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詢:“碧蓮,你試卷上有不需要蒙的題目嗎?” 過必鐮認真思考:“好像有一個。” “最後一題我算出來是相離。”付申奧說。 薑衢:“我的是相交。” “不是相交,是相切。”身後有人說話。 薑衢辨別出音色,翻了個白眼:“切什麽切,有人問你答案嗎?” 韓餘和他那夥人站在旁邊。 “不能吧……”付申奧從書包裏抽了草稿紙鋪在欄杆上,按照記憶把圖畫出來。 薑衢必須要證明韓餘是錯的,他拿過筆:“從這裏,做條輔助線……” 付申奧走進薑衢的思路裏:“總覺得哪裏不對,但你這麽證,確實是相交……” 薑衢寫下最後一句話:因此,直線ef和圓o,banana。 “錯了。”韓餘伸手過來想改他的步驟,被薑衢一巴掌拍回去。 “行,那你等中考分數。”韓餘說。 付申奧突然“誒”了一聲:“那不是陸淮嗎,問他吧。” 陸淮這個名字,對於大部分學生來說,是一種傳說的存在,每個老師都喜歡用“陸淮如何如何”來警醒班上的學生。 人不在江湖,但江湖永遠有他的事跡。 付申奧認識也是在競賽時候碰過幾次,他試著叫住了陸淮,叫完又覺得,陸淮要是不理自己,也太丟臉了。 陸淮幾乎是像個機器人一般停住腳步,側目看著他們這一堆人。 投來的目光沒有任何溫度,陸淮的眼睛裏也沒有任何想和他們溝通的欲望。 薑衢卻很期待他的答案,拿著草稿紙揮動:“陸淮,最後一題第二問答案是什麽?” 他們排排站著,閃著眼睛等待陸淮回答薑衢的話。 “相離。”陸淮說。 “nice!!!”付申奧高興地跳起來,“我對了!你們都錯了!” “不是……”薑衢用手肘拐陸淮,把草稿紙給他看,“你看題目說三十度角……” 陸淮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推開了薑衢的手肘,但薑衢也不介意,自己摸了兩下,又得寸進尺地抓住陸淮一隻手腕:“角ace……” 掌心裏的手腕僵了一下,薑衢知道陸淮在看自己,於是又講清楚了許多,可還沒等講到最後,一支筆從紙上抵開了薑衢。 陸淮在他寫的“banana”上畫了個叉。 “你……!” 薑衢還沒說完,手背上又被陸淮畫了個叉。 “???”薑衢看著自己手背。 “輔助線錯了,做垂線,重新證吧。” 陸淮把筆蓋蓋上,轉身走了。 薑衢看眼陸淮的背影,又看眼自己的手背,慢半拍吐出句:“我擦?” 他畫我手背幹嘛啊! 韓餘在邊上笑得不能再諷刺:“垃圾。” “你得意什麽,你個相切又做對了?”吳詢懟過去。 韓餘從鼻腔裏冷哼一聲:“比某些人好,班門弄斧,叭叭叭叭說了半天,陸淮理他嗎?”韓餘逮著機會,“人壓根看不上他,一句話都懶得多說。” 要不是付申奧說第二天還有考試,別影響中考,薑衢真就和韓餘打起來了。 但無論如何—— 陸淮,小黑屋確認,鎖死,鑰匙付申奧吞了。 “陸淮?”郭沁見陸淮不說話,小聲叫了他一句。 陸淮垂眸,伸手給薑衢:“筆。” “拿去。”薑衢從口袋裏摸出陸淮賠給他的那支筆。 下一秒,那支筆的筆尖壓在了自己手背上。 陸淮在上麵輕巧地打了個叉。 x。 酥癢酥癢的。 薑衢腦海裏串聯電路吧唧一聲,連上了開關,蹭蹭蹭蹭全都亮了。 “陸淮。”薑衢轉過頭對著他,目光堪比深情款款。 “嗯?” “你死了!!!”薑衢猛撲到他身上,拳頭一頓亂塞,肩膀,小腹,胸口,還曲著膝蓋踹了陸淮兩腳。 郭沁:“家暴現場,無關人等迅速撤離。” 陸嫣然:“有些人看起來是在打架,實際上是在打情罵俏。” “陸神太沒求生欲了,這件事我都不敢提。”付申奧緩緩下線。 薑衢下手不算輕,拳頭砸在陸淮身上雖然不疼,但還是有感覺。 陸淮用手心包住他的下一個拳頭,任他怎麽扭動也沒放手。 “好了,還看不看答案?”陸淮問他,語氣上揚。 薑衢又側著腿踹了他一腳:“滾!等著,這筆賬還沒算完!” 陸淮幾不可查地攏緊手掌,然後鬆開。 筆尖在草稿紙上飛快留下痕跡,陸淮把第三問的步驟全都寫出來,在重點區域畫了個圈:“求導出來帶負號。” “啊!答案是1!”付申奧搶過草稿紙,“我忘記這裏了臥槽……沒了沒了,十多分鍾白寫了……” 薑衢搶回草稿紙放在欄杆上,他們幾個人把陸淮的解題步驟看了一遍,然後整齊劃一地心痛地皺眉。 “真是1啊……”薑衢感歎。 陸淮:“是1。” “……”郭沁在痛心疾首之餘,愣了愣,和陸嫣然不約而同地看著彼此,半晌:“那必須是1啊!” 薑衢:“我知道,你們幾個這麽激動幹什麽?” “不用管,陸淮是1就對了。”郭沁和陸嫣然說。 薑衢兩秒以後反應過來,眯了眯眼睛:“我聽懂了。” “親親,這邊建議您假裝沒有聽懂哦。”郭沁說。 什麽鬼! 薑衢惡狠狠瞪了陸淮一眼:“你死了!” 出校門以後他們分道揚鑣,薑衢還是不搭理陸淮。 “韓餘是什麽人?”陸淮問他。 “是個憨批。”薑衢自動回複。 陸淮:“這麽在意他?” 薑衢嘶了一聲:“怎麽這麽酸溜溜的……” 陸淮帶了帶他的肩膀,離人行道的自行車遠了些。 “我就是煩他。”薑衢說。 薑衢覺得韓餘沒什麽好討論的,反正就是個沒事就喜歡找茬的人,大家互相看不順眼就對了。 車道擁擠,他們沒法過馬路,薑衢想起什麽似的,從口袋裏拿了東西出來:“那個時候也是這支筆吧。” 等了兩秒左右,陸淮掌心貼著他後背,輕推一下,兩人穿過狹窄的車道:“記性不錯。” “還行吧。”薑衢和他並肩走,“後天的比賽來看嗎?” “來。” 作者有話要說: 郭沁、陸嫣然、付申奧:他和他相愛。第17章 薑衢手伸進校服袖子裏,撐著兩張桌子,直接從座位裏跳出去,後擺掀起,他隔空接了吳詢扔過來的籃球:“下去了!” “走!兄弟們!”過必鐮喊。 “衝衝衝!”付申奧從抽屜裏掏東西,“啦啦隊都跟我走!” 薑衢被他嚇得脖子往後縮:“你手裏那什麽鬼東西?” “你說這些?”付申奧比劃了一下手裏的應援手幅。 薑衢終於了解“五彩斑斕的黑”是什麽顏色。 黑色長方形卡紙上麵用各種顏色的熒光筆寫上了—— [打球十拿九穩,薑薑差你一吻。] [那是足球,這是籃球,一班是你的可遇不可求。] [會當淩絕頂,一班最愛你!] [你知道你和籃框有什麽區別嗎?籃框掛在天上,你在一班心裏。] [“一班加油”喊一句,將來老公賽薑衢!] 薑衢用籃球砸了一下腦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