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邊徹也還記得前日下午鬆本瞳身子上的溫度和最後的喘息,在他的手裏慢慢變得溫涼與寂滅。


    所以麵對九宮大小姐刻意的大膽動作,渡邊秘書就像是不小心摸到了刺蝟那樣,被刺紮得手心疼,便忽視她鬆手後微微抬起下巴的閉眼等待。


    他也跟著鬆開手,因為在車內站不直身體,退回去靠著說:


    “我不清楚九宮同學這是什麽意思。


    “而且我也沒有用手掐著這樣對待過鬆本瞳,我隻是用手肘抵住了她的脖子而已。


    “如果九宮大小姐還想要……我可以讓你嚐嚐滋味。”


    聽到是那般不雅又毫無美感的動作,九宮櫻對鬆本瞳的惋惜更上一層樓,要換做是她肯定無法接受這麽粗魯的死法,最起碼一定要美,在極樂中美麗地死去。


    當然最好還是不要死。


    她也不管渡邊徹也是怎麽對待鬆本瞳的了,現在她與他當麵,他作為秘書,理應聽從直屬的頂頭女上司的安排。


    “渡邊秘書……你就是這麽跟上司說話的?


    “難道沒人教你身為一名優秀下屬的本分與規矩麽。


    “除開我允許的情況下,渡邊你記著,私下裏的相處,絕對不能頂撞我。


    “然後,乖乖聽我的話……


    “身為男下屬,乖乖聽女上司的話也是非常合理的吧?”


    這番話一出,渡邊徹也便看出來九宮櫻是深度沉浸入角色扮演中去了。哪怕他們在某種情況下的確是男下屬與女上司之間的關係,但這些暗示也太過於直白了。


    “反正最終解釋權在你手裏,隨你怎麽說。”


    親手結束了鬆本瞳的生命,自己也在生死邊緣徘徊了一次後,又想到紀子腹中的孩子,渡邊覺得他的新生就是他與紀子的孩子。


    他的心態與境界有了很大的轉變。


    既然自身已經肮髒到臭不可聞,既然這群惡女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既然她們想方設法地想要與自己保持肉體上的親密接觸,既然……


    那麽就別在扭扭捏捏什麽了,坦然與她們正對上吧。


    他隻要確保自己的意誌堅不可移,不會被任何女人影響,繼而威脅到紀子的地位與安全就足夠了。


    而對此,渡邊徹也極度有自信心,他相信自己能夠恪守住自己的底線……


    想到這裏,渡邊不再提心吊膽地時時刻刻戒備著,繃緊了心弦不讓自己露出任何的破綻,給她們找到可乘之機。


    他鬆懈下來,輕鬆而又悠閑,對九宮櫻做出宣言:“還是不要浪費時間了,九宮大小姐想要什麽,有什麽要求就說出來吧……


    “我會盡量滿足你的。”


    “真是不容易啊,竟然能從老師的口中聽到這樣的話……


    “光是這些話,就能讓我開心喜悅到飛起來了!”


    九宮櫻雙眸放光,她大抵也能猜到渡邊徹也轉變的原因了,果然有了孩子就是不一樣,一種身為父親的責任感自然而然地在心中生根發芽了。


    “少說這些沒用的了。”


    “不要急嘛~要說我現在想要的,老師難道還不清楚麽。”


    九宮大小姐伸出去揉捏著渡邊秘書的手,抬上來掰開,依舊放在自己雪白秀氣的脖頸上扣住。


    刹那間,男人大手虎口上傳來的壓力讓她呼吸微微有些困難,漸漸變得急促起來,九宮櫻眯著眼看向身前的渡邊徹也,意識渙散到像是悶聲猛吃了一大頓碳水那般昏沉得快要睡著了。


    而渡邊徹也看著自己雙手捏住的九宮櫻突然之間起了如此巨大的反應,他沒有料到速度會這麽快,這才剛上手啊!


    連內心吐槽的機會都留露不出來,渡邊徹也聽著九宮櫻用盡了力氣沙啞道:


    “老師~~你看著做吧,注意點分寸就行了……


    “然後……愛我就足夠了……”


    …………


    …………


    渡邊徹也是有午休的,不然持續不間斷地工作他能做到,有人可受不了了,趁著午休時間好好休息。


    從九宮櫻的豪華保姆車下來的時候,渡邊舉手貼在額頭上好一會兒才適應了外界的光線。


    渡邊徹也是真的不明白為什麽九宮櫻喜歡與他在車上見麵,空間小伸展不開不說,如此密閉的環境,待久了真讓人很難受。


    上午沒見到的幸代小姐從周遭環繞拱衛著的其中一輛黑色轎車上走下來,勉強算得上是同事的他們互相打完招呼後,渡邊說:


    “嗯,你家大小姐在車上午睡……


    “除了幸代小姐之外,其她人最好先別上去,幸代小姐也注意點。”


    “是,了解了……那渡邊先生接下來是打算?”鼻尖輕嗅,幸代小姐清晰地聞到了熟悉的氣味混合在一起。


    她震驚於味道的濃鬱,也很難去聯想車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以至於比以往那麽多輪次的交流後還要更甚一分……


    “我下午還有事先走了,你家大小姐知道的,我的車鑰匙呢?”


    “是~在我這裏,給您!”


    渡邊拿到車鑰匙後擺擺手,感受到從未有過的瀟灑和自由,上車發動駛離。


    果然心態是最重要的,一旦破罐子破摔似地轉變,完全把與女人的親密接觸當作是一種消遣,就能感知到海闊天空般的豁達。


    但要小心翼翼不能放縱自己,免得沉淪進汪洋大海中掙紮不得,反而徹底淪落進欲望的海底深淵……


    渡邊徹也又一次在心中暗暗警告自己,提速駛向星見遙的寢居。


    而幸代小姐遠遠望著渡邊的車,由大變小,直至徹底消失在自己的眼中,內心的失落誰又能猜得到呢?


    欸……原本幸代小姐還以為渡邊徹也來了,今天會是自家大小姐的回合了,哪怕自己被外派去安排了工作,但隻她自己努力且高效地完成工作,盡快地在下午趕回來,她還是有機會對渡邊徹也一親芳澤的。


    既然九宮大小姐都答應了她,就絕沒有出爾反爾的道理,以往也沒有過違背約定的情況。


    誰知道渡邊隻被大小姐分到了一個上午呢?


    九宮幸代知道自己又一次錯過了千載難逢的機會,而下一次遙遙無期,指不定得熬到什麽時候呐!


    不想再去考慮這種糟心事,幸代小姐命女保鏢去給她找來幹淨的毛巾、臉盆和熱水,然後吩咐著她們護衛好車周,自己側身扭著腰鑽進去了。


    她看到九宮櫻的淒慘模樣後真的是嚇了一大跳,差點癱倒在地。


    難怪啊……但這也太瘋狂了吧!?


    ◆


    星見遙在看到她的徹哥哥如時守約地來見她後,心情暢快地迎了上來,好似昨天在這裏發生的所有不和諧的事與交談都被和諧淨化了。


    然而隻一靠近渡邊徹也,星見遙便冷下了眼,哼了一聲:“看來上午九宮櫻的侍奉讓哥哥很滿意了呢……


    “身上全是那個女人的味道,惡心……


    “如果哥哥覺得小遙打攪了和她的好事,其實打個電話給小遙說一聲就足夠了,用不著這樣子來挑釁我,打我的臉!


    “哼~~”


    星見遙的傲嬌幾乎隻有在與渡邊徹也私下裏獨自相處時才會展現著浮出水麵的冰山一角,渡邊徹也並不受用,但有了上午九宮櫻的前車之鑒,他還是戴上了麵具,不再糾結有的沒的了,方便行事。


    渡邊徹也搖搖頭說:“小遙別想太多。


    “單純地隻是因為一路上沒有洗澡的地方而已,我是真沒想到九宮那家夥喜歡在車上,我也實在不懂得她的癖好……


    “其實一路上可以進酒店開間房洗一下澡的,但我覺得會浪費不少時間,少說也得需要一個小時。


    “而下午六點我就要準時下班,往後拖不得,本來下午就隻剩下不到五個小時了,再浪費一個小時……那還不如直接過來洗澡比較好。”


    說到這兒,渡邊徹也對星見遙伸出手,哪怕看出來眼前的女明星已經洗過澡了,他還是邀請道:


    “現在我要去洗澡,小遙要一起來嗎?”


    星見遙驚訝地抬頭,眼睛眨了眨,似乎是沒聽清楚徹哥哥在說什麽,更沒反應過來他突兀的轉變。


    畢竟以往的徹哥哥,哪裏有主動邀請過她做去洗澡的?


    每一次的公浴,都是星見遙的主動,還必須得費好一番勁才能得到,讓星見遙感到自己無比卑微的同時,內心積攢的憤恨也無處撒氣,導致的結果就是隻能苦一苦福利院裏可憐的大家了……


    於是聽到渡邊徹也主動提出共浴的邀請下意識地,星見遙還以為是自己的徹哥哥被九宮櫻她們給教培好了呢!


    但回過神來她又仔細想想這是不可能的事,那排除掉所有的可能,唯一剩下的就隻有一種原因了,是哥哥自我的改變。


    聽起來極為不現實,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但既然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就絕對有其存在的道理。


    星見遙也有著與九宮櫻同樣的想法,她想到了清水紀子,還有她肚子裏徹哥哥的孩子……


    而不管是為什麽,她的徹哥哥的確主動釋放了善意,還遞上手對她做出邀請,那麽星見遙怎麽會視若不見呢?


    才剛洗過一次澡又怎麽了?


    隻要是能與徹哥哥在一起,就算是神社之後的禁地,連她也不被允許踏入的禁地【高天原】,星見遙也敢去!


    她坦蕩蕩地握住渡邊徹也的手,笑意盈盈地點頭:“好啊~哥哥這還是第一次邀請小遙一起洗澡呢!


    “小遙怎麽可能會拒絕?”


    渡邊對於星見遙的答應並不意外,早已做好了準備,親自動手為她脫下紅白相間的巫女袴服。


    “我還以為小遙會嫌棄我身上有別的女人的氣味。”


    “怎麽可能,嫌棄算不上,隻是很討厭而已……不過也是沒辦法的事,誰讓哥哥被這麽多女人覬覦著呢……”星見遙跟在渡邊徹也的身後再度進入淋浴間,她解釋:


    “我剛剛一開始說的那些話也都是氣話,哥哥不要當真。”


    “我知道的。”


    溫熱水流灑下,滑過他們的肌膚,星見遙墊腳撞進渡邊徹也的懷裏,撒嬌扭捏著渴求他的緊緊相擁。


    “哥哥是因為紀子姐姐還有腹中的孩子做了改變嗎?”


    水流嘩嘩的噴灑聲中,星見遙問他。


    “不然呢?難道小遙不喜歡?”


    “喜歡。”


    “那不就足夠了麽。”渡邊將水溫調低了點說:“你們和我的要求都很簡單。


    “你們想要我隨時隨地滿足你們,我現在也明確地表示——我會的。


    “但既然是交易……嗯,交易。


    “小遙最清楚交易是什麽意思了吧?


    “既如此,我想要的,紀子和我與她的孩子的安全,還有就是我不為人知的過去的隱瞞,我想有部分時間多陪陪紀子和孩子……


    “我也希望我這些簡單也並不過分的要求同樣能夠得到滿足。


    “這樣子你好我好大家好……”


    “我是這樣子想的,可是哥哥,人實在是太多了,各個小群體也多,眾口難調啊……”星見遙歎氣。


    “所以我隻和小遙掏心掏窩地說這些話。


    “因為……我能夠相信的人就隻有小遙了!


    “九宮櫻是不會得到我的任何信任,至於水無月和月見裏她們就更不配了。


    “而早乙女那家夥實在有夠可笑有夠小醜的,不提也罷……


    “我……隻有小遙了!”


    渡邊徹也緊緊把星見遙抱在懷裏,而他也非常地謹慎,完全不提櫻庭禦姬的名字,隻當她不存在。


    “我知道的哥哥……小遙都知道的……”摸著男人的後背,輕輕拍撫著安慰他,星見遙說:


    “所以我在得知哥哥的下落後,第一時間就趕過來了,不僅僅隻是為了想要再次體驗哥哥的滋味。


    “而是小遙真的很想哥哥,也很害怕哥哥目前遭遇到了不好的處境……


    “小遙會站在徹哥哥的身邊!


    “這一次,無論如何小遙都會守護著哥哥,絕不再淪落到五年前那樣的地步……


    “徹哥哥~請相信小遙,好不好?最後,再給小遙一次機會好不好?”


    水霧翻湧中,渡邊徹也低眸就能看到星見遙雙眼露出的乞求,期望著他的首肯與原諒。


    渡邊徹也的腦海中浮現出過往的一幕幕,她在福利院的趾高氣昂、她對朝比奈姐妹的高高在上、最後她在無意識下對同父異母的兩位姐妹的吞噬……


    渡邊徹也很難代替以往的他、代替福利院的上上下下原諒星見遙,難以原諒她並不過分、但的確帶來了不小傷害的所作所為。


    但此情此景之下,為了紀子、為了他與紀子尚在腹中的孩子的安危,為了還被困在星見遙身子裏的兩位朝比奈妹妹……


    渡邊徹也點頭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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