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想問的,”杜子佑有時敏感得厲害,修長的手指頭點了點徐涿的胸膛,“說吧。”  他們每天都去衛姨那兒吃飯,搬家的事遲早會暴露,隻不過是時間問題,所以徐涿直接問了:“你為什麽賣那幢別墅?”  杜子佑頓住手,抬眼看他:“衛姨告訴你了?”  徐涿點頭。  杜子佑努了下嘴,道:“你覺得是為什麽?”  徐涿歎息一聲,他剛才在樓下翻來覆去想的就是這回事。  “還記得我回家裏慶祝我媽回家的那天嗎?”徐涿問,“你晚上其實出去過吧?”  杜子佑眨了下眼睛:“你怎麽知道?是大哥約我出去,給我下最後通牒。”  “要我們分開?”徐涿問。  杜子佑點頭,嗤笑一聲道:“我當然拒絕,他便用秉優來威脅。”  “所以你賣別墅是因為錢。”徐涿說出自己的推斷。  “這些年我一直努力讓秉優擺脫杜家的影響,”杜子佑緩聲道,他接手秉優前,老杜總對這家公司並不上心,秉優幾乎是靠著杜家其他產業的資金維持運轉,“說實話基本要成功了,但是前段時間為了收購奧亞,我不得已加快了步伐,資金鏈有些緊張。現在大哥突然出手,銀行和投資人多少要看他的眼色行事,秉優一個周轉不過來,就可能出現資金鏈斷裂。”  徐涿了然,他就是因為秉優擴大規模而被招聘進來的,當時也有些驚異於杜子佑的決策,想不到他上台幾年便開始如此大規模的擴張。  “那你團建還這麽舍得花錢。”徐涿道。  杜子佑笑了:“如果那點兒錢能換來員工的向心力,那這筆買賣做得值。”  畢竟接下來有一場硬戰要打,秉優不僅是杜子佑的,還是全體公司員工的,每個人都是其中一個零部件,唯有眾誌成城才能共同度過此次的難關。  徐涿嘴唇抵著他光潔的額頭,輕聲問:“現在錢夠了嗎?”  杜子佑覺得額頭癢癢的,稍稍退開一些,嘴角噙笑地仰頭看他:“怎麽?你也要賣房子注資?我給你副總當當,這樣我們工作的時候也能見麵了。”  這當然隻是隨口說說,徐涿這房子地段比不上杜子佑的,麵積也不大,對於一家公司來說隻是杯水車薪。  徐涿本想厚著臉皮說錢不夠可以找徐有材,但馬上記起家裏的公司也正是需要錢的時候。他從未如此深切地感受到權勢的威力,一個杜永封就能讓他們陷入這樣的困境。  徐有材的那句話在他耳邊響起,他壯大公司不是因為杜永封,而是為了自家人。  今天他再次聽到回家幫忙的提議,沒有像以往一樣反駁,但也沒有立即答應,到底是因為仍心存僥幸。  他回去幫徐有材自然對公司有很大好處,但是公司離他的房子太遠,回去就要住在老家裏。他和杜子佑都忙,若是連晚上見麵的機會都被剝奪,那他們一周可能隻能見上一次,這和異地戀有什麽區別?  徐涿撫摸著杜子佑的臉,懷裏人在為秉優的未來奮鬥,家裏老頭兒也在為公司的未來奮鬥,唯有自己,逃兵一樣躲起來,安心地當一名小小的客戶經理。  沒有將自身才能用在刀刃上,實在是無比地浪費,更是懦夫的行為。  他糾結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一早去秉優上班,公司裏的氣氛明顯有了不同。同事們剛進公司時還輕鬆愉悅,幾個小時後都繃緊了神經,眼睛裏燃起鬥誌。  各級管理層緊鑼密鼓地開了許多會議,新的指標發放到各組郵箱裏,徐涿在例會上和組員們研究過後,問道:“還有什麽問題?”  組員們紛紛搖頭,計文菲舉手:“徐哥,你覺得為什麽突然就出新規了?”  秉優資金的問題不可能向外界公開,消息靈敏或者身處高位的人不用公開也能猜到原因,唯有計文菲這種職場新人比較懵懂。  徐涿避重就輕回答:“上頭有上頭的想法,我們照做便是,”他頓了下,又問,“你能說說你是怎麽想的嗎?”  計文菲聳聳肩:“我挺喜歡秉優的啊,要不然也不會一畢業就進來。新規看似比較嚴格,但是獎勵也相應增加,適合我們年輕人。”  徐涿點頭,又聽見她笑嘻嘻地繼續道:“而且現在我又多一個留下的理由了。”  徐涿挑眉:“哦?”  “以前還沒有察覺,”計文菲一臉的向往,“前兩天才發現,杜總簡直是天菜啊!我宣布,從今天開始,我計文菲正式成為杜總的顏粉!”  這句話好像在哪裏聽過……  徐涿似笑非笑地轉頭,目光落到“前顏粉”羅元珊身上,她對上徐涿的視線,尷尬而不失禮貌地笑了笑,不自覺地搓了搓手臂。  “怎麽了?”她旁邊一組員關心地問道。  “沒什麽,”羅元珊咬著牙微笑著,一字一頓道,“今天空調,真的——有點冷。”  作者有話要說:  閉站後遺症還在,連每天發新章都擔心被高審,所以前麵的章節即使出了小bug或者錯別字,作者也不敢回去修改了qaq(每次修改都會重新進入審核)  *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sxc. 2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疏於你 10瓶;2323333 9瓶;一顆想發家致富的小蘿、白發齊眉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54章   中秋佳節幾乎所有企業都需要打廣告, 因此湧現一大波廣告需求,秉優每個人——甚至連做保潔的阿姨, 都像被上了發條似的忙得昏天黑地,從早到晚,隻有吃飯睡覺的時候能暫時喘一口氣。  徐涿恢複到了熟悉的工作狀態,一整天的不是在和新老客戶扯皮,就是在與創意部的人開會, 手上同時好幾個大項目, 沒有一個能放心交給手下的人。  凡事親力親為的後果便是精力大量消耗,他每天加班到淩晨, 腦子裏除了工作還是工作,其他的事全都顧不上了。  所以當他坐在辦公室內埋頭於文件中, 卻接到了徐有材的電話時,心裏是有些煩躁的。  他接通電話, 打開揚聲器,眼睛還不離文件。  “爸,”他心不在焉道, “我在上班,別在這種時候打電話來。”  “臭小子,你以為我是來煩你的啊?”徐有材的大嗓門響起,“今年中秋的廣告還沒定下來, 你是不是忘了?”  徐涿停下飛速瀏覽文件的視線,把手機挪過來一些,問道:“你們沒在億冠做?”  “我兒子在秉優, 我怎麽可能找億冠打廣告?當然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了。”徐有材嚷道。  徐涿手指敲擊桌麵,倒是他忘了。往年徐有材都是找他所供職的公司做廣告,今年他跳槽來了秉優,因為太忙而忽略了這件事。不過秉優與億冠不同,以前做熟做慣的那一套要改了。  “我現在的小組不做房地產項目,”徐涿說,“你讓伍經理來秉優一趟,我介紹別的小組給他認識。”  伍經理是徐有材公司廣告部的負責人,之前徐涿便是與他打交道。  “行,今天下午有空嗎?伍經理大概三四點到。”徐有材最後囑咐道,“你媽讓你注意休息,身體比工作重要,熬夜別熬得太晚了,早上早起幹活也是一樣的。”  徐涿笑了,這話聽起來可不像段茹的風格。老頭兒年紀大了,人也變得愛念叨,卻又好麵子,連關心兒子也要假借老婆的名義。  電話掛斷後,徐涿看了下手機,差不多是午飯時間。他給杜子佑發一條信息,然後站起來伸懶腰,活動活動四肢關節,然後出去叫組員們一塊兒吃午飯。  為了讓腦子休息一會兒,徐涿三申五令午飯時間絕對不允許談論工作,組員們東拉西扯,聊著聊著就說起公司最近的八卦。  “十二樓的小麗本來計劃這個月結婚,”羅元珊說道,“你們有人收到請柬嗎?”  “我和她不太熟啊……”計文菲啃著餐後水果說道。  “小麗?是我們公司的四大美女之一?”費博厚說,“想不到這麽快就結婚了啊……”  “四大美女”的名號不清楚是誰開的頭,每年都會在公司裏票選一次,選出四位美女,連徐涿都聽說過她們的芳名。  羅元珊點頭,繼續說道:“你們沒收到請柬所以不知道,婚禮準備階段好像出了一點意外,推遲到下個月,也就是中秋假期期間。”  徐涿原本用筷子挑著魚刺,聞言插話道:“你不是也沒受邀麽,連這都知道?”  羅元珊伸出右手食指左右晃了晃,說:“非也,我本來是在她的賓客名單上,後來不知怎的,她聽說未婚夫的初戀女友會出現在婚禮上,但是又挖不出來初戀女友的身份,所以年經女賓客的邀請全部取消,我也就去不了了。”  組員們:“……”  這是什麽騷操作?  “她未婚夫不肯說初戀女友是誰嗎?”費博厚問,“婚禮這樣鬧他們的父母也不管?”  羅元珊聳聳肩,道:“這我就不清楚了,大概是男的對初戀念念不忘,想要保護那人,小麗心裏當然不爽了,幹脆把事情鬧大。他們倆是獨生子女,父母溺愛過頭了,管也管不了。”  “都這樣了還結什麽婚,”計文菲努努嘴,“直接分手得了。”  “感情的事哪有非黑即白那麽簡單的麽?”羅元珊說,“他們也不是沒有過蜜裏調油的時候,當初還是公認的金童玉女。隻是後來小麗的未婚夫去了外地工作,分開的這段時間裏兩人慢慢地就有了嫌隙和猜疑,又不能及時麵對麵解決,最後便演變成這樣了。”  “唉呀,可惜了。”“可能是有緣無份吧。”“談戀愛真難啊……”  在座的各位一陣唏噓,然而作為旁觀者,別人的苦難和掙紮也不過是他們茶餘飯後的談資,歎喟幾聲便拋諸腦後,繼續回辦公室工作去了。  因為和徐有材約好了,徐涿特意把下午的時間空出來,可是一直等到四點多也不見人。  他給伍經理撥了電話,那頭馬上接起來:“喂,徐少?”  徐涿在他爸的公司很低調,隻有少數幾個老員工和高層知道他的身份,伍經理便是其中之一。  “伍經理,不好意思,”徐涿說,“今天下午你要來秉優談中秋廣告的事,我爸和你說過了嗎?”  “啊?”伍經理愣了下,“是說過……但是徐總後來說親自去,他午飯都沒吃就出發了,好像很急的樣子。”  徐涿歎息著揉了揉眉心,老頭兒又發什麽瘋?怎麽想一出是一出,來之前也不和自己打個招呼。  “行,麻煩你了,再見。”  徐涿掛掉電話,轉而撥打徐有材的號碼,卻一直提示忙音。  他等了一會兒再打,這次倒是打通了,但是才響了兩聲,就被掐斷。  幹嘛呢這是?  徐涿隻好打第三次,這次幹脆直接關了機。  徐涿擰緊眉毛,徐有材的手機從來不關機,他是開公司的,每一個電話都可能是一筆寶貴的財富,而且段茹偶爾也會打電話來,他一個老婆奴絕對不可能關機讓老婆找不到人。  是遇到什麽事了?  腦子裏電光火石飛快閃過幾個不好的念頭,他翻出徐有材助理的號碼撥了過去。  對麵是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剛說了聲“喂”就被徐涿打斷:“是我,我爸什麽時候出門的?出去幹嘛跟你說了嗎?”  “徐總四小時十分前就離開了,”那人記得很清楚,“但是沒說原因,也沒讓司機送。”  “沒讓司機送……”徐涿放在桌上的手攥緊了些,“他離開後有和你們聯係過嗎?”  “沒有。你是有什麽事需要我傳達麽?”那人問。  徐涿隨意敷衍了幾句,沒讓他察覺異常,畢竟現在事情還不明朗,沒必要動搖軍心。  他把電話掛掉後,斟酌了一番,還是找了段茹,旁敲側擊地問了幾句,得知她也沒有徐有材的消息。  究竟去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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