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女人同時一怔,緩緩的轉頭瞧向玄關處。


    話題男主角正站在那兒,臉上森冷的表情說明了他的不悅。


    他生氣了?月影未來有些訝異,印象中他總將情緒隱藏得很好,可現在她卻清楚的看出他的怒氣。


    「寒……」美智子收起猙獰的表情,嬌聲喚著,變臉速度之快令月影未來咋舌。


    似乎有好戲看了!


    臉上熱辣辣的疼痛影響了不了她的好心情,她對於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感到興致勃勃。


    「美智子,我說過別挑戰我的耐性,你忘了?」見著月影未來那腫起來的臉頰及那道鮮明的血痕,他的眼神變得深沉。


    「寒,人家隻是想和這位妹子打打招呼嘛!誰知道她……」


    妹子?月影未來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什麽。美智子到底知不知道,其實她比她大上好幾歲?


    「夠了,瞧在令尊的份上,我對你已經縱容太多,小香是我的人,誰準你動她了?」不耐的打斷她的話,想到她竟讓小香受了傷,他就感到憤怒。


    「我叫月影未來不是小香。」一旁看熱鬧的月影未來忍不住開口糾正。


    他的回應是瞪了她一眼,嫌她多嘴。


    粉嫩的唇微噘。好嘛!不說就不說,她乖乖看戲就是了。


    「寒,你該不會忘了她是我們的敵人吧!」月影家的族長耶,這幾年來害他們害得還不夠?


    「你的話未免太多,我要如何處置我的人,難道還得先經你同意?」是他太容忍,才讓她以為可以為所欲為?


    「我……我隻是希望你別被她給騙了。」終於發現嚴寒神色不對,美智子說話也變小聲了。


    「關於這點你就不需要替我擔心了。」騙他?不,他那可愛的小妻子才不懂如何騙他,她就算陰他也會陰得光明正大。


    話說回來,她的臉怎麽這麽腫?三兩步走到月影未來身邊,他抬起她的臉仔細察看。


    「你放手。」她不給麵子的拍開他的手。「不要亂碰我。」


    很痛耶!他是想對她造成二度傷害嗎?那女人下手可不是普通的重。


    「別動,我瞧瞧。」他沉聲道。小心翼翼的捧起她的臉,像是在對待易碎珍品似的。


    他幹麽露出一副心疼的模樣啊?對於嚴寒突來的關切,她有些心慌意亂。


    「寒……」他過度的關心連美智子也察覺了,為此她感到莫名的驚恐。


    愛他好多年了,可他對她一直是冷冷淡淡的,原以為他對每個人都是這樣,卻沒想到他竟會對那月影家的女人露出那樣的神情。


    為了那娃娃般的女人,他不惜花數年的時間布下擒她的陷阱,即使得罪了月影家和三龍幫也不在乎。


    或者他並非無情,而是太獨鍾一人……


    「你還不走?」回頭,嚴寒臉上寫滿厭惡。


    他沒找她算帳就不錯了,她竟還如此不知好歹?


    踉蹌的退了幾步,美智子終於明白眼前的嚴寒並非她所熟知的那位,或者,她「以為」自己所熟知的。


    她倉惶的逃離現場,連門都忘了關。


    「會痛嗎?」應該很痛吧?瞧她小臉皺成那樣。


    「哪比得上八年前被野野宮鷹打的?」明知不該,她卻偏偏忍不住提起。


    「小香,你……」苦笑。她真的還在記恨,他已為這件事付出八年失去她的代價。


    「我的名字是月影未來。」她努力為自己正名。


    「小香這名字是你告訴我的。」他記得很清楚。


    「我隻是說我對那個名字印象很深刻而已。」她印象當然深刻,因為那是她母親的名字。


    「你坐好,我去拿冰敷袋。」她臉上的傷越看越礙眼,他決定先不跟她爭辯這個問題。


    不一會兒,他拿回了一個冰敷袋以及急救箱。


    「來,拿著。」他將包了毛巾的冰敷袋遞給了她。


    「她是誰啊?赤石拓的女兒?」接過冰敷袋貼著自己熱燙的臉頰,關於被無故打了一巴掌她似乎並不怎麽惱怒。


    赤石拓她是知道的,當她還在鷹幫時,赤石拓便在嚴寒身邊了,隻是他從不讓她接觸鷹幫的事,她倒也沒注意到原來赤石拓有個驕縱的女兒。


    「嗯。」他沒多說什麽,反正隻是個無關緊要的女人。


    「你怎麽又折回來了?」他不是要去辦公室。


    「守衛告訴我,美智子跑來這兒說要見你。」他們不敢攔她,隻好打電話通知他。


    本來並不是很在意這事的,因為他曉得要這小女人吃虧不容易,但不知為何,想了想最後還是丟下了公事,折回來瞧她,卻讓他見到美智子打了她。


    美智子有些武術基礎,他的小女人怎麽禁得起她打?想到此,他就感到莫名生氣。


    到底是氣什麽,他不太清楚,是氣美智子打了她,還是氣她為何不反擊?又或者,他是在氣自己沒有即時阻止美智子?


    他怎麽會忘了,他的小香隻是個嬌弱的娃娃,就算再聰明,碰上美智子那種有點武術底子的任性大小姐,她還是會受傷。


    「你好像不太高興?」她好奇的看著他,奇怪,她是當事人都沒生氣了,他正氣什麽?


    「手拿開。」不打算理會那個連自己也不明白的問題,他示意她先放下冰袋。


    「我幫你上藥。」


    若是那張精致的小臉留下疤痕,他會要美智子吃不完兜著走。


    「我不要碘酒。」小手戒備的捂著臉不肯拿開。


    「我知道,我沒拿碘酒。」他晃了晃手上的雲南白藥。


    他居然還記得?月影未來一呆。


    「你放心,我不會像上次那樣再著了你的道了。」


    家裏的「危險物品」早在她來之前就收拾得乾乾淨淨,省得哪天他怎麽死的都不曉得。


    未受傷的右頰染上了紅暈,正想發作。


    「你……」隻是她才說了一個字,便立刻發現了眼前更大的危機,「等等,你別再過來了,我自己擦就好。」


    他什麽時候又靠這麽近了?她急著想躲避,偏偏嚴寒卻很堅持親自動手,當粗糙的指觸及她的臉,接著細細的粉末撫過細長的傷口,她察覺自己正微微發顫著。


    他的氣息包圍著她,令她有些昏眩。


    「美智子……」


    低低的嗓音在耳邊繚繞,她僅隱約聽到「美智子」三個字,茫然的眼眨呀眨的,壓根沒聽到他在說什麽。


    「小香?」她怎麽恍神了?


    「啊?什……什麽?」猛然發現自己竟瞧著他發呆,月影未來有些結巴。


    「我說,我跟美智子沒有什麽。」他重複了一遍,卻沒想過自己為什麽要和她解釋。


    「喔,我知道啊。」她一臉不在意。


    「你倒是挺豁達的。」他不知道該惱還是該喜。


    「愛上你這個沒血沒淚的惡魔是她的不幸。」其實她該為美智子默哀的。


    「……」他瞪著她不語。


    「難道不是嗎?」睨了他一眼,「你可曾愛上過任何人勝於自己?」


    她太了解他的無情,他總是吝於對他人付出情感,或許他真正愛的人隻有自己。


    愛上他的人,真的很可憐,妒嫉或吃醋,根本是多此一舉。


    「也許你說的沒錯。」拭去她臉上多餘的藥粉,他拿起ok繃將那道細長的傷口貼了起來。


    重新將冰敷袋貼在紅腫的左頰上,月影未來心頭悶悶的有些難受。


    盡管表麵上一副不在意的模樣,可當他直言不諱的承認時,還是讓她感到不是滋味。


    熱辣的痛感在接觸到冰涼的物體後逐漸消退,但他直視著她的目光卻使她不自在。


    他怎麽可以在說出那些無情的話語後,還用這般熾熱的眼神看她?


    「小香……你是不是好像有什麽事忘了告訴我?」嚴寒忽然開了口。


    她要笑不笑的瞪了他一眼。「你不知道的可多了。」誰知道他在講哪一件?


    嚴寒收起了急救箱,沉默了好一會兒,像是在思考該從何問起。


    「例如……火野愛?」


    原來是要問這個,她一怔,聳聳肩。「她是我哥的女兒,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嚴寒盯著她,像是想從她臉上的神情看出些什麽。「她今年七歲。」跟她離開他的時間差不多,而且小女孩的長相幾乎跟她是同個模子印出來的。


    月影未來聳聳肩,自椅子上站了起來,沒忘記自己原本打算回房窩棉被的計畫。「那又如何?」


    「火野裕並未娶妻。」卻有個和小香長得極為相似的女兒。


    嚴寒拉住了她,不讓她就這麽溜走。


    「有人規定要結婚才能有孩子?」月影未來冷笑,「若是如此我根本不會出現在這裏。」她父母可也沒結婚。


    「你知道我想問的是什麽。」嚴寒淡淡的道,「你……」


    「我是知道你想問什麽,」她截斷他的話,有些顫抖的說:「你應該比任何人都了解,當時我是在什麽樣的情況離開你的。」


    是,他是比任何人都了解,因為他就是造成那一切元凶。


    她是如此嬌弱,就算真懷了他的孩子,在那樣的嚴刑拷打下也早該沒了……他究竟是在期待什麽?


    「忘了那個女孩吧。」她力持鎮定的說,語氣中有種他不懂的情緒。「忘了她吧,永遠別去想她。」


    難道……嚴寒忽然有個奇怪的想法。


    「小香——」他不死心。


    「別問了。」看出他想問什麽,她略顯激動的道,「拜托你別再提孩子的事了。」


    轉過頭,她躲開他審視的目光。


    所以,那時她還是懷了孕吧?隻是孩子……


    高大的身軀變得僵硬,胸口那股陌生的沉重情感壓得他喘不過氣,他忽然不敢去想,那些年她過的是什麽樣的日子。


    午夜夢回,在他因毫不知情而過著自由生活時,她是否又曾想起或悔恨過什麽?


    凝視那張因激動而有些泛紅的小臉,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心痛。


    「我不問就是了。」抱歉的話語哽在喉嚨,他卻不知如何撫平那道被他挑起的舊傷口,隻能輕拍著她的背試圖給予安慰。


    遇見他,是她的不幸。他似乎總在傷害她,無論是有意或無意。


    或者,離開他會是她最好的選擇,偏偏,他就是無法放開手。


    究竟還要傷她到何時?他沒有答案。


    他隻知道,無論如何,他不願再讓她離開。


    他們連續相安無事了幾日。


    那天的事似乎對嚴寒產生了些影響,他不再提那些事,而且除了仍然不允許她離開房子外,倒也未強迫她做什麽。


    可就在月影未來正鬆了口氣的某個早晨,他卻要求她和他一起出門。


    一早,鷹幫總部裏就顯得不平靜。


    向來待人冷漠的主子竟帶了個可愛的陌生女子出現,嚇壞了不少人。


    不過吃驚的不隻他們,月影未來也搞不清楚這是怎麽回事。


    早上起床梳洗後,他便在她還弄不清發生什麽事前將她帶出門,害她隻來得及咬了兩口水煮蛋。


    「我在家裏很安全。」他的腳比她長得多,被他牽著,她得很努力才能跟上他的腳步。


    「我知道。」他的保全做得滴水不漏,不單是防外來的人,也防這個古靈精怪的小女人。


    「我在家裏好好的,你不需要將我帶在身邊。」沒能好好吃完早餐,她心情壞透了。


    明知她巴不得離他離得遠遠的,他卻偏不如她願。


    「我要你跟著我。」嚴寒沒多說什麽。


    他帶她來總部做什麽?當她還是野野宮香時,嚴寒從不讓她有機會接觸這些,現在想來,他早知道她的身份,處處防著她也是理所當然。


    但這回又為何要帶她來?


    隻是既然嚴寒沒說原因,她也懶得再問,反正以她現在的處境來看,不會更糟了。


    他將她安置在他的辦公室,當他在處理事情時,她便坐在他辦公室內的沙發上,隨手翻著他桌上的卷宗。


    有許多她一看便知是幫內極重要的機密,但嚴寒也不阻止,任她隨意流覽。


    或者,他根本忙到沒時間理她。


    在他不知去哪弄了幾本雜誌給她打發時間後,便忙於自個兒的事不再與她交談,使得月影未來沒空告訴他,其實她對那些時尚雜誌並沒有興趣。


    這還是她頭一次瞧見他在辦公室內的模樣,專注的神情是她從未見過的。


    她真的不明白為什麽嚴寒要帶她來,他明明就沒空理會她。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們始終沒有談話,房內公偶爾傳來紙頁翻動的聲音,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通電話讓他放下手邊的工作。


    「嚴先生,您早上約的人到了。」


    「讓他們進來。」


    不久,六個男人走了進來,其中有兩個是她知道的,他們在鷹幫中地位不低,另外四個她則完全不認識。


    見嚴寒將注意力都放在訪客身上,她評估了一下情勢,悄悄的往門口退去打算開溜。


    「回來坐著,小香。」嚴寒沒看向她,僅淡淡的道。早知道這小女人不安份,一逮到機會就想跑。


    已握住門把的小手一僵,粉唇懊惱的噘起,他明明就在和人說話,怎麽會有空理她?


    事實證明這個能夠一心多用的男人非常有空理她,見她站在原地不動,似乎仍不放棄逃亡,他乾脆起身一把將她揪了回來。


    「坐好。」不顧訪客的驚訝和她的不悅,嚴寒硬是將她安置在他的坐椅中,自己則和訪客一起坐到沙發上。


    「你要和人談事情我留下來做什麽?」莫明其妙。要盯人也不是這麽盯的吧?


    難不成他以為她神通廣大到能逃出這棟大樓?她對他們要談的事一點興趣都沒有。


    「你留下來就對了。」


    心知和他作對不會有好下場,隻得不情不願的坐回椅中,她可是很識時務的。


    「嚴先生,」其中一位訪客遲疑的開口,「這位是……」


    自從嚴寒接手鷹幫後,從未見過他身旁有過女人,他們還一度懷疑他對女人沒興趣。


    可現在看來,嚴寒對眼前這個叫小香的女人似乎有超乎想像的執著。


    「仇人。」


    「我妻子。」


    兩人同時開了口。


    嚴寒睨了她一眼。


    「我說的是事實。」她不甘示弱的回瞪。


    他不怒反笑,「我說的也是事實。」


    反將她一軍。


    可惡的男人!知道再鬥下去吃虧的是自己,她氣呼呼的拿起一旁的雜誌亂翻,直接忽略他的存在。


    「嚴先生,夫人在這兒沒問題嗎?」別說他們從未聽過嚴寒結婚的事,這兩人的互動實在奇怪,令人不得不擔心。


    「放心,她不會說出去的。」因為她壓根逃不出去。


    月影未來哼了哼,聽懂他的弦外之音。


    「嚴先生既然這麽說便無妨。」點點頭,對方聰明的不再多問。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男人們將話題重心放在如何擴展鷹幫的版圖以及與他國的軍火販子進行交易,月影未來對他們的討論似乎感到厭煩,百般無聊的東摸摸西翻翻。


    當他們的討論終於有了結果,她已經快陷入昏睡狀態。


    「那麽就這麽說定了。」幾個男人起身握手,顯然達成了共識。


    月影未來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愉快的瞧著嚴寒送走客人。


    「你好像很開心他們離開?」回頭,他望向那藏不住心事的小臉。


    「無聊透了。」她在心裏第一千零一次詛咒這個專製的男人。


    「你在月影家該習慣這種場合了,不是嗎?」嚴寒拿起桌上的檔案夾翻看著。


    習慣?才不,她可不和人「討論」事情,在月影家她的蠻橫是出了名的,向來是她怎麽說,底下的人便怎麽做。


    畢竟鷹幫的生態不同,他不可能和她用同樣的高壓手段去管理鷹幫內那些大哥們。


    「明知道那個姓最首的男人心懷不軌,幹麽又答應他的提議?」


    正在閱讀時尚雜誌的女人小聲抱怨著,若不是他聽力一向不錯,隻怕根本聽不到她在說什麽。


    「我以為你沒在聽。」嚴寒挑眉,緩步走至她身旁。


    她是不想聽啊!月影未來冷笑。「你帶人這裏,又要我在一旁看你開會,不就是要我替你好好聽著嗎?」她又不是笨蛋,若連他的用意都不明了,這些年她也白混了。


    反正她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誰會防她?


    「所以你才在看那本垃圾雜誌?」讓人以為她跟外表一樣單純天真?她明明不愛看那種東西。


    「這不正是你拿給我看的?」他根本那時就有預謀了,把所有細節都算得好好的,她能不順著他的意?


    帶她來辦公室裏當花瓶看他們開會討論,明知她不愛看時常雜誌還特意拿給她,她要還不明白,就實在太笨了。


    嚴寒嘴角一勾,除了這個聰明的娃娃,他懷疑世上還能有第二個如此了解他的人。


    「也許,是別的女人留下的?」他俯身用鼻尖觸碰著那軟嫩的肌膚,不知為何她之前對美智子的毫不顯妒意,讓他感到不是滋味。


    天知道光是那些男人有意無意的朝她瞥上一眼,他就想挖掉對方的眼珠子,他對自己這種強烈的占有欲也感到陌生,她是隻屬於他的娃娃。


    「別的女人?」月影未來偏頭射過他的親昵舉動,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要是真有哪個女人能辦到這點,代我向她致上萬分的敬意與同情。」


    他生命中最不需要的大概就是女人。


    「你啊。」搖頭,她注定是他此生的克星。


    表麵上,他們之間的較量總是他勝,可是他心裏明白,其實自己輸得一敗塗地。


    從認識她開始,她便一點一滴讓他輸掉了原則,輸掉了理智,還將那顆從來容不下別人的心輸給了她,任她操控他的喜怒。


    她像是帶著利爪的貓兒,將她困在身邊,就得有被抓傷的心理準備,若他夠理智,就該遠離這個危險的娃娃,若說有什麽能夠動搖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那絕對非她莫屬。


    他已經失去她八年,為了將她帶回他身邊,他費盡心思布局,甚至願意為了她與難纏的三龍幫及月影家交惡。除了她,他想再也不會有任何人值得他如此。


    「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麽答應他?」他要聽她的見解,她也想先了解他的想法。


    雖然並不想承認,但他確實是唯一讓她嚐到敗績的男人。


    月影家族長的身份,讓她見過太多優秀頂尖的男人,然而他們都不是他,也及不上他半分。


    或許,會受他吸引,實在是因為她孤單慣了,她需要一個和她勢均力敵的男人,一個跟得上她的思考、讓她可以依賴的男人。


    不幸的是,那男人愛的是那個她所偽裝出來的小女人。


    利用也好,希望至少他能夠看見真實的她,正視她的能力與才華,就像現在這樣,而非僅當她是依附他而生的小女人。


    「他在幫內自有一股勢力,現在還不是和他攤牌的時候。」他簡單的解釋,注意卻全放在那嬌小的身軀上。


    「他幫內自有一股勢力,現在還不是和他攤牌的時候。」他簡單的解釋,注意力卻全放在那嬌小的身軀上。


    她的肌膚是如此白嫩光滑,指尖停留在她纖細的藕臂,他抬起她的手,毫無預警的咬了一口。


    「啊!」痛是不怎麽痛,但還是嚇了她一跳,「你……放手啦!」


    老喜歡對她毛手毛腳,真是!她急急的縮回自個兒的胳臂,不意外看到上麵印了一排清晰的齒印,懊惱的呻吟著。


    「鷹幫裏居然還有你擺不平的人?」真了不起,下次提醒她記得拜對方為師,省得每次都被他吃得死死。


    「我不是神。」他底下個個都是狠角色,都在黑道混了一輩子,沒那麽容易擺平。


    「暗殺掉呢?嗯,不對,這方法要是行得通你早就做了。」怪了,她幹麽開始幫他想法子?


    「你也未免太狠了點。」嚴寒失笑著說,她第一個念頭居然就是要把對方給宰了。


    「別跟我說你沒想過。」比狠她哪比得過他?「他的副手是誰?」


    「行不通的,他的副手便是他兒子,要收買並不容易。」他淡淡潑她冷水。


    那還真有點難搞。「挖個坑給他跳呢?」


    「他很聰明,沒那麽簡單。」幾個字否絕她的提議。


    她開始懷疑他根本是存心找她麻煩。「那就想辦法挖個他會跳的坑啊。」


    「你好像很在意最首?」比他還急著想除掉他。


    「他若是跟那個禿頭老聯手,你就有得頭痛了。」奇怪,他都不擔心了,她替他擔心做什麽?心煩意亂的打掉他那又開始不安份的手,月影未來覺得自己未免關心過頭了。


    「禿頭老?」他失笑,「你說藤井?藤井是我的人,他和最首不睦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在測試我?」她狐疑的瞪著他。


    「你沒看到他們剛才起了不少爭執?」沒將她的話放在心上,他似乎對偷襲她的舉動上了癮,像在逗弄貓兒似的有一下沒一下的把玩著她的發。


    「我隻看到那兩人一搭一唱讓你不得不答應他的提議。」她可是很認真的,他居然不將她的話放在心上?


    不信就算了,最好他也嚐嚐被人篡位的滋味,或許他在其他方麵遠勝過她,但說到識人,卻差她遠了。


    嚴寒自己也明白。


    月影家中人才濟濟,絕非鷹幫能夠相提並論。識人、挖掘人才,絕對是每個月影家族長必備的能力,再者,說到偽裝,又有誰及得上她?


    不過,他還是很中肯的敘述事實。


    「藤井是反對最首的,剛剛最終的協議也因為他從中作梗,讓最首少了許多利益。」心知再逗下去貓兒就要抓住了,這會兒他很識相的收了手。


    「別開玩笑了,那筆交易你根本就可以拒絕的。」一個扮白臉,一個扮黑臉,枉他聰明一世,居然會被這種小妓倆給騙了。


    確實也是。嚴寒不得不同意,這筆與加國的軍火交易,鷹幫的獲利有限,倒是肥了扮演中間人角色的最首,他沒有必要接受的。


    那麽他究竟為何會答應呢?除了不想直接與最首攤牌外……


    像是還說不夠似的,月影未來將雜誌扔在一旁,續道:「你還不懂啊?他們要的本來就是這麽多,最首故意獅子大開口,再讓藤井扮好人慢慢和他交涉,喬到他們原先就約定好的價格,多簡單!」


    在他們的世界裏,一切利益至上,沒有什麽忠誠信賴可言,月影未來的分析聽來合情合理,不難理解。


    「你如何得出這個結論?」


    「不覺得你們在討論時,藤井對於最首的一字一句太過計較嗎?也許在你們看來,兩人不合以致造成藤井處處與他為難,但就這局外人來看,這樣的找人麻煩方式未免誇張不自然。」像小孩子在吵架似的。「再說最首是什麽樣的人?竟能容許藤井多年來以這種方式和他過不去而未有任何行動?」


    藤井不過是嚴寒身邊的一個小角色,眼下看來,最首連嚴寒都不大尊重,又怎麽會受製於藤井,甚至讓藤井代表嚴寒與他談判?


    最首之所以願意與藤井談,當然是因為兩人早事先便套好了招,而嚴寒在藤井「忠心耿耿」代他與最首交涉後,也不便再一口否決。


    「很有趣的推理。」現在回想起來,的確如此,隻是對他們兩個互看不順眼的刻板印象已深,就沒去注意那些不尋常的舉動。


    「那才不是推理,明明就是事實。」月影未來嘟嘍。


    「我明白。」既然如此,他也該做些回應才是。


    「這事兒你應該早就知道了吧?」她還是不信他一無所知,光是他特地邀這些人在她麵前開會就對勁了。


    「我知道有內奸,但一直不曉得是誰。」他不會先憑她的一麵之詞便定罪於人,可至少是個調查方向。


    「總之,你自己看著辦吧。」她現在掛念的是另一件事,而且非常介意他竟然忘了。「不過在那之前,你是不是忘了什麽?」


    順著她的目光瞧向牆上的時鍾,下午兩點半,他恍然大悟。


    他一向沒有吃午餐的習慣,可這小女人卻是禁起餓的。


    「是我的疏忽。」他隻顧著處理自己的事,竟忽略了她。「乖,我還得處理一下事情,一會兒我讓人帶你去用餐。」


    讓人帶她去吃飯?他不親自帶她去反而隨便找個個就想打發她?


    月影未來睜大了眼,心中不是滋味的同時,再次懷疑他是忙昏頭,連要防她逃走都忘了。


    不對,她不是一直很希望他別緊迫盯人嗎?那她現在應該高興而非失望才對呀?況且這逃亡的大好機會她怎麽能錯過?


    「你別打什麽鬼主意,要是你趁機跑掉,有人就得提著頭來見我了。」他淡淡的警告,並拿起話筒吩咐另一端的人過來。


    不過他的威脅月影未來並不怎麽放在心上,現在她連自己都顧不得了,哪還有空去管他人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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