


    「你再這樣莫名其妙的吻我,小心我會踹你一腳。」晨羽吸了吸鼻子,晶眸看著他。「你走吧,再也不要對我做任何會讓我誤會的事,不要讓我以為你愛上我了,不然……」


    她要說什麽狠話?她根本無法對他說狠話。


    她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好久,隻想好好的沉醉在他懷裏,然而他是不會愛她的,她要自己牢牢記住這一點。


    「不然怎麽樣?」他看著她意亂情迷的眼睛逼問,以眼光愛撫她細致如綢的肌膚。


    「我會很慘。」她癡癡的望著他,喃喃地說。


    一說完,她就拉近他,笨拙的學他吻她的方式吻他,趁著微醺,勇氣還未消失前,相心要逼出他更多真心。她輾轉深吻他,室內光線幽暗,他們是什麽時候倒在床上的,誰也不知道,隻知道自己有點在藉酒壯膽,而紀恒希也沒有推開她,他在重重的呼吸,她可以聽見他的心跳聲。


    房裏仍是一片昏暗,但她看得到他。


    她凝視著他,他的唇壓下來了,古銅色的健碩軀體壓住了她,一雙有力的臂膀擁緊她,彷佛怕她溜走。


    晨羽呼吸一凝。她才不會走呢,隻要他不要後悔就好……


    他進行得很緩慢,先是加重熱切饑渴的吮吻,然後托起她的臀部,引導她去感覺他的硬挺、他的需要,接著越抱越緊,簡直想把她壓碎。


    晨羽本能的配合著他,任由他把她抱到床上,任由他褪去她的衣物,任由他的唇占領她的身軀,任由他一再的愛撫她的肌膚,她的視線纏上他的,把自己完全的、毫不保留的獻給了他。


    「還好嗎?」她吸氣忍痛的神情讓他心疼不已,一度想要徹退。


    「……我沒事。」她緊緊擁著他,就怕他會走,今晚她不能沒有他,就算隻有一晚也沒關係。


    「妳真傻。」他愛憐的親吻她的唇,他的吻滑過她的肩膀,滑過她柔軟胸部的弧線,品味著她美妙的緊窒,與她同赴極樂天堂。


    這一陣子,晨羽都是輕飄飄的,身上、臉上、眼底、眉間,甚至衣服上、鞋子上,舉手投足都處處帶著甜蜜痕跡。


    她本來就愛笑,現在更愛笑了。


    喜悅、滿足,眼底流動著光華,唇邊綻放著歡愉,這些戀愛的副產品全出現在她身上,渾身上下滿溢著看得見的幸福。


    紀恒希也差不多,他的變化甚至比晨羽更多。


    禁錮了四年的情欲和感情,一出匣就豐沛得驚人,他常不自覺的看著晨羽,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而且他天天回家吃晚餐。紀老夫人看在眼裏,對這變化真是滿意極了。她已經認定晨羽是她的孫媳婦,但她故意霸占晨羽睡眠以外的所有時間,讓孫子恨得牙癢癢又對她莫可奈何,誰叫他不趕快向她承認他們兩個在戀愛呢?


    所以了,晨羽隻好經常在淩晨過後潛進他的房間,天快亮時躡手躡腳的溜回自己房裏,就怕被早起的華嬸撞見。


    每一夜的纏綿都是甜蜜,每一夜的耳鬢廝磨也都是譴蜷,隻要待在他的床上,待在他的臂彎裏,她就心滿意足了,唯一希望是天亮不要來。


    「要我買一個戒指給妳嗎?妳的十指什麽都沒戴。」激情過後,他伏在她身上,好一會兒才平息急促的呼吸,輕柔的愛撫著她的唇說。


    「好啊!」晨羽笑彎了眼,拉著他的手磨贈。「我知道你很有錢,買一個鑽戒給我,要很大很大的那種,賣掉可以買一楝豪宅的那種。」


    「妳不怕手指會骨折?」他輕輕將她額上汗濕的秀發拂開,伸手輕摟住她的纖腰。


    天使麵孔,魔鬼身材,她是每個男人的夢想,而他不費吹灰之力得到了,他該拿她如何是好?她什麽都沒有向他要求,這更令他擔心有一天會失去她,然而他的婚姻承諾已經給了另一個女人,又怎麽可以給她?


    「鑽戒耶,骨折也甘心啊。」用誇張的語氣,她把自己說成多愛慕虛榮的女人一樣。


    在這張床上,他對她說過許多溫柔蜜語,也對她做過許多令人臉紅心跳的事,唯一沒說出口的是承諾,是婚姻的承諾。


    他從來沒有向她求婚,也從來不許下婚期,彷佛除了這個,他什麽都可以給她,隻要她甘於現狀,他們就可以到永遠。


    「既然妳都不怕骨折了,當然要買給妳。」他親吻了一下她的唇。「明天就去買,我派司機過來接妳,買完一起吃晚餐。」


    她笑。「奶奶也一起去。」


    他立即揚起了眉毛。「奶奶若是看見妳戴戒指,肯定會起哄。」


    她傾身伏在他身上輕壓著他,傾聽他心跳的律動。「放心― 紀總裁,我會告訴奶奶,我是不婚主義,我對結婚一點興趣都沒有。」


    他閉了閉眼,感到一陣內疚。「抱歉……晨羽,我對妳很抱歉。」


    「這是什麽時代了,你還對我說抱歉?」她故意瞪大了眼睛看著他。「我夜夜享受你精壯男體的服務耶,那我要對你說一聲謝謝嘍?」


    她輕輕鬆鬆就化解了凝滯的氣氛,這正是他所需要的。


    他拉著她的手在唇邊一吻,真心的低喃著,「謝謝妳,晨羽,謝謝妳的體諒,真的謝謝妳……」


    她整個人壓上了他,拉開他的雙手,朝他胸膛一陣亂親。「我也謝謝你,謝謝你的奉獻,謝謝你的持久和勇猛,讓我夜夜春宵……哈哈哈哈哈……」


    今晚她要采取主動,要學他那樣,吻遍他全身每一吋,撫遍他全身。


    「妳這個可愛的小魔女,磨人精,我該拿妳怎麽辦才好?」他輕撫著她的下巴,目光柔情似水地說:「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再愛上另一個女人……」


    「什麽都不要說了,我知道。」她對他微微一笑,不想為難他,她懂他的痛苦和矛盾。「聽著,紀先生,你隻要真心真意的愛我就行了,不要想那麽多,誰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麽事呢?不一定一場風災降臨,我們都淹沒在黃土裏,現在想那麽多沒意義吧?」


    他深深的看著她,欲言又止。


    為了不讓他打退堂鼓,她開始進行情欲攻勢,舌尖折磨人的在他身上繞來繞去。


    「晨羽……」他呻吟著感受她的唇舌在他胸膛打轉。


    他聽她的,及時行樂,愛在當下,他盡全力的寵她、愛她,這麽一來,相信他與她都不會有遺憾了……


    紀恒希去美國出差了。


    第一天晨羽就後悔自己沒聽他的建議跟他一起去,因為才一天而已,她就已經好想他。第二天,為了不要太想他,讓他變得太重要,她努力找事情做,想趁紀恒希那位嚴格的訓導主任不在台灣,帶奶奶去溫泉飯店度個小假。偏偏呢,奶奶得了小感冒,吃了藥就開始整天昏睡,根本不能出門,她也隻好打消念頭。


    她打給阿仲,希望有她可以摻一咖的case ,偏偏他們幾個這陣子忙於寫報告,根本沒接case 。


    她努力回想沒有紀恒希之前,自己是怎麽過的?


    奇怪了,那時候她從來沒有感到無聊過,每天都忙得很起勁,隻要一有空就會忙著設計派得上用場的小道具,用她的巧思裁縫誇張的道具服,不然就會去逛街,看看有沒有什麽可愛的驚喜小物可以拿來改造利用。


    對!何不就去逛逛街呢?


    逛個街,至少時間不會那麽難挨,他要六天才回來,她可以完成幾個小道具給他看。


    這個想法讓她不再感覺時間過很慢,她本來想告訴華嬸一聲的,可找到華嬸時,看到她在奶奶房裏的貴妃椅睡著,所以就算了。反正她隻打算逛一會兒就回來,搞不好她回來時,奶奶和華嬸都還沒醒哩,她還可以外帶一個摩卡派和一個海鮮披薩回來,奶奶會喜歡吃的。


    於是她出門了,快中午時出門的,回家時手上多了好幾個袋子,時間也超過晚上十二點,由於超出她預計的時間,所以她隻買些自己的東西,但也算是過了充實的一天。


    一進門,她就看到華嬸從沙發裏跳起來。


    「老天爺!陸小姐!妳總算回來了,妳到底去哪裏了?少爺打了至少一百通電話回來找妳,我真的好怕他會發火。」


    「他有找我?」晨羽一陣高興,連忙要翻包包找手機。「他怎麽不打我手機呢?我一直在等他的電話。」


    他出門前交代過,因為時差,加上他要常開會,還要見重要客戶,她最好不要打給他,他會找適當時間打給她。


    所以,他一出門,她就二十四小時手機不離身,就怕錯過他的來電。


    「別找了,他當然有打妳手機,隻不過妳的手機丟在客廳沙發裏,沒帶出去。」華嬸有氣無力的說。她被少爺疲勞轟炸得好累,他每隔十分鍾就打回來一次,害她連洗手間都不敢去,這兩個年輕人談戀愛,為什麽她要跟著累啊?


    「瞧我― 真是迷糊。」晨羽敲敲自己的頭,笑了。


    「妳還笑得出來?」華嬸愁眉苦臉的看著她。「妳最好快打給少爺,他交代妳回來馬上打給他。」


    「好,華嬸,晚安!」晨羽輕快的上樓了,她把買的東西攤了一地,撥了紀值希的手機。


    他馬上就接了。


    她為他這舉動而笑了,他是等多久了啊?這麽急?


    「妳去哪裏了?還知道要回家?知道現在多晚了嗎?」他的語氣並不好,一連串的問題也顯現出他的在乎。


    「你在生氣?」晨羽甜笑著。「我出去逛街。」


    他悶悶的問:「逛這麽久?」她可知道他打了多少電話回去找她?況且台灣時間已經過十二點了,她去哪裏逛街?


    「在路上碰巧遇到一個大學同學和她老公,我們一起吃晚餐,她又約我去另一個同學開的小酒吧續攤,碰到幾個去捧場的同學,大家聊開了,又一起上山賞夜景,那是我們學生時代常去混的地方……」


    話筒彼端沉默了一下。


    許久之後,他才悶悶的說:「看來我對妳了解太少了,我不認識妳半個朋友,今天我才知道,當妳走出我家,沒帶手機,我完全不知道哪裏可以找到妳,也完全不知道妳可能會去哪裏。」


    「我同樣不知道你的啊,除了那個赫連麒。」晨羽輕聲地說,真是有點小委屈。


    她何嚐不想認識他的朋友,何嚐不想跟他一起出去見朋友,但是他並不想公開他們的關係啊。他的未婚妻還躺在贍養院裏,他就另結新歡,外人會怎麽看他?薄情郎?


    「或許我們根本不該開始。」他悶聲說。


    晨羽閉了閉眼,感覺心髒一陣一陣尖銳的收縮。


    這個男人常會在天秤的兩端自相矛盾,覺得自己對不起她這個新歡,也對不起駱以心那個舊愛,他完全不知道駱以心是怎麽欺騙他的愛,一直生活在內疚裏,這個大傻瓜,這個笨男人。


    但她愛這個冰山大傻男。


    「你的意思是,要跟我分手嗎?即使我從來不要求名份,你還是要跟我分手?即使我從不要求你要愛我多過駱以心,你還是要跟我分手?」


    重重的問完,她感傷的吸了吸鼻子,毅然決然地說:「好,我們分手,如果我們分手會讓你的心獲得平靜,我會離開你家,走得遠遠的,等你從美國回來的時候,你就不會看到我了……」


    「不要走!」紀恒希急了。「妳哪裏都不準去,待在家裏等我回去,妳不知道我有多想妳,妳永遠不會知道……會說那些話是因為我覺得對不起妳,我無法給妳承諾,卻又要妳一直待在我身邊,我擔心妳會厭倦這段感情,擔心妳會離開我,去找一個可以給妳婚姻的男人,有哪個女人可以忍受自己的男人要照顧另一個女人一輩子?」


    「所以你根本不相信我是不婚主義嘍?」她不要他又陷入自責的泥沼中,故意用輕鬆的語氣衝淡凝重的氣氛。


    「我知道妳不是。」他低歎。「每個女人都渴望穿上夢幻婚紗,跟心愛的男人一起走進教堂。」


    「不說那些了,答應我一件事。」她用感性的語氣說。


    他的心弦一緊。「妳說,我什麽都答應妳。」


    她笑了。「就是啊― 一定要買禮物給我哦!我要香水啦!很貴很貴的名牌香水!」


    他也笑了,笑容裏帶著一絲疼惜。「知道了,我不會忘的。」


    他知道她從不用香水,為了讓他好過一點才有這個要求。


    她越是輕鬆,他就越內疚,但他可以發誓,他絕對不是因為她像駱以心才愛上她。她就是她,是獨一無二的她,獨一無二的陸晨羽,他被陸晨羽給吸引,愛上的也是陸晨羽。


    他希望她也知道這一點,知道他的心,知道他打從心裏愛著她……


    這天早上,晨羽瞪圓了眼睛看著窗外院落裏的一抹楓葉。


    咦?秋末什麽時候來了?她怎麽都沒感覺?整天還是穿著短袖t 恤跟七分褲晃來晃去的。


    這麽說,她該回套房去把秋裝搬來嘍?這麽說,她在紀家已經待了超過三個月了?


    不會吧?時間怎麽過這麽快啊,她都沒感覺,而且她已經好久沒回老家去看看爸媽和爺爺奶奶了,他們一定很想她……


    「在看什麽?」身後揚起了紀恒希的聲音。晨羽回過頭去,看見穿西裝打領帶的他,一副菁英領袖的模樣,誰會知道這男人昨夜咬著她的粉臀不放,說是要讓她知道他的牙齒不是蓋的,好幼稚喲―


    「哈― 」昨夜春色無邊的畫麵不期然的跳到眼前,她忍不住撲哧一笑。


    「妳笑什麽?」紀恒希嚴肅的看著她。


    晨羽曖昧到家的眨了眨眼。「昨天晚上啊,你……」


    「昨天晚上他怎麽樣?」紀老夫人耳尖的湊過來,很想聽。


    「住口!給我住口!」紀恒希的俊顏漲成了豬肝色,立即伸手搗住晨羽的嘴,就怕她真的口無遮斕,把他們的床第之事說出去。


    紀老夫人挑了挑花白的眉毛。「丫頭,我知道他不讓妳說,我都知道,等他去上班,妳再告訴我。」


    「好的,奶奶。」晨羽聽話極了,她看到某人威脅的眼光了,這讓她更樂。


    看來紀總裁很怕讓人知道他私底下也有如此「率真」的一麵哦。


    「你們兩個在做什麽?怎麽還不過來吃早餐啊,我這個老人家快餓死了。」紀老夫人在喊人了。


    「馬上來,奶奶!」晨羽一溜煙從大怒神身邊閃過,閃到餐廳去了,還是待在奶奶身邊比較安全,嗬嗬。


    奶奶對她保護到家,根本沒把她當看護,而是擺明了把她當準孫媳婦,因此她越來越像紀家的女主人,連華嬸要做什麽都會不由自主的問過她才去做。


    「你們兩個到底什麽時候才要結婚?」餐桌上的菜色是清粥小菜,還有紀恒希必喝的黑咖啡,紀老夫人輪流看著他們,問那一千零一個問題。「難道要等我死了才要結婚嗎?」


    這句不祥威脅也是必說經典。


    「奶奶,這個醬瓜很好吃,妳多吃點。」晨羽連忙替老人家夾菜,希望分散注意力。


    這個問題她明明私下跟奶奶談過,希望奶奶再給紀恒希一點時間,而奶奶也答應了,怎麽現在又拿出來講啊?


    她真怕紀恒希被逼急會對她說― 我們分手吧!這不是不可能的,他對駱以心有責任,那份未婚夫的責任沉沉的壓著他,他是不可能會為她而改變的。「我說,你們這樣每天晚上妳過去他那邊睡,早上妳再溜回妳那邊裝睡不累嗎?」奶奶斜眼看著他們兩個。「幹脆住一個房間不是很好?我跟華嬸都會睜隻眼閉隻眼的,你們盡管放一百二十個心好了。」


    「奶奶!」晨羽拚命使眼色。


    老實說,她不是很想住在紀恒希的房間,他的房裏擺了幾張他跟駱以心的親密合照,不然就是駱以心迷死人不償命的美美獨照,又不能叫他拿掉。


    說到照片,他和駱以心的照片那麽多,和她卻一張合照都沒有,她應該找機會跟他拍張照片才對。


    「天氣轉涼了,明天我們出去走走,到北橫看楓葉。」擱下咖啡杯,紀恒希突然神來一筆地說。


    「好啊好啊!」她立刻舉雙手雙腳讚成,這總比一直被奶奶逼婚強多了。


    紀老太太看著他們,放下了碗筷,下巴微微一抬。「我說,你們到底什麽時候結婚,難道要等我死了才要結婚?」晨羽哭笑不得的看著老人家。真是輸給奶奶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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