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靖筠傻眼了。他剛剛……答應了?!


    “這樣好了,既然某富豪的老婆都已找到我的工作地點,住的地方恐怕也無法幸免,反正都要讓你包養了,我幹脆直接住到你家去好了。”梅鴻傑勾了勾笑,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剛剛是故意那樣說的,肯定沒料到他會答應得這麽幹脆,才會一臉呆愣。


    因為她呆住的樣子實在很可愛,他一時情動,趁她呆住的時候彎身,偷了她一個吻。


    “就這麽說定了。”他的表情像偷腥的貓一樣滿足。


    “你!”蕭靖筠抬手搗住唇。隻是一個短暫的啄吻,卻像是燙著了她一樣……可這不重要,不過是一個短暫的啄吻,小孩子的親親也比這個吻還久,現在重要的是,“剛剛我說的——”


    “你不會是要說‘不算數’吧?你是那種會出爾反爾、不守信用的人嗎?”梅鴻傑打斷她,故意問。


    “我……”蕭靖筠語塞。她不是,她甚至最厭惡那種人了,可這件事……能以“開玩笑的”一句話蒙混過去嗎?


    “是你先開出條件,我接受,現在你要告訴我不算數?”他嘖嘖有聲地搖頭。“出爾反爾,這樣是不行的唷,靖筠。”


    “我沒有要出爾反爾,你聽見我說了什麽嗎?話不聽完就自己做結論,這樣是不行的,‘小弟’。”她學他的口氣說話。


    梅鴻傑忍不住失笑。“好好好,是我的錯。那你剛剛要說什麽?”


    “我隻是……要把事情說清楚!”蕭靖筠找到台階,點頭順勢下。“對,有些事必須先說清楚。”


    “什麽事?”他洗耳恭聽。


    “我沒有很多錢,所以沒有辦法給你多少花用,我想你可以考慮一下,去找那個要送你數目不確定,但至少上億現金的貴婦或許比較好。”


    “我的需求不高,供食宿就夠了,這你應該負擔得起;至於零用錢,我會自己賺。”梅鴻傑粲笑,當作沒聽見她後麵附加的建議。


    “我的住處隻是一間兩房的小公寓,也不可能把它送給你。所以,你要不要考慮去找那個要送你一棟價值數億豪宅的貴婦?”蕭靖筠再次勸說。


    “反正我睡覺隻需要一張床,甚至要我打地鋪也成,我很隨遇而安,不需要那麽大的地方。”他快忍不住笑的說。後麵的勸說,他依前例,當作沒聽見。


    “我隻有這輛車,平常上班都要使用,我也沒有多餘的錢買車送你。所以你還是去找那個要送你bmw和限量保時捷跑車的貴婦吧!”她擺明了直接建議。


    “我平常習慣以腳踏車代步,節能減碳,愛護地球,既可省油錢又能健身,一舉數得,再說大眾運輸工具非常發達,我還有公車、捷運可搭,長途的話有高鐵、飛機,趕時間的話,計程車也很方便……”


    梅鴻傑偏頭笑望著她,她苦口婆心的建議在進入他的聽覺前便自動消音。


    再說,其實他有車,而且不隻一輛。“親愛的,你還有其他問題嗎?”


    蕭靖筠一愣。他叫她……親愛的?!


    “我有名有姓,不喜歡別人用其他名稱稱呼我。”害她“加冷筍”款。


    “ok,我記住了。”梅鴻傑從善如流。“還有問題嗎?”


    “我的規矩很多,你如果要住在我那裏,就必須嚴格遵守我的規矩。”蕭靖筠恐嚇他。


    “你今天下班的時候列一張生活公約吧!我會很乖的。”嘿嘿,一腳接一腳全身入門了。


    可惡,他為什麽打死不退啊?!


    “還有問題嗎?”梅鴻傑繼續問。


    問題問題,哪有那麽多問題,氣!


    “有!”蕭靖筠撇撇唇,有些不甘心地道:“等想到再告訴你!”


    “好。”嗬嗬,她真的很可愛耶!她周遭的男人是不是都瞎了眼啦?“對了,為了表現我是個進得了廚房、出得了廳堂的情夫,晚餐我來做,你想吃什麽?”


    “隨便。”她愣愣地回道。情夫?他剛剛……是這樣自稱的,她沒聽錯吧?


    “那……家裏冰箱有食材嗎?”梅鴻傑看她一臉呆樣,掩下笑意。此刻的她,一點也不像女強人!


    “有梅酒和礦泉水。”蕭靖筠努力想了一下,隻確定冰箱裏有這兩樣東西。


    這下換他傻眼了,不過他很快恢複。


    “據我所知,那兩樣東西應該不是食材。”他忍不住調侃。


    “我又不開夥,冰箱裏怎麽可能會有食材!”她微紅了臉,帶著些許羞惱的辯稱。


    “好吧。”回身打開車門,拔出鑰匙,再探到副駕駛座拿出她的皮包交給她,鎖上車門。“我們走吧。”牽著她的手便往賣場入口走去。


    好吧?好什麽?走?他們要去哪裏?


    “等等,現在是要怎樣?”她停下腳步,堅持不走。


    “巧‘夫’難為無米之炊,就算我再厲害,沒東西也無法讓我一展廚藝啊!”梅鴻傑回過頭來,望著她說,說完,便又打算拉著她繼續走。


    “等一下!”蕭靖筠扯開他的手。“所以呢?你沒說你要拉我去哪裏啊!”


    “既然你說家裏冰箱空空如也,我們又剛好在大賣場,就進去大采購吧,我要把家裏的冰箱填滿,才好大展身手啊!”


    “家裏”?他說得還真順口!


    “我下午還要上班,事實上我已經遲到了!”雖然身為業務部的主任,她有一大堆理由可以用,就算不進公司也沒關係,但是她才不會告訴他咧!


    “要不然你告訴我,你喜歡吃什麽,我自己去買,不過你記得把家裏的鑰匙和地址給我。”事情一定要現在搞定,免得她逃之夭夭,到時候他找不到人。


    蕭靖筠瞪著他。在心裏一片紊亂中,她發現自己竟還有著一絲期待!


    現在社會這麽亂,她不應該隨便相信一個陌生人,可是她卻開始翻找包包,拿出自己的名片,在名片後麵寫下家裏的住址,還掏出她那間小公寓的鑰匙,連同名片一並交給他。


    梅鴻傑笑著接過名片和鑰匙。


    “你的手機給我。”他伸手主動從她手中拿過手機按了一陣,接著也拿出自己的手機滴滴滴地輸入她的電話號碼,才將手機還給她。“好了,你去上班吧!”他將她送上車,關上車門。


    “等一下。”她按下車窗,有些急亂拿出皮夾,抓出了皮夾內所有的鈔票塞給他。“你是要幫我買東西的,不好意思讓你墊錢。”


    挑眉望著手上一疊千元大鈔,這樣的厚度至少有三萬元。


    天啊!她還真是放心,他都不知道他是該為她的信任開心,還是該為她的無防人之心擔心,如果今天不是他呢?


    他撇開這個問題,沒有這個“如果”,今天就是他,不是其他人,多想無益。


    他從整疊的鈔票裏抽出五千元,將剩下的現金還給她。


    “五千塊就夠了。”


    “可是……我那裏連鍋碗瓢盆都沒有喔!”她提醒他,就算有豐盛的食材,沒有器具也一樣無用武之地吧!


    梅鴻傑愣了愣,又抽出五千元,湊成一萬,再將剩下的鈔票塞進她的手裏。


    “這樣就夠了。”拿這錢,不是因為他需要,而是因為她認為他需要。


    蕭靖筠怔怔的收回鈔票。真的……要包養他了?


    “靖筠。”他輕喚她,彎身與她麵對麵。“你還沒告訴我,你喜歡吃什麽?”


    她眨眨眼,已經好久沒有人用這麽溫柔的聲音喚她的名字了,這讓她的喉嚨像梗了異物般緊繃了起來。


    “我……都可以……”她努力發出聲音。


    “不行!”梅鴻傑伸出食指在她鼻前搖了搖。“至少要說出一道菜來。”


    “那……”蕭靖筠努力想。“我想吃……牛肉。”


    “炒的?鹵的?紅燒的?”他故意問。


    “嗄?”怎麽,要問這麽詳細嗎?“炒……炒的。”


    “是要黑胡椒的?沙茶的?蔥爆的?還是……青椒炒牛肉?芥蘭炒牛肉?”


    “沙茶。”她擠出聲音。“我……不喜歡吃青椒。”


    “好,我記住了。”梅鴻傑笑說。“那就一道沙茶牛肉,還有嗎?”


    “吃頓飯還要考試嗎?這麽麻煩,我不吃可以吧!”她從來不重視吃,用餐對她來說,就隻是填飽肚子的工作,所以一時之間實在想不起自己愛吃什麽。


    “是我的錯。”他傾身快速的親了她一下。


    “你……”蕭靖筠搗著頰。他竟然偷襲她,雖然是很清純的吻,可是他這樣突然的動作,讓人心髒負荷很大耶!


    “這是賠罪。”梅鴻傑像隻偷腥的貓般笑著。“以後我做錯什麽,或是哪裏惹你不開心,請不用客氣,直接告訴我,我會馬上向你賠罪的。”


    她瞪他一眼。哼哼!想得美!他這樣子的賠罪法,最好她是會自動送上豆腐給他吃啦!


    “不說了,我要回公司了。”避開他帶笑的眸,發動車子。


    “等一下,手機再借我。”梅鴻傑突然說,接過她遞過來的手機,又按了好一會兒才還給她。“好,小心開車,晚上見。”直起身退開一步,微笑地望著她。


    蕭靖筠沒去看他又在她手機輸入了什麽,隻是有些慌亂地收起手機,又瞥他一眼,最後沒再說什麽,打入r檔,退出停車位,不由自主的又望向依然站在原地笑望著她的他,然後才升起車窗,打入d檔駛離。


    從後視鏡望著依然目送著她的他,直到轉了彎,沒看見人,她才緩緩的籲了口氣,理智慢慢的回來。


    在路口紅燈停下,她呻吟地趴在方向盤上。


    老天!她是得了什麽失心瘋?竟然這麽輕易就將家裏的鑰匙交給一個陌生人!


    她已經可以預想,今天晚上回到家時,家裏空無一物的情景了。


    又懊惱的一歎。現在回頭,找他拿回鑰匙還來得及,就算拿不回,她馬上找鎖匠換鎖也成,可是……她卻發現自己一點行動的意願也沒有!


    抬手用手指輕輕的撫著唇,旋即甩甩頭。算了,無所謂,當作是一場賭局吧!


    如果今晚回到家的時候,發現家裏都被搬空了也沒關係,就當她賭輸了,她承受得起這樣的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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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車駛入停車位,蕭靖筠靜靜的坐在駕駛座上,好一會兒沒有動靜。


    望了一眼車上螢綠的電子時間,晚上七點二十,這是她這幾年來第一次這麽早下班,可是卻呆坐在車上,一時之間竟沒有上樓的勇氣。


    她緩緩地做了個深呼吸,又慢慢的吐了出來,最後終於拔出鑰匙,拿起放在副駕駛座上的公事包下車。


    走進電梯,按下九的數字,看著樓層燈號快速的改變,不過幾秒的時間,電梯已經抵達九樓,電梯門叮當一聲向兩邊滑開。


    她看著電梯外頭明亮的燈光,以及牆上那幅名家的複製畫,直到電梯門再次關上,她才回過神來,趕緊按下開門鍵,步出電梯右轉,走向那扇緊閉的大門。


    站在門外,她低頭望著自公司帶回的備用鑰匙,猶豫著。


    打開門之後,她會看到什麽?


    這個疑問一躍出,拿著鑰匙的手緊了緊。


    是變得空蕩蕩的屋子,還是……


    門,毫無預警的從裏頭打開來,她嚇了一跳,猛地抬起頭來,就看見他漾著笑容望著她。


    他還在!


    “你回來啦。”梅鴻傑將門完全打開,一手接過她手上的公事包,一手握住她的手,將她拉進屋裏,旋即用腳輕輕一踢,將門關上。


    蕭靖筠愣愣的被他拉進屋子裏,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嗯,我……回來了。”她低低的說,心中激昂的情緒,硬是讓她給壓抑住。“你怎麽知道我在門外?”


    “你車子開進地下室的時候,李大哥就已經通知我了,我等了一下,沒看見你上來,正想下去看看呢。”梅鴻傑將她的公事包放在客廳的沙發上,然後從背後推她走向浴室。“你去洗個手,就可以吃飯了。”


    “等等。”蕭靖筠硬是停下腳步,轉身麵對他。“李大哥是誰?”


    “今天值中班的警衛大哥啊。”梅鴻傑笑答。“你不會連警衛姓什麽都不知道吧?”


    “我當然知道。”看到識別證就知道了。她嘴硬辯駁。“警衛為什麽要通知你?”


    “因為我請他通知我啊!”


    “你和警衛以前就認識了?”


    “沒有啊,今天才認識的。”梅鴻傑搖頭。


    看來他是那種“自來熟”的人,才剛認識就和人家稱兄道弟,還李大哥咧!她在這邊住那麽多年,向來隻有別人對她打招呼,她頂多微笑點頭回應而已,因為她覺得人際關係很麻煩,下班之後的她,已經不想再交際應酬,所以維持基本的禮貌就夠了。


    “以後不要這樣,感覺像被監視著,我不喜歡。”蕭靖筠冷淡的說,轉身就要走進浴室。


    梅鴻傑手一伸,拉住她。


    “幹麽?”她蹙眉。


    “你不喜歡這樣?”他低下頭湊近她,眼底閃閃發亮。


    “我說了不是嗎?”蕭靖筠頭微微向後仰,想拉開距離。


    “這樣啊,你不喜歡啊……”梅鴻傑勾著笑。


    看著他的表情,她才猛然想到他的“賠罪論”,心一突。他該不會又……


    “是我不對,我向你賠罪。”話一落,也不等她反應,便快速的終結兩人小小的距離,唇印上了她的唇。


    果然啊……


    這是蕭靖筠第一個念頭,然後變得有些遲鈍的腦袋才發現,這次的吻不是清純的頰吻,也不是小雞似的啄吻,而是結結實實、熱熱辣辣的深吻。


    這樣的吻,實在是太……煽情了!


    她昏頭昏腦的想著,這樣的賠罪也不錯……


    突然,在她唇間肆虐的唇舌猛地抽開,緊接著她的頭被按入一個結實溫熱、急遽起伏的胸膛,快速的心跳聲敲擊著她的耳膜。


    “你想吃晚餐嗎?”他低啞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尚未從那種暈眩中回過神來的蕭靖筠,有些失神的眨眨眼,無法做出回應。


    久等不到她的反應,他稍稍將她推開,低頭望著她,看見她依然顯得迷蒙的媚眼,忍不住呻吟一聲。


    “你再這樣看著我,我就當你還不餓喔!”梅鴻傑啞聲警告。他知道隻要自己再加把勁,就能直接把她帶上床而不會遇到反抗,但是他也知道,事後她一定會後侮,或許不會怪他,但是會對她自己不滿,這不是他要的,他不是隻貪圖一時激情的人。


    蕭靖筠總算從意亂情迷中恢複過來,下一瞬間她窘紅了臉,雙手抵著他的胸膛想將他推開,卻無法撼動他分毫。


    “放開我!”她心裏有些驚惶,生怕他繼續下去她會無力招架,掙紮的動作加大。


    “別動。”梅鴻傑粗嗄的警告,圈住她柔馥的身子,製止她的動作。“我知道你還沒準備好,我不會對你怎樣,你掙紮太用力,會傷到自己的。”


    她僵著身子,停止掙紮:抬眼瞪著他,眼底還有著防備。


    “你這樣看著我,讓我很受傷呢,虧我冒著傷身的險,硬生生的打住。”他苦笑一下,報複性的用額頭撞了一下她的額頭。


    蕭靖筠吃痛,可是理智也總算回籠。


    是啊,剛剛她根本沒有一丁點掙紮反抗,沉迷在他激情的深吻中,還熱烈的回應,他其實可以繼續的,可是他沒有。


    “可以……放開我了吧?”聲音沙啞得不像她的聲音,卻是毫無疑問的出自於她。


    梅鴻傑笑了笑,在她剛剛被他敲痛的額上印下一吻之後,才鬆開手,讓她進入浴室,他則雙手抱胸,斜倚在門框。


    看她太過認真的洗著手,知道她心情尚未平複,隻是藉由洗手拖延時間。


    “你若不喜歡,我以後不會再那樣做了。”他說。


    蕭靖筠一怔,瞪著自己的雙手,任由水龍頭的水衝刷著。


    他是怎樣?她有說不喜歡他的吻嗎?他是故意用這種小媳婦似的委屈態度,想要逼她明說她其實很喜歡嗎?


    她不可能說的!


    “不過以後你要下班的時候,打個電話給我吧!這樣我才抓得準時間準備好晚餐,好不好?”他沒有發現她的腹誹,微笑地說。


    蕭靖筠又是一愣,旋即才理解,他不是在說那個吻,而是在說親吻之前,她要他別再叫警衛通知她回來的事。


    她還沒來得及回答,便聽聞廚房傳來一聲“叮”的聲響。


    “啊!我的‘烤下巴’好了,你手洗好就到餐桌來吧,可以吃飯了。”梅鴻傑微笑說完,便轉身離開。


    蕭靖筠張著嘴,目送他匆匆走向廚房,忍不住微微皺起眉頭,陷入沉思。


    家裏有烤箱嗎?


    她的問題很快就得到解答。


    有,而且不僅有烤箱而已,一應俱全的廚具占滿了她原本空蕩蕩的廚房,儼然成為一個專業級的廚房。


    他到底是如何在一天之內弄好這些東西的?


    等一下,一萬塊要怎麽打理這麽多東西?她給的是新台幣,又不是美金。


    有被包養的人還倒貼的嗎?


    她想和他談錢的事,看不夠多少她還他,甚至還可以先替他開個帳戶,固定時間存入固定金額,讓他自由提用,可是她心裏其實很清楚,因為她不給追求,故意提出隻接受“包養”的關係,他不得已才答應的,並不是真的讓她包養了。尤其是看著他微笑地替她拉開椅子,等著她入座的表情,關於錢的話題,在她唇裏轉了一圈又一圈,就是說不出口。


    “靖筠?”梅鴻傑疑惑地輕喚。


    她望著他,把話吞了回去,順從地坐下,望著餐桌上豐盛的晚餐。有多少年她不曾坐在餐桌旁,享用這樣熱騰騰的家常菜了?


    蕭靖筠微微動容,心頭莫名的一陣熱。


    直到這時,她才開始有了深刻的感覺,回到住處,迎接她的不再是一片冰冷的黑暗,而是溫暖的燈光,熱騰騰的飯菜,以及一個對她說“你回來了”的人,是多麽奢侈的一件事。


    住處,不再隻是住處,而是一個“家”。


    可是……這樣奢侈的事,她能享有多久?


    他,能待多久?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如果她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哪一天,當“家”再次變成“住處”,當溫暖的燈光和熱騰騰的飯菜,變回冰冷的黑暗,當那個對她說“你回來啦”的人不在了,又變成她獨自一人時,她該怎麽適應?


    她眼眶微微發熱,接過他遞過來的飯碗,白胖胖的米飯冒著熱氣,令人食指大動。


    她拿起筷子,大口的扒了一口飯,q軟有彈性,有點黏又不會太黏的口感,真的是太好吃了。


    “靖筠,別隻顧著埋頭吃白飯啊!”梅鴻傑的聲音像是從好遠的地方傳來,碗裏出現了她中午點的菜色,沙茶牛肉。


    她吃了一口,真的……很好吃,很好吃……


    “靖筠,真的有好吃到讓你這麽感動嗎?”他的聲音再次穿透層層迷霧,傳進她的耳裏。


    “嗯……很好吃……”她喃喃地低應,頭也不抬,像是吃最後一餐般,也像是餓了好幾天似的,不顧形象的將美味的飯菜塞進嘴裏。


    突然,遠方傳來一聲輕歎,一雙大掌按住她的碗筷,溫柔但堅定的拿走,放回桌上。


    她張口想抗議,卻被擁入一個溫熱的懷抱裏。


    “笨蛋,你一定在想些無聊的事,對不對?”梅鴻傑輕拍著她的背,光是這樣就讓她這麽感動,可見過去她有多麽寂寞。


    她一定不知道,看見她的眼淚一滴一滴的掉入飯碗裏,他好心疼好心疼,心疼到忍不住責怪自己,明明很久之前就已經喜歡上她,為什麽要拖這麽久才跨出這一步?他早該在察覺自己對她心動時,就該采取行動,那麽她就可以更早擺脫寂寞了。


    “那不是……無聊的事。”蕭靖筠啞聲反駁,將臉埋進他的懷裏,讓他的衣衫吸去她莫名其妙的淚水。


    “就是。”他斬釘截鐵的說。“我告訴你,我可不是一時興起跟你玩包養的遊戲,你身旁的位置,我打算坐很久很久的,你最好牢牢記住。”


    蕭靖筠怔愣。為何……他能這麽精準的說中她心裏的隱憂?


    永遠太過遙遠,她向來不相信這兩個字,在商場上打滾久了,看多了形形色色的男女,愛情經過他們的驗證,更像是一則笑話。所以她寧願獨自一人,也早就習慣了孤單,習慣到她都相信自己是喜歡這樣的生活。


    可是,他才出現一天,一天而已,她就……她就……好想相信他,相信他真的會陪她“很久很久”……


    她動容地摟住他的腰,緊閉著眼在他懷裏摩挲了一會兒,確定濕潤的痕跡消失之後,才緩緩地開口。


    “我中午隻喝了一杯咖啡。”


    梅鴻傑一愣,“不會吧?隻喝了一杯咖啡?”


    “嗯,就在咖啡店裏喝的那一杯。”她點頭。


    “你真是太不懂得照顧自己了!”他心疼的責備。


    “我好餓喔!結果你還不給我吃飯,有情夫是這樣當的嗎?”蕭靖筠表情變得可憐兮兮卻不自覺,更不知道自己這樣就是“傳言中”的撒嬌。


    “是,是我的錯。”梅鴻傑咧出一個笑。


    啊!失言!“不要又……”


    “來不及了。”他笑著吻上她的唇。


    而晚餐,又過了好一會兒,才繼續進行。


    那晚,在他據理力爭兼耍賴之下,他成功的上了她的床,與她同床共枕。


    那晚,也在她嚴正聲明、他也不急著表現自己“能力”下,兩人相安無事,伯相擁依偎地度過他們的第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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