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他們還是一起開車到了酒店。 這次的晚會在全市最大的五星級酒店舉行,對媒體半開放,中途會有專門的媒體見麵會。 晚會參與人員各行各業都有,甚至看到不少演藝圈人士。每個人都穿得光鮮亮麗,臉上流溢著興奮的笑容。 現場安保比較嚴,徐涿他們有請柬,順利進入酒店裏,易沛然四處張望:“你對象呢?怎麽不見人影?” “老大!”“徐哥!” 羅元珊和計文菲踩著高跟鞋過來了,臉上化著濃妝,穿著平時難得一見的禮服,徐涿差點兒就認不出她們。 易沛然給他使眼色,這倆美女哪位是你對象? 徐涿無語:“別想了,都不是。” “這位是?”羅元珊指的是易沛然,自從上次被徐涿批評過一次後,她不敢再隨意拉郎配了。 易沛然今天仍是女裝,露背的黑色長裙,拎著小提包,烈焰紅唇,風情萬種。 “一起來的朋友,”徐涿說,“其他人到齊了?” “沒呢,”計文菲回答,“還早,就我們幾個來了。誒,那不是費哥和嫂子嗎?” 他們轉頭望過去,另一個組員費博厚從大門進來,胳膊挽著一個嬌小的卷發女人,正舉著手機不停地自拍。 費博厚看見他們,快步流星朝這邊走,他老婆被拉著踉蹌一步,努起嘴,嗔怪地“啪”地打了他一巴掌。 徐涿嫉妒得眼紅。 什麽時候自己也能這樣挽著心上人的手,走在鎂光燈下,眾目睽睽地打情罵俏? 對杜子佑的思念湧上心頭,他翻出手機發消息:“我到了,你在哪裏?” 回複立即來到:“樓上。” 徐涿:“你要等正式開場下來?” 過了一會兒,杜子佑回複:“嗯。我現在一個人。”然後發來了樓層和電梯號。 徐涿開心得快要飛起,對旁邊幾人道:“我有點事,你們先上去會場,人齊了在群裏說一聲。” “好,你忙去吧。”羅元珊應下。 易沛然則若有所思地看他離開的背影,心裏腹誹,還裝,會情人去了吧。 徐涿從專用電梯上到頂層,在總統套房外站住,給杜子佑發語音:“我到了門口。” 門立即就打開。 想到對方就站在門邊等著自己,徐涿心裏一陣甜蜜。 他進屋後關門,杜子佑攤開雙手,向他展示自己的形象:“你覺得如何?” 一身挺括的黑西裝,胸前露出白色口袋巾一角,梳了個大背頭,那張精致的小臉大大方方地毫無遮掩。 徐涿特別喜歡看他穿西裝,高檔麵料包裹著頎長的身軀,自帶動人心魄的性感。 “好看,”他笑道,“今晚必定是全場焦點。” 杜子佑喜歡聽他的讚美,耳廓微紅,轉身坐到沙發上。 “你今晚的安排是什麽?”徐涿曲著一條腿坐到他旁邊,一手搭在沙發背上,側著身體看向他。 “開場演講,然後和幾位重要的客人說說話,待一個半小時就能離開。”杜子佑說。 徐涿仔細觀察他的表情,突然伸手握住他的手,涼涼的,輕易便被自己炙熱的大手包裹住。 杜子佑嚇得手顫了一下,沒有抽出來,安靜地讓他抓。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徐涿注視他頜線利落的側臉。 杜子佑不說話,微抿薄唇,眉眼間帶著淡淡的鬱色。 徐涿遲疑道:“上次我遇到林入哲……” 杜子佑回頭他。 “你們是大學校友?” 杜子佑點點頭:“他比我大一級。” “你幾歲上的大學,你們年紀差好多吧。”徐涿問。 杜子佑漸漸放鬆,靠到沙發背上:“十五歲吧,不算太早。” 徐涿玩弄他修長的手指,笑著說:“我十九歲。” “為什麽,”杜子佑看他,“留級了?” 徐涿用可憐兮兮的小狗眼看他:“我在你心裏就是這樣不靠譜的?” 杜子佑嘟囔著:“那為什麽……” “六歲的時候骨折住院,錯過了一年級開學,”徐涿回憶道,“我爸氣得差點兒把我腿也打斷,幸好被我媽攔下來。” 杜子佑皺起眉頭,上下掃視他全身,好像要在他身上找到受傷的痕跡:“沒事吧,要去醫院檢查一下嗎,我認識幾個很厲害的醫生。” 徐涿哭笑不得:“這都十幾年前的事了,就算是骨頭斷掉也早已經長好。放心,小孩子恢複力強,我出院後就能跑能跳,每天被我爸追得滿大街跑。” 杜子佑露出擔憂的表情:“你父親很凶嗎?” “也不是凶,就是有點爆脾氣,不過氣來得快也消得快,人還是不錯的。” 他的大手包著杜子佑的手背,摸索著將五根手指頭嵌入對方的指間。 “以後帶你回去,”他繼續道,“如果他要揍人,你躲我身後,現在我比他高比他壯,他幹不過我。而且我媽也會幫忙勸架,等他氣消了就沒事了。” 杜子佑耳廓通紅地低下頭,他竟然已經計劃到見家長的一步…… 徐涿見鋪墊得差不多,終於轉到了正題:“林入哲給我說了一點你上學的事。” 杜子佑“嗯”一聲。 “聽說你是校草萬人迷啊。”徐涿笑道。 對方刮了他一眼。 徐涿正經了些,注視他的雙眸,輕聲道:“林入哲說學院的比賽,你用了奧亞作為案例。” 杜子佑怔住,緩緩移開視線,一副不願意多談的模樣。 徐涿心痛極了。杜子佑心裏埋了太多事,但自己不敢逼他逼太緊。以後吧,他們倆日子長著呢,以後總會有機會。 他要讓他主動和自己談。 徐涿看了下手表:“是不是到時間了?” “我下去。”杜子佑站起身,他的手還被徐涿緊握住,他晃了晃讓他鬆開。 “我也要走了,”徐涿也站起來,“我來給你加油助威一下。” 說完不等對方反應,湊上前在他唇角邊啄了一口。 杜子佑臉蛋發燙,熱辣辣的。他語調微顫著罵他:“你你這樣讓我怎麽下去!” “對不起,怪我怪我,”徐涿趕緊哄他,低頭四目對視,“你想報仇雪恨麽,我絕不反抗。” 說著指了指自己的一側嘴角:“在這個位置報仇。” 杜子佑又羞又惱,不肯示弱,閉上雙眸,仰起通紅的臉,稍一踮腳—— 濕軟的觸感壓上徐涿的嘴唇,馬上“啵”地一聲離開,外加一個挑釁的眼神,從徐涿臉上狠狠剜過。 杜子佑轉身走掉,徐涿忙不迭追上去,說:“電梯隻有一輛,我們分開下去。” * “……可以換成單點自動對焦,”易沛然圍著他的幾位女士說,“如果是多點對焦……” 徐涿穿過人群,端著一盤食物,他還沒吃晚飯,肚子餓得咕咕叫。 “徐哥,”正在聽易沛然說話的計文菲看到他,向他招手,“這邊。” 易沛然也停下看他,問:“去了這麽久,都快開場了。” 徐涿擺擺手上的叉子,說:“這不趕上了麽,你們聊天呢?” “然——然然姐好厲害的,”計文菲儼然成了易沛然的迷妹,“他在教我們攝影的小技巧,原來有那麽多門道,我以前都不知道。” “行,你們慢慢學,”徐涿說,“我得抓緊時間填飽肚子。” 說完他塞了一口牛肉進嘴裏,肉汁在唇齒間炸開,充盈整個口腔,令人無比滿足。 “誒老大你看,”羅元珊擠到他身邊,指向舞台的方向,“是杜總,他今晚一如既往地顏值爆表啊!” 杜子佑在台下和幾個人交談,他身材修長容貌出眾,站在那裏鶴立雞群,當之無愧的眾人焦點。 羅元珊打開手機相機拍一張,發到群裏。 徐涿就著心上人的美貌吃了幾口烤肉,主持人就上台了,會場的注意力集中到台上。 先是一番歡迎辭,大家鼓掌,然後是一個董事講話,接著輪到杜子佑上台,全場爆發最熱烈的掌聲。 杜子佑是秉優員工最怕也最敬的人。 徐涿停下嘴裏的動作,將食物咽下,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台上那人。 這次晚會花了血本,連舞台也裝扮得十分華麗,甚至有點像電影節的頒獎晚會,全場的燈光黯淡,隻剩下一盞光柱打在杜子佑身上。 他的皮膚本就白,是那種健康的,帶著皮膚質感的潤白,被燈光籠罩,臉上、頸項和雙手都如同鑽石一般閃閃發光,烏黑的發絲也閃耀著光澤。 他的唇是花瓣一樣的紅,徐涿雖然隔得遠,也能看見兩瓣薄唇一張一合,外麵一圈是幹爽的,再往裏便帶著潮氣,吻得用力了,會在自己嘴上印下一道淺淺的濕痕。 徐涿不自覺地舔舔嘴唇,隻嚐到食物醬汁的鮮鹹,心裏不禁一陣失落。 再等等,他心道,等到子佑演講完,再解決完所有事情,就把他帶到沒有任何人打擾的地方,好好地吻一次。 * 秉優內部的演講結束,管理層會到另一處開媒體招待會,徐涿不能跟去,隻好依依不舍地看杜子佑離開。 他想了想,給對方發了條消息:“你要走了跟我說一聲,我們一起。” “然然姐,”他拍拍易沛然的肩膀,“離開的時候你不用等我,我自己回去。”來酒店是易沛然開車送他來的。 易沛然眼帶戲謔看他:“要和你對象去幽會?” 徐涿點頭承認,裝模作樣地說:“你不懂,這就是有家室的苦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