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就隻會欺負她,欺負到讓她欲哭無淚,不知為何,他似乎特別喜歡逗弄她,剛開始的時候,她什麽都聽他的,可是他越欺負她越上癮,總是把她撩撥到忍無可忍,最後變成河東獅。


    她吼得越凶,他越開心,然後就會用蠻力鎮壓她,把她扛到床上,這樣又那樣……


    江紅香歎了一口氣,繼續手上的女紅,思緒卻還是繞在丈夫身上。


    雷間泰手上有多少錢,她嫁給他的第二天就一清二楚了。


    當他把家裏的帳簿全交到她手上時,是這麽說的,“你是我的女人,我是一家之主,以後大事都由我管,那些瑣碎、入帳出帳的小事,就是你們女人的事了,隻要別把家產給我敗光,這些銀子,你愛怎麽花就怎麽花。”


    當時她就隻顧盯著帳簿在那邊扳著手指算數,她這輩子從沒見過那麽多的錢!


    但他雖然很有錢,卻不愛顯露。


    雷家還在蓋房子,雷間泰成天跟工人們混在一起,攪泥沙、扛木材,幹的活比誰都多,閑暇時就和下人們打鬧,一點男主子的架子都沒有。


    她喜歡這樣的他,樸實、強壯、寬容大氣,但該計較的地方他也絕對不失精明就是了。


    想著想著,江紅香就會不自覺偷偷露出甜蜜的笑容。


    “親愛的夫君不在,你一個人在偷偷笑什麽?”雷間泰抹去頭上的汗水,邁著穩健的步伐走進內室。


    一聽見相公的聲音,江紅香趕緊從椅子上起身,順手從巾架上扯下一條巾子打濕,忍不住又要對著男人叨念道:“瞧你,一大早的,一身都是汗和灰塵,西廂的房子不是快蓋好了嗎?就算少你一個,工人們也會把房子蓋好的。”


    將他按坐到椅上,她仔細地幫他把被汗水浸濕的發擦幹。


    “天氣不太好,你這樣一會熱一會冷的,若得了風寒,看我怎麽收拾你!”


    雷間泰寬厚的嘴揚起滿足的微笑,健臂一伸,便把小女人從背後拉到身前。


    “哎!我家的小娘子,不但愛嘮叨,而且一點都不怕她的夫君啊,身為夫君的我,是不是該適時采取一些手段,重振夫綱?”


    江紅香斜睨他一眼,故意重重揉了一下他的鬢角。“好哇,看夫君你是要卸掉為妻的手、還是腳吧,要不然,幹脆連整個人都別要了。”


    “讓我考慮考慮。”雷間泰故意逗弄她,一手撫著下巴,假裝仔細打量她,深深皺著濃眉,一臉難以取舍的表情。


    他還真的敢這麽想?


    江紅香氣不過,正想要逃出他的懷抱,沒想到雷間泰卻突然雙臂使力,圈緊了她的細腰。


    “真是好難取舍,”他捏捏她的小手,再碰碰她修長的腿。“我娘子的這雙小手,親熱的時候,可是有神奇的魔力,我隻要被娘子的小手一摸,渾身的骨頭先酥了大半。”他一臉正經,緩緩地搖頭,“這雙手,得留著。”


    江紅香聽他這麽說,就知道他又要開始不正經了。“你沒事戲弄我,我可不奉陪。”


    “那怎麽成?”雷間泰正在興頭上,哪肯輕易放人?他拍拍江紅香的屁股,又來回撫摸著她白嫩的大腿,繼續說道:“還有這雙漂亮又修長的腿……”他嘖了一聲,一臉回味無窮的表情。


    她不耐煩地推開他的手。


    雷間泰挑挑眉,大呼冤枉,“娘子,這可是夫妻間的情趣,你也太古板了吧?”


    “你要是不滿意,可以隨時休離!”江紅香昂著下巴,表情凶悍得很。


    雷間泰見她這個樣子,忍不住笑了,情不自禁把小女人抱坐到腿上。“好啦好啦,是我錯,我逗你的!”


    江紅香故意哼了一聲,心中早知道他是鬧著玩的,本來就不想計較。“今天這麽早回來,是不是有事?”她可是深知他的心思。


    一說到正事,雷間泰也不由得神色一正,認真地說道:“村長正在大廳等著我們呢!”


    “村長來了?”江紅香睜大眼睛,立刻把兩人玩鬧的事拋到九霄雲外,她緊張地從他大腿上跳下來,忙著整理頭發衣服,也不忘責怪他,“村長人在大廳等著,你還這樣跟我胡鬧,真會被你氣死!”


    江紅香一邊嘟嚷,一邊從楠木大櫃中挑出一套她給他做的新衣。


    “村長為什麽要來我們家?”她不解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雷間泰展開手臂,好讓親親娘子幫他把又髒又濕的舊衣脫掉。“我剛在工地忙,管家就跑過來叫我,說是村長帶著村裏幾個德高望重的長老來拜訪我。”江紅香仔細地幫雷間泰穿上錦袍,她手上的動作不停,心思也沒停。


    她其實挺怕村長的,村長嫌貧愛富,又特別愛麵子,村裏沒人敢得罪他,他根本就是車輞村的土霸王,在這個村子裏,他的話就是金科玉律,他說什麽,村民就要跟著幹什麽,若有反抗,肯定會被他整死。


    像她家就是因為窮,沒辦法捐錢給祠堂,所以連村裏的井水都沒得喝。


    村長是個很排外的人,雖說雷間泰曾是車輞村的人,但他畢竟已經離開了這麽多年,現在突然回到故裏,對村長來說,他們雷家依舊是外人,再加上村長從來就看不起他們姐弟四人,不曉得這次會不會沒事找事、故意為難他們?


    不過村長也很愛錢,雷間泰財力雄厚,說不定村長是來巴結他,想讓他出錢修繕宗祠的。


    這樣一想,江紅香的心稍稍寬慰下來。


    江紅香隨雷間泰進入大廳,才進門,雷間泰便抱拳行禮。


    “村長和長輩們能光臨寒舍,真是雷某莫大的榮幸。”


    江紅香對村長雖然不太有好感,但畢竟人家在車輞村身份地位崇高,禮數自然要做足,她還是有禮地向客人們福了福身。


    村長名叫張大千,長著一張馬臉,身材肥碩矮小,四肢卻纖細瘦長,全身比例非常不協調,一見到雷間泰進門,他立刻領著眾人起身回禮。


    “哪裏、哪裏,是我們有幸才能來拜訪雷爺。”張大幹隻看著雷間泰,根本無視江紅香的存在。“雷爺前陣子舉辦的婚禮,老夫因為有事纏身,沒能喝上雷爺的喜酒,真是萬分遺憾,這次專程來拜訪雷爺,也算給雷爺賠個罪。”


    “村長言重了。”張大千忽視自己妻子的態度,雷間泰表麵上雖然不多說些什麽,畢竟他是個商人,圓滑世故為處世第一要則,但心底的不滿已經開始醞釀。


    江紅香倒是不怎麽在意,反正她早已習慣村長對他們江家的態度了,能忍則忍,她不想因為自己給丈夫帶來麻煩。


    “請坐請坐。”雷間泰請眾人坐下後,才坐到首位上。“紅香,讓下人奉上家裏最好的茶來。”


    “是,相公。”江紅香退出大廳,吩咐守在門外的下人備茶。


    透過簾縫看到相公正經八百的表情,與來客有禮的寒喧,她在心裏悶笑,這個男人還真會裝,剛才在屋裏時,還家個無賴般鬧她,才一下子就擺出一副嚴肅沉穩的麵目。


    “少奶奶,茶水已經備妥了。”兩個小丫頭端著茶盤,茶水尚在紫砂壺中,卻已飄出醉濃茶香了。


    江紅香領著丫鬟把茶分送給在座的客人,自己端了一杯送到雷間泰的麵前,待他接過茶後,她便站到他的身後。


    “各位請品嚐,這是我在福建的一位好友,特地請人快馬送來的極品大紅袍,是今春的新品,味醇甘美、香氣濃鬱,可謂茶中之王。”


    “喔?是嗎?那可真要好好品嚐一下。”眾人一聽到他這麽說,都毫不遲疑地捧起瓷杯,哪管燙不燙口,先飲上一口,見識見識也好。


    極品大紅袍可是貢品,那是進貢到朝廷裏,給皇上專用的禦茶,平常人連見都很難見上一眼,難得雷間泰如此大方,真是不喝白不喝。


    “好茶!”大家紛紛豎起大拇指。


    “諸位都見多識廣,雷某獻醜了。”雷間泰笑著放下手中的精致青花瓷杯,冷不防地轉了個話題,“不知何事勞駕眾位大駕光臨?”


    聽到他切入正題,張大千也放下手中的瓷杯。


    “說來這事也不算大。”張大幹頓了一頓,續道:“雷爺已經離開車輞村十多年,這次也算是榮歸故裏,我聽說雷爺這麽多年在外闖蕩,什麽大世麵都見過,還很幸運地挖到了一個聚寶盆……”


    雷間泰世故地一笑,“村長,這都是人家胡亂傳的,雷某要是真的挖到了聚寶盆,哪還需要自己親自挖上砍樹蓋房子?謠言止於智者,我相信村長是聰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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