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這裏收到冊封悅嬪的旨意,隻是朝四海來傳的一道口諭。


    “皇後娘娘,皇上的意思是冊封悅嬪的一切禮儀從簡,不需要大肆操辦,隻需要六宮知曉便可。”


    “本宮明白了。”皇後淡聲回應。


    朝四海退下後,嬤嬤立即來到皇後麵前。


    “娘娘,皇上當真是被這個下賤的舞女迷住了?就算當年羅貴妃入宮,皇上也不曾這般寵愛。這才幾天就冊封為嬪了,晉升得也太快了,宮裏可沒這規矩。”


    “規矩?什麽是規矩?規矩可不是給能製定規矩的人遵守的。”


    羅貴妃受寵,是要重用羅家做的鋪墊。


    這個舞女沒有任何利益隻是一個玩物,皇上寵她,隻是單純貪圖那點歡愉。


    她能讓皇上開心,是她的本事,賞點地位財寶無傷大雅。


    雖然直接封為嬪位,卻沒有冊封禮,可見皇上心裏,還是清清楚楚的。


    當年,羅貴妃入宮,三皇子還那麽年幼,皇後都不曾有一絲惶恐,更別提,現在,三皇子已經這麽大了,完全可以獨當一麵。


    這一個下賤的舞女,皇後根本不會放在眼裏。


    皇後擔心的是世子府那邊的情況。


    明顯太後和長公主要對紀初禾下手了,最起碼要將紀初禾從世子夫人的位置上拉下來,若是再歹毒一些,紀初禾沒有好下場。


    以紀初禾的聰慧,肯定已經猜測到了。


    隻看紀初禾如何應對。


    ……


    紀初禾前世的時候,就了解過長公主的情況。


    長公主之所以能在帝都過著揮霍無度的日子,全靠開了幾間濟世堂醫館,別的醫館在濟世堂的擠兌之下,紛紛關了鋪子。


    放眼帝都,能專門請個府醫的府邸少之又少。


    所以,大多數人病了,還得去醫館醫治。


    濟世堂,卻一點也不濟世。


    問診需要收一筆不菲的診金,藥材的價格更是翻了幾倍。


    哪怕去一次,傾家蕩產也認了,畢竟,在疾病麵前,錢財就顯得沒有那麽重要了。


    沒有任何東西比性命重要。


    紀初禾的第一步計劃,就是先斷了長公主的財路。


    淮陽。


    淮陽的隱患全都鏟除,徐太妃現在完全在王妃的掌控之中。


    王妃最開心的事莫過於收到從帝都送來的家書。


    她已經按照禾兒所說,厚葬了徐嫣兒。


    雖然,她不喜歡徐嫣兒,可是,前往帝都一趟卻慘死歸來,她的心裏也不好受。再一想到禾兒在帝都的艱難,心中更加惶恐不安。


    冬苓生了個兒子,禾兒想將孩子記在了她自己的名下。這些都是小事,隻要禾兒願意,怎麽安排她們都沒有意見。


    禾兒還開了一個香料的鋪子,生意很好,完全可以養世子府上上下下,還讓她不要往帝都送錢去,她們能養活自己。


    這些信,她看了一遍又一遍,信中沒有一個字提及禾兒在帝都的艱難,這孩子,就是那麽懂事,讓人心疼。


    “王妃,世子夫人的信!”丫鬟一路小跑將新收到的信件送到王妃的手上。


    這一次的信,和之前的不一樣,很厚重。


    王妃立即接過拆了信件。


    這是一封紀初禾讓人徹夜兼程送來的信,從帝都到淮陽不過用了七天的時間。


    問候了幾句後,信中的內容就直奔主題。


    紀初禾想在帝都開醫館。


    而且,藥材全都由淮陽運送過去。


    這封信之所以那麽厚,就是因為裏麵把需要的藥材列了出來。


    淮陽盛產藥材,雖然跑商的商隊也在往外輸送,每年還是剩下許多。


    紀初禾要的這些東西,王妃不用一天時間便能給她準備妥當。


    司嬤嬤見王妃皺著眉,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也有些擔心。


    “王妃,是不是世子夫人和世子那邊發生什麽事了?”


    “帝都的醫館好像都被長公主一手壟斷了,我當時想將淮陽的藥材運送過去都沒能成功。禾兒突然要開醫館,這不是和長公主對著幹嗎?難道,太後和長公主對她發難了?這是她的反擊!”王妃的心高高的提了起來。


    “王妃,夫人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肯定不會直接和長公主起衝突。”


    王妃怎麽能不擔心。


    每一次,禾兒的來信字字句句,沒有提過一次艱難,都是在為世子府打算。


    其中的艱辛,哪怕禾兒不說,她又怎麽可能猜不到呢?


    禾兒現在的處境,比當時的她,要艱難十倍,一百倍!


    在帝都為質,安兒還相對安全一些,畢竟有世子的身份,皇上現在不會要他的性命。


    可是,禾兒呢?她就隻能任人宰割了!


    王妃現在能做的,隻能是完全滿足紀初禾信中的要求。


    然後,暗暗安慰自己,朝中的局勢很快就會轉變。


    國公府慢慢掌握了一些權力之後,她們就不會這麽被動了!


    ……


    紀初禾安心地等著藥材的到來。


    香料的鋪子,正常運作,收入十分穩定。


    廖雲菲那邊的情況,也在計劃之中。


    府醫正在給廖雲菲的傷口上藥,蕭晏安也在。


    “府醫,側夫人的傷勢沒有什麽大礙了吧?”蕭晏安問了一句。


    “世子放心,傷口已經結痂,除了會留下傷疤之外,不會再有什麽危險了,側夫人也可以下床活動活動了。”


    廖雲菲最嚴重的傷有兩處。


    一處在胳膊上,留下了深深的牙印。


    另一處在肩膀靠近脖間的位置,那一塊皮肉被撕了下來。


    府醫收拾好東西告退,屋裏隻剩下蕭晏安和廖雲菲兩人。


    這幾天,蕭晏安雖然也在這裏,廖雲菲一直沒能和他好好說說話。


    現在,是一個好機會。


    “世子,多謝你這幾日費心照料我。”廖雲菲輕聲道謝。


    “廖雲菲,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什麽問題。”


    “你不是在宴會場那邊嗎?怎麽會突然出現在狩獵場?”


    “那日,一個宮女倒酒灑到我的身上,我被長公主的人帶去換了一身衣服,回來的時候迷了路,不知道怎麽,就誤打誤撞走到狩獵場那邊去了。然後,看到世子急匆匆地趕往狩獵場,我也控製不住自己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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