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蕭晏安的心裏,紀初禾就是那種可以掌控所有局勢的人。


    不然,他也不會自然而然的就有這樣的想法。


    “夫人,接下來我們應該如何應對?朝堂之上因為這件事已經分成了兩派,雖然,大舅舅隨機應變攔了一下,秦相一幫人明著暗著拱火,父王還是要麵臨進退兩難的選擇。”


    紀初禾淡淡一笑,“這件事情處理起來並不難,隻需要把水攪渾就行。”


    “怎麽攪?”


    “世子,你明日便去求見皇上,就說蕭錦程之事有蹊蹺,恐怕刺殺一事不是蕭錦程在幕後的主使,想要殺你的另有其人。”


    蕭晏安一聽茅塞頓開。


    剩下的不需要紀初禾再一一交代他,他就已經明白應該怎麽做了。


    蕭晏安離開後,紀初禾把冥兒叫進了內院。


    冥兒昨天晚上想逃走,被紀初禾的人攔住,今天到現在被人看管著,房門都沒有踏出過。


    聽到紀初禾要見她的時候,她的心裏有些緊張。


    紀初禾不會是想除掉她吧?


    來到內院,冥兒目光四處打量著,這簡直是她不敢想象的富貴。


    再看世子府,規矩森嚴,下人一個個都訓練有素的樣子,她終於明白,自己的白日夢做得有多麽荒唐。


    她以為二公子有皇上的支持,取代蕭晏安成為世子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她也能跟著二公子做個側室。


    沒想到,二公子這麽快就自身不保了!


    紀初禾坐在主位,等著冥兒。


    她梳著平日梳的芙蓉髻,發髻上插著一支金累絲嵌紅寶石雙鸞點翠步搖,身著一襲赭紅色的古紋雙蝶雲形千水裙,光是這身打扮,就已經價值千金。


    更讓冥兒覺得自慚形穢的是紀初禾端莊大氣的主母姿態。


    紀初禾見冥兒失神,主動開口,“冥兒,在淮陽的時候我就有一種感覺,此生我們一定還會再見,沒想到這麽快我們又見麵了。”


    “你找我來有什麽事?不妨直接說吧。”冥兒強撐著最後的臉麵。


    “二公子刺殺世子,罪不可恕,死罪難逃,你有沒有想過你自己的下場?”


    冥兒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你一定知道二公子的計劃吧?是否也參與其中一同謀害世子?”


    “我沒有!二公子的計劃我一點都不知情!”冥兒矢口否認。


    “你的話沒有一點信服力,更沒有一個人相信。”紀初禾從桌上拿起一樣東西,正是冥兒的身契。


    冥兒嚇得雙腿一軟,跌坐在了地上。


    “你……你其實並不想殺我!要不然,你根本不會與我在這裏廢話。”她的聲音都顫抖了。


    “你的確很聰明,我也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沒錯,你說對了,我並不想要你的性命,我也不想要蕭錦程的命,因為他,讓我和世子還有父王母妃的名譽受損,實在是不劃算。”


    冥兒一聽,立即向紀初禾求饒,“世子夫人,求你放過我吧,這件事情真的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二公子說我是他的妾,其實,什麽程序都沒有,你應該最清楚了!我名義上根本就不是他的妾,充其量隻是一個貼身伺候的丫鬟罷了。”


    “你就不想救二位公子一命?”


    “我根本就沒有那個能力,我連自己都的性命都顧不上,哪裏還能救得了別人呢?求夫人把身契還給我,這一輩子我都不會再出現在夫人的麵前!”冥兒朝著紀初禾的不停地磕頭。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你還想全身而退,你覺得可能嗎?當初,你肯定覺得二公子有皇上撐腰,定能夠奪得世子之位,二公子一成為世子,你是他的枕邊人,就算不能當世子夫人,怎麽也是一個側室。現在,二公子被抓,你一句與你無關就想脫身,你的如意算盤打得也太好了。”


    冥兒聽到紀初禾這些話,瞳孔放大,震驚不已。


    “你……你怎麽知道,是皇上……”


    “冥兒,蕭錦程能活下來,你才有一線生機,蕭錦程死,你也沒有活路。怎麽選,你自己決定。”


    “你剛剛也說了,證據確鑿,二公子難逃一死,就算你知道這件事情是皇上在幕後主使,你總不能去揭發皇上吧?”


    “你不用操心那些,你隻要回答我你的選擇就夠了。”


    冥兒看著紀初禾,思忖了好一陣,才緩緩點頭,“你要我怎麽做?我都聽你的。”


    “好。”紀初禾緩緩起身,走到冥兒麵前。


    “冥兒,我們之間也不算陌生了,你對我應該多少都有一些了解,我覺得,你跟著二公子未必有跟著我好。”


    冥兒再次瞳孔地震,不解的看著紀初禾。


    紀初禾抬起手,在冥兒的肩膀上拍了拍,“好好考慮一下。”


    說完,她直接抬步離去。


    冥兒一人站在屋內好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她走出紀初禾的院子的時候,遠遠地看到紀初禾正在花園裏賞花。


    一個大著肚子的女子圍繞在紀初禾的身邊,身上穿的,頭上戴的富貴逼人,尤其是那個女子抬起手的時候,手腕上的那個鑲嵌著彩色寶石的鐲子在陽光的照耀下,晃得人眼花。


    “那個大著肚子的女人是誰啊?”她不禁問了一句。


    丫鬟輕聲一口回答道:“那位是世子的冬姨娘。”


    冥兒終於想起來。


    是冬苓那個小賤貨!


    在淮陽的時候,冬苓就是紀初禾身邊那條最會叫的狗!


    看看冬苓,再看看自己,冥兒的心裏一陣心酸。


    腦海裏更蹦出了一個略顯荒唐的念頭:原來,這個世界上不一定非要靠男人才能過得好,才能穿金戴銀,靠女人也能過得那麽好!


    ……


    “皇上,世子求見。”朝四海快步來到禦書房向皇上稟報,他的聲音都輕了幾分。


    如今,在皇上麵前提世子的時候,他的汗毛都是豎的。


    他跟著皇上那麽多年了。


    隻要是皇上想除掉人,沒有人能逃得掉!世子竟然逃了兩次,不僅如此,還敢在這個時候來見皇上。


    朝四海都覺得蕭晏安膽子真大!


    皇上煩躁地扔下朱筆,沉聲問:“他來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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