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兒低喃了一聲,濃密的羽睫扇動了一下,然後緩緩地睜開。


    她看到熟悉的床、熟悉的空間,嘴角不禁揚起一抹淺笑。她起身,裸著雙足輕巧地踱到窗邊,被暖暖的陽光包圍,她的心情也變得開朗許多。


    她先前作了一個好奇怪的夢,她夢到齊星動一大早就對她講了一些古裏古怪的話,而且她還被他強吻去呢!


    好丟臉!她竟然會作這種夢呢!吐吐小舌,她羞愧地敲敲自己的頭。


    望著戶外的豔陽,她搖頭甩掉浮現在腦海中的可笑夢境,現在還是早上,所以那件事是不可能發生的。


    她決定忘了夢中的不愉快,進浴室好好梳洗一番,再下樓用餐。


    當薑紅鸞下樓來到飯廳,沒看到齊星動的人影時,她的嘴角不由得露出得意的笑容。


    她就說嘛!那個夢怎麽可能會是真的,她果然是睡胡塗了!


    「早安。」她愉快地道。唔,好奇怪!怎麽今天肚子特別餓呢?


    「是午安吧。」齊伯侖含笑地糾正她。都太陽曬屁股了,還在道早安。


    「咦?難道我睡過頭了!」薑紅鸞疑惑地望向牆上的時鍾。


    真的耶!已經十二點了!真是不可思議……她竟然足足睡了大半天呢!


    「是呀!快過來用餐吧!」杜雅芝朝她道,眼中有掩不住的笑意。


    薑紅鸞頓時覺得有些古怪,但究竟哪裏不對勁她又說不上來。


    她甩甩頭,決定不再理會心中那股奇怪的感覺。


    她走向餐桌,察覺幹爹幹媽今天的心情似乎特別愉快,她忍不住開口問道:「有什麽好消息讓幹爹幹媽這麽開心?」她也想分享他們的喜悅。


    「當然是……」齊伯侖才剛開口,就立刻被人給打斷。


    「我們的事。」一雙大手突然從薑紅鸞的背後摟住她的纖腰。


    「呀--」薑紅鸞被突如其來的狀況驚嚇得尖叫一聲。一轉頭看見來者,她不禁瞪大了眼,小手顫抖地指著他的鼻子。「你……你……」


    平日忙得不可開交的人,怎麽今天都中午了還待在家裏?


    齊星動對於她的驚嚇過度不以為意,手臂反而擁得更緊,然後笑著說道:「我知道妳看到我很高興,還特地用尖叫聲歡迎我。」


    「誰……誰歡迎你……你放、放開我……」薑紅鸞瞥見幹爹他們一臉的笑意,更是尷尬萬分地掙紮著。


    他到底在做什麽?竟然當著幹爹幹媽的抱住她!好丟臉喔!


    齊星動轉過她的身子,嘴角勾起一抹邪惡的笑。「妳別不好意思,我們的事,他們都知道了。」


    「什麽事都知道了?」薑紅鸞傻傻地望著他,腦袋一片空白,不懂他指的「我們的事」究竟是什麽事情?且她何時跟他交情好到可以摟在一起?


    好怪唷!為什麽她一覺醒來,一切好象都變了樣?


    「早上,我們不是已經談好,決定接受爸媽他們安排的婚約嗎?」齊星動很好心的提醒迷糊又健忘的她。


    「早上……我們……談好……接受……婚約……」她緩緩地重複他的話,臉色愈來愈凝重。


    早上?!她哪有?早上她明明在睡覺呀!


    莫非……她夢境中經曆的事情是真的發生過,而不隻是一場噩夢?


    他是這個意思嗎?他……是在跟她開玩笑的吧!


    她呆呆地張大口,瞪著他貼近的身軀,全身僵硬如石。


    齊星動取笑道:「紅鸞,瞧妳早上被我吻得昏頭了,竟然忘了這麽重要的事情!」


    紅……鸞?!真見鬼了!他幹麻叫得這麽親熱,害她全身起了雞皮疙瘩。


    吻得昏頭?!「我才沒……」薑紅鸞臉上一陣白一陣紅,幾乎想放聲尖叫了。


    「我看我還要再吻一次,妳才會清醒。」齊星動黑眸閃過一抹狎光。這個學不會教訓的笨蛋。


    「別……」薑紅鸞一聽,本能地後退,卻仍被他當場索取了一吻。


    和夢境中一樣霸道的吻,以及不容抗拒的氣息,讓她頓時明白,事情真的發生過,並不隻是一場夢而已!她不是睡過頭,而是醒來又睡了,才會誤以為自己在作夢……


    她暗暗申吟著。天要亡她嗎?那件事竟然是真的!


    齊星動滿意地看著她臉紅的羞惱模樣,一會兒才朝著雙親解釋道:「不好意思,她還是很害羞。」


    「嗬嗬……」看見薑紅鸞紅著臉埋在兒子懷中,兩人如此「相親相愛、幸福美滿」,齊氏夫婦高興不已,笑得合不攏嘴。


    他們等了那麽久,願望終於快達成了!


    今天一早,兒子突然告訴他們,他十分中意紅鸞,當時他們還以為自己耳背聽錯了。


    直到看見剛才他們當場表現的「親密鏡頭」,他們才終於相信,並開心地給予祝福。


    被齊星動吻得喘不過氣的薑紅鸞,硬是被他壓在胸口動彈不得,但她一聽到齊氏夫婦的笑聲,就立即明白他們誤會了。


    「幹爹幹媽……我跟他不是你們想的那種關係!我……」薑紅鸞在齊星動懷中拚命掙紮,深怕幹爹幹媽被他誤導。是他擅自認定了他們是未婚夫妻,她可沒有點頭答應呀!他怎麽可以亂說!


    「咦?」見薑紅鸞強烈地否認,齊氏夫婦不禁有些錯愕,現在到底是什麽狀況?


    齊星動立刻解釋道:「她的意思是--我們不隻是普通的關係而已,因為她已經接受我的訂婚禮物了。」


    「咦--」三道驚訝的聲音同時響起,尤其是薑紅鸞,她的下巴簡直快掉下來了。


    她什麽時候接受了他的訂婚禮物?早上他們根本沒有談到什麽訂婚禮物好不好!他根本是鬼扯、胡扯!


    「你……」薑紅鸞惡狠狠地瞪他一眼,要他別再胡言亂語陷害她。


    齊星動含笑以對,一副穩操勝算的模樣,突然舉高她的左手。「證據不就在這裏嗎?」鐵證如山呀!


    「什麽鬼證據……」薑紅鸞嗤笑道,然而當她的眼光瞥見自己手上的戒指後,臉色瞬間大變,她不敢置信地死瞪著突然蹦出來的東西。


    她她她的手上何時多出了一枚銀色戒指?!


    「好、好,太好了!」齊伯侖最先認出那是兒子戴了好幾年的戒指,他開心地連聲說好。


    「恭喜了!」杜雅芝笑著向他們小倆口道賀。


    真是太好了!兒子的手腳還真快!連訂婚禮物都準備好了,看來婚禮指日可待。


    「不是……這戒指……戒指……」薑紅鸞連忙搖頭解釋,但愈急她愈說不出話來。嗚……冤枉呀!靈異事件啦!她根本沒有收他的禮物啦!


    齊星動親熱地抱緊她。「爸媽,雖然我們對彼此都有好感,但還是希望你們能再多給我們一段時間好好認識對方。」


    「我們才沒……」誰對他有好感啦!薑紅鸞死命搖頭抗議,卻沒有人理她。


    「好,我們知道了,我們不會逼你們的。」齊伯侖誤以為薑紅鸞的意思是要他們別著急。


    「是呀!既然你們鍾意彼此,那我們就不會那麽著急了。」杜雅芝總算寬心了。


    「嗚……我……」看著他們開開心心的表情,薑紅鸞簡直欲哭無淚。


    直到此時此刻,她還是不懂戒指為何會跑到她手上!除非……他是趁著她熟睡時,偷偷替她戴上的!


    薑紅鸞立刻想張口解釋試圖力挽狂瀾,隻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齊星動就是有辦法讓她閉嘴。


    「你再抗議好了,那我明天就娶你。」齊星動低頭在她耳邊掠下警告。


    敢跟他唱反調?想都別想!哼!


    薑紅鸞驚慌失措地瞪著他,欲出口的話,全卡在喉嚨裏,不知道該不該講。


    萬一齊星動真的發神經說要娶她,那到時她再說什麽也沒什麽用。


    一想到自己的下場可能會比現在更悲慘百倍,她隻好很沒誌氣地咬著唇,吞下滿腹的苦水。他怎麽能這樣對她?怎麽能?嗚……


    齊星動瞥見她氣到發抖,卻又不得發作,心情突然大好了起來。


    誰叫這女人一聽他要娶她就嚇得魂不附體,一副見鬼的模樣,簡直不要命了!她下次再裝這種生不如死的痛苦表情給他,他保證會讓她過得更「精彩」。


    薑紅鸞眨著眼上哀戚、絕望的熱淚幾欲奪眶而出。


    齊星動看著她抽動身子,眉頭又打了幾個結,當下決定找個借口拖她上樓,免得她把他一早辛辛苦苦掰出的「腳本」給毀了。


    「她感動得都快哭了,我上樓安慰她。」他講得一點誠意都沒有,不過高興過頭的齊氏夫婦根本沒察覺。


    齊伯侖和杜雅芝笑咪咪地看著兒子體貼的舉動,突然覺得神出現了。


    沒想到他們的兒子竟然對紅鸞這麽體貼、疼愛。


    嗬,好事將近了!


    年底前,辦個婚禮肯定沒問題。


    他得趕快通知老友這個大好消息,並且開始籌備婚事。


    薑紅鸞眨著淚眼,忍不住在他懷中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


    嗚嗚……她不懂呀……他明明不喜歡她……卻又假裝成喜歡她……還對她動手動口……


    她到底是哪裏得罪他,讓他這樣報複她?!


    他是個大騙子!一個很專業的騙子!隨便講講就唬弄了一票人,若非她是倒黴的當事人,她也會被他那認真的表情給騙過去。


    嗚……沒天理!


    她誠心誠意找他談,希望兩人能達成共識,和平解除婚約。


    誰知道談到最後,竟然全走樣了!她居然莫名其妙成了他認可的未婚妻!


    哇!她不要啦!她才不要當他的未婚妻!


    現在他就已經這樣虐、欺壓她,將來萬一不幸真的嫁給他,她肯定會被欺負得更慘!


    一想到那個慘絕人寰的畫麵,她哭得更淒厲了。


    嗚……誰來救她脫離苦海呀?


    「妳哭夠了沒!」齊星動可沒耐性等她哭個盡興。


    叫她不要哭,她偏要哭給他看。「你管我!」他把她的世界變得這麽悲慘,她哀悼一下都不行嗎?


    「閉嘴!」齊星動抱著她老半天,手都酸了,便她卻沒有任何停下來的跡象,似乎想一路哭到月娘出現、海枯石爛。


    「哇--」她偏偏不順他的意,用力地在他耳邊哇哇大叫。


    他好囉唆、好吵!難道她連哭都不能盡興嗎?她哭又犯了哪一條法規?


    「妳……」齊星動盯著她淚濕的小臉,沒好氣地吼道:「薑紅鸞,妳再給我哭看看!」他隻是承認那個婚約,又不是家裏死了人,她哭那麽慘做什麽,難道……她就這麽排斥跟他的婚約!


    他氣悶地握緊拳頭,直想把她給掐死!


    薑紅鸞掩麵的手驀地一頓。嗚……他又生氣了!


    她噙著淚水,猶豫著是否要繼續哭下去。一想到他生氣的可怕模樣,她就嚇得不敢再放聲大哭,以免又惹毛他。


    他生氣時的表現跟「正常人」都不同,做出來的舉動更是令人匪夷所思,就拿今天早上發生的事來說好了,他一生氣,就高高興興地允諾婚事;她若再惹毛他,不知會有什麽更可怕的下場!雖然她是受害者,但他比她凶、比她惡霸,她根本拿他沒辦法。


    她委屈地咬著唇,氣惱地瞪著他。


    「這還差不多。」看她不敢再哭,他滿意地輕扯嘴角。


    她眨掉眼中的淚水,抓著他的衣服抗議道:「你為什麽要那樣說?你會把我們害死的你知不知道!」以後她該怎麽甩掉這個婚約?


    「哪樣?」他裝蒜到底,涼涼地反問。


    「我才沒有收下你的訂婚禮物,分明是你偷偷給我戴上的!」這麽一講,她才猛然想起戒指還戴在她的手上,她連忙低頭想拔下來丟到他臉上,藉以泄恨。


    她又來了!這女人簡直是生來和他作對的,先是否定了他,再來是想把他給出去的東西丟回給他!


    齊星動用力地扣住她的手,臉上的神色愈來愈陰沉。「沒我的允許,妳敢給我拔下來?」她想都別想。


    「嗚……好痛……放手啦!」薑紅鸞被他粗魯地拉扯著,她覺得自己的手快被他扯斷了。


    嗚……她一定跟他犯衝啦!她的手肯定又要瘀血了,這已經是第二次因為他的關係而瘀血,雖然第一次是她自己跌倒的,不過現在她樂於把過錯全推到他頭上去。


    「不準拔!聽到了沒?不回答,就別想要我放手。」他和她卯上了,執意要聽到她的回答。


    他好惡劣,竟然拿這個威脅她!她不想妥協,但若繼續反抗,下場一定更慘,她隻好認命地答應。「好痛……噢……我答應就是了,快放手!」


    薑紅鸞抽回手,哀怨地瞟了他一眼。


    「想抗議?」他抱著胸,睨著她欲語還休的表情。


    「哼!」她撇撇嘴。他簡直跟魔鬼一樣邪惡。


    她朝他扮個鬼臉之後就不願說話了。


    齊星動雖不滿意目前這個狀況,但勉強還可以接受。


    他瞥了眼時鍾,才發現自己浪費太多時間在「設計」她上,整個上午什麽也沒做,唯一的收獲大概是被她氣到跳腳吧。


    「妳出去吧!」他得認真工作了。


    薑紅鸞眼睛瞬間一亮,彷佛如獲大赦般,開心地直往門外衝,完全忘了剛才發生的事。


    齊星動又好笑又好氣地瞪著她飛也似的背影,突然覺得自己太仁慈了,他應該多吼她幾聲,不該那麽輕易放過她才是。


    薑紅鸞一出牢籠,就往飯廳跑。


    從起床到現在,她連一口水也沒喝,還平白被人罵、被人吼了半天,肚子早餓扁了。


    薑紅鸞走進飯廳,隻看到王嫂一個人,看來幹爹他們已經吃飽了。


    王嫂一看到她便說:「我才剛把菜熱好,正想去叫妳吃飯呢!妳應該餓壞了吧!」


    「嗯,我好餓。」她可憐兮兮地捧著肚子哀嚎。


    「快過來坐下,我馬上端來給妳吃。」王嫂才一說完話,就迅速俐落地把菜一一端上桌。


    「王嫂對我最好了。」不像齊星動隻知道欺負她,她感動地眨著眼。


    「來,多吃點。」王嫂笑得很燦爛。


    太好了,小姐跟少爺總算在一起了!看來婚期也應該不遠了,所以她得趕緊把瘦弱的小姐喂胖一點,到時當個紅光滿麵的美麗新娘。


    「好。」薑紅鸞一點也沒察覺老人家的心思,還感動萬分地吃著王嫂精心調配的「愛心營養午餐」。


    薑鸞快用完餐時,接到虞娟打來的電話。


    虞娟找她出去,她立刻答應赴約,她想,出去散散心也好!


    她打算把齊星動的惡行惡狀全告訴虞娟,要她幫忙想反擊的辦法,免得她老被他吃得死死的。


    「好,我半個小時到。」薑紅鸞收線,忙著把最後的蛋糕吃完。「王嫂,我等一下要出去,幫我跟幹爹和幹媽說一聲。」


    「好。那妳會回來吃晚餐嗎?」


    「你們不必等我了,我可能會晚一點回來。」


    「好,你自己出門要小心。」


    「嗯。」


    天母


    薑紅鸞依約來到她偶爾和虞娟一起喝下午茶的咖啡廳。


    一跨入店裏就見到似乎已久候多時的虞娟。


    「來很久了嗎?」


    「嗯。」虞娟輕應了聲。


    薑紅鸞頓時察覺好友不太對勁,她的聲音怎麽啞啞的,聽起來有氣無力。


    「虞娟,你怎麽了?」


    虞娟撇撇嘴,難過地跟薑紅鸞哭訴。「人家……失戀了……不,應該說被他甩了……」


    「你們不是上星期才去約會嗎?」之前虞娟還開開心心地跟她說約會的事情,怎麽才沒幾天就突然說分手了。


    「剛才我和他見麵,他……就突然跟我提……分……手……嗚……」一向精明能幹的虞娟因失戀而變成無助的小女人。


    「妳……別哭呀!」薑紅鸞趕緊掏出麵紙給她,雖然台灣最近很缺水,可是她不想被眼淚給淹死。


    叫一個失戀的女人不哭,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虞娟當然還是繼續哭她的。


    「嗚……我被甩的原因竟然是……是因為他要娶一個漂亮又有錢的女人,他說這樣他就可以少奮鬥二十年……不用再那麽辛苦地工作……」


    「他竟然是這種人!」她驚訝地瞪大了眼。


    真看不出她的男朋友……呃……是「前男友」會是這種妄想一步登天、差勁至極的臭男人。


    「哇……我好笨啊……認識他這麽久,到現在才真正看清他……」眼淚有急速飆出的趨勢。


    薑紅鸞手忙腳亂地伸手安慰她,深怕好友想不開。


    她本來還想找虞娟商量一下齊星動的事,現在看來,恐怕沒辦法了。看虞娟傷心欲絕的模樣,可能還要好一陣子才會恢複呢!


    她自己的事隻能靠自己解決了。但光是想到要麵對他,她就開始頭痛了!實在很難想出什麽好辦法來。


    唔,太深奧的事的確不適合她單純的腦袋。不過,她可以努力安慰虞娟就是了。


    「唉!妳別哭呀……下次見了他,我幫妳狠狠地挨他兩拳如何?不夠嗎?那我再多踢他幾腳好了……」


    薑紅鸞卯足全力拚命安慰失戀的好友。虞娟心情穩定時已是晚餐時間,虞娟決定要大吃一頓補償一下受傷的心靈。


    晚餐之後,兩人還去了pub。


    而薑紅鸞總算在午夜前把虞娟哄回家睡覺。


    感謝上帝!她今天光是講話,就耗盡了體力,千萬別再來一次,否則她會掛點。


    一對被人認定的未婚夫妻見麵時會是什麽情景?


    濃情蜜意?滿麵春風?或是如膠似漆?


    如果這麽想,那大家可能要失望了,至少以上的情況不會出現在齊星動與薑紅鸞兩人身上。


    薑紅鸞一走下樓就碰到剛巧要上樓的齊星動,兩人皆詫異了一下。


    「早。」齊星動漫不經心地開口,他趕著出門,等回房拿了東西就要走了。


    「早。」她虛應著。礙於旁邊還有其它人在,她就算再不情願還是得開口。


    互道早安後,兩人極有默契地繼續他們未完成的事,一個上樓,一個下樓。


    薑紅鸞一點都不以為意。他們本來就不熟,更何況她還是被迫當他的未婚妻。她沒在幹爹他們麵前拆他的台就不錯了,哪還會想要和他聯絡一下感情?


    現在她一想到那個婚約就頭疼。等將來兩人真的解除婚約,幹爹他們一定會感到非常的失望,畢竟兩老是那麽期待他們的婚禮。


    這都該怪齊星動!


    他想玩辦家家酒的遊戲,他自己去玩,幹麻拖她下水?她隻想安安分分的過她的日子,至於他則不在她的計劃之內。


    她一直抱著這想法,再加上齊星動的工作還是很忙碌,兩人除了早上見麵打聲招呼外,幾乎沒有交集。這種情況看得齊氏夫婦緊張不已,深怕兒子隻顧著忙公事,冷落了他們的準兒媳婦,於是連忙幫他們製造機會。


    杜雅芝拉起薑紅鸞的手,說道:「幹媽想請妳幫一個忙。」


    「什麽忙?」薑紅鸞好奇地問。


    杜雅芝一臉歉意地看著她。「星動每天都忙著公事,我怕他沒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所以想熬個湯藥給他補補身體。但他總是很晚才回來,而那時我早就睡了,根本碰不到他,我知道妳大概十一點多才睡,所以我可以麻煩妳送去給他嗎?」


    「呃……好啊。」薑紅鸞其實很想拒絕,但她老人家都提出請求了,她怎好意思拒絕。


    「妳放心,我會事先熬好,妳每天隻要再熱一下就可以了。」


    「噢,我知道了。」每天?真要命!她還以為隻有一天的「苦刑」,沒想到原來是「無期徒刑」。


    「謝謝,那今天起就麻煩妳了。」杜雅芝握著薑紅鸞的手表達謝意。


    今天?幹媽,妳的效率還真是高呀!看來,這回她又被設計了。


    「好。」既然已經答應,薑紅鸞也隻好認命地點頭。


    薑紅鸞窩在床上,一邊看稿一邊做修改。


    她偶爾會把工作拿回家做,因為這樣就不用留在公司裏加班,而且在家裏還可以悠閑地躺在床上,邊聽音樂、邊工作,最重要的是可以促進她的睡意,她隻要在睡前看稿子就會很快打瞌睡,簡直比安眠藥還好用。也就是說她把看稿子當成催眠的良藥。


    果真沒多久,她已有了睡意。


    她愛困地瞥瞥時間,十一點半了,正好是她平日就寢的時間,生理時鍾還挺準的。


    隻不過……為什麽齊星動還沒回來?她還得把幹媽用愛心熬的「十全大補湯」端給他喝呢!


    才想著,外頭便有了動靜。


    他可回來了,要不是答應了幹媽要送補品給他,她才懶得理會他。


    走廊上傳來細碎的腳步聲,以及開門、關門的細微聲響,這表示他已經回房了。


    薑紅鸞連忙下樓幫他熱湯,再端上樓,十足像個賢慧的小女人。


    她敲了敲他的房門,得到他的響應之後,才推門而入。


    齊星動驚訝地挑挑眉,沒想到會是她。


    「有事?」她第一次進他房間是要跟他解除婚約,那這一次又是為了什麽?


    「我沒事,是幹媽有事。她幫你熬了湯,要我送上來給你。」她走向他,遞碗到他麵前。


    齊星動瞪著碗中濃稠的湯汁,皺起了眉。「這是什麽湯?」


    「我不清楚,我隻負責送湯。」她隻是端碗盤的小妹,不是大廚。


    「那我不要喝。」誰知道會不會是她的惡作劇,他不喝「來路不明」的東西,免得慘遭暗算。


    「不行!」她板起臉說道。「這是幹媽的愛心,而且我為了替你送湯,還得等你回來才能睡覺,你必須給我喝下去!」不然她不是白等了。


    他雙手環胸,發現這女人脾氣變大了,他還以為她沒有什麽脾氣呢。


    這麽說,她到現在還沒睡,是為了等他嘍!


    還有這既然是母親大人的一番心意,他再不情願也得喝。


    他皺皺眉,大口咽下苦得嚇人的湯汁,不去想她是不是動過什麽手腳,一口氣喝完,便把碗交還給她。


    「這還差不多。」見任務達成,她掉頭就走。


    「謝了。」齊星動雖然不願意,但最後還是開口道謝了。


    背對著他的薑紅鸞微扯嘴角點點頭,表示她聽到了。


    原來他也懂得道謝呀!她還以為他隻會命令人呢。真是令人意外!


    之後,送湯藥成了她每晚的例行公事。


    他們兩人雖然沒交談,但她已十分熟悉他的作息。


    他最晚十一點會回來,喝完湯後,他會到和他房間相通的書房工作,把未完成的公事處理完才休息。


    唔……不知道他每天在十一點前回來,是不是因為她上回說--為了替他送湯,還得等他回來才能睡覺的關係?


    但不管如何,對他能提前回來,她感到很高興,因為她可以不必為了等他而熬到深夜才睡覺。


    對他的印象也稍微好轉了一些,不會再每天偷罵他了。


    兩人的關係也不再那麽緊張,總算可以在同一個屋簷下和平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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