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後……陽極磁峰靜室之中!


    一柄無鞘的短劍懸浮在錢晨身前,短劍長逾數尺,劍柄之上銘刻金鱗,劍格之上雕刻有陰陽太極,飛劍吞吐金色焰光,流光稍瞬便帶出丈餘的劍芒,閃爍不定,異常靈動。


    錢晨兩手掐訣,不停打出金色符篆在飛劍上。


    法力真符隻是落在劍身上,便淺淺的消去,隻是激得劍光越發靈動,間或從口中噴出黑白色的陰陽二氣,輪轉如太極一般,包裹本命飛劍。


    頭頂的功德之光,垂落絲絲縷縷,在錢晨的頭頂化為五色靈華,隨即便被他身周的五件器物吐納。


    那本命飛劍隻是其一,吞吐白色毫光,金德洗練劍身,令劍胎越發純熟。


    另有一朵業火紅蓮,吐納赤色靈華,汲取火德,通體亮起猶如琉璃一般赤紅。


    又有一珠、一葫蘆、一如意,各有玄、青、黃三種靈光亮起,隻是此三物隻是虛影,那冥冥之中的功德落下,便被傳遞到某處去,令三者的虛影越發凝實。


    待到這五件器物將錢晨周身垂落的五色靈華煉化殆盡,五件本命法器便輕輕一動,化為流光鑽入錢晨的識海之中,環繞著道塵珠和三枚金丹,分列五方,與五色混雜的五行天遁丹遙遙相對,氣機勾連起來。


    雖然有三件靈寶本身尚在化身處,由化身煉化,這裏隻有一團虛影頂替位置,但隻要化身歸來,錢晨為結丹準備的五行外藥就算的上是功成了!


    錢晨神念掃了那寄托水德的靈珠一眼,眉頭微皺,似乎有些不滿意。


    “龍珠雖然也可以寄托水德,但終究是神道化身的根基,並非我中意的那件水行本命法器,遲早要將禁製抽出,重新祭煉一樁本命法器。”


    “現在先這麽將就著吧!”錢晨心中嫌棄道。


    五件本命法寶的禁製,都是錢晨精心挑選過的——本命劍胎乃是以上古劍修之法,鑄造的根基暫且不提。


    業火紅蓮雖然禁製出自九幽傳法,但卻早已消去了魔意,乃是太上天魔誕生之際,自蓮花中化生的道蘊,禁製本質極高,應是某株先天靈寶的投影。


    玄黃如意本質乃是天地開辟之時的玄黃寶玉,錢晨從蛇妖手中奪得後,重新洗練了禁製,如今乃是元始道三寶如意神禁,效仿的是那位道祖手中的玉如意。


    雖然借助煉化本命法寶之機,將其祭煉到距離成就法寶隻差一線的地步,但這塊玄黃寶玉本質不足,若沒有機緣補足玄黃之氣,越是祭煉,其在五件本命法寶之中威力還是會漸漸落後!


    除非另有機緣補全玄黃之氣,那時如意的威力便會轉而成為僅次於本命飛劍的最強法寶。


    但玄黃之氣乃是天地開辟之初才有的靈物,如今哪裏去找?


    若非錢晨實在喜歡這如意砸人的手感,玄黃如意與土德又太過相合,其實輪不到如意做那五件本命法寶之一,他手中渾天青羅傘,天心陽環,朱雀火尖槍,流雲飛袖,潛力都要大過此寶。


    龍珠用的乃是錢晨本體道塵珠的禁製,另還借鑒了一部分定海神珠的禁製。


    不過此寶乃是神道化身的根基,如今隻是暫時寄托水德所用,遲早要將禁製抽出,重新打入一件水行法寶的器胚之中。


    葫蘆用的則是樓觀道秘傳的葫蘆法禁,錢晨參照了流雲飛袖上的一部分袖裏乾坤禁製,以及瓊明祖師留在葫蘆中的壺中日月法禁,另做了些修改。


    如今已經在葫蘆中祭煉了一方天地出來,足以將長明派整個遷入,而且因為葫蘆有大小兩個肚囊,錢晨預備用顛倒陰陽大神通與先天陰陽二氣,祭煉一片混沌出來,屆時搖晃葫蘆,兩個天地顛倒,葫蘆中的一切便會重歸混沌,其中一切都要被化去,非常厲害。


    唯有錢晨,才能至混沌之中返本歸源,將物品還原回來,不然就要被混沌煉化,滋養了葫蘆本身的禁製。


    “有了這五件本命法寶,天下大可去得!”


    “如今結丹外藥的五德已全,隻差生死大藥,讓我死上一回了!”


    錢晨伸了一個攔腰,感歎道:“死生乃是平常事!不過我可難死的很,非得借助一件靈寶之威,才能徹底兵劫!”


    說著便掐指一算,露出一絲微笑:“機緣已到!是時候找人來殺我了!”


    錢晨招來九火炎龍,將其封印在陽極磁峰的火脈之中,囑咐道:“羅真再劫之時,便是你應運出世之際,屆時會有八個有緣人橫渡這東海,你去祝他們一臂之力,壓服龍族,便有功德圓滿,成就正果的機會!”


    說罷便以火行神光,將一篇功法,一些樓觀道秘傳的道經映入它識海中,令它順著火脈,潛入地肺,不到時機不可出世!


    九火神龍搖頭擺尾,依依不舍的看著錢晨,知道錢晨伸手驅趕,才昂的一聲,鑽入了火脈深處!


    打開靜室的禁製,耳道神便趕緊迎了上來,湊到錢晨而耳旁嘟囔表功,金銀童子兩個也跟著迎在門口,雙手空空,一臉期待的看著錢晨。


    錢晨隨手將雷芒電鎖和紅皮葫蘆塞給了他們,道:“沒有如意了!先拿著這兩個,日後給你們換一個更好的葫蘆!”


    兩個童子捧著絲綸和葫蘆,便立刻有了精神,腆著肚腩跟在錢晨後麵。


    耳道神還趴在錢晨的肩上,訴說著自己的辛苦,錢晨伸手拎它起來,笑道:“不過就是讓你傳幾篇道法出去,能有幾多辛苦?”


    耳道神氣的哇哇大叫,抱著膀子,氣呼呼的看著錢晨。


    “怎麽,被人追殺了?是哪篇道法惹得麻煩?依靠被人辱罵,積累言靈黴運,修煉言出法隨之術,最後修成一顆不斷咒罵自己的金丹,言靈之力源源不絕的《天咒經》?還是我參悟太古祭祀的場麵,從葬樂之中領悟的《末劫奠曲》?亦或是《萬獸魔身經》《三屍七毒篇》《結丹要旨》?”


    正說著,上空仙島察覺到錢晨的氣息突然出現,便有一道遁光從仙島之上落下,卻是那風陽子。


    他一見錢晨便急切道:“怎麽樣?道友!那靈丹可煉成了?”


    錢晨從袖出拿出一枚散發靈光,通體赤金的丹藥道:“幸不辱命,我以金葉仙杏之實,煉成了這枚金葉釣鼇丹,還以邊角料煉了七顆丹餌!”


    “隻要在神鼇出沒之地,將丹餌投入海中,天元神鼇在方圓千萬裏之內,必然會被引誘而來!”


    “好!好!道友果然不愧是丹道宗師之尊……”風陽子仰頭大笑道。


    此時雲鶴真人、藏山真人、火發真人、守陽真人,以及其他幾位化神皆趕赴而至,聽聞這個消息,具是麵露喜色。


    風陽子供出的釣鼇之期將近,錢晨這邊卻一直沒有動靜,若非幾人都是化神之尊,還算有點耐心,早就有人忍不住闖入丹房了!


    雲鶴真人微微頷首道:“既然靈丹已經出爐,我等便可以準備起程了!”


    風陽子也答應說:“諸位,神鼇露麵之期,便在一月之後!屆時諸位助我奪舍神鼇,大功告成之後,我便答應助諸位下探歸墟三次,如違此誓,天人共罰之!”


    雲鶴真人笑語盈盈,卻在揮袖之間,悄無聲息的發出了一份符書,其他化神真人也都是口頭之上答應的好好的,但背地裏又做了什麽,就並非錢晨可得知的了!


    …………


    雲鶴真人的傳書飛逝數千裏!


    清羽門內,一位博帶雅冠的道人騎在霜翎鶴上,看到靈光倏忽而來,探手接過那封符書,展開一看,笑道:“消失數十萬年的天元神鼇現身,還有歸墟幻海,祖師命我等查探的那物,已經查遍了整個海外,若還有線索,隻能在歸墟這等隱秘之地了!”


    “如此,不得不一探究竟啊!”


    …………


    長明派地界!


    一年多以來,讓長明下轄的萬裏地界,數百萬人口具誦《讚日月光殊勝無量琉璃光王經》,收集的香火念力源源不絕的加持之下,洪學盛真人已經凝練讚日月光殊勝無量琉璃法身。


    他抬頭看向仙藤之上的那一枚紅皮葫蘆。


    “雖然有葫蘆掩飾我法身成就,但我讓座下弟子廣傳經文,已經惹來那幾個長老的試探!”


    “好在我借助新煉成的法身,參悟了葫蘆之中的祖師留法,明悟了祭煉葫蘆的壺天禁製。”


    “原來這仙藤葫蘆開辟壺天之後,竟然等若能夠隨時移動的洞天一般,不止是我那尊法身,就連島嶼靈脈都可以移入葫蘆之中,從虛空之中汲取元氣,化生靈氣!”


    “如此一來,等我祭煉葫蘆功成,豈不是能將整個長明都搬入葫蘆之中,隨身帶著宗門大教?”


    念及此處,饒是以洪學盛的城府,也不由興奮起來:“此番龍族還如何能控製我長明?我也能真正將長明掌控手中,不再受那些老朽、腐草的掣肘……”


    “真正的修士,便應該將自家道統宗門隨身攜帶,掌控宗門,而非被宗門掌控。”


    “難怪昔年窮明祖師與龍王賭鬥之時,能以一葫蘆收入無盡的四海之水,難怪祖師偌大神通,卻寧可窮居一處小島,原來祖師真正的洞府,便是那枚仙藤葫蘆!”


    正當洪學盛躊躇滿誌之際,一封符詔自天外而來……


    洪學盛看到那符詔之上的神光,便臉色一沉,浮現一絲忌憚之色。


    他麵色陰沉,卻也隻能恭敬的接過符詔,展開這龍宮發出的符旨,略略看了幾眼,便一收符詔,語氣驚疑不定道:“天元神鼇?”


    “龍宮竟又和蓬萊聯手,讓我等隨時聽候命令?”


    旁邊的紅皮葫蘆一搖一搖,似乎也在為這個消息而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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