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晏安來到徐嫣兒的院子時,徐嫣兒一個人坐在院子的欄杆旁默默哭泣。


    遠遠的看著她孤單又落寞的身影,蕭晏安的心裏也像是紮了一根刺一樣。


    他和徐嫣兒,終究是回不到當初那樣了。


    已是深秋,一陣陣的冷風吹來,蕭晏安多穿了一件夾棉的馬甲都覺得冷,徐嫣兒的身上還是一件單層的衣服。


    他將馬甲解了下來,朝徐嫣兒走了過去。


    徐嫣兒沉浸在悲傷之中,完全沒有注意到蕭晏安。直到一件溫暖的馬甲披在她的背上,她才從思緒中驚醒,一抬頭,對上蕭晏安的麵容。


    “世子!”她驚喜萬分地站了起來。


    蕭晏安握著她的手,發覺她的雙手冰冷刺骨。


    突然就想起,徐嫣兒剛剛來淮陽王府那一年,淮陽難得下了一場大雪。


    他隨口一說,想堆一個馬形狀的雪人,徐嫣兒半夜起來偷偷地給他堆了一個。


    清晨醒來,他就看到院子裏多一隻馬形狀的雪人,心情別提有多激動!


    他記得清清楚楚,徐嫣兒瘦瘦小小的,凍的鼻尖都是紅的,肩膀止不住的顫抖著,他握著她的雙手時,她的手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她還怯怯的對他說:“世子,我堆的馬兒是不是很醜?你喜歡嗎?”


    是個滿心滿眼都是他的小姑娘。


    蕭晏安問:“為什麽夜裏起來堆?”


    那麽冷,白天他們可以一起堆啊!


    徐嫣兒回答說:“我怕雪停了,或者融化了,世子就看不到小馬了。”


    事實也是,雪很快就融化了,好像,至那以後,淮陽就再也沒有下過那麽大的雪了。


    “世子……”徐嫣兒一開口喉嚨就是一哽,淚水像是泉湧一樣流了出來,“我以為,你再也不想見到我了。”


    “我說過,我照顧你一輩子。”


    “世子!”徐嫣兒激動地撲進蕭晏安的懷裏。


    流瀅看著這一幕,暗暗握緊了雙拳。


    她已經暴露,紀初禾懷疑她了,留給她的時間也不多了。


    蕭晏安帶著徐嫣兒回到屋內,流瀅連忙進去伺候。


    “出去,不用伺候了。”蕭晏安冷喝一聲。


    “是。”流瀅立即退了出去。


    徐嫣兒的心裏隻有蕭晏安,哪裏還顧得上流瀅。


    “世子,你用晚膳了嗎?我……我去看看廚房今日送來了什麽。”


    “嫣兒,我不餓,你過來坐著,我有話要和你說。”


    “嗯。”徐嫣兒坐到蕭晏安的身邊,像隻小貓一樣往他的懷裏依偎了過去。


    “嫣兒,你還記得,咱們剛來帝都的時候,在行宮裏發生的事嗎?”


    “我記得。”徐嫣兒點點頭,這一輩子她都不會忘。


    “如今,我們在帝都為質,舉步維艱,世子府內人員複雜,有一些人就像隱藏在暗處的毒蛇,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撲上來咬我們一口,一定要謹慎。”


    徐嫣兒感覺到了什麽,從蕭晏安的懷裏抬起頭來。


    “世子,你想說什麽?”


    “我想讓屏兒回來伺候你,流瀅交給夫人來安排。”


    徐嫣兒的臉色頓時變了,“世子,流瀅犯了什麽錯嗎?還是夫人找到什麽證據,證明她是誰安插在府上的奸細?”


    流瀅果然沒有說錯,紀初禾還會再想辦法把流瀅從她身邊弄走。


    紀初禾就是見不得一個忠心於她的人留在她的身邊。


    屏兒已經投奔了紀初禾,留在她的身邊,就是監視她!


    紀初禾現在已經運籌帷幄了,世子對紀初禾的話,言聽計從!她以後,還不是任由紀初禾宰割!


    突然,她的頭一陣刺痛,心跳也跟著加速,情緒控製不住的激動起來。


    “是紀初禾的意思!是她讓世子來的對不對!”


    “不關夫人的事,這個流瀅我要了,你不想要屏兒,府上的丫鬟隨便你挑,你想要誰,就要誰。”


    “我就要流瀅!”徐嫣兒的語氣沒有一絲商量。


    蕭晏安的心裏控製不住升起一絲怒意,“徐姨娘,這不是在和你商量,府上一個丫鬟的去留,不是你說了算的!”


    “所以,世子今天來找我,根本不是想我了,也不是想來安慰安慰我,陪陪我!世子還說,要照顧我一輩子,卻一點也看不到我的痛苦,我所承受的委屈與折磨!你的心裏隻有紀初禾!”


    “徐嫣兒,你簡直不可理喻!”


    “世子也說了,我隻是一個姨娘,夫人想要個丫鬟而已,大可以直接帶走,哪還用和我商量啊!”


    “是不需要和你商量!”蕭晏安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來人,把流瀅帶走。”


    “姨娘,救我,救我!”流瀅立即朝徐嫣兒求救!


    徐嫣兒突然摔了茶杯,拿起一塊尖銳的碎片抵在脖間,“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我留不住世子的寵愛,連一個對我忠心耿耿的下人都護不住,我活的就像個笑話!”


    她一邊說著,一邊將尖銳的一端刺進脖子裏,血順著她的脖子往下流。


    這一幕嚇壞了蕭晏安。


    他立即讓人把流瀅放了,衝過去奪走徐嫣兒手中的瓷器碎片。


    徐嫣兒突然暈了過去。


    “請府醫!”


    紀初禾得到消息,來到徐嫣兒的院子。


    徐嫣兒還沒有醒過來。


    脖間的傷口挺深,包了厚厚的紗布,好在,血已經止住了。


    蕭晏安守在床邊,臉色鐵青。


    “府醫,徐姨娘的情況怎麽樣了?”紀初禾問。


    “回夫人,徐姨娘像是受了什麽刺激,脈象特別紊亂,不過,沒有生命危險,她醍來之後,最好不要讓她再受什麽刺激了,先養養精再說。”


    “好。”紀初禾點點頭。


    “是我不好,忽略了她的感受,沒有想到,沒有懷上孩子對她的刺激那麽大!”蕭晏安一陣自責,“行宮發生的那件事也嚇到她了,我沒有好好的安慰她,她晚上睡得不踏實,老是做噩夢,我也沒有注意。”


    “世子這段時間多陪陪徐姨娘吧,有世子在她身邊,她也能恢複得快一些。”紀初禾淡淡說道。


    “流瀅暫時先留下,因為這件事,嫣兒的心裏對夫人有些誤會。”蕭晏安一臉歉意的看向紀初禾。


    他想,有他在,流瀅不敢再有什麽動作,反正,禁著足,連這個院子都不能離開,不會出什麽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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